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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成炮灰师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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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62)
      孟云池笑起来,你做不到么?复活火颂可以,闵行远却不行。
      琅月满脸急切,明明唯一剩下的希望就在对方手里,但他却做不到对方的条件。
      他确实无法复活闵行远。
      闵行远不隶属大三千的轮回法则里,他找不到对方的神魂。
      我我或许可以的,你让我试试,让我试试好么?
      孟云池早将他的神情看得明明白白,撤去了脸上的笑,恢复往日一贯的漠然:你根本做不到,试再多次不依然是徒劳?
      他从背后摸出一座琉璃盏来,里面燃着一簇微末的火焰,仿佛轻轻一吹就要熄灭了,你做不到,但是可以换个条件。
      什么!什么条件!
      孟云池手中的琉璃盏微微摇晃,那簇火苗在琅月心惊胆战的目光下也跟着微微摇晃:你向天道发个誓,鬼门永闭不再开启,你作为沉渊的主宰,保证任何一只地鬼都不能越过界限,否则
      孟云池在琅月的目光下作了个轻轻一吹的口型,呼~否则的话,它就要灭了哦。
      我琅月吞了口唾沫,我答应你。
      他在天道见证下发了誓言,誓成形成道不可抗的禁制,落在琅月眉心,这道禁制将伴随着他没有尽头的永生而永远存在,不可违背,不可食言,否则
      琅月望向孟云池,现在可以将他给我了么?
      啊,孟云池提起琉璃盏随手向他一扔,当然可以。
      琅月的心差点跳出胸腔,手忙脚乱的将琉璃盏接到怀里,尚未展露欣喜的神色一僵,这他摇摇头后退一步:这不是
      对呀,孟云池有趣的瞧着他的反应,我说我手中有火颂的一缕神魂,但我可没说这便是他的神魂呀。
      琅月粗喘几下,你诓骗我,那神魂呢?
      孟云池指了指息门:在里面。
      琅月怒而暴起:你要我复活闵行远,我复活不了,你要我发誓,誓言我也发了,火颂的神魂到底在哪里!
      孟云池以指作剑削出一道剑气抵下琅月的攻击:神魂在息门里。
      琅月怒而更甚,声音已然变调:孟!云!池!
      琅月。
      身后熟悉的声音让琅月跃起的身形一顿,他不敢置信回过头来,只见那原本已经被拽入息门的人此刻正站在他身后,看他满身狼狈。
      琅月傻了一般跌落下来,口中喃喃:火颂火颂?
      我都与你说了,孟云池道:火颂的神魂在息门里。
      辰时进入息门的那个只是孟云池取出火颂的一缕神魂做出的傀儡,真正的火颂一直都在息门外面,只是琅月满心满眼皆被息门里那个傀儡迷惑,分毫不觉。
      琅月跌跌撞撞朝他跑去,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想去摸火颂的脸,却在半空中顿了一顿,将血污在身上的衣物擦去才用手碰了碰火颂的脸:你没进去,他摸到真实的触感,忽的一把抱住了对方,用尽了所有力气死死抱在怀里:你没进去
      等等。
      琅月复直起身来,望着他身后:息门呢?
      那原本一直散发着威压的无形之门不知何时消失了在他与孟云池对峙的时候。
      他的视线挪到火颂身上,五指紧紧扣住火颂的肩膀,重复道:息门呢?
      在这里。火颂指着自己,轻声回答。
      他将息门放在了自己体内。
      只要琅月将鬼门一开,息门破印,届时死的第一个便会是火颂。
      琅月微微颤抖,你真是会抓我的死柄。
      火颂一笑:论这方面我还不及你厉害。
      火颂琅月呜咽一声,手中力道越收越紧,罢了,都算了你活着便好。
      他低下头去:你活着便好。
      待琅月抱了许久,火颂动了动,所以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琅月脸上又流出泪来,捧着他的脸狠狠将唇堵上去,毫不留情的啃咬吸吮,尝到血味了也不愿意停下,直到火颂受不了开始往下倒了,他这才放过对方,用指腹重重碾过火颂下唇沾染血色,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好,我回去,他嘶哑的笑起来,你这样不就是为了让我回去吗?那我就回去,但你体内封着息门,息门里关着我,你永远都不能摆脱我了。
      火颂无动于衷。
      琅月的笑渐渐变了调,含着股哀意,戚戚的:火颂,火颂啊他说:你记好了,你也别不信,我爱你,真的爱你,爱到让我发了病,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火颂无话可说。
      琅月最终怔怔看了对方许久,在火颂额间印下轻轻一吻。
      吾悦君心至极,思之如狂,已成病骨,郁郁不得排解。
      怎奈你并不信我。
      火颂面前琅月的身形逐渐变得透明,他静了许久,待面前的气息已完全消失了,这才轻声道: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爱我,只是你的爱实在来得太晚了些。
      万年恩怨点到为止,至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当永不再见。
      火颂朝向孟云池,再行一礼,主上,保重。
      他转身离去,自此摆脱万年锢缚游遍这万里河山,敞开那些堆积在心头的经年郁结,凭心而活。
      他终能向阳而去,不再回头去看自己的过去,此行不知归期,或许多年后会故人再见,淡然谈笑,或许从此一别永无再会,天各一方。
      此方一朝事了断去过往,离别过后,不再相逢。
      后来琅月被关在永无天日的沉渊底下,抬头望了望,却什么都看不见。
      没人知道,其实他可以偷偷越过鬼门来到人界。
      他会隔数年便出来一次,以火颂看不见的形态待在他身边,静看他经历了什么,与什么人说了话,游了哪些河山。
      这是唯一能让他只身在沉渊里支撑下去的动力。
      他看火颂走过一处又一处地方,却是极少停留,仿佛不知疲倦似的一路朝东步行而去,偶尔孤身一人露宿野林间,周围环伺着一双双目露绿光的野兽眼睛,他即使知道火颂能只身一人应对,却仍是吊着一颗心落不到实处去,胆战心惊看他满身浴血斩去野兽,只伏在野林间稍作休息,便不知疲倦般去往下一处地方。
      好似生怕时间不够似的。
      然而日出日落,朝旭斜阳,琅月每隔数年都会出来看火颂一次。
      直到他发现火颂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颗蛋。
      一颗黑红相间,表壳黯淡的龙蛋。
      琅月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趁夜晚火颂抱着蛋沉睡时偷偷现出身形,伸出抖个不停的手去摸那看起来薄脆不堪的蛋壳。
      里面尚处在混沌中的神识察觉有人靠近,有些亲昵的似要与他相近,察觉到他要撤开手去时还依依不舍的挽留。
      这孩子,这孩子
      琅月的那颗心几乎要蹦出胸腔去。
      他与火颂的孩子?
      火颂第二日准时醒来,瞧了瞧怀里的蛋,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抱着蛋继续上路。
      他不知道身旁有个人到底守在一边凝视了他多久,压抑着想与他相认却始终不敢的心,在他身侧枯坐了一整个晚上,想了多少东西。
      东升的旭日活泼且美好,他不会再回头去看身后不堪回首的黑暗。
      后来蛋壳破了,从里面钻出一个黑眼睛黑头发的孩子,他一日日长大,火颂也开始一日日衰弱下去。
      再后来,息门封印自动解开了。
      琅月自那孩子破壳后便不曾出来过,息门封印一破,他率先锁死鬼门只身来到人界,只看见个与他生得极为相像的青年。
      那黑发黑瞳的妖异青年生得与他七分像,头顶却有对欣长遒劲的漂亮龙角,对方看了他许久,慢慢开口:父亲。
      琅月一震,几近失语,他的唇几度开开合合,却问不出一直藏在心底的那个问题。也或许是潜意识里根本不敢问出来。
      青年转身道:与我来吧。
      他带他去了一处开阔的山野草地,那里阳光很暖,山坡向阳,风也温柔,缱绻的轻拂而过,及膝的青草地上立着一座衣冠冢,安静沉默。
      琅月的目光触及石碑上的文字,几度开口发声,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串怪异的音调来。
      他像是被忽然击垮了一般整个人颓倒下来,伏在石碑前无声崩溃,却是堵在胸腔里连半点哭声也再发不出。
      火颂终于是如愿了。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我复活了!!!(振臂高呼)火颂与琅月的故事都这里就结束了,这一对应该不会有任何番外,接下来就是大结局了(he!信我!!!),我也不知道我会憋多久,先给小可爱们打个预防针,鞠躬~
      第87章 终章
      那孩子生得真是可爱, 就是性子怪沉默的,瞧着让人有些心疼。
      闵行远这样想着,幽幽飘过去, 屈身在他旁边看他看了什么书。
      在别的同龄人拿着五花十色的图画书听着儿歌认字时, 这孩子却拿着本枯燥乏味的文学书一字一句的认真翻看。
      午后的斜阳透过斑驳树影投在桌子上, 书里整整齐齐的印着一排排方形文字, 闵行远看不懂, 于是在他身周绕着圈儿打转。
      怎么看都觉得可爱,闵行远想伸出手去捏捏他的脸。
      云池。
      闵行远心里一悸,只看见远处站着个陌生女人, 朝桌上的孩子招招手:过来。
      那孩子应了一声, 手脚并用的爬下椅子去, 迈着短腿走向女人,站定:母亲。
      女人摸摸他的头:我明天要和你爸爸出差去,大概五天后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 有什么需要的就和素姨说。
      嗯,我会的。
      女人眼中神色微动, 叹了一声: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和妈妈打电话。
      孩子神色不变:嗯。
      闵行远看着远处的母子二人, 有些奇怪的按了按心口处。
      云池是谁?
      为何他听到这名字时,总觉心口悸动不停,起伏得都叫他觉得自己不像个没有实体的魂魄了。
      花园边站立的孩子神色淡淡看女人远去,脸上没有分毫的不舍神情。
      许多人都说这孩子冷心冷肺是座会呼吸的雕塑, 表面上瞧着温和有礼,实际内里却是空白的,谁也住不进去。
      这句话在孟父孟母出车祸后的葬礼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众亲友皆穿着黑衣佩着白花,互相搀扶着在葬礼上失声痛哭, 唯他一个孩子立在人群中没什么表情,恍若与所有的悲欢离合皆产生了断层,没了共情的能力,清醒却也冰冷。
      但闵行远知道,他会在每天晚上六点过后都坐在家门甫一入口的沙发上,等待那个声音温柔的女人每次回家放下肩包,顺势伸手捋一捋他的脑袋,道一句妈妈回来了。
      这个习惯被他十年如一日的保存下来。
      他不是冷心冷肺,他只是从不表达自己的情绪而已。
      每当他孤身一人独坐在客厅沉默的时候,闵行远都会绕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想伸手去抱抱他。然而在他的魂体一次次穿过他的身体的时候,他终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他长大了一些,得去上学了。
      小学里的孩子大多活泼好动,不大爱和一些性格安静的人玩,在班群里三两抱团的同龄人里,孟云池毫无意外的被单了出来。
      他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生活也没有因此而产生任何波动起伏,依旧一如既往的独来独往。然而每每在对方深夜无法入睡爬起来看书时,闵行远蹲身在椅侧看看他认真的侧脸,总觉得他似乎太孤独了。
      他隔空用手指描绘去描绘他尚且稚嫩的五官,眉眼里尽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和。
      你不应该这样孤独,我会在旁边一直陪着你。
      孟云池似有所感,不自觉的抬头四处看看,瞧见被微风掀起一角的窗帘,层层轻纱叠在一起微微晃荡,外面的天气已有些微凉了。
      他支起上半身去将窗子关上,没发现任何东西,只道自己熬夜太久,容易出现幻觉。
      后来孟云池渐渐长大了一点,身边的人也开始逐渐多了起来。
      闵行远漂浮在人来人往的走道中看见他课桌抽屉里多出来的几颗大白兔奶糖,心里一突,转头去仔细端详那刚放下书包的少年脸上的表情。逐渐长开的少年已出落得愈发清俊,总时不时能吸引些若有若无的目光。
      他的神情很正常,仿若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那几颗大白兔一直放在抽屉里没被他动过。
      闵行远提起的心微微放下去一点。
      刚步入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怀揣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总有着数不胜数的猜忌想法与不合时宜的敏感心思,在这青涩且轻狂的年代里诠释着何谓张扬与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