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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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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 第199节
      少女细软的手指压在深色香囊上,她控制住自己略微颤抖的声音,借着迷糊的酒劲道,“这,这是阿鸢绣给表哥的,”
      她顿了顿,手也跟着抖起来,“祝,祝表哥生辰快乐......”
      陆明钦并未接过,目光隐晦地往她露在外头的肩颈轻轻一扫,再开口时眉目稍敛,
      “不用,你自个儿留着,夜里风凉,早些回去吧。”
      男人的声音顺着风飘来,开头二字一出,谢知鸢霎时如堕冰窖,眼见着他要离去,她忙上前几步,又唤了他一声。
      这下子嗓音中的哭腔拦也拦不住。
      陆明钦步子稍停片刻,侧了侧身问,“还有何事?”
      男人今日着玄色深衣,原本散落的青丝全都束至青铜乌冠中,其上横插着的墨玉闪着微光,显得越发沉稳。
      谢知鸢吸了吸鼻子,那股子酸涩从眼眶逐渐沉浸至心中,些微的醉意被她放至极大。
      她突然,就不想再瞒了。
      她好累好累,每每见到他,都要躲开他的目光,生怕他瞧出点什么,可她不想再这样了。
      谢知鸢扑扇了下睫,眼底已泛上水光,“表哥——我,我心悦你。”
      这句已用了她全部的勇气,她不敢去瞧男人神色,无措垂眼时,长睫上的泪珠陡然坠落。
      周遭只停了两瞬,男人一如往常的嗓音便顺着风飘了过来,
      “你该知道,我只将你看作妹妹。”
      陆明钦垂眼,难得耐心道,“你如今还小,尚未清楚情之一字,况且——若是这些心思说出来徒增烦恼,反倒不如不提。”
      原来她在他眼里就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娃娃?
      谢知鸢倏忽打断他,“我不是了!”
      月色下,少女抬起一张湿漉漉的脸,面上泛着酡红,睫上沾满了晶莹的泪珠,
      她撞进他沉沉的眸光里,“表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的眼里犹带着残余的怯意,却有着明明灭灭火光。
      陆明钦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眉头稍蹙,“你喝酒了?”
      谢知鸢脑袋烧得慌,却喃喃摇头,却见表哥走近了些,原先他半边身子隐没在深处,到了明处,颀秀挺长的轮廓尽显。
      她感受到男人微凉的掌心在她额上相贴了一瞬,快离去时却被她一把抓住不放。
      没等陆明钦用劲,谢知鸢一下子抱住了他,他身上的冰冷的盘扣瞬间抵住她的胸口,“表,表哥——”
      她不停地哭,用脑袋在他的怀中蹭来蹭去,鼻尖满是熟悉的清冽气息,
      她想起小时候在他怀里打的吨,又想起他会把自己抱在膝头耐心喂自己喝药,
      心中几近病态依赖升至顶峰时,她被男人捏住后颈拽离了他的胸膛。
      “谢知鸢。”他开始连名带姓地警告她,谢知鸢却被酒意蒙蔽,半点都不畏惧。
      她半真半假地,哭得很伤心很委屈,泪滚落至胸前时,嫩白的半边雪软随着肩头颤动,
      “表,表哥——”
      她磕磕绊绊地唤着他,眼里盈盈的泪珠在月色下晃动,又刻意与他拉进了距离,少女的清甜气息在空中浮动,
      “阿鸢真的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我们没可能的,我只是想说我心悦你......但是你看看我好不好......”
      她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行事全靠着污秽的潜意识。
      男人早已看透她拙劣的引诱,他眉目敛起,稍用力便将她再次拽离,
      这回他没再收敛力度,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少女,目光越过夜色,罕见变得锐利起来,“谢知鸢,我再说一遍,我只拿你当妹妹,劝你趁早歇了那些心思。”
      作者有话说:
      没有预知梦的阿鸢更自卑更敏感了害
      很多事件都相似但是选择也不同。?
      第181章 、前世2
      谢知鸢醒来时头痛欲裂。
      破碎的记忆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全部涌入脑中,刺得她本就睁不开的眼睛发酸。
      昨夜表哥差了个小厮送自己回宴席,可她当时哭得止不住泪,在男人离去后自个儿又吹了会儿凉风才回席。
      幢幢灯影未灭,谢知鸢频频思及男人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字斟句酌过后无度的酸楚与痛苦泛上心头,更多的却是后悔。
      仗着娘亲在身边,她又喝了好些酒。
      好似这些酒入肚,先前与表哥说的那些话也都有了借口。
      她不过是醉了,谁会把一个喝醉的人的话放在心上?
      就算第二日再撞见他,她也能以往常的姿态落落大方当做什么也不知晓。
      喝多了的感觉很难受,感触本该在“难受”上的,可脑中那些片段却明晰得打断了一切思绪。
      “我只将你当妹妹”
      “劝你趁早歇了那些心思”
      一字一句,重重敲在她的心头。
      她从未见过他那般生气过。
      自从与表哥相识,谢知鸢眼中的他向来都是沉稳淡漠的模样,好似能将一切掌控——即便是承安郡主同他表明心迹,他也是礼让地回绝,并未有半分不妥之处。
      昨日他那般生气,是因为她抱了他吗......
      谢知鸢捂着额头白了脸,待适应完亮光半睁开眼,才察觉自己躺在不算陌生的床上。
      “谢小姐醒了?”正好有丫鬟端着木盆与水入内,边放下手中的东西边望过来。
      见她一脸诧异,她笑着解释,“谢小姐怕是不知自己为何在此处吧。”
      “昨夜您误将酒当茶喝了,醉得很,谢夫人怕途中出了什么事,便将您先送来陆三小姐这了。”
      她话音方落,外头吱呀一声,有道身影推门而入,见着谢知鸢醒了想调侃,却在注意到她的脸色时转为担忧,“如今感觉怎样了?脑袋还难受吗?叫你不会喝酒还偏要喝,现在倒好了吧。”
      谢知鸢忙告饶,用的是谢夫人替她寻的借口,“这不是拿错了嘛,我还以为是茶呢,先前吃了点混酒的菜,后来脑子有些不清醒......”
      陆明霏没好气嗔了她一眼,挨着她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角才松口气,“好在没发热,方才安珞还要说要见见你,不过我瞧你这样......还是好好休息吧。”
      此话一出,谢知鸢心蓦地一突,
      “她寻我做什么?”她将身上的薄被翻至一旁,脚搭着绣鞋坐直了身子,“安三小姐认识我?”
      心里却开始后悔,昨日她那番表明心迹的痴话不会被安珞听到了吧。
      果然酒这种东西就是容易坏事,表哥都要定亲了,她居然还为着一己私欲去打搅他们。
      陆明霏扶着她起了身,又将丫鬟递来的布巾放到她掌中,漫不经心道,“她当然认识你呀,方才提起你时话语里还很是好奇呢,听闻你现如今就在陆府,所以才想见见你。”
      谢知鸢缓缓捏紧手中的布巾,濡湿温热的水流至指尖,她抿唇笑了笑,“那明霏得陪在我身边,你知道我怕生的。”
      陆明霏捏了捏她的鼻头,戏谑地轻笑,“我什么时候落下过你了?”
      *
      安珞住在陆府的桉花院里,是离停南轩最近的院落。
      谢知鸢到时她正巧在晒书。
      端雅灵秀的少女在日色下摊了摊泛黄的书页,细心地把它别在竹架子上,纤瘦的指尖拂过翘起的书角,听到脚步声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对着来人露出双水润的乌眸。
      “怎么想起晒书了?”陆明霏俯身从边上拎起一本没摊开的,扫了眼书封,便不感兴趣地放下了。
      安珞笑了笑,“来盛京时我行的是水路,那几大箱子书难免受了潮,前半月我看完了趁手的,才发现这底下的境况,趁日色尚好,便拿出来晒晒,若不然啊,都要没书看了。”
      谢知鸢目光在那一大架子的书上扫过,调转回来时,才发现安珞正巧看向了她。
      “这位是就谢小姐了吧?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个出色的美人。”她的声音如人般温柔,却好似生了倒刺般在谢知鸢脊骨上层层刮过。
      她知晓自己宿醉过后的脸色有多苍白难看,如今都不需要找其他借口来掩饰。
      陆明霏知道谢知鸢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会不安,所幸将话头都接了。
      几人聊着天入了屋内,谢知鸢默不作声听着,看安珞仪态大方挑不出一丝错处的模样,越发觉得羞愧与自卑。
      待丫鬟上了茶,她又笑着问谢知鸢在哪读书,可看过何书,平日里喜欢做何事,
      明明都是小姑娘家正常的话题,谢知鸢却越答越不安,脸上的臊意与声线里的颤音怎么都止不住。
      陆明霏看她这怂样,试图缓和气氛,“她就是有些怕生,多聊几句就好了。”
      “不打紧的,”安珞轻轻抿了口茶,眉目的笑意未停,“我听从瑾谈及自己有个表妹,原以为是活泼的性子,如今这般倒是我太冒昧了。”
      “先前思及将来许是要常常相处的,这才说想见一见,妹妹莫要计较我心切,毕竟我这也是头一回,碰着与从瑾有关的难免想多了解一些。”
      她这话的意思不难猜,陆明霏没听出来,谢知鸢却听懂了。
      既表明她同表哥关系亲厚,又暗示谢知鸢在他那不过是随口一提的关系。
      谢知鸢听得难受,又担忧昨夜那幕是否被她瞧见了,一时之间不上不下,不知是个什么感触。
      “说起三哥,娘可有说过到底何时定亲?”陆明霏果然没听明白,只是见谢知鸢脸色不好,才匆匆忙忙转移了话题。
      “陆夫人说的是下月,”安珞对着谢知鸢温声道,“届时还请谢小姐赏脸来定亲席一聚。”
      对着她的笑脸,谢知鸢勉强展颜也跟着笑了笑。
      *
      谢知鸢浑浑噩噩回了家,又浑浑噩噩睡了个昏天黑地,怎么叫也叫不醒,直把谢夫人吓坏了,都快请动谢老爷子替她看病了,她才生龙活虎地又出现家人面前。
      在谢夫人问起时,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没事的,不过是那日酒喝多了些,脑袋转不过来呢,晕乎乎就睡得久了些。”
      她对外一律都是这个说辞,还没等谢夫人有疑虑,便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企图蒙混过关。
      家里人见她与平常无异,便都放下心来,殊不知谢知鸢在外人面前依旧是那副阳光明媚的不着调模样,私底下的泪却早已沾湿了枕头。
      她开始沉迷于听茶馆的说书先生讲各种奇诡的故事,毕竟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了,便只得将所有期望放在故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