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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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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的诡计 第2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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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中心医院。
      简语独自躺在病房里。窗外有月光,门外有警察。简语有一种此时此刻他就身在牢狱的感觉。
      伤病和压力让简语没法冷静,他也不管现在是什么处境,他拿出了手机拨号。
      对方没有接。
      简语继续拨,第三次的时候,对方接了。
      “你好,简教授。”接电话的人声音柔柔弱弱,很客气。“我刚才没听到电话响。”
      简语完全不在乎她的解释,他直接问:“你回国了吗?许思彤。”
      许思彤沉默了好一会,答:“没有。”
      “为什么,你要尽快呀。”简语有些暴躁。
      “我……我没办法。”
      “请不到假吗?”简语道:“你不是说还有年假,可以安排时间的。”
      “不,我是说……”许思彤又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回去了能做什么。”
      简语闭了闭眼,他有心理准备,但他仍高估了许思彤。他忍耐着,道:“你是她妈妈,许思彤。她需要你呀。”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许思彤再开口时有了哭腔,“我该怎么跟她说呢,她不到四岁我就走了。我怎么有脸,我怎么跟她说。”
      “那些不重要。”简语道:“也许上次我跟你说的不太清楚,我说得太委婉了。让我跟你说明白,许思彤,你女儿有生命危险,她的情况很糟糕,她身处的环境很糟糕,她需要你的帮助。你要过来说服她,让她跟你走。我会给你介绍美国最好的医生,人品也信得过,你只需要把顾寒山带过去,让她继续接受治疗。隐私保密协议,还有日常生活安排这些,全照着当初顾亮做的来,这就可以了。”
      顾亮的名字终于让许思彤哭了出来:“我做不到啊,简教授,我做不到,我自己就是个病人。我上次答应你之后,我就犯病了。我不是顾亮。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买张机票就能回去见到欣宝,然后我就开始紧张。我不知道见到她能怎么样,我害怕她看到我之后的反应,她恨我吧。我也不知道接她回来之后怎么办……”
      简语打断她:“你跟你家人商量了吗?”
      许思彤噎住了。
      简语沉默数秒,低沉着声音问:“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来接她,是吗?连尝试都不愿意?”
      许思彤再度噎住。
      简语也再度沉默,待他能说话,他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找你的。我错了。许女士,你放心,顾寒山不恨你。你不值得。她的病会让她永远记得你离开她的场景,可惜,并没有你回来帮助她的画面。”
      许思彤在电话那头哭出声。
      简语冷道:“还有,容我提醒你,在你抛弃她的那时起,她就不叫顾欣宝了,她叫顾寒山。她不是你的女儿顾欣宝,她是顾亮的女儿顾寒山。”
      第188章
      向衡早上起了个大早,尽管昨晚电话会开到挺晚,但他踏踏实实睡了一个好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他到楼下跑了一圈,买回了早餐,敲顾寒山房门把她叫了起来。
      顾寒山的情况跟他相反,她明显睡眠不足:“我刚睡着你就把我吵醒了。”
      “上班了,福星。”向衡心情愉悦。
      居然叫她上班,还挺新鲜。福星琢磨了一会,问:“你为什么高兴?”
      “睡得好,做运动,还有我喜欢吃的早餐,我的寿命增长了十天。快,刷牙洗脸吃早饭。”向衡赶顾寒山去洗漱。
      顾寒山一脸不高兴地去了。
      哎呀这个起床气。向衡觉得顾寒山现在挺像个正常人的,他又高兴了一会。
      向衡把早餐摆上桌,手机响了,关阳打来的。
      “两个事,昨晚凌晨简语打了通国际长途,美国的号码。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会当面问问他。我猜有可能是许思彤。”
      顾寒山的亲妈?不知道这会有什么牵连。向衡朝洗手间方向看了一眼,为了不让顾寒山听到,没多问,只“嗯”了一声。
      关阳继续道:“还有一个,彩虹的光老板,邹江河,昨晚车祸身亡。初步看是酒驾超速,已经交给法医办公室尸检了。他撞车的时候完全没有减速的迹象,所以车辆也送去检验了。”
      “车子有可能被人动过手脚?”
      “不好说,毕竟就在这个调查的节骨眼上,什么事都有可能。”
      确实如此。向衡心里有数。
      “随时联络,晚点分局见。”关阳道:“我们要跟顾寒山开个会,把范志远的案子和现在的案子仔细跟她说一遍,我需要她去见范志远的时候,把消息套出来。”
      向衡的好心情彻底没了。
      顾寒山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向衡的一张臭脸。这对顾寒山的心情没影响,她坐下开始吃饭。向衡买的包子、豆浆、鸡蛋灌饼还有粥,分量很多。
      顾寒山斯斯文文拿了个蛋饼,还没吃到一半,向衡已经一口一个把包子干掉了一笼。
      他催她:“快吃,今天很多事情做。你如果太困,一会在车子上睡一会。”
      顾寒山认真看他,决定忽略他的喜怒无常。
      “向警官,要养你是不是费用还挺高的?”
      向衡脑子里全是顾寒山即将面对范志远的焦虑,听到这个一愣,心里不由得一松:“你要养我吗,富婆。好的,不用劝了,我接受。”
      顾寒山:“……”
      向衡又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顾寒山把想说的话咽回去,问:“什么条件?”
      “就是我还要继续做警察。你的钱和你的人都不能成为我好好为人民服务的绊脚石。”
      顾寒山面无表情。
      向衡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了。”
      “说吧。”
      “我是想说你妈养大你不容易。”
      向衡:“……”
      “说完了。”顾寒山看他脸色:“是你让我说的。”
      “我谢谢你的提醒。快吃饭吧。”向衡平静地说:“吃完了家政费用付一下,我日结的。”
      顾寒山把蛋饼往嘴里塞一大口。
      向衡盯着她。
      顾寒山就在他的瞪视下仔细咀嚼,咽下去了,抬眼偷偷看他一眼。
      向衡这才继续吃自己的。
      表演一口一个包子。不高兴。
      顾寒山唤他:“向警官。”
      “来不及了。”
      顾寒山问:“什么来不及了?”
      “拍马屁。”
      顾寒山噎了一噎,而后顽强地道:“任何阻碍你为人民服务的绊脚石,都是我的敌人。”
      “都说来不及了。”向衡板着脸。
      “包括你妈妈。”顾寒山严肃地加强了马屁的强度。
      向衡终于没忍住,笑了。
      顾寒山稍稍松了口气,待向衡风卷残云把早餐吃得差不多,这才道:“向警官,我刚才并没有想调戏你的意思。”
      “就是气这个。”向衡应。
      居然不是调戏是劝导,包养变成了养育,差得十万八千里,好气。
      顾寒山一脸无辜。
      向衡哼着:“对牛弹琴。”
      顾寒山想了一会没想出对策,只得道:“上班了,向警官。”
      “走。”
      向衡把碗筷飞快收拾好,丢进洗碗机,带着顾寒山出门。
      两个人到了停车场,顾寒山环视周围,向衡则是围着车子绕了一圈,检查完毕上车,再检查了车辆情况。确认没问题,这才让顾寒山上车。
      这时向衡手机响,他低头一看,是关阳发来的信息。他说已经让人把范志远的审讯监控和庭审视频带去分局,让向衡先给顾寒山看看。
      “让她熟悉一下范志远的表现,见面的时候别被他压制。”关阳的信息最后这样写。
      顾寒山看了看向衡,向衡把信息给她看。
      顾寒山道:“我不会的,向警官。我不怕他。”
      向衡把手机收回来。
      顾寒山再补一句:“我谁也不怕。”
      向衡一边给关阳回信息一边道:“不是担心你怯场,是想先给你一些临场培训。范志远做案多起,这几年又一直经受调查和审讯,上过庭,有丰富的应对经验。你不一样,顾寒山,你并没有真正单挑过罪犯。范志远和简语完全不一样。我们的目的是查出真相,光凭无所畏惧并不能做到。”
      “行吧。”顾寒山一脸忍辱负重:“那就培训。”
      向衡启动车子,又道:“昨晚彩虹的光老板车祸去世了。”
      顾寒山一愣:“从彩虹的光查出了什么?”
      “问题就在这。”向衡道:“第一,还没查出什么特别有效的线索。第二,就算查出了什么,洗钱也好,组织杀人也罢,团伙做案,不是死掉一个人就能掩饰掉的。”
      “何况这个组织已经在被侦查了。”
      “对。这是第三点。已经被立案侦查,灭口一个又能怎么样?”
      “死无对证,就能让他顶罪。”
      “对,让他顶罪。”向衡道。
      顾寒山思索了一会:“所以最后很可能就能从彩虹的光查出所有的线索来。然后老板已经死了,老板就是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