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在她身旁站着同样目光深邃的萧渡,和心神不宁的萧芷萱。这一年,因府内发生了太多事,众人参加法事的心态也有些微妙,嘹亮的诵经声绕堂不散,悠悠佛法,究竟能否渡去心中魇魔。
待诵经结束,证严法师口高声念道:“监院上香祝祷,高功作揖”,然后再念一段颂文,便公主合十作揖,道:“公主、侯爷,可以开始祭礼了。”公主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老侯爷,抬手吩咐管事们将祭品和香烛抬上来,全部丢入祭炉之内。顿时火光冲天,将每个人的脸映得有些发红。
短短几日,老侯爷看起来竟苍老了许多,脸上的丘壑越发明显,视线在这涌起的黑烟中模糊起来,他好似自其中看见了许多面孔,却最终都随火光吞卷而噬。
这时,元夕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她觉得,这香气有些奇怪。这场祭祀已经点了太多的香烛,从清早开始,檀香味就弥漫了整个院落。可当祭品投入祭炉的时候,更又升起一阵浓浓的异香,元夕辩不出这香气是因何物而发出,但肯定就埋在祭炉中。她于是扯了扯萧芷萱的袖子,问道:“以前的法事,也都有这么重的香气吗?这香气是哪里来的。”
萧芷萱点了点头,似是早已习惯,道:“公主说不喜欢闻烟味,所以每年焚烧的时候都加了一些香料在中间,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元夕心中愈发疑惑起来,却被铺天盖地的异香熏得头有些疼,她努力吸了吸鼻子,想要辨出这香气中其他的味道,却不由得感到腹中一阵恶心,终于,这怪异的感觉令她有些承受不住,身子晃了晃,却很快投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她脸色惨白地抬起头,看见萧渡那双关切的眸子正投在她身上,元夕连忙握紧了他的手,想从中汲取一些温暖。此刻,明明四周都是火烛,她却觉得冷得彻骨。
萧渡看出她的异样,连忙贴着她的耳朵道:“怎么了?若是不舒服,就回房休息。”
元夕握住他的手有些发抖,也在他耳边轻声道:“这法事有些不对劲……很不对劲!”
萧渡的目光越发深邃起来,他不顾身边众人的目光,让她靠在了他的怀中,又将厚实的手掌遮在她眼前,附在她耳边轻声道:“那就不要看,一切等结束再说。”
公主看见眼前这幕,唇角泛起一丝不易差觉的冷笑,攥紧了余嬷嬷扶着她的手回过头来,指甲几乎要嵌入她的肉中。余嬷嬷疼得猛地抽气,却不敢发出声音,这时她看见公主的唇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而她看得清楚,公主说得是:“待会儿的事,你亲自去办。”余嬷嬷心中一凛,轻轻点了点头。
法事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开回了自己的院子。余嬷嬷伺候公主回房后,便亲自带着几名小厮,将那祭炉抬上板车,然后运着一路驶过许多小巷,终于来到一处偏凉的山堆上。
余嬷嬷抬手让他们停了下来,回头朝四处望了望,见无人跟上,才指挥众人将祭炉中的香灰倾倒出来。然后她突然眉头一皱道:“我有些内急,你们先去外面守着。”对小厮们连忙抬着祭炉上车,推到山外等候。余嬷嬷走到那处堆成小山的香灰旁,掏出几块肉来仍在上面,又轻轻吹了声口哨,随后就有一群野狗跑了过来,争抢着地上那块肉,随后又轻车熟路地开始在香灰中翻找啃咬着。
余嬷嬷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掸了掸身上的灰,转身走了出去。这时一名黑衣黑靴的暗卫突然从树上跳下,先抽出刀来赶走了那些野狗,又用一块帕子包住了口鼻,开始在那堆香灰中仔细翻找起来。
黑色的香灰还夹杂着紫红色的烛油,再往里面翻找,是一些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祭品,终于,他的手停了下来,弯腰下去,捡起一截已经被烧黑的白骨,他皱起眉头,很快就辨认出来:那是一个人的腿骨。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有些仓促,觉得有点对不起读者大大,主要是最近年饭连轴转,实在抽不出时间码字。后面一定不会这样了,作者君郑重承诺(认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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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056
“你要用我的佛堂?”公主方才咽下一碗药汁,用帕子擦了擦唇边的残渍,抬头冲着元夕道。
元夕点了点头,努力想从她的眼神中发现些什么,却只看见一汪深潭。她心头闪过丝疑惑,却仍是按之前想好的说辞道:“媳妇入门也有一年,至今未曾有孕,实在有些愧对婆婆和公公,前几日我去寺中求问了一名高僧,他送了我一道符咒,说只要我在自家佛堂闭关侍奉观音两日,就能请动神灵,保佑我早日有孕。”她说着说着,便不由自主地伸手抚着肚子,面上露出悲戚之色,道:“媳妇为这件事已经日夜难宁,只想早日为萧家添得一男半女,还望婆婆能体谅成全。”
她这边说得泫然欲泣,公主却只是倨傲地冷眼相看,过了许久她才勾起一个凉凉的笑意,道:“倒是难为你有这份心,不过这佛堂嘛……”她把玩着手腕上缠着的檀木佛珠,故意止住了话头。
元夕的心随她的话音被高高提起,不断在脑海中排演着如何应对各种理由的拒绝,谁知公主却伸手让余嬷嬷扶她站起,颦然走到她身旁道:“这佛堂是侯府的地方,也不止属于我一个人,如今你要用,便让给你用好了。”元夕刚要松口气,却突然瞥见公主脸上那抹又讥又讽的笑意,心中不由咯噔一声,这时公主微微曲了身子,用指甲滑过她的脸颊,道:“小心着点,不要弄坏了我的地方。”
元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脸上勉强挂起笑容,应道:“是的婆婆,元夕记住了。”
待元夕走出,余嬷嬷紧张地看了公主一眼,公主却闲闲坐下,露出轻蔑的眼神,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夜幕深沉,佛堂内却是灯火通明,元夕直直跪在观音相前,口中虔诚地念着诵经,而她的眼神却有些迷离,不知偏向了何处。这时佛堂外突然闪过一个黑影,元夕猛地转身,听见漆门被轻轻叩响,她连忙站起身来,悄悄将门打开,然后就被一双大手拉入一个厚实的怀抱中。
熟悉的稳定气息令她觉得十分安全,萧渡低下头,捋了捋她额上搭着的发丝,柔声道:“跪累了吗?”
元夕笑着摇了摇头,顾及着这里到底是佛堂,连忙从他怀中挣出,又急忙道:“只是我白天在四周观察了许久,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如果真有哪里藏了尸首,其中必定会发出血腥气味,那不是檀香能掩盖得住得。”
萧渡道:“是不是因为尸首都被运走了,所以才找不到。”
元夕却仍是摇头道:“就算清理的再干净,也骗不过虫蚁。我来的时候偷偷带入了一只水蛭,这种虫子最喜血腥气,可它进了这佛堂却找不着方向。”
萧渡皱眉,道:“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我们找错了方向吗?”
元夕却踏了踏脚下的青砖,目光灼灼闪动着,萧渡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恍然大悟道:“你怀疑佛堂的地下挖了地窖。”
元夕点了点头,道:“现在我们只要找到机关和进去的路,就能发现这里的秘密。”
两人于是不再耽搁,开始在佛堂中仔细查找。开始元夕觉得如果要挖地窖,必定会有缝隙,便试着用水倒在砖缝中,看会往哪里流动。谁知两人折腾了许久,都没有半点收获,眼看天际就要发白,顿时有些焦急起来。
这时门外突然有人大叫:“走水了走水了”,元夕和萧渡对望一眼,连忙打开门往外看去,谁知就在他们分神四处张望之时,佛堂内的一根香烛突然倒下,随即迅速蔓延开来,缭起熊熊火焰。
佛堂内摆了许多助燃物品,火势一发便难以收拾,萧渡沉着脸,连忙将已经吓呆的元夕往旁扯去,生怕她被四窜的火苗烧到。元夕被他紧紧搂在怀中,愣愣望着眼前的火焰肆虐,浓浓的黑烟遮去了菩萨的面容,连居高而立的神佛们都好似摇摇欲坠起来。
这时许多下人已经赶了过来,再最初的惊愕之后,立即拿起工具开始救火。这时,公主和老侯爷也终于赶到,公主发髻散乱,只在薄衣外裹着一件斗篷,明显是刚被叫起就匆匆赶到。她那张未施粉黛的脸在火光中显得有些扭曲,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转身指着元夕,道:“你!我好心借佛堂给你,你为何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元夕还在浑浑噩噩之中,乍听此言竟是百口莫辩,萧渡突然看见公主,心中本是五味杂陈,此刻却立即握紧元夕的手,示意她莫要惊慌,又高声道:“不是她的错,我方才和她在一起,亲眼见她什么都没做。”
公主的面容仿似浸了寒冰,冷冷望着萧渡半晌没有说话,随后又冷笑道:“今晚只有她在佛堂中,不是她做得,这火是从何而起。”
“够了,”萧渡还要再争辩,老侯爷已经出声道:“天干物燥,走水也是常有之事,这件事莫要声张,明日修葺一遍也就罢了。”
“这佛堂可是供奉神明之地,现在起了火,坏了神像金身,老爷竟准备就这么简单算了吗?”公主冷冷道,向来虚弱的声音中陡然蕴了气势。
老侯爷皱起眉头朝她望去,公主却也不依不饶地盯着他,那意图十分明显,今晚势必要为佛堂起火之事讨一个说法。老侯爷与公主僵持一番,明白不做些什么始终难以服众,便叹了口气道:“也罢,那就让元夕先关几日紧闭,就当为今日之事赎罪。其他事,等真相查明之后再说。”
萧渡顿时气急,连忙将元夕护在身后,道:“今日我也在佛堂,如果要罚……”他还未说完,元夕已经抢先上前,她脸色仍有些苍白,语气却坚定道:“相公不必维护我,这件事我愿意自己承担。”随后转过身子,替萧渡整了整衣襟和发髻,眼神中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他们不能一起受罚。
萧渡心中焦躁,几乎要耐不住性子,准备再替她争辩。元夕却突然笑了,第一次未顾及众人目光,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看你急得这样子。在侯府里,我能有什么事,无法是关上几日罢了,不必替我操心。你专心做你的事。”
萧渡知她不愿自己在这时强行出头,只得咽下满腹的不舍,执起她的手道:“好,关在何处,如何关由我来定,还希望爹娘看在孩儿的面子上,莫再为难。”他说完爹字后顿了顿,才继续将整句话讲完。
公主目光一凛,又在萧渡的脸上饶了许久,见他们两人相偕而去,不知为何心中燥郁难当,扶住余嬷嬷的手有些发颤,口中却仍是冷冷道:“既然火灭了,该罚的也罚了,我们就回去吧。”
说完她径直越过老侯爷往前走去,而当她走过萧芷萱身边时,却听见她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扇子的事……”
公主身子一颤,猛地转头盯着萧芷萱,只见萧芷萱的眼中涌起嘲讽的笑意,下巴微微抬起道:“我全看见了,不要以为关住了大嫂就会没事,你的丑事很快就会公布于众。”
公主将指甲死死嵌入余嬷嬷的手腕中,却努力让自己别过头来,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继续往前走。在她身后,萧芷萱唇角漾起的笑容愈深,目光却透着几分凄然,喃喃道:“果然……你也有怕的时候吗。”
另一边,公主佯装镇定的走回房内,遣走了屋内的丫鬟,脸色发青地走到桌案旁,双手剧烈颤抖起来,突然发狂似地将所有东西全掷在地上,不断念叨着:“她说她看到了,她说她看到了!她怎么可能会看到,你说!她怎么可能看到!”最后一句话她直直指向余嬷嬷所在的方向,发红的双目中,流露出浓浓的恐惧。
余嬷嬷急忙上前,一把按住她发抖的双手,镇定道:“莫要听她瞎说,那个小丫头片子,也许只是唬下我们而已。”
“可她怎么会知道扇子的事,而且还说得那么笃定。”公主软软坐下,仍显得慌乱不堪。
“也可能只是胡乱猜得?”余嬷嬷皱起眉,底气也有些不足。
公主死死咬唇,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这时,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她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她的瞳仁中慢慢聚集起浓黑一片,盯着余嬷嬷道:“我们不能冒险,你替我想个办法,让她没法再开口。”
夜空中响再起惊雷,又噼里啪啦落下一场暴雨,屋内的争吵声全掩在轰鸣的雷雨声中。这一夜许多人都无法安寝,而这一夜过后,许多埋藏已久的沉疴往事终于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知道你们看得急,作者君也想快点拉过去,但这些过渡又必须写,请大家稍安勿躁,保证还有3到4章就解释真相,作者君自己都期待很久了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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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056
团云滚滚,雷电轰鸣,浓黑的夜空中骤起一场暴雨,冷冽的风从半开的窗缝中灌了进来,将屋内的烛火吹得不断摇曳。
有人匆匆赶到窗前,“砰”地一声将严窗子关,屋子里只剩半明半暗的灯光,昏黄与阴影的交界处映出一张略上了年纪却姿色不减的面容。而当那张脸庞微侧时,暴露在光亮中的那一面竟已完全溃烂不堪,一个个如虫蚁爬过的黑洞结了疮,又将黑色的裂纹向整张脸蔓延。白玉似得葱指抚过溃烂的面颊,一双杏眼中蓄满了怨毒,那人将面前铜镜狠狠摔在地上,捂着嘴发出痛苦的闷哼。
那关窗之人回过头,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她连忙打开一个暗格,从中拿出了一把扇子。
湘竹为骨,瓷玉为柄,紧绷的扇面照在灯下如凝脂一般白皙光洁,奇怪的是那扇面上却并未画上任何花纹,只是一把光秃秃的扇子,与屋内满铺的绫罗绣面并不相配。
那灯下之人看见这把扇子,却是自目光中生出浓烈的渴望,她一把将那扇子攥入手中,按在胸口剧烈起伏。另一人却面容沉稳,自她手中接过扇子,正待开言,突然目光一闪,走到窗前向外喝道:“是谁!”
回应她的只有潇潇雨声、暗夜无边,她探着身子在窗口张望了许久,直到半边袖口都打湿了,才小心地关好窗子,又内外检查了一遍,才皱着眉走回桌案旁。而在她目光刚刚移开之处,一棵参天的盘根树正掩着一个黑影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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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芷萱失踪了!
当尚在禁闭中的元夕知道这个消息时,府里已经将上上下下全找了个遍,老侯爷气急攻心,几乎要将下令让人掀屋掘地,可无论怎么找,萧芷萱就是如凭空消失了一般,根本找不到半点踪迹。
“我觉得,是和公主有关!”元夕刚听萧渡和她说完事情始末,几乎是下意识地冒出了这句话。
萧渡在她身旁坐下,目光中流露着深深的担忧,“我去问过公主,她说从来未见过萱儿。佛堂里也都查过,根本找不出地窖的痕迹。”
元夕咬了咬唇,心中也是疑虑丛生。她和萧芷萱调查公主的事一直进行得十分隐秘,佛堂那日也是由自己出面,公主没理由无缘无故去对付萧芷萱。除非,其中出了些自己不知道的变故。
她连忙问道:“萱儿是怎么不见得?又是什么时候不见得?”
萧渡道:“根据她贴身丫鬟的说法,她是清早出得门,没有说要去哪儿,还特地交代了不让任何人跟着。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等到午饭后那丫鬟实在害怕,就连忙向爹爹禀告了。然后我们在府内外找了几个时辰,都没有找到任何消息。”
“这期间没有可疑的人出府吗?”
萧渡摇了摇头,道:“每个门的守卫都盘问过,并没有可疑的人和事。”
“所以,萱儿应该还在府里!”元夕不安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又道:“我觉得她,甚至她很可能就被藏在那个我们还没找到的地方。”
萧渡皱起眉道:“那我再去找公主,这次必须问个明白。”
元夕却一把拉住他道:“我们无证无据,公主好歹也是你的娘亲,就算是老爷出面,又能拿她怎样!”
萧渡的目光有些颓然,这些年不管他在外如何冲锋陷阵、虚与委蛇,也从未曾有过半点退缩,可如今面对得却是自己长久以来当作亲人的公主,他实在无法让自己冷静面对。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通传,说是萧芷萱的贴身丫鬟杏儿求见夫人。萧渡与元夕对望一眼,连忙让人将她带了进来。那杏儿眼看萧芷萱整整一日没了音讯,此刻是又怕又急,一进门便跪下哭诉,元夕听了许久才明白事情始末。原来是萧芷萱昨晚给了杏儿一个香囊,让她今日一定想办法交给夫人。可是因为元夕还在禁闭中,不能轻易见外人,到萧芷萱失踪后,杏儿又忙着和其他家丁一起到处寻找,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她回想自家小姐当时的神情,觉得这个香囊一定十分重要,因此连忙赶着送了过来。
元夕接过香囊,又安慰了杏儿几句才将她送出门。灼灼灯光下,将这个青色素锦的香囊照得有些古怪。元夕与萧渡对望一眼,拿了把剪子小心地将香囊剪开,果然发现里面藏着一封信。
纸上是萧芷萱的笔迹,写道:她偶然发现有一名失踪丫鬟的同乡还在府里当嬷嬷,于是她暗中去探访了那位嬷嬷,据说那丫鬟是因为偷了公主房中一把扇子被余嬷嬷带走了,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在这深宅大户之中,少一两名丫鬟也算不得大事,是以那嬷嬷也不敢声张,就这么按压了下来。那时,萧芷萱才想到,几年前,她曾偷偷在公主房里看到过一把奇怪的扇子,当时那场景太过诡异,她便总怀疑是在梦中见到,不敢太过确信。这封信的末尾,她说自己会想办法查清楚这件事,还嫂嫂一个清白。谁知写完这封信后,她便是音讯全无。
元夕看完这封信,愈发担忧起萧芷萱的安危,可这封信虽然将失踪的矛头直指向公主,却也算不得什么关键证据,唯一蹊跷的便是那把扇子。她抬起头,望向同样一脸焦虑的萧渡道:“你知不知道公主房里有什么特别的扇子?”
萧渡摇了摇头道:“我与公主本来就不算亲近,小时候也很少去她房里,更未曾见过什么扇子。”
元夕紧紧攥住那封信,索性把心一横道:“既然如此,便只有赌上一把,去搜一搜公主的屋子。不然我怕耽搁的久了,萱儿便会……”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萧渡却觉得有股凉意泛上心头:会不会耽搁的久了,萱儿也成为那白骨中的一员,届时这个家,又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第二日,当萧渡带着暗卫进入公主的屋子时,公主的面上并未见惊慌,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元夕道:“什么时候一个待罪之人,也有资格来搜我的屋子了。”
元夕对公主福了一福道:“媳妇绝无冒犯之意,只是萱儿无故失踪,我心中实在焦急,才跟着相公过来,等到确认萱儿平安之后,媳妇愿意加倍领罪。”
她还要再说什么,身边的萧渡已经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道:“是爹下了令要彻查整个侯府,如今只剩母亲这间屋没有搜查过。待今日事了,如果母亲要怪罪,我愿与她一起承担。”
元夕轻轻伸手进他的袖口,与他十指交握。公主望着眼前进退同心的一双人儿,心中突然一阵刺痛,她背过身子,将指甲嵌入肉中,道:“很好!这就是我的好儿子,好媳妇。行!你们要搜就搜吧,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今日你们找不到证据,这恶意栽赃之罪,哪怕闹到今上那里,我也绝不会轻易罢休。”
萧渡心中一凛,握住元夕的手紧了紧,却仍是下令让暗卫进屋搜查,几人在屋内一阵翻找,最终却是一无所获,不仅没有找到萧芷萱的任何痕迹,也没有找到特殊的扇子。
萧渡的脸沉了下来,公主脸上却摆起嘲讽的笑意,一双凤目冷冷扫过满屋的狼藉,高声道:“余嬷嬷,给我请老爷过来,我倒是想知道,我养得好儿子硬要栽赃我成凶手这件事,他准备怎么解释。”
“慢着!”这时元夕却突然走到一个角落,惊呼道:“这个香味……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各种走亲戚加熊孩子纠缠,拖了这么久才有时间更新了一章短小君,作者君实在太愧疚了,为了弥补可能会在这几天写一章情人节番外放在微博,把上本的顾大人和小月也拉出来溜溜,具体什么时候发还得看作者君的码字时间( ▼-▼ )还有明天更新的下一章里公主的秘密就要暴露了,不过要解释清楚可能还得几章,总之请大家耐心点,一定不要错过哦!
最后是迟到的新年问候,祝大家猴年大吉,新年事事顺心,想什么就来什么哦o(^▽^)o
☆、第84章 0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