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掠影卫之间虽然有互相协作的规定,不过彼此之间的竞争意味也是很浓重的。
葵卯和乙未,是同一期选拔出来的同窗。只可惜,俩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他们那一批有十个人,选拔的名额只有两个,被淘汰的人可不会继续白养着,而是被丢到灵兽遍地的山脉当中接受更残酷的磨练。对于没有天赋的凡人来说炼体境就是他们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这个境界跟灵兽对上只有死路一条,不想死他们就只能力争上游。
乙未和他的弟弟同在一批,以为俩人最后会是携手出线的美好结局。却没想到葵卯半路杀了出来,乙未的弟弟落选了,最后死在了灵兽的口中。
狱天宗的竞争就是这么残酷,自己不想死就只能让别人死。可是原本以为能够和弟弟一起当选掠影卫的乙未却是把失去亲人的悲伤化为仇恨转嫁到葵卯的身上。
以前俩人虽然关系不好,可是因为葵卯在下人区,乙未被分到了起岸堂,虽有怨气却无交集。
可这会儿,葵卯主动的调来了起岸堂。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以葵卯的角度来写,当然是从他的观点和视角出发,他前生没有和小攻说过一句话,第一次靠近的时候,对方已经挂了。
所以,他有一些内情并不知道。
有亲说主角名字不好读,这里给标准一下^_^
葵卯(mǎo)祁(qi)弑(侍)非
☆、第 5 章
葵卯原本并不知道乙未也在起岸堂,所以俩人初一罩面彼此都愣了一下。
葵卯是从粗使升为杂役的炼体境普通人,而乙未的设定则是走火入魔修为被废,蹉跎在起岸堂的前归元境废人一个。
俩人现在的身份谁也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
可惜就算是废人一个,也有着炼体境无法比拟的优势。至少他们的经验和曾经的境界摆在那里,受到很多杂役洒扫的追捧就希望能从他们那里获得一些指点。
乙未看着葵卯似有若无的冷笑一下。面对不怀好意,葵卯虽然不想初来就引起注目,不过也也不会避让。
在这里可不比粗使所在的下人区,一个弄个不好就有可能斗殴死亡,他不能示弱。
葵卯因为是通过关系调动过来的,所以这边的林管事对他还算是关照,分给了他一个位置朝向好的木屋,还给他安排了一个相对轻松的活。
清理法阵死角的落叶和垃圾。这个工作很不错,大部分的地方葵卯都可以走动的到。
主峰整个被笼罩在大阵之内,这个法阵有一个清洁符文,会自动把地面上的赃物扫走。只可惜法阵不能让这些东西凭空消失,只能把这些垃圾扫到角落,然后再去集中清理。
葵卯的人设是木讷老实,所以他虽然长的清俊,却脸上表情不多,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可惜了一张俊脸,浪费了。
而乙未的表面身份则是一个脾气古怪的。
“你认识谢长寿?”
坐在葵卯斜对面的人十分的自来熟,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把葵卯表面上的情况都打听了出来。
每个地方总有那么一两个活跃分子,他们非常喜欢跟新人接触,传递各种消息。把老人的消息传递给新人,并热情的提出建议,然后再把新人的信息传递给那些老鸟,来判断新人的价值,值不值得拉拢交往。
在狱天宗这种地方,功利性更是被放大,有的人极为不喜这样的人口蜜腹剑,两面三刀,却不得不与之搞好关系。
“不认识,他原来是为修士吧?”葵卯故作不解,“他身上穿的衣服,是只有修士们才用的起的丝绢。”
那包打听嗤笑一声:“你眼力倒是挺好,教你一个乖,没事可千万别招惹他。谢长寿的脾气可大着呢,如果不是入了他的眼,别想他给你一个好脸。”
葵卯正不想跟乙未产生交集,了解了他在起岸堂的行事风格,倒是有点安心。
让两个有龃龉的人,装作友好的打交道,对俩人来讲都是一种痛苦。
葵卯自以为能跟乙未形成共识,能够井水不犯河水的待下去,然而第一天晚上,乙未就用掠影之间的暗号,把他叫了出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葵卯不悦的说。
他们这些掠影虽然彼此相识却并不让私下里见面有私交,只能在小峰那样的掠影卫据点才可以交流说话,像这样私下会晤可是不允许的。
“我不管你想要干什么,总之在这起岸堂,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别犯在我手里,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你要记得我资格比你老,要有行动去哪里必给我汇报。”乙未态度倨傲的瞥了葵卯一眼。
“我想你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是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想在这杂役当中混一辈子?你竟然还真以老资格为荣。”葵卯诧异的看乙未,“这起岸堂不过是途径之地,我从没有放在眼里。你要是想在这里称王称霸,尽管做好了。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放心我不会跟你争。”
乙未绝不是这个意思,他不过是看到葵卯落到他的地盘上一时兴奋过头,有点嘴跟不上脑子。
他怒极反笑:“我是说奸细钉子的调查,谁跟你说杂役了。你听好了,这起岸堂当中鱼龙混杂,人员身份极其复杂。我已经有所发现,我绝不允许你这个时候打草惊蛇破坏我的计划。”
葵卯冷笑一声:“如果你没忘记,我们是同一批成为掠影卫,而你也从不曾是我的上峰。还有,掠影之间不得互相干涉对方的准则我想你没有忘记吧?”
乙未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你刚来还什么都不知道,要是一不小心让钉子察觉走漏了消息逃了,这不就是干涉妨碍了我的任务?”
葵卯冷漠的说:“你放心,我对抢你的目标没有兴趣,我暂时不会在起居堂内有所动作。”
乙未目的达成,心情大畅,他压抑着喜意:“你最好记住你所说的话。”
葵卯跟他话不投机,转身飞掠而走,回到自己的木屋里打坐休息。
乙未打的什么主意算盘,葵卯看的一清二楚。他用话语挤兑青年,让青年不在起岸堂当中有所行动。
那么葵卯就要去花费更多的功夫去排查其他地方的暗钉卧底,有所图谋者。
掠影虽然并没有硬性规定必须在多长的时间发现有不臣之心的叛徒或者是潜藏的奸细卧底,可是时间太长没有贡献功勋,也是会被下降品级的。
这不仅仅的会影响月例,长时间没有贡献者会被夺去魔种,重新从高贵的归元修士落入尘土变回一个普通人。
这样别说做一个废人苟延残喘,没有用的掠影甚至会基于保密被直接处死。
葵卯现在刚刚升上二品不久,距离降下成三品,到被夺去魔种的末流位置还差的很遥远。不过这都是日积月累下来的,乙未一点也不介意从现在就开始阻断葵卯获取贡献功勋的途径。
前生他没有来过起岸堂,所以不知道乙未竟然如此狭隘的小人。上一次俩人碰到一起还是在赶往接应天乾,准备迎回尊上的棺椁。一路上他虽然冷言冷语,却因为有命在身没有多起争执。
后来,乙未在阻击追杀者的时候战死,葵卯就没机会知道他什么样的人了。
没想到,他不过是调动了一下位置,竟然就引起了这些变化。
葵卯若有所思,说来那三个傻缺前生虽然也是死在偷懒耍滑的原因之下,不过那却不是在去大殿回廊的那一次。
看来他的一举一动,稍不注意就会引起变动,有些事情会提前发生,而原本有些没有发生的事情也会发生无从预料的变化。
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尊上的运道。
这让青年心中一凛,他心中唯一所求不过是让尊上避过死劫,其他的全都不会在乎。
他用力的握住手中的短剑。不管是谁胆敢妨碍,就是他的敌人!
为了尽早融入起岸堂的环境,葵卯接连好几天早早的吃完饭就扛着清理用具去工作。勤恳又老实的人虽然会让某些泼皮无赖欺负,不过这样的角色却绝不会引人反感和注意。
更别说这样的赵三满还好说话又大方,时不时的请几个朋友吃上一顿,很快的就获得了包打听那一挂的真心相交。
包打听名叫吴河,物以类聚,他身边跟着的几个也非常的喜欢收集各种小道消息。
让葵卯都觉得意外的是,竟然有些凝魂境修士甚至魔君的小道消息他们都能探听得到。虽然真假有待商榷,不过这个情报途径却引起了葵卯的注意。
正好凭借这些人能够得知一些白扬帆的现况!
祁弑非难得结交一个修士,偏偏这人还是一个道修。这让狱天宗上下好奇,又充满不服气。
魔道的青年才俊也多不胜数,甚至在凝魂境也有一位不世出的天才,竟然跑去结交一个道修的修真者。
没人敢对魔尊的决定置酌,可是猜疑不满却在他们的心中滋生。当然,对着祁弑非他们是不敢生出这样的心思,所有的非议都冲着白扬帆去了。
话说的很不好听,连抱大腿、献媚、色诱这种下流不堪的猜测都出笼了。
根本不用葵卯引导,吴河和他的小弟们正一边吃饭喝酒,一边用语言侮辱白扬帆。
葵卯心里听得痛快,又有些气闷生气,这些人侮辱白扬帆同时间接拉低祁弑非形象眼光。
尊上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庸俗的理由而结交一个人。他绝不可能看上白扬帆!
然而想起前生祁弑非对白扬帆的看重,葵卯不甘愿的又想到,至少不是那方面的看上。
白扬帆哪里配的上尊上那样妍丽华美、锐利风流的男神,连提鞋都不配!
这个时候白扬帆道修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正是狱天宗嘴上辱骂的痛快的时候。这时人们还不知道白扬帆是哪根葱,有多么的了不得。
他们只是条件反射的听见道修就反感鄙视,挑刺咒骂。
不只是起岸堂这样的杂役洒扫们在谈论,甚至连那些修士们也按捺不住的跳出来挑衅。
要跟白扬帆比斗,还是生死斗!
☆、第 6 章
白扬帆是西泗洲道修当中惊才绝艳的人物,拥趸众多,在西泗洲那边名声非常的响亮,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可是东渡洲和西泗洲中间隔着一个无底深渊,路途险恶。这天堑就阻隔了白扬帆的名气传到这边来。
白扬帆也是个人物,来了之后并没有效仿其他人一样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他很大气,很敞亮的一路打脸走来,算是初步打出了名头。
祁弑非站的位置高,心胸自然宽广,小小的一个凝魂境道修并不被他放在眼里,真要杀他就跟捏死一个虫子一样轻而易举。
祁弑非大概是真的欣赏他的坦荡赤诚,在白扬帆又一次揍翻跳出来的路人甲之后,祁弑非这才出面点破他的身份和名气,引起白扬帆的好奇之后,才跟他结交。
白扬帆是个天才,体现在他对修真的领悟上,祁弑非和他谈功论法颇有所得,俩人简直相见恨晚,很快称兄道弟成了忘年之交。于是祁弑非便邀请他一同回狱天宗好好论法。白扬帆胆子奇大无比,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独身深入魔道最大宗门的地域,让祁弑非更加的赏识他。
以上,都是前生葵卯知道的祁弑非怎么和白扬帆认识的经过。而之后发展的情况跟现如今的如出一辙。
白扬帆到了天涧主峰之后,祁弑非当然不可能让他住自己的九极峰,而是把他单独安排在一个旁峰上。
那个旁峰虽然没有其他魔修居住,可是这旁峰可不像是九极峰那样是禁地,没有禁制。找茬的魔修络绎不绝,白扬帆一开始还碍于自己是来做客的,觉得打朋友的门下不给面子,非常的克制。可是之后的情况就不受控制了,那些流言越来越难听,让他越发的不想忍耐。
白扬帆天赋出众,从小就拜入御灵宗宗主的门下。纯灵体让他进境飞快,几乎是被全宗门捧着呵护着,门下众门徒推崇着。无论走到那里听到的都是奉承,看他的目光都是如火热切。哪里听过这么难听的辱骂,遭受过这种冷待,而且他还只能听着不能回嘴还击,别提多憋屈多窝火。
这日,祁弑非再次邀请白扬帆到他的洞府谈论修真感悟,白扬帆初时还能沉得住气一字不提,可是后来一位狱天宗的高阶修真者找上门来当着祁弑非的面挑衅,就让白扬帆的面子挂不住了。
祁弑非端坐在大厅当中的首位上,他隐隐闪着光滑的长衣流淌的顺着座位的边沿倾下。他这次没有披散着头发,反而是头戴一顶血红的赤玉做成的发冠,玄青色的发整齐的束着。
“你说……要与白老弟生死斗?”
祁弑非手指撑着下颚,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他下方,一脸不屑表情看着白扬帆的魔使禹橡。
魔使在狱天宗修士当中可以说是相当高的位置,是少数可以直接求见祁弑非的人物。
禹橡对道修尤其仇视,看到白扬帆日日可以到九极峰当中做客逗留,让他嫉妒的眼红。他可不会像那些没头没脑的傻瓜们给白扬帆拒绝的机会,直接在魔尊的跟前约战,看白扬帆答不答应。
他要是不答应,必然会让尊上失望印象下滑;就算是答应了,禹橡也可以趁机除掉此人。不管怎么样都能入禹橡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