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麻子
“六叔?!”
“老刘大哥——”
高朗和麻子两个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六叔的脸色,比那香炉里的死灰还难看,脸上没一点生气,整个人都蜷缩着,完全看不出死活!
他们看着香炉底下蜷缩着的六叔,也顾不得其他,二话不说,一个拽胳膊,一个拽腿,硬是把他拉了出来!
这一番拖拽,动静不小,六叔的双眼始却终紧闭着。
要不是拉他的时候发现他身上还带着热乎气,高朗他们真得以为他是死了!
“六叔?六叔!嘿!醒醒?快醒醒!”他一被拽出来,高朗便抱着他的头一个劲儿地唤他。
“老刘大哥!老刘大哥!你快醒醒!”麻子见他喊,也忙跟着喊。
这两人,围着六叔喊了好半天,他却依旧僵着一张脸,无动于衷。
“这还冒着气呢!”麻子见状,二话不说,把手伸到刘叔鼻下探了一番,才说:“我估摸着,这是昏了。咱们快把人带到真武殿,叫小田大夫瞧瞧吧!”
关心则乱,这时候高朗也是完全慌了神,他一听这话,也不顾得那什么三清阁的事了,连忙背起他六叔就往前头跑去。
六叔这老头儿,清瘦得很,这会儿高朗背着,甚至没觉得什么分量。
也不知是环境使然,还是六叔当真那么轻,这会儿他背着他,就好像在背一根羽毛——跑慢了担心,可跑快了,又怕六叔这骨头得颠碎!
不知怎的,这会儿背着这老头儿,高朗突然想起自己的外婆,脑子里再次浮现起外婆临终前的景象。
只觉得六叔此刻的瘦弱,和那一天外婆的突然虚弱一般光景!
这叫高朗感到害怕,脚下的步子不由再次加快了。
“田儿!快!田儿,看看我六叔!”一跨进真武殿,高朗立刻对着田伯光嚷了起来。
他一把放下六叔,把那老头平放在田伯光跟前,说道:“你快瞧瞧,我们叫了好半天,他就是不醒啊!”
“好家伙!这老爷子还真在这儿啊?!这可真是神了啊……”大眼见了,不等田伯光开口,就抢先开了口。
“小田大夫,你快给老刘大哥瞧瞧吧!”麻子后一步到,一进门就白了大眼一眼。
大眼见状,这才住了嘴。
说着话的工夫,田伯光已经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从里头取出了一支瞳孔笔灯,掀开老爷子的眼皮就打光照了起来。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如若无人之境。
要么说这术业有专攻呢,高朗他们提心吊胆的事,到了田伯光这里,就如同庖丁解牛一般,毫无难度可言,才不到一分钟,这么一番生命体征检查就完成了。
“没多大事,这是昏迷了。”田伯光轻描淡写地说。
“就这样?!”高朗还在等着他往下说,不料他却住了嘴。
“是啊,”田伯光点了点头,才又说:“你们发现他还算及时,这见手青中毒,是有昏迷的可能的。而且我推测,他还有些失水。”
“那现在怎么办?”立马下山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可中毒昏迷不是小事,高朗没办法像田伯光这么冷静!
“没事,我带了药来。”说着,田伯光从药箱里取出一支针剂,说:“我先给老爷子打一针,等他缓过来了,再吃药。”
“行、行!那你赶紧的吧!”高朗催促道。
“别急,这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不过等下了山,我估计老爷子至少得在医院里住上十天半个月了!”说罢,田伯光一针扎了下去。
这静脉给药,效果就是来得快。
半个小时不到,六叔就渐渐有了反应。
高朗他们见他似乎有了意识,又连忙硬拗着他吃了一片溴新斯的明。眼看着六叔的脸色缓过来不少,他们才算长舒了一口气!
高朗瘫坐在地上,瞧着田伯光,有一会儿才问:“他这样到明天,没事吧?”
“没事,我估摸着,不出一个小时,他就该醒了!”田伯光自信满满,但很快却又叹了口气,说:“这时候,要是有水就好了。他现在需要的是多喝水,一来补充水分,二来可以迅速把体内积压的胆碱排出去!”
“你们带水了吗?”高朗闻言,立刻回头问了一句。
“咱们走得急,谁能想到要在外头过夜啊!”大眼一摊手,答道。
“你们看啊,是不是这么回事,”这时候,田伯光再次开了口,“咱们这里是道观,那道观肯定以前得有人生活,那怎么的,哪怕没有自来水,那肯定也是有水井的……”
“行!”高朗不等他说完,就蹭的站了起来,说:“我这去后院看看!”
说完,不等其他几个人反应过来,他就绕过神座,往后头去了!
“我去帮他!”麻子一见他走,二话不说,也连忙跟了上去。
这一前一后,说得好听点是帮,说得直白点,那就是监视!
不过,现在高朗一心只想着能让六叔醒来时喝上水,因此压根儿不想不去计较这些。
聪明人,哪个是不懂装傻充楞的?那装起傻来,比真傻还傻!
“你等等!”麻子一出真武殿,果真就叫住了他。
“我知道哪里有干净的水,你去院子里拾些柴火,我去准备水和锅子。”麻子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到这里来?”高朗闻言忍不住了。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也不会害你们!”麻子笑了笑,可语气实在瘆人!
他这笑,还不如不笑,透着一股子阴邪,叫人不寒而栗。
高朗总觉得,他的身后,兴许就藏着一把刀子,随时能干出杀人灭口的歹事来!
“三清阁里究竟有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靠近那里?”高朗又问。
后院的入口,就在三清阁的右侧。他要去后院,就势必要经过三清阁。麻子这会儿的用意,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麻子叹了口气,脸色一沉,又说:“我欠老刘大哥一份恩情,自然会保你们平安离开这里!其他的事,你不用管,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