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王宸怎么对二傻子王宸有自己的分寸,二傻子要是不听话,顶撞他,他就肯定会身体力行的说出来,但绝非是这种方法,老太太的方法有些极端了。
天还没有黑透夏雪凝不敢带着王宸出门,出来就是有些话想说,就把王宸带到屋子后面的菜园去了,绕过屋子夏雪凝找了个人看不见的地方,坐下了才和王宸说:“这次回去你别来了,我打算去市里找家好点的医院给杜俊看看,兴许就能看好。”
夏雪凝说话的时候王宸眉头皱了皱,明白过来就问了:“治好了呢?”
夏雪凝微微愣了那么一下,余下的话没说下去。
“国内的医疗水平虽然进展很快,但和国外的比还是相差太多,你跟了我这么久你也该知道,宝儿要是在国内根本就没有希望,要治病就去最好的地方治,下次我过来你和他们说好,我带你出去治。”王宸能说出这种话,夏雪凝实在是没能想到,更不敢想,王宸会帮她给二傻子治病,最初的那一瞬夏雪凝还是吃惊的。
“杜俊的病我不想让你帮忙,我想先出去看看。”夏雪凝还是有她的坚持的,毕竟她做了对不起二傻子的事情,好不好也不能再给二傻子身上扣脏水了,那样她会更难受。
“出去?你是要出去,还是想躲着我?”王宸为了妹妹王宝的事有些不宁,如今夏雪凝的态度也让王宸放心不下。
夏雪凝不说话了,觉得没什么想说的了,这男人还是那么的强势,她说不过他,就不说了。
天渐渐黑了,夏雪凝站了起来,王宸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起朝着外面走,一边走夏雪凝一边沉默,村口的时候把王宸给她的哪枚棋子拿了出来,趁着王宸不注意放进了王宸的口袋里。
临行前王宸把夏雪凝拉了过去,好好的看了两眼,虽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也走的毫不犹豫,但心却留下了,只不过夏雪凝始终没能真切的感受到。
望着王宸渐渐没入黑夜的背影,夏雪凝低头看看空了手心,希望他看得到那封信,不要再来了!这里终究不是他的天堂,不适合他这样的一个人!
王宸都上车了才发现身上多了两件东西,拿出来坐在车上直接看了。
棋子是夏雪凝还给王宸的,夏雪凝还在信里打趣说没见过这么特别的定情信物,留着日后给懂他的人就行了,至于他们的以后,以后就别再来了……
王宸看完下了车,站在车子外面迎着风站了一会,而后直接上车离开了,一路上日夜兼程,到家也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了。
下了车王宸直接回了别墅,别墅外面挺着冷君傲的车子,冷君傲肯定是在别墅里面。
王宸一进门王伯就从别墅里面出来了,一见面就在王宸耳边说了昨天事情的经过,前面的王伯也不清楚是个什么事情,到了冷君傲那边就听说冷君傲要娶他们小姐的事情,而后老爷就闹起来了,挡着冷云的面打了冷君傲,冷君傲因为这个头上破了血,直接送到医院里去了,小姐跟着老爷回来,事情到此本该结束了,但冷君傲今天一早又过来了,现在还在别墅里坐着没走。
话说完王伯就退到一边去了,王宸前面进门王伯后面就跟着进去了,进了门看见的冷君傲,冷君傲正沙发上坐着,边上坐着爷爷王奎生,冷君傲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倒是王奎生没有什么好脸色。
王宸一进门冷君傲就朝着王宸看了过去,没想到王宸回来的这么快,按照冷君傲的推算,王宸起码要到了晚上才能回来。
进门王宸把身上的外套脱了,直接给了王伯,换着鞋交代的王伯:“衣服送到楼上去,别弄脏了。”
这话王伯还不明白么,衣服里有东西,要他小心点,妥善保管,回头出了岔子是要找他的。
王伯不敢耽搁,直接把王宸的外套给送到了楼上去,王宸进门几步去了冷君傲的面前,冷君傲从沙发上直接就站了起来,对着王宸说了一句:“回来了?”
“跟我来。”王宸也没说其他的,别人也没看,转身直接去了外面,出了门到了没人的地方就问了冷君傲一句:“到底有没有?”
冷君傲站定了没回答,王宸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转身王宸就走了,把冷君傲一个人留在了别墅外面,那天起冷君傲就在没进过王宝家里,王宸一回来就叫人把冷君傲给赶了出去,王伯不敢就等着冷君傲自己走,冷君傲不走才叫了警察过来,警察来了直接把冷君傲给请走了。
冷君傲前脚出了门,王伯后脚就叫人过来把大门的密码锁给换上了,换的时候王宸就站在别墅里面看着,一手握着马克杯,一手岔子裤子的口袋里,面无表情,一点情绪都没有的,别说是王伯,就是王奎生看了都觉得有点闹过了,毕竟是吃着一个妈奶长大的人,撕破脸闹到这种地步想都想不到。
随后王宸买了两张去国外的机票,招呼都没打一声的就把王宝给带走了,临走王奎生蒙在鼓里,就是知道有这么回事,具体的还没等问清楚明白,人就突然的不见了。
早上起来王奎生还等着王宝下楼吃饭,才听王伯说一大早就走了。
“不是说下午的飞机么?怎么一大早就走了?”王奎生就是觉得奇怪,明明说好了下午的飞机,偏偏一大早的就走了,就多嘴问了一句。
“大少爷一大早把小姐叫起来的,具体就不清楚了。”王伯也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少爷做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佣人过问过,那不是不知道分寸了么。
王伯心里也很是奇怪,怎么小姐的衣服收拾了那么多,一件两件的也就算了,不像是要短时间回来的样子,整整两大箱,跟要不回来了似的。
王伯低着头没敢说这件事情,王奎生也没多想,全当是出门散心去了。
王宝临上飞机之前接到了冷君傲的电话,王宝本来不想接,是大哥王宸帮她接了这个电话,要她和冷君傲有什么话在临走之前说清楚,人都要走了,还拖着冷君傲也不好。
王宸接起电话给了王宝,王宝看了一眼机场里面接着电话去了旁出,站定了才说:“我是王宝。”
王宝差一点就说出来了,她不是个孩子,是带着所有记忆的王宝。
电话对面最初是一阵沉默,冷君傲连闯了四次红灯,就为了能把王宝拦下来。
“别走,我有话还没说。”电话里冷君傲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王宝听着都不那么的真实,回忆起当年冷君傲总是漠然的脸,王宝的心还是会忍不住颤抖,直到这一刻王宝才明白,她还是有所留恋的,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这份留恋是属于当年的那个冷君傲,还是如今的二哥!
“不管你想说什么我都不想听,我要走了,临走之前想和你说一件事情,当年的车祸与你无关,早在那场车祸之前我就想通了,我本来是要开着车去找顾清尧的,是那场车祸阴差阳错的改变了结局,所以……”
“没有所以,等着我,我还有话没说,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当年我还欠你一个……”
电话没有听完王宝就挂断了电话,随即将手机关了机。
转身王宝对着大哥王宸笑了,独自远离尘世最后的一抹喧嚣,去寻找属于她的那份宁静。
“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有事情记得打电话回来,等我这边安排好了,我就过去陪你。”临行前王宸看着王宝说,王宝点了点头,勉强说:“谢谢大哥一路走来的照顾,大哥来的时候记得要带上雪凝姐。”
没等王宸说什么,王宝转身走了,带着从未有过的从容易平静……
王宝登机前忽然的想到什么,停下脚步从身上拿出了一支笔,不久前才从房间书柜下面看到的一支笔,笔第一次和冷君傲表白放在抽屉里的,王宝一直都没舍得扔掉,只因为当初送给了冷君傲,冷君傲不肯收下,王宝就再也放不下了,冷君傲不收她只能收了起来。
王宝无意中在抽屉里看到拿了出来,就带在了身上,一直到现在。
要走了,带在身上也没什么意义了,是该放下的时候了。
转身王宝看着大哥王宸,拿着笔走了过去,找了个地方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在上面写了一首三年前喜欢的一首诗歌,写完叠成了纸飞机,连同着那支被遗忘的笔一起放在了机场不起眼的地方,转身再无留恋的走了!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
不曾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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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人都以为这首诗歌出自仓央嘉措的诗集,实际上这首诗出自作者扎西拉姆多多2007年的疑似风月,名为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又名见与不见。
灵感来自莲花大师的一句话:我从未离弃信仰我的人,或甚至不信我的人,虽然他们看不见我,我的孩子们,将会永远永远受到我慈悲心的护卫。作者想通过这首诗表达大师对弟子不离不弃的关爱,跟爱情、风月没什么关系。
☆、001千山万水的距离
冷君傲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赶到机场只见到了王宸一个人,王宸正转身的时候冷君傲跑进的机场,看见王宸冷君傲的脚步就停下了,而后王宸转身从容淡漠的看了冷君傲一眼,迈步直接走了。
冷君傲在机场了站了一会,忙着去找王宝的出入境记录,却怎么都找不到王宝的出入境记录,拿出手机也看了,手机上面却端了追踪系统。
冷君傲当天下午的飞机,找了几个小时的出入境记录,最终冷君傲确定了目标,直接飞往了法国卢瓦尔河谷,卢瓦尔河谷由法国花园之称,以大量童话似地城堡和大厦文明,也有欧洲最美的河流之称,建筑温和和历史文化颇浓。
冷君傲也不确定王宝是不是真的去了法国卢瓦尔河谷,但直觉上是这样,机场当天飞往国外的中国人不多,去掉拉回往返的,以及一些不符合年龄的,总共没有一百个,冷君傲逐一排除,这些人里面符合王宝身份,只剩下六个,机场人员无法确定具体面貌,六张护照只有王宝的护照是模糊的,冷君傲就凭着这一点直接飞去了法国。
临行前冷君傲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冷云他去找王宝,冷云电话里就有些受不住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都睡到一块去了,王宸一回来就给送走了,这和要人命有什么区别。
“君傲。”冷云那心思,一般人都比不了,当务之急是先把孙子冷君傲稳住,别出了点什么事,回头他一个糟老头子怎么办?
电话里冷君傲没回答,冷云说了:“你别着急,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我去问问为什么王宸不同意,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
“宝儿的身体可能是出了什么状况,王宸想瞒着。”电话里冷君傲就说了一句话,简短的冷云有点反应不过来。
“到了我打电话给你。”电话挂上冷君傲直接去办理了登机手续,冷云叫人把行李给冷君傲马上送了过去,自己也赶着去了王奎生那边。
一路上冷云也想了不少事情,觉得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王宸不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和冷君傲那是有感情的,怎么能一棒子就拆散了两个人了。
冷云赶到王家的时候王奎生正坐在沙发上生气,刚刚大骂了一顿孙子王宸,气的脸都白了,边上王伯正在劝慰,不敢多说,只能要王奎生消消气什么的。
王宸坐在沙发上目光沉静如水,脸色一如往常宁静,气的王奎生心肝都疼,他就没见过这么死脑筋的人,你说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妹妹这才回来几天你说送走就送走了,他当是出去玩玩散心去了,没想到是给送走不回来了,你问他都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这不是明摆着不回来了么?
他都老到什么样了,再活着能有几年了,就这么一点心思,想要孙女陪着他,他还给送走了,他按的是什么心,良心让狗吃了!
这些也都算了,外面那么大你倒是有个地方,连个地方都没有,昨天买的两张机票也给带回来了,就放在家里茶几上,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你么,人走了,从此天涯不知。
王奎生这个气,咬牙切齿的大骂了王宸一顿,你是见不得别人好了是吧,冷君傲再不济也比他强,还知道带在身边精心的呵护着,你看看你,就知道把人送走,送走了你到是跟着啊,你怎么不跟着,万一在外面出点什么事,你就能安心睡觉了,你这就是成心要断了我的老命,我和你就没完!
你知道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我们宝就不知道了?
王奎生就是生气,王宸进门一问完就开始骂了,吓得王伯边上也不敢说什么,低着头一直的寻思,不明白大少爷是什么意思,怎么就不能同意冷少爷和小姐了,就算是小姐现在不喜欢吧,但也没直截了当的就说出来,大少爷不能是连女孩家的这点心思都不知道吧,要是真的不喜欢,还不早就说出来了,我不喜欢你什么的,但小姐一直不是也没和冷君傲正式的说么。
王伯就不明白了,小姐这么一走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王伯也觉得大少爷的做法太果断了,一点余地都不留的,也难怪老爷气成这样。
王伯就是在边上劝王奎生,正劝着冷云从门口进来了,身后也跟着人呢,冷管家一看这架势,这那是找人下棋聊天的样,分明是找人寻仇干架的,什么没说直接就跟了出来了,路上安静了一路了,冷管家心里就没底,吵吵闹闹都是好事,你怕一句话没有的,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下车那是寸步不敢离开,一步步的紧跟其后就进来了。
一进门冷云就直接到了王宸身边,没等走到呢,王宸就站了起来,朝着冷云说话了:“您来了?”
冷云还管得了这些,也不管有人没人就吵上了,就是王宸你活腻的话,要个说法,毕竟不是自己的孙子,你总不能动手打他。
骂够了冷云才坐到边上去,王宸坐下了叫王伯他们都出去,房间里就剩下了爷孙三个人。
人都走了王宸才说了一番话,话一出口别墅里立刻寂静无声了,王奎生当即就没了反应,整张脸都白了,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了。
冷云半天也没反应,从此冷君傲要娶王宝的事也不提了。
医院里王宸站在监护室外面站着,目光沉静的跟什么似的,冷云坐在后面也没点反应,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看着老伙伴就躺在监护室里,一口气一口气的上不来,心里翻搅似的,可这事你能说什么,难不成真的不要孩子了,他都这么大的岁数了,不要孩子他可怎么活。
对着王宸冷云还是有点怨恨的,这事一开始就不该是这样,你就不该把人带回来,你撩巴了一通才说的这话,你这明摆着就是坑人,要嘛你就别回来,回来了你就别说出来,干脆点结了婚你再说,生米煮成熟饭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你说现在这样算是怎么回事,不上不下的吊着。
我们家不省心,孙子跟着走了,你们家一下就病倒了一个,你们就省心了啊!
冷云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当初为什么王少棠夫妻两个说断了就端了他们两家的关系,冷君傲再不济也吃了邱心澜三年的奶,就是不如王宸这个亲生的儿子吧,那也是比别人强的,虽说是出了件大事,冷君傲做的不对了,可毕竟还有那么一层关系呢,冷云就没想明白,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三年来一次面都没见过,原来根在这里,人家是不想拖累他们,是念着他们冷家千亩地的一棵独苗。
冷云坐在外面脸都绿了,怎么想怎么的心里发酸,三顿都不吃饭了,冷管家边上带了点鸡汤过来,哪怕是少喝一口也行,问题就是一口不喝,就像是跟饭有仇一样,看见饭就把脸转开了。
王伯也是急的团团转,站在监护室外面一会走一圈一会走一圈,着急还不敢问什么,也不知道爷孙三在客厅里说了什么,一出来就这样了,躺下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就不吃不喝到现在。
顾清尧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王奎生住院的第三天了,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事了,顾清尧进门王奎生正坐在床上喝鸡汤,边上坐着冷云正要和他说下棋的事,王宸去了公司那边,病房里除了四个老头子,就没有别人了,顾清尧来的风风火火的,一把推开了房门,都没有敲一下的,还把冷云和王奎生吓了一跳。
进门王奎生的汤就不喝了,抬头看着顾清尧略显苍白的脸,眉头皱都没皱一下的,问了:“你赶着投胎的?”
顾清尧头上见汗了,听说王宝走了直接就来了医院这边,王宝家里没人,佣人的嘴不严实,顾清尧平常对他们也不错,给了不少贿赂钱,一见面就说了,顾清尧就奔着医院这边来了,本来是想找王宸,王宸不在就直接冲进病房里了。
王奎生一问顾清尧还愣了一下,老爷子不喜欢他,一早他就知道,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年没进过王家的大门,为什么顾清尧不知道,但就是没进去过,老一辈的事情,顾清尧怎么会清楚。
“宝妹呢?”顾清尧声音急切着,一看就是心急了。
王伯边上就想了,你要是真有心你早干什么去了,这都多长时间的事了,就没看见你人了,指望着你人都是老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