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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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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两道光
      第二十五章
      “外公…”贺禹洲推开他房间的门。
      “禹洲,来看看这幅字。”禹万良招呼他过来。“怎么样。”
      “嗯……很好。”贺禹洲根本没心思去看。
      禹万良把笔放下,看着他,晚餐的时候就看他心不在焉的:“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糟心。”
      “外公,我想回胥城。”
      禹万良哼了一声:“为了个家境很差的女孩子?”
      贺禹洲片刻未吱声。他知道,禹万良虽远在宁城养老,但是贺禹洲在胥城所有的事情,他事无巨细全都知道。
      但他又没法否认,“我想回去找她,我联系不上她,很担心。”
      禹万良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如果她有什么事可能早就出事了,如果没事,也不急于这一时。”
      “外公……”贺禹洲开口,“如果我说,我想用您的私人飞机……”
      “禹洲。”禹万良看着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贺禹洲点头:“或许在大家眼里,檬檬只是一个家世很差的普通人,但是她对我来说不一样。”
      “外公。”他很坚定地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禹万良看着他,沉思良久。
      禹家的勤达集团是家族企业,禹万良的祖父白手起家到现在,起起落落风风雨雨几十载,到禹万良手里才算是风调雨顺,他虽然生了个女儿,但是女儿不比男人差。
      年轻的时候偏执的认为孩子的婚姻不应该由他们自己做主,身在这样的家庭该承担的某些责任是必然的。
      所以禹成琳和贺家的长子长孙贺群骅商业联姻。婚姻嘛,在他们这类人眼里爱情什么的都是虚无的,最终会成为亲情。
      直到他们的婚姻关系破裂,直到他看到自己的外孙成为了这段婚姻里唯一的受害者。
      禹万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可能错了。
      “私人飞机是我的,可航空航线不是我的,私人飞机起飞要层层上报,没你想象得那么容易。”禹万良叹了口气,“我帮你想办法。”
      贺禹洲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一时忘了道谢。等他跑出了房间又跑回来。
      “谢谢外公,爱你。”他还送了个飞吻。
      禹万良蹙眉,嫌弃。
      贺禹洲赶回胥城的时候是早上六点,他一下飞机就接到了任绛雅的电话。
      “还是联系不到她,我在想要不要报警,但是我又怕搞了乌龙,万一这样……”任绛雅也很纠结,她一个女孩子有点拿不定主意。
      “我现在准备从机场去她家,你?”
      “我和你一起去。”任绛雅知道贺禹洲回来了,心定了一半,她看了看时间,“一会她家门口见。”
      “好。”
      挂了电话贺禹洲又给禹万良安排打点的人打了个电话。他们还是决定先去看看,毕竟单方面的联系不上极有可能是乌龙。
      邹檬被关了两夜了,从一开始不安到后来认命,到现在冷得全身发抖。
      今早邹毅远来敲过一次门,邹檬让他放自己出去,他只是不停道歉,说“奶奶不会关你很久的,我妈晚上就要回来了,你很快就能出来了。”
      他不停道歉,让邹檬猜到了,老太太的钱估计是他拿走的。
      邹檬用手背贴着自己额头,她嘴唇干涩,喉咙也疼,浑身没什么力气,发烧的迹象很明显。
      她在想,那些新闻里被绑架,被关起来的人慢慢死掉是不是也像这样,先是心理上的绝望,再是身体上慢慢失去知觉。
      如果她现在就死了,会不会有什么遗憾呢?
      有的吧,还没考上好的大学,她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考好大学。
      还有贺禹洲,她死了以后,贺禹洲会不会难过啊,他们之间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就在邹檬快要想到绝望的时候,门把手动了。
      邹檬的眼神亮了,从扶着墙缓缓起身。
      但是等看清来人后,她的眼神又暗了。
      “小檬。”刘海峰上前准备扶她,却被她躲开。
      “你别碰我。”她说出来的话完全是又哑又干的调子。
      “小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看着邹檬穿得单薄,宽松的线衫下面是紧身的t恤。
      邹檬内衬的衣服常用一些过时的t恤,有些可能有点小了。
      刘海峰馋了。少女的滋味谁会不喜欢呢。
      “小檬,这时候就别装了。”他跟着邹檬往外走。
      邹檬腿软,走到餐桌边的时候腿软得不行,扶着桌边就往下倒。
      刘海峰扑过去,搂着她的肩膀就往桌上压。
      “滚……”邹檬意识是清醒的。
      他身上的每一寸,她都觉得恶心。油腻的气息让邹檬忍不住想吐。
      她从一个深渊出来,又跌入了另一个悬崖。
      她的挣扎反而刘海峰兴奋,“你早就不是什么处女了吧?放心,我不嫌弃你,就是便宜了你那个小子是不是?不过没关系,今天过后,我看他还要不要你。”
      他的腿压着邹檬的腿不让她动,他拉开她的衣服,里面的t恤就这么包裹着少女的胸部都让人觉得血脉喷张。
      “可真骚啊。”刘海峰忍不住感叹,这年轻女孩子和四五十岁的老女人就是不一样。这么瘦,却还是胶原蛋白充足。
      邹檬手在桌上摸了摸,好不容易摸到个玻璃杯,她趁着刘海峰只顾盯着自己的胸口,握着就往他凑过来的脑门上敲过去。
      玻璃杯杯壁很薄,敲碎的玻璃只在刘海峰的侧脑门上留下几道口子,碎片悉数扎进了她的手里。
      “操,臭婊子!”刘海峰一手捂着脑袋,一手用力抬起来抽了她一巴掌。
      邹檬脸上本就没什么血色,这一巴掌上去,立马四道粗粗的手指印。
      绝望的念头又一次涌上心头,她在到底是拿起玻璃碎片割自己脖子还是割刘海峰脖子之间踌躇了一秒。
      “嗙嗙嗙”防盗门被敲得巨响。
      “邹檬……”门外传来了贺禹洲的声音。
      他的声音就像是救命稻草,像是在悬崖底绝望时放下了的绳索。
      邹檬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想博一次。
      刘海峰被推开了,她踉跄着几步冲到门口,还好防盗门没锁,扭着把手就开了。
      邹檬看到了希望。
      她看到了光。
      两道。
      失去意识前,她听见了有人喊她檬檬,有人喊她邹檬。
      贺禹洲看见她的手上全是血,衣服上也都是血迹,他红着眼睛把邹檬交给任绛雅。
      刘海峰这下有些害怕了,贺禹洲拳头上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完了。
      每一脚每一拳他都是拼了命在打。
      “贺禹洲!!别打了!!”任绛雅扶着邹檬,吓得要命:“快送她去医院啊!”
      贺禹洲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他松开了掐着李海峰脖子的手。
      邹檬被送去了医院,路上贺禹洲就给唐林打了电话,可当唐林见到人的时候还是惊了一下。
      “你们……”他看看贺禹洲抱着的人,后面又跟着一个。他一时不知道贺禹洲的小女朋友到底是哪一个。
      邹檬被推进了急诊室,唐林拉上了帘子。
      贺禹洲拉住他的手:“她一定不能有事。”
      唐林看着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他拍拍贺禹洲的手:“放心吧。”
      过了一会唐林先出来,贺禹洲立马迎上去:“她怎么样?”
      “放心吧,问题不大,昏迷是因为有轻微脱水症状加上发烧,身上没什么伤痕,手上的玻璃碎片正在清除,扎得不深,都没伤及神经。”唐林看看贺禹洲,小声问:“哪位才是红糖水小姐?”
      贺禹洲懒得理会他的八卦:“她什么时候会醒?”
      “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唐林看出来,贺禹洲显然更在乎受伤那个女孩子,如果在乎的是身旁这位,不会一个眼神都不在她身上。
      邹檬是下午醒来的。
      “你醒啦?”任绛雅看着她睁眼,摸摸她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烧了。”
      她的一只手被包扎着,一只手输着液。她抬手想拉拉任绛雅。
      “你别动,好好休息。”她轻轻翻过她的手,“疼不疼?”
      邹檬摇摇头,嗓子沙哑得很:“不疼了,咳咳……”
      “哎呀,别多说话了。”任绛雅按了铃,“我让唐医生来看看。”
      检查完,烧退了,唐林叮嘱好好休息,等恢复了安排做个全面的检查。
      邹檬等唐林走后四处张望了一下。
      “找贺禹洲?”任绛雅看出来了,“他出去办点事儿,一会就来的。你再休息会儿。”
      贺禹洲在送邹檬来医院的路上就找人处理刘海峰,等到了医院邹檬被送入病房后,他交代了几句,又走了。
      任绛雅不敢和邹檬说自己猜测贺禹洲可能去杀人了。
      一方面她觉得很解气,另一方面也很害怕。
      贺禹洲回来的时候邹檬烧已经全退了,任绛雅很识相地走了,把病房留给他们俩。
      邹檬哭了。
      被他搂在怀里的一瞬间。
      被关起来的时候没哭,被刘海峰打的时候没哭,玻璃碎片扎进手里的时候没哭,想死的那几秒也没哭。
      可是被贺禹洲抱住的时候,眼泪就不自觉掉下来了。
      贺禹洲的内心同时被害怕和心疼占据。
      如果他没去找外公帮忙,晚了两小时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不哭了檬檬。”怀里的人闷着声哭到他心里的后怕值达到顶峰。
      邹檬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多眼泪。
      “不哭了。”他摸着她的脑袋,“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再哭又要昏过去了。”
      邹檬这才发现她把他衣服前襟都哭湿了。她局促地把上面的水珠拍了,洇湿的水渍依然明显。
      邹檬抬起头,她哭得眼眶通红,鼻尖也是红的,眼里噙着泪水,不断呜咽着。
      贺禹洲觉得自己还真是畜生,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看到她的脸居然起了反应。
      他看看邹檬的手掌,“疼不疼?”
      邹檬在他的面前不需要逞强,也不需要伪装。她点点头,玻璃碎扎进肉里,怎么可能会不疼。
      她的这一点头可真让贺禹洲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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