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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在暮云里(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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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2)伤壑难填
      “我替殿下办事,让开。”他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顾临渊猜测他可能要直接走开,但是强行冲撞这个阿姨很可能会间接得罪宠爱她的卫鞘,很麻烦。
      一听到“殿下”二字薛问雁陡然来了精神,趾高气扬地上前,企图以抬高脖颈来弥补身高和气势上的差值,“哼,你敢不敢和我去堂前同殿下当面对峙,看看他是让你办事还是维护我!”
      伏湛虽然是少年模样,却有将近175的身高(目测),薛问雁毕竟生于营养不良的古代,再怎么仰头也不过是165还差了点(还是目测),她自以为能够做到鼻孔看人,但很可惜,顾临渊瞧她这副模样简直如同跳梁小丑:她的傲俗不可耐,而伏湛对她的倨傲宛如骨子里的,人对于蝼蚁的倨傲——试问哪个人会和地上爬行的蚂蚁过意不去呢?
      不过说实在话,他这一下的变化也太大了,她一时还有些不习惯那个小奶狗般的小男孩变成小狼狗似的少年。
      伏湛目不斜视,甚至目光穿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花海,他在想他托着的小女孩会不会喜欢这里、喜欢这些漂亮的花…于是他不假思索地迈开双腿,径直将自己撞向身前的薛问雁。美人瞪大双眼,身后的侍从眼疾手快摁住他的肩膀,“你这人没长眼睛啊!我们主子身子金贵,怎么经得起你这一下撞!”
      “我告诉你吧,”薛问雁面目狰狞地望着他,美颜绝伦的容貌被扭曲得看不见丝毫美色,“撞坏了我的身子,可是明晃晃地挑衅殿下的威严,殿下可是未来九五之尊…”
      伏湛颔首:“听到了吗殿下,这就是你的宠姬?我看也不过如此。这种人留着只会坏事,不如杀了以绝后患。”
      顾临渊悄悄抬起一只眼,借着下颔正架在他肩上,将他身后缓缓从花丛中踱步而出的卫鞘看了个清清楚楚,那铁青的脸色啊…她啧啧称奇,估计他这一波聪明反被聪明误真的作死作大了。自以为能够宠几个长得好看的傻叉就能蒙蔽其他竞争者的耳目,装成一个穷酸纨绔骗骗外界同情,没想到这些得到盛宠的傻叉只会更傻叉,若是这府中有一两个眼线那卫鞘这么多年的苦心潜伏就玩完了。
      “殿下...”薛问雁顿时慌了神,连忙福身行礼,“妾身见过...啊!”
      卫鞘上前便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力道丝毫不留情面,习过武的功底使得美人直接被掀倒在地,漂亮的脸蛋上留下了刺眼的红痕。卫鞘冷眼扫过那群栗栗危惧的丫鬟仆从,手臂一挥卷起一道劲风,“带下去,处理掉。”
      伏湛面无表情地围观了全过程,他的手始终轻轻贴在顾临渊的背上,没让她回过头看那些人狰狞的表情,不过她也算是听了一出大快人心的广播剧,期间此起彼伏的哀嚎求饶声堪比鬼屋的恐怖力度,简直美滋滋。直至事情平息下来,他才面向卫鞘微微一笑:“殿下英明。”
      卫鞘脸色极其不好看,目光如暗箭刺刺地盯着他,少年面无惧色地回敬一瞥,那抹微笑看得影一心惊肉跳,生怕叁皇子殿下一个看不顺眼拔剑就把人家砍了。他现在算是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了,凶悍女人身边真的就是凶悍男人啊!
      “终于可以看花了,姐姐,”伏湛将小女孩放到花丛中,“这里的花你喜欢吗?”
      顾临渊瞧了瞧,是各式各样的小雏菊。其实这些清雅脱俗的花朵挺对她胃口的,虽然她个人的性格浓墨重彩,但却也对淡雅的东西情有独钟,索性将整个人躺进花海里。“真好啊…”她望着澄澈如碧的天空,长长吐出一口气,阳光有些刺眼,少年挺拔的身姿投下沉重的阴翳,不偏不倚地挡住了直射的光线,顾临渊望着他的背影,良久不说话。
      “你对我太好了。”半晌,她半开玩笑似的说。
      少年的背影没有丝毫摇动,他清朗的嗓音从前方传来:“因为你是黑暗的驿站中唯一一束光。”他垂下眼睫,深紫色的眼眸被开合的眼皮洗涤,将复杂的情绪尽数埋入心底,又变得纯洁干净。他回过头,笑着将柔软的目光投向花丛中平躺的小女孩,“这样不好吗,姐姐?”
      顾临渊选择阖上眼避开他的视线。
      “太好了...”她慢悠悠的嗓音在一片死寂的花海中如幽灵般飘着,“我可就成巨婴咯。”
      这是一种捆绑、一种依赖,就像慢性毒药,它是会上瘾的…上瘾之后,若即若离的暧昧会让内心疯狂、嘶吼,却迟迟得不到回应,从而变得敏感、恐惧,从而更加依赖。如果她没有得到一个承诺,那么对方收到的只有他们之间象征着警惕的寒流。
      ——这是她长期以来的准则。从初中爬上高中的阶梯再到高叁临近毕业,她不是没被年轻的生命追求过,也不是没凭着一腔热情去追求其他的生命,一想到自己曾经傻叉到被人吊了两年,又因为犹豫而吊了一个人半年,她就自觉后悔。
      前者是她产生依赖性,在深夜里歇斯底里;后者是对方产生依赖性,满腔热情化作可怕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她至今不愿回想起被那人跟踪一个月的感觉,太他妈痛苦了。
      “啊,姐姐。”
      伏湛漂亮的紫色眼睛平和地注视着她,沉静如大海,而哪怕仅仅是注视,她就有了一种自己被爱着的错觉。
      明明只有叁天的交情,他对她的了解却如此深入,他到底是什么人?仅仅是一个极其会察言观色的孩子?
      她可不相信。
      “我只是在想,”他无声地笑着,“如果那些未消退的鞭痕已成沟壑,是否还有其他柔软的东西能够将其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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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嘚吧嘚:关于吊人与被吊出自我的真实经历。(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