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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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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节
      江意水赧然地伸出手比划了一个距离,“我比贤妃娘娘要多吃一点呢。”
      薛嬷嬷忙斥道:“没规矩!娘娘面前怎么能自称我呢?要自称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贤妃原本还红着的脸瞬间白了下去。
      皇后道:“什么妾不妾的,听着就让人难受。就让她说我好了,我听着顺耳就行。”
      江意雨闻言不禁抬眼。
      皇后对江意水的态度如此温和,甚至可以说是偏爱,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无利不起早,她必然对姐姐有所图。
      可她想图什么呢?
      皇后再问了江意水几句客套话,才让薛嬷嬷带着她们走。
      一旁陪着站了很久的秀女们这才喘了口气。
      出了观花殿,一阵凉风袭来,薛嬷嬷汗涔涔的背后都是一凉。
      安置秀女的是皇帝亲自赐名的万花宫。
      说是宫,其实也有点勉强,地方不大,也就是一个小院子。
      这地方是贵妃挑的,照她的话,能住个人就行了,要那么大地方干什么!
      房间是两人一间的,江意水和江意雨自然分到了一间。
      薛嬷嬷领着她们过去,路上给江意水赔罪道:“方才在皇后娘娘面前斥了女郎一句,还望女郎勿怪。”
      江意水道不要紧,“嬷嬷是为我好,我心里明白。”
      江意雨暗自在心里点头,这话回得再好没有了。
      薛嬷嬷露出一个笑来,“女郎明白就好。”她打开房间,请两人进去,紧跟着关上门。
      房间虽小,可好在窗明几净,架上摆着的花还带着露珠,整个房间都透着生气儿。
      “眼下女郎们进了宫,我有些话也是时候说了。”薛嬷嬷款款道:“宫里头能称得上主子的不算多,方才女郎们在观花殿也都见过了。皇后娘娘性子古怪,喜怒无常。她膝下一双儿女,太子殿下和茂娇公主俱都随了她的脾性,喜怒莫辩,上一句还和你笑语晏晏的,下一秒就能把你杖杀了。遇上这三人,女郎们务必小心”
      她气也不喘地继续道:“贵妃娘娘呢,为人是刻薄了些,一张嘴毒,可是人却是没什么心眼儿的,皇上呢,就喜欢她的心直口快。前两位都是胡昆人,这最后一位”她眯起了眼,“贤妃娘娘是新晋上来的主子,也就是奴婢走之前的事情,没多少日子呢。原先是和众多庶妃挤在一起的,什么脾性奴婢也还没看清楚,不过手段少不了就是了。”
      “庶妃?”江意水疑惑地看向江意雨。
      江意雨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薛嬷嬷笑道:“这个是皇上自己拟的等级,也就是咱们说的通房,说是妃,实在连主子都算不上。要说起庶妃来,宫里头怎么也得有个两百多吧。”她轻描淡写,一句带过。
      两百多个里头才出了一个贤妃?
      看来贤妃的手段不仅仅是少不了,应该说是高得很才对。
      第59章 入池
      “娘娘,羹汤都好了,您用一些吧。”贤妃身边的宫女小蛮把锦盘放下,擦了擦手道。
      如今贤妃的吃食一应都是她经手的,半点不要人碰。
      贤妃抚着肚子道:“先放在一边吧,我现倒不觉得饿。”她问小蛮,“让你打听的事都打听到了吗?”
      宫里头没有秘密,关键看你舍不舍得银子。
      贤妃好歹是四妃之一,手里银子是不短的,找准了人往他手上一塞,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小蛮半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皇上和太子爷都去过江家,皇后娘娘特意照拂的这位江大娘子,据说和薛小君过从甚密,两人一个桌上用过膳。”
      “薛崇?”贤妃挑眉,“他也搀合在里面了?”她撑着腰从榻上下来,慢慢理着思路,“江家两位娘子长得都不差,按照皇上的品性是一定会留下来的。这位江大娘子要真是和薛崇有些什么,那可真是天赐的好人选。”
      “可看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贤妃嗤笑一声,“皇后那个脾气,也就是她们新进来不知道。只要有人在她们耳边提一嘴,看她们还敢不敢和皇后亲近。除了江家那两个之外,周家和杨家的也都不错,特别是那个周家的,瞧着就不是个安生的,正好。这几个都让人好好照顾看着,别让人先下手了。”
      小蛮笑道:“娘娘放心,这点分寸奴婢还是有的。更何况,这满宫里几位主子,除了娘娘外,还有哪位能有这份成算?”
      贤妃笑晲她一眼,嗔道:“嘴贫!”
      薛府,书房。
      薛崇靠在圆背大敞椅上,捻着眉心,听萧言说话。
      方才的席面上被太子强拉着拼酒,当时还好,眼下酒劲上来,还是有些顶不住。
      玄素弓着柔软的腰在书桌上走着猫步,越发圆润的屁股一颤一颤的,瞧着敦实极了。
      明明是只温顺的猫,养得跟猪似的。
      萧言嫌弃地瞥了它一眼,问薛崇,“江南拿下的那伙人已经招了,书信也找了出来,依郎君看,咱们什么时候呈上去比较好?”
      薛崇摸着玄素的背,玄素吓得猫毛炸起,可又不敢挣扎,委委屈屈地躺成一滩,任他动作。
      他轻笑,“不急,这点证据算不了什么,就算坐实了太子想害我又如何?顶多算是他心胸狭隘,没有容人之量。于为君者,这点算不上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要想扳倒太子,自然得要,一击即中。”他眯起眼,带出一个笑。
      本来以为入了宫就没早课了,谁知道它不仅有,而且还更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