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 第72节
刘邦哼着小调往山下去,路上碰见了一位衣着华贵的男人,以及隐隐呈拱卫他的三五个人,都在树下躲雨。隔着雨幕,忽然,那男人抬眼看过来,双瞳漆黑如墨,与他对视后,刘邦忽然挑眉,坦然走进树下,喊他:“喂,要伞吗?”
男人没动静,他周围的护卫倒是往他身旁走了两步,生怕刘邦是贼人。
刘邦也没恼,笑嘻嘻道了句:“你难道是始皇帝家公子不成,还怕路上随便碰到个人就想害你?”径自将伞尖往泥里一插,转身就一边脱外袍罩到头上,一边冲进倾盆大雨里。
始皇帝盯着那把倒插的伞,没有说话,有郎官上前拿起伞检查了一下,“陛下,这是一把普通的伞。”
不是凶器,没有暗藏刀片,也没有涂抹毒|药。
“嗯。”始皇帝对此无动于衷。
天底下想要讨好他的人多了去了,哪怕刚才那人不知道他身份,然而这么一点小事,触动不了他的心神。
刹那间,一股奇妙的感应令陛下侧头,另外一条山上下来的路,神女从遥远的路径越行越近,所过之处,树木枝叶猛然茂密,遮盖了她头顶的大雨,她走过后,枝叶也不曾变回原来模样,就那么茂盛地生长在山林里。
就那么一步一步,神女不紧不慢地走来,雨水照旧无法侵扰她分毫。
她也站到了树下,视线掠过郎官手中的伞,笑道:“倒也无需吾前来送陛下回去了。”
大雨哗啦啦掩盖的,是树枝上被冲刷掉的白色泡沫。
雪貂两眼空洞无神,再次被宿主操作震惊到,趴在她肩头。鬼知道为什么宿主说着:树叶是树的头发,道具【鬓发如云洗发水】是让头发变得浓密柔顺的,所以树叶变多也很合理吧——这么一个奇葩的理由,居然真的能让她再一次装逼成功了!
*
再次遇到刘邦的时候,是他差点撞上青霓那一辆由墨家矩子所制的,精致华美的马车,刘邦误以为青霓在隐瞒身份行走红尘,而始皇帝是她的随行神侍,便与始皇帝攀谈。
初时,始皇帝不怎么搭理他,刘邦依然没有恼怒——他脸皮素来厚实,绝对不怕热脸贴冷屁股。一点一点调整话题,直到聊到自己想要入朝为官的志向,才迎来了对面的人抬眼瞥过来的待遇。
刘邦便就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还说了自己的一些治国看法。
青霓眼睁睁瞧着始皇帝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逐渐凝神,再到与刘邦相谈甚欢,憋了一肚子的话,简直憋得心塞。
能不相谈甚欢吗?两个都是皇帝啊!治国理政哪怕并不十分相同,某些看法上当然是惊人的一致。
说到最后,刘邦忍不住感慨:“好想早点入朝为官,往上升官,升到三公九卿……”
……和神女讨论民生,拉近关系。
刘邦对着神女眨了眨眼睛,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套话:“升到三公九卿,为陛下效力!”
陛下这回没有无动于衷了,他欣然:“刘季你有这个心思很好,以你的才能,哪怕到不了三公九卿,也必然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青霓默默地扭头,默默地看风景。
系统在她脑海里吐槽:“这是挖墙脚挖到正主面前,然后他们隔着墙聊天,都没有发现不对对吧?”
刘邦说得嗨了,他本来就是那种喜欢呼朋唤友,顺杆子爬的性格,在始皇帝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揽着他肩膀,“兄弟,走,吃过狗肉吗!我带你去我一个熟人家开的铺子里吃饭,他那里狗肉是一绝,哦,狗肉是我另外一个朋友供的货,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狗,不是鸡鸭鱼肉冒充的。”
始皇帝:“……”盯着那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该不该不给脸地拍掉。
忍住忍住,这是一个民间的贤士,还是一个一心要进朝堂,有本事的贤士,还没进囊中呢,不能把人推远了!
最后几人还是没有去吃狗肉,神女不需要吃食,始皇帝不在外面吃无法试毒的食物,刘邦本来就不是冲着吃饭去的——他是冲着在神女面前刷脸,以及看看能不能从神侍口中套出神女的些许喜好去的,如此,神女决定去郊外看看风景,始皇帝、刘邦,还有侍女张姬当然不会去做其他事情。
今天阳光正好,走在暖阳下,刘邦开始继续和“神侍”套近乎刷好感,说起自己以前当游士时,去的很多地方,以前某些国家还没灭时,领略过的异国风光。
不仅始皇帝听得有趣,雪貂也跑了过去,权当故事听,打发时间。
说着说着,话题也不知怎的,又跑到了当官上面。
刘邦懒洋洋抱着后脑勺,眯起眼睛就差打个哈欠了,“等我到三十岁从吏做起,想升官到能够参与庭议的资格,至少要四十……唔,四十六七岁?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雪貂好奇:“为什么一定要等三十岁,提前不行吗?”
刘邦笑着说:“小神兽,我没有路子啊,以前还能靠投军赚爵位,现在只能要么等壮年去考吏,要么有人愿意任举我。”
雪貂脱口而出:“科举呢?”
一双手从后面伸来,把它抱起,放在怀里抚摸。“纸张不出现,凡间就无法办科举。”
雪貂本来紧绷的背脊,听到熟悉的嗓音,知道是青霓将它抱起,这才放松了下来。
刘邦被勾起了好奇心:“纸张是什么?科举又是什么?”
雪貂在青霓怀里,被顺毛得舒舒服服,便也在青霓默许的情况下,形容了一下纸张。
刘邦笑道:“轻薄又能让墨水在其上书写,这不就是桦木的皮吗?”
第72章 大夫食豕
青霓眼睛一亮。
光顾着死磕白纸了, 居然都忘了还有一种东西,叫树皮纸——不是那种还需要加工, 用树皮当原料的纸,而是直接在树皮上写字!
虽说树皮作纸不能长久,但作为纸张发明出来之前的过度阶段,用来当短时间的代替品,完全行得通。
有了纸,就能印刷课本, 印刷试卷,开课堂,让更多的人有书念, 提高知识水平, 然后过个两三年就可以开科举,广纳贤才!
神女道:“刘季。”
刘邦望过去, 神女漂亮的双眸里,日光鎏金, 仿若流动异彩。
神女在注视他。
刘邦心头一跳,莫名有些紧张。
“汝此话一说,便可在史书上有一名之地了。”
这个评价可就高得离谱了。
始皇帝盯着刘邦,眸光深沉, 藏着隐隐的压迫感。
这人……居然比萧何得到的评价还高?但是方才交谈时, 尽管这人的某些思想和他比较契合,然而才能方面,绝对比不过萧何。
为何国师会……
张良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刘邦,瞳中有困惑与不解。
一片愕然中, 哪怕是当事人, 刘邦都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国师,这……我……”
这该不会是国师在开玩笑或者说反话吧?
青霓也不解释,只是话语一转,说起了什么是科举。
科举,能让底层人有进阶的通道,也能抑制贵族,不让他们一家独大。而贵族家里藏书颇多,底层人本来竞争不过,如今有了能写字的桦树皮,更为轻便保存,而且成本——在如今朝代的人看来,成本一点都不高,找到一棵桦树,将树皮扒下来就可以了,岂不是能从贵族那边撕下大量的官职?
何况!如今天下一统,战役变少,军功爵相当于鸡肋,科举……科举可以代替军功爵,让底层人有向上爬的希望!
张良眼睑抽动了一下。
又是一处朝政漏洞被补全,覆秦之望又渺茫了不少。
而始皇帝更是情不自禁:“彩!”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许:“科举的确是一个绝妙的制度。单从此来讲,刘季确实担得起史书留名。”
当然,不是值得大书特书的留名,而是“刘邦,字季,因其提出桦树皮能书写,使科举制度有了建立起来的土壤”,这么简单一句,然后,后面就全是科举制度有多厉害,在历史中占了多浓墨重彩的一笔。就像淳于越,他在历史留名和他做出什么成就无关,而是秦始皇坚持的郡县制和大部分人支持的分封制相碰撞,他作为引起焚书坑儒大案的最后一根稻草,有幸被带着一起史书留名罢了。
历史重点从来都在焚书坑儒,而不是博士淳于越。
刘邦非常清楚这一点,对此也没有什么失望,他只是收敛了脸上的嬉皮笑脸,正正经经地向着神女拜谢了一礼,“科举之重,重如九鼎,某在此多谢国师,为天下黔首提供了一条新的向上攀爬的道路。”
他用不着这个,科举至少要一两年后,等部分黔首有书念,念上两年的书,才好去参与科考,而他明年就可以去考吏了。但是,天下黔首用得上!有了科举,他们不需要苦熬到三十岁才能去一展抱负,不需要有万千家财才被允许当吏,他没赶上好时候,但是千千万万的年轻人赶上了。
甚好。
“刘季。”始皇帝忽然开口。
刘邦清了清思绪,看向“神侍”,做足了好态度,“阁下请说。”
“桦木皮书写一事,事关重大……”
刘邦吊儿郎当地笑:“哦!辛苦阁下要为此瞒住贵族那边了,放心,某知道轻重,这事绝对会烂死在肚子里。”
始皇帝抬眼轻瞥,“朕命汝全程负责此事。”
刘邦瞬间一个激灵。
朕——
朕?!
他默默抬手扶住了旁边的树干,“不好意思,我刚才似乎没听清楚,阁下能再说一遍吗?”
始皇帝语气一肃:“刘邦听令!”
刘邦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垂眸,表情正经起来,恭敬地行礼,“邦谨遵上令。”
始皇帝:“科举兹事体大,非心有识别者不可克堪,汝即刻启程,前往桦木所在之地,取三车桦木皮,运往咸阳,呈予公子扶苏!此为其一。其二,汝所过之地颇多,见识博极,可接造纸大任,朕封汝为……”
刘邦听着听着,心里惊起滔天大浪。甚至想要开口去问,史书上能留下一笔的重任,陛下你就这么信任我?上来就把它安排给我?
就……不怕我办砸了?
始皇帝道:“造纸之材料,无人知晓,需从无到有去试验,繁琐细碎,卿少时曾四处出游,又擅与底层人士打交道,或许能够发现常人不曾注意的事情。此事,非卿莫属。”
尽管刘邦心知肚明这些话至少有三分是御下之道,不是真的除了他别人就做不来了,然而,一个皇帝愿意对他这么个白身说这些话,已足够令人感动。
刘邦扬声道:“陛下厚爱,邦不甚感激!”
不就是造纸吗!他接了!改天就找认识的那群兄弟喝酒,问一问他们知不知道有别的能用来记录字迹的有趣玩意!
哦,还有,桦树皮既然能用墨在上边书写,说不定纸张能从上面着手?
*
桦树生长在上党郡——或许其他地方也有,可惜刘邦不清楚。他只知道桦树在六七月时生长得最为旺盛多汁,是一年之中树皮最容易剥离的时候,一人一天,就能剥掉几十棵树的树皮。
如今正是七月上旬,始皇帝令刘邦带足人手快马加鞭前往上党郡,取桦树皮作纸。而始皇帝的巡查车队则在沛县呆了几天后,开始往西去,历经两个多月,才终于回到咸阳。
扶苏已经望眼欲穿了,“国师,牛怎么样!生了吗!”
青霓:“……”
青霓:“……嗯。”
扶苏公子松了一口气,“可算是生了,可惜我没能在它生产时陪在它身边。”
青霓:“……你可以现在去陪。”
扶苏羞涩一笑:“它已经生下牛犊了,我也不需要再继续围着它转了。我现在有一个新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