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许愿

  • 阅读设置
    许愿 第30节
      就在这么打算时,正巧走出了校门,虞粒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那辆劳斯莱斯。
      程宗遖的车。
      他来接她了吗!
      虞粒心中一阵窃喜,可她表面还是极力装着淡定,她这会儿倒是傲娇了起来,像是没看见一样,跟陈妍宁有说有笑的从车前路过。
      内心却不停的呐喊。
      快叫住我!快叫住我啊!
      就在快要走过时,车门终于打开————
      “虞小姐。”
      一道男声响起。
      三人同时循声望去。
      一个中年男人拉开了后座车门,恭敬的微笑:“程总让我来接你。”
      虞粒认出来,是程宗遖的司机。
      陈妍宁悄悄的抓住了她的胳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而陈泽宁则是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司机,又看了一眼虞粒,眼神中充满了狐疑和审视。
      现在有了台阶,虞粒自然要下的。也勉强算是程宗遖来接她了吧。
      虞粒松开陈妍宁,弯腰上了车,与他们挥手告别:“拜拜,你们路上小心。”
      司机关上车门后,坐上驾驶座,车子启动,缓缓驶离。
      虞粒离开后,陈泽宁问陈妍宁:“那司机说的程总,是谁啊?”
      陈妍宁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哎呀,不会有事的,别管那么多了,小鱼肯定是认识他的!说不准是小鱼继父的朋友呢。”陈妍宁推了推陈泽宁,她自顾自坐上后座,催促道:“赶紧回家,冷死了!”
      一边说一边摸出了手机,疯狂轰炸虞粒:【啊啊啊!这大晚上他带你去哪里啊!!!你可不要被占便宜!保护好自己!】
      陈泽宁将信将疑的坐上车,踩了一脚踏板。
      陈妍宁说的有理有据,但陈泽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这种感觉说不上来。
      虞粒上车没多久就收到了陈妍宁的消息,她正要回复,蒋潇雅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虞粒真不知道蒋潇雅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蒋潇雅是个特别心高气傲的人,之前她们也吵过架,就算明知是她的错,她也绝不会服软,冷战是她们母女最常有的相处模式。
      这还是头一次,蒋潇雅这么契而不舍、上赶着来联系她,说好话。
      因为蒋潇雅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碰到了虞粒的底线,唐元强犯下了无法饶恕的错误。
      既然蒋潇雅这么怕这件事败露,那么虞粒就偏偏要往她痛处戳。
      虞粒挂了蒋潇雅的电话,然后给她发消息:【我说了不要再来烦我,不然我们就闹个鱼死网破,让所有人都知道唐元强干的畜生事,我手上有视频。】
      这话是专门说给蒋潇雅的,故意吓唬人的。
      即便犯错的人的确是唐元强,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名声受损的人是她。
      当初说要告唐元强,其实也是气过头了,后来冷静下来想想,确实有点异想天开,且不说名誉,就说实力,她根本就不是唐元强的对手,她就是一高三穷学生,唐元强有钱有势,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老奸巨猾的资本家。
      视频确实有,那晚无意间录到了。
      但这是她的一张底牌,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
      消息发出去后,蒋潇雅秒回:【虞粒,你是不是疯了!好日子过够了是吧?!到底有完没完?我让他道歉还不够?】
      即便只有文字,可字里行间的愤怒和惶恐却怎么都掩盖不了。
      虞粒回复:【所以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你们一家三口过你们的好日子吧。】
      她回了之后就把蒋潇雅的微信拉黑了。
      一回想起那晚,唐元强的触碰,虞粒的胃就开始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那晚只是摸了两下,如果真让他得逞了,虞粒真的会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她使劲儿摇摇头,将那窒息的一幕幕统统甩出脑海,扭头看向窗外,发现这并不是回公寓的路,公寓离学校不远,现在走的是反方向。
      我靠,该不会要把她送回唐家吧!
      虞粒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她立马问司机:“我们现在去哪里?”
      司机答:“去接程总,他今晚有应酬。”
      虞粒长长松了口气,虚脱般往椅背上一靠:“哦。”
      原来程宗遖在应酬啊。她勉强安慰自己,程宗遖是因为在忙所以没空回她消息。
      车子行驶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最后停在了一家私人酒店门口。等了几分钟,程宗遖从酒店中走出来,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外套就被他那么随意的抓在手上,他不紧不慢地朝车走来。
      司机下车,恭敬的拉开了后座车门。
      程宗遖上了车,将西装外套往旁边一扔,疲惫的窝进椅背,闭着眼扯了扯领带。
      他身上有烟草味,也有一股淡淡的酒味,混在一起,可虞粒却又一点都不觉得反感。他一上车,虞粒的心就紧张的提了提,整个人都局促了起来,她想跟他说点什么,比如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是不是很难受之类的话,关心他几句。可程宗遖一上车就没拿正眼瞧她。
      旁若无人般。
      她瞬间不是滋味了,明明是他先不搭理她,怎么搞得好像是她得罪了他似的。
      她又开始赌气,故意往车门旁挪了挪,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他的西装外套就摆在他们俩中间,就像是一条分界线,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虞粒却还在偷偷用余光打量程宗遖,他保持着刚才的坐姿没有动,一双长腿随意的敞着,领带被他扯松了很多,一只手撑着额头,双眼紧闭,眉轻轻蹙着,像是睡着了。
      他倒是淡定!
      虞粒气鼓鼓的扭头看向窗外,嘴巴翘得都能挂衣服了。
      处了一段时间,她也算是稍微了解了一点他的性子,他应该是脾气不太好,总是阴晴不定。但大多数时候她都琢磨不透程宗遖,准确的来说,她或许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她哪里惹了他不高兴,所以他才突然对她这么冷漠。
      可想了好一会儿,都把自己想睡着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车内温暖,她不由自主陷入了沉睡,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感觉到了一只温热而干燥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她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车内昏暗,朦胧的视线里是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他的指腹点了点她的脸颊,嗓音低沉,莫名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他说:“到了。”
      虞粒是真的好困,许是困懵了,一时竟忘记了和他在赌气的事情,脸眷恋般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咕哝道:“我好困。”
      “回家再睡。”
      他还是那样的语气,让她忍不住去依赖,抓着他的手不放。
      “要我抱你上去吗?”像是被她这小孩子一样的心性给逗乐了。
      虞粒眼睛都睁不开,稀里糊涂的就点了两下头。
      他并没有再说话了,松开她的手,沉默的下了车,随后她这边的车门打开,程宗遖弯下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虞粒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头。
      她昏昏欲睡的闭着眼,感觉到程宗遖抱着她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时,忽而飘进来了一股凉风,扑面而来,稍微将她的睡意吹散,她恍然睁眼,看到了程宗遖利落而流畅的下颚线,她瞬间惊醒过来,呆呆地盯着他看。
      察觉到她的目光,程宗遖微微颔首,两人视线一撞,他淡淡的勾起唇:“清醒了?”
      虞粒面上一热,竟有点不好意思了:“放、放我下来。”
      程宗遖没说什么,将她放了下来。
      虞粒站在他身边,低着脑袋,仓皇的理了理自己翘起来的外套边角。
      她真的觉得很丢人,明明在车上还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要跟他冷战到底,结果转头就撒娇耍赖求抱抱了。
      正当懊恼之际,余光里忽然注意到程宗遖的手按了按胃,只是一瞬,他便松开了手。
      “你胃痛吗?”
      虞粒再一次忘了还在闹别扭的事情,关切的问。
      闻言,程宗遖又按了一下胃,这回使劲儿了不少,眉头稍蹙着,可他却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口吻:“没事。”
      虞粒想起来他今晚应酬,那肯定是喝了不少酒。
      这么一想,她更是忧心起来,电梯门一打开,她就急匆匆走进门,脱了鞋,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跑进了屋子里,她去厨房晃了一圈,翻箱倒柜的,结果发现程宗遖家的厨房完全就是个摆设,连一口锅都没有,冰箱也是,里面都是一些冰水。
      “你这儿有蜂蜜吗?”虞粒扬起声问了一句。
      程宗遖倒是不慌不忙,整个人慵懒的往沙发里一躺:“没有。”
      虞粒惆怅的叹了声。
      冰箱里连根儿新鲜菜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蜂蜜。
      “谁让你要喝那么多酒!经常喝酒还不备一些蜂蜜,胃喝坏了活该!”她没好气儿的数落着,秀眉皱成一团,从厨房走出来,凶他:“我现在下去给你买。”
      路过程宗遖身边时,程宗遖一把拽住她胳膊,将她往面前一拉,虞粒像轻飘飘的羽毛,飞进了他怀里。
      正当想坐起身时,程宗遖的手揉揉她脑袋,无奈轻笑:“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啰嗦?”
      说实在的,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又是摆脸色又是抱怨又是数落又是教训的,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生气。
      相反,他觉得她此刻跟温柔不沾边的样子,出奇的可爱,和真实。
      她那双眼睛太过纯澈和生动,像是会说话,将对他的关心和心疼统统表达了出来,不加丝毫的掩饰。
      “我没事,过会儿就好。”程宗遖懒懒散散的靠进沙发靠背,“陪我聊聊天。”
      虞粒这会儿算是半坐在他腿上,整个人都像是被他包围着,他身上的气息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无路可退。
      她的心跳就这样乱了方寸,紧张又局促的坐在他腿上,不敢轻举妄动。
      “聊什么?”她问。
      他手指百无聊赖的勾着她的发丝,闲聊一般的口吻:“晚上吃了什么?”
      虞粒老实回答:“跟朋友去小吃街吃了韩料。”
      说完,又像是想什么似的,她气鼓鼓的嘟囔:“我本来拍了照片,想给你看,谁让你那么久都不回我…”
      程宗遖垂眸直视她,嗓音更沉,叫她的名字:“虞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