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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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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 第148节
      张太医:……
      胡太医是老前辈,我忍!
      不止如此,胡太医接下来的好几天,天天抢张太医的生意,叫张太医莫名其妙,他自觉自己并没有得罪这位老前辈,思来想去,只有一件,那就是当初他诊出皇后娘娘在子嗣上极其艰难很有可能无法受孕之后,将胡太医推荐给了皇后娘娘,据说正是因此,陛下下令催胡太医回来,以致胡太医奔丧完立刻往回赶,正好赶上大雪封路,半道上很是凄惨地在农户家里缩了一个月。难道是因此,他被胡太医记恨上了?这位老前辈未免太过小气了吧!真是没有半点前辈高人的风采,亏他还将他当做高手敬仰!如今看来,这原来就是个有才无德的老不修!
      张太医十分愤怒,脱粉回踩!
      ……
      身边人的热闹,李瑜一无所知。
      他给花宜姝做的檀木手串终于做好了。夜明珠太俗气,玉佩首饰太廉价,只有自己亲手做的,才配得上!更何况这是他亲自在护国寺里雕琢了大半个月的,每一颗珠子都在佛前供奉过开光过的!一定能保佑心肝岁岁平安、邪祟不侵!
      李瑜面上压着笑,高高兴兴带着礼物去寻花宜姝,而就在到达栖梧殿的那一刻,花宜姝立刻从他活跃的心音中知道他要干什么。
      完蛋!她的信物还没做好!
      如今只能尽量拖时间了!
      于是每一次当李瑜想要提起信物时,花宜姝总想方设法打断他。不是拉他上床,就是拉他上床……
      如此三番五次下来,李瑜终于生出了逆反心理。
      【朕想要跟你花前月下,你怎么就只想着那种事?】
      花宜姝:……
      你想要的是花前月下吗?你想要的分明是信物!
      两人四目相对,李瑜面色冷漠。
      【朕很生气!】
      【朕气坏了!】
      花宜姝有些心疼地看着他。乖乖,只要你不提信物,咱们就能一直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提信物呢?
      【朕决定三天都不来你这儿!】
      花宜姝微微松口气。
      还好还好,三天后东西应该能做好了。
      李瑜终于开口,“朕公务繁忙,这三日都不能来陪伴你了。”
      花宜姝微笑,“陛下当以国事为重,陛下慢走。”
      李瑜:……
      他走了,步子迈得颇快,披风被抖得张牙舞爪。
      到了紫宸殿,李瑜又一次来到了菩萨的金像前。他此时心里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想了想,又拿起了线香点燃。
      从前他给大帝的香火一直比菩萨多,毕竟大帝看起来更加灵验,但是上一次他和花宜姝一起来上香,他做梦了,花宜姝却没有。由此可见,菩萨有时候还是挺灵的。
      李瑜决定今日多给菩萨上一炷香。
      “菩萨,纵欲不好,太伤身子,求您保佑保佑心肝,保佑她像朕一样,能做个克制欲念、守身持重的君子。”
      他插上香,然而只过了一息,线香顶上那点火光就熄灭了,李瑜有些疑惑,再次点燃,再次熄灭,再次点燃,却再次熄灭。
      李瑜目光沉了下来,盯着那尊佛像,“菩萨,朕有所求,你敢不应?”
      菩萨:……
      滚蛋,谁稀罕你那点香火!
      第196章
      二月十九,宁安侯府
      宁安侯被蒋携芳一句话惊在原地,“你说什么?”
      蒋携芳眼泪终于落下来,从除夕那一夜积攒到如今的恐惧,终于在今日决堤而出,“爹,爹……”她哭喊着拉住父亲的胳膊向他求助,“那天晚上我找的人都安排得好好的,可是陛下没有歇在偏殿里,里头的男人是另一个,当时那么黑我没有看清楚……怎么办啊爹……”
      蒋携芳看到父亲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那眼神不似担忧、不似关切,更不似安抚,仿佛在评估什么。
      可是蒋携芳这会儿已经没心力仔细分辨了,自从那晚失身之后,她就整日惶惶不安,对于她这样的女子而言,失去贞洁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在错误的时机错误的人身上。她年纪小,那天晚上回来之后并不懂得要及时服用避子汤,她也不敢使人去找,隔了好些天才偷偷出门去找药吃,她原本以为已经没事了,谁知道……谁知道……
      蒋携芳恐惧不已,本能地寻找父亲的安慰。
      然而蒋家主并没有安抚她,他只压着声儿问:“那天夜里陛下当真没有……别人怎么会歇在那里?既然天黑看不清,你怎么就确定他不是天子?”
      听他第一反应是问这些,蒋携芳心中不由涌上失落,她只得忍着羞耻,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我进去没多久,皇后的宫女就进来了,是她发现了我,是她好心将我送了出来。”
      蒋家主继续问:“那个男人是谁?你认不认得?”
      蒋携芳并不认得那张脸,但是送她出宫的紫云认得,她小声地说了出来。
      蒋家主闻言大皱眉头,满脸嫌恶。这嫌恶既是对那个男人的,也是对蒋携芳的。
      他自然不会蠢到将这个孩子诬到天子头上。
      且不说天子身边从不离人,起居舍人更是时时带着笔跟着,他要是真在哪个地方临幸了哪个女子,必然会留下记录,连时辰都记得好好的,错了什么都不会错了皇室血脉,他要真带着女儿上门去,那才是丢脸至极!再者,这蠢货做的蠢事还叫皇后的宫女撞上了,还被人家送出宫来,怎么如此巧合?这是皇后在敲打她呢!没准皇后早就看穿了她的企图故意使人过去作践她的,她却还当人家好心送她出来……如此愚蠢!如此愚蠢!他一生精明,怎么就生出了如此愚蠢的女儿!
      原本他还抱着一线希望,想着能进偏殿歇息的就算不是高官也能是个高等勋贵,年纪必然不轻了,女儿既然已经怀上了孩子,那么此事周旋一番,让女儿带着肚子嫁过去做个续弦也还使得,要是对方妻室尚在……他侯府的女儿自然不可能去给人做妾,那这个女儿俨然失去了价值,就只好送去尼姑庵里做个姑子了,虽然于侯府而言十分丢脸,但谁叫这贱东西不知自爱做出这种事情!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男人竟然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还是个年近四十,眼见已经没了晋升指望的小官!
      他的女儿要是嫁给了这种人,谁还能看不出里头是个什么猫腻?思及此,他气得胸膛起伏,坐回椅子上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蒋携芳却还在哭,“怎么办啊爹,那个男人有妻有子,又穷又老,我不能嫁给他的!”
      蒋家主冷笑,“你如今都脏了,还怀了个孽种,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蒋携芳一下愣住,不敢置信父亲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她安慰自己这是父亲太过失望之下口不择言的气话,忍着委屈与不满道:“那如今该怎么办?我怀孕了,哪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会要我?”将孩子打掉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吗?
      蒋携芳不是那天真懵懂的小女孩,纵然自己嫁人之后可以千方百计隐瞒下来,但世上没有不漏风的窗户,万一被夫家发现,那她将来的日子绝不会好过。不止她自己,她的娘家也会受牵连。自家原本就举步艰难,到时候得罪了强势的夫家,父亲和弟弟的日子会更难过,更何况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已经将她折磨够了,蒋携芳不愿意一辈子都过这种日子。她抹抹眼泪道:“爹,不然就从今科进士里挑一个出身寒门的,他要靠着咱们家,就算有所不满也不敢发作。”
      总归祖父在士林中颇有声望,哪怕冲着祖父的名声,也有不少士子是愿意的。
      蒋家主却是呵呵一声,真要想笼络一个进士,那他还有几个庶女可以用出去,何必让这个怀孕的女儿去给人家添堵,那是结仇!除非他愿意耗费人脉财力将女婿捧上去,才能换来对方心甘情愿地闭嘴。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没有!
      一想到郡主的女儿、侯府的嫡女就这么成了废物,蒋家主就仿佛失去了一大笔财宝,这叫他怒火中烧,尤其这个愚蠢的女儿还在他面前不停聒噪,吵得他烦不胜烦,一巴掌就甩了过去,“闭嘴!”
      啪的一声,蒋携芳一张脸都被打歪了过去,她跌坐在地上,瞪着眼仍未回神,而她眼中和蔼可亲的父亲却指着她,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一直到蒋携芳回到闺房,耳边依然能响起他毫无收敛的辱骂。
      ——养你这么大,没为家里带来半点助力,就只会惹麻烦,果然女儿都是赔钱货!
      ——如今还想要我费钱费力送你下半生富贵?你想得倒美!要么你就打了孽种出家做姑子,要么你就换个姓氏嫁给那个男人,我蒋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还想挑选士子,也不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
      ——我真是前世造孽,才会生出你这种不知廉耻的贱人……
      一声声一句句,刀子一样往她心上刮,而她的父亲全然不顾及她的颜面,丝毫不曾压抑声响,叫门外的仆从听了个清楚明白,蒋携芳一路走来,都能感觉到那些仆从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钩子一样,仿佛生生要从她身上抓下一块血肉去!
      不,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哪怕父亲靠不住,可是……可是她还有弟弟啊,她那么疼他,什么好事都不忘带着他,他们姐弟情深,他们……
      蒋携芳不顾阻拦去了弟弟的院子,还没进门就听见他在和通房说话。
      “呸!整日里摆长姐的谱,还以为她真能攀上皇帝让我飞黄腾达,谁知道竟然被个穷酸老头睡了,没用的赔钱货……去了尼姑庵也得干活赚钱回来,这么多年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别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那通房道:“我听说有些不在登记的野寺是做那种行当的,既然她都能不要脸去爬老男人的床,怎就不能委身一下赚些银钱回来贴补大爷?”
      两人说着话,忽然窗外响起一声尖叫,俱都吓了一跳,再抬眼,却是屋门被人由外踹开,蒋携芳发了疯一样冲进来对着蒋携宝又打又抓,蒋携宝一个被酒色耗光了力气的胖子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竟被她压在地上打,旁边奴仆通房不敢上手去抓,纷纷乱做一团……
      直到过了好半天,蒋家主才带人过来将姐弟两人分开,没的多说,自然是狠狠甩了这个已经没用的女儿几巴掌,然后将她关进了屋子里。
      还是她的闺房,却已经没了过去的半点温暖。蒋携芳缩在床上许久都不动一下,仿佛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侍女送饭进去时瞥了一眼,险些没给吓一跳。
      不过侍女并不以为意,随意说了句请小姐用饭,没得到回应便撇撇嘴转身出去了,并没有任何人关心她。
      蒋携芳茫然了好久,忽然捂住脸崩溃地哭了起来……
      二月卄八,盛京城。
      这个春天总算发生了一件好事。
      原永昌伯,就是那个不要脸气死原配还和嫡子脱离关系的永昌伯,可算是死了。
      王玉燕乘着马车打从林家宅子前经过,见外头已经挂上白灯笼,嚼着香口的树叶呸一下在他林家门前吐掉。
      车上的丫鬟见状十分无奈,“东家,叫人看见不好。”
      王玉燕不以为意,“我又不是什么名门千金大家小姐,一个抛头露面的女商人,粗俗点儿才好!”
      事实上,除了当初在归州刻意勾引天子的时候正经打扮过,别的时候,尤其是在出门经商的时候,王玉燕都是特意将自己往丑里打扮。皮肤抹黑脸上沾几个痣都是寻常,将眉毛刮掉特于画得奇奇怪怪她也做过。因为如果不这么做,那些商人就会用色眯眯的目光盯着她,更甚至会传出她以色经商的流言蜚语。
      “哎,这个世道对我们女人本就很难了,要死连这点唾弃别人的胆子都没有,那我还出来作甚?早回家待着嫁人了。你说是不是?柳夫人?”
      车上除了她和丫鬟,还有一个身段妖娆、五官漂亮的女人,只是她脸上未施粉黛,显出憔悴与病气。
      哪怕此时林家人站在面前,只怕也认不出面前这个病弱的女人就是此前将永昌伯迷得团团转的柳姨娘。她原本是雍州一名花娘,染了病之后就被卖到了更下等的窑子,这在花楼中是常态,再干净清白的女人,只要日复一日被脏男人近身,少有不得病的,被转卖到更下等的窑子,就是等死了。柳姨娘原本已经绝望,直到有一日,王玉燕找到了她。
      ——有个好色的老头子,只要你愿意将你的病过给他,灭了这恶心脏男人,我就将你那几个妹妹救出来……
      柳姨娘时日无多,药石无医,唯一惦念的就是几个一同被卖进去的妹妹。于是她答应了,那老头子年纪大、酒色掏空了身子,又染了病无人肯替他医治,反倒比柳姨娘先死,只是此时事成,柳姨娘反倒担心起来,这人真会信守承诺?
      王玉燕看出她的疑虑,“放心,我说到做到,今日就将你那几位妹妹接出来。”柳姨娘大喜,就听她接着道:“不但会接出来,还会将那个迫害你们的地方夷为平地。”
      柳姨娘不敢相信,那花楼老板,背后可是一家勋贵,王玉燕只是一介商户,她有钱赎几个人出来,可是怎么能斗得过那背后的达官显贵呢?
      王玉燕道:“我自然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花楼老板背后有主子,我背后就不能有人吗?”她笑得意味深长,“我家主子,那可是你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莫说只是几间花楼,就是那背后的达官显贵,见了我家主子也只有低头行礼的份儿。”
      柳姨娘怔住,以她浅薄的见识,实在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样的人物。
      正在这时,车窗外有喧哗声响起,王玉燕挑起帘子,抬手一指,对柳姨娘道:“看见没有,我家主子的人出去出城办事呢!”
      柳姨娘抬眼一瞧,就见一名高挑挺拔的年轻将领骑马经过,身后跟了一丛披坚执锐的兵士。
      这名年轻将领英气勃勃又俊美非凡,只是这么远远瞧上一眼,就叫人难以忘怀。不过见惯了男人的柳姨娘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了,那竟是个女人。
      女人竟然也能为将领兵!
      柳姨娘怔怔好半天,无法回神,心中却莫名涌上一股热流,叫她不觉泪湿眼眶……
      将柳姨娘送走,王玉燕叫车夫调转马头回去,刚刚在自家位于东市铺子前下车,却被不知从哪儿冲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王玉燕抬眼一看,暗骂晦气,怎么被蒋携芳这么个跋扈贵女撞上,少不得要赔上一笔。然而下一刻,她心里疑惑地咦了一声,眼前的蒋携芳没有半点往日的高高在上,反而形容狼狈神色张皇,眼神中还透着股压抑的狠劲儿。
      “帮帮我,帮帮我!”在王玉燕怔愣间,蒋携芳一把抓住她,“我知道你是皇后娘娘的人,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