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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为师死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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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节
      “是。”
      一看这态度,谢知微就怒了,“卧槽我都快死了,你还这么淡定?”
      草蟒英雄嘿嘿笑道:“偶像你别激动,那毕竟是文里的设定,怎么也大不过系统。等到你毒发的那天,我会开启灵泉,只要定期引用续命就行了。”
      “那岂不是很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一次能续一年呢。”
      “那还差不多,就这样吧,我继续走剧情。”
      “偶像等等,女主澹台梦你看见了没……”
      谢知微关掉系统,操控剑身,带着穆涸稳稳落地。
      这是谢知微居住的地方,就在造极城一角的竹林里。
      所以说,原主一直隐居在造极城里,为什么不干脆当了造极城主?
      谢知微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心态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恨铁不成钢的走进竹林。
      这竹林里不是一般的竹子,竹身长着一圈毛刺,若是外人擅入,一不注意就会受伤。原著穆涸被暗算中毒之后,想要找机会逃出去,无意间才闯了进来,还被弄得遍体鳞伤。
      之后寻求医治,顺利收了些许后宫,这都是后话。
      这时候过来一个看守刺竹林的小童,对谢知微拜道:“真人,白城主和白誉师兄来访。”
      穆涸一听,有点替谢知微担忧,但想了想还是添油加醋:“今日师尊接任造极城主,我看白师叔和白师兄不太高兴,他们过来莫不是……”
      谢知微眉心一皱:“不许胡说。”卧槽好紧张,我居然有胆子训斥男主!但是爽爆了有木有!
      赶紧点开系统看看存在感指数,两颗星已满。
      第7章 下毒
      谢知微满意的很,怪不得刚才不悦的表情一气呵成,系统也没管制。
      穆涸觉得,谢知微好像和白见著没有表面那么和睦。但毕竟他二人是师兄弟,万一自己冒然行事和白家父子反目,只怕谢知微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他略一寻思,揉搓着自己的衣角道:“弟子错了,可那位白师兄看起来不太好相处,要是我不小心惹到他怎么办?”
      谢知微觉得这是个问题。
      男主重生后心狠手辣,更有一个冤魂助纣为虐。原著他是白见著的徒弟,出了什么幺蛾子全都是白见著兜着。那时候白见著真是惨,一方面被颜知非斥责管教不力,一方面又被穆涸暗地里折磨。他束手无策,不知道是谁作怪,急得团团转。
      现在男主要还是无法无天的胡来,弄出人命摊在他身上……谢知微的要是毁了,草蟒英雄能愿意么?
      得先稳住他才行。
      打好主意,谢知微和颜悦色道:“若一意向善,问心无愧,谁会难为你?白师侄气盛了些,但也讲理,你不必顾虑。”
      穆涸听他言下之意,是要自己做个好人,同时不要总觉得别人坏。
      重生前他的确这么做了,可结果呢?
      他如今谁也不信。谢知微帮白誉说话,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谢知微生性纯善,和从前的自己一样;二是谢知微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正直,他和白家父子有勾结。
      穆涸凝视着谢知微徐徐前行的背影,心里冷了一瞬。
      但愿不要让他失望。
      谢知微停住脚步,忽然回身。穆涸慌忙掩饰表情,心想是不是方才自己的目光太放肆,对方有所察觉?
      却听谢知微轻声道:“放心。”
      穆涸浑身一震,想从谢知微的神色中辨出什么端倪。
      谢知微背对夕阳,薄暮洒在他肩上,那身极普通的鸦青道袍竟生出了几分飘然之意。袍裾垂在竹木下的草叶上,被潮气洇出淡淡的痕迹。
      他手中剑反射出通透的光,不刺目,反而因为春日而带了几丝暖意。剑柄的玉石碧翠,统共四块,拼起来像一片破碎的莲叶。
      青萍剑,世之名剑,也是谢知微身份的象征。和他的人一样,安静平和,却让人挪不开目光。
      而谢知微的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意,更让穆涸一时恍惚。
      ——如此出尘之人,竟然会关心我。
      谢知微对穆涸笑得很亲切,心却在想,这货发什么愣,难不成现在就忍不住动手杀白见著他们?大兄弟你冷静点,出了道宗你日天操地都行,千万别在这给我添堵啊喂。
      谢知微忍着一身鸡皮疙瘩道:“便是谁故意欺负你,也无需害怕。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为师。”卧槽我居然对着何峥的脸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谁来抢救一下我的节操……
      穆涸定定的看着他,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忽然脑子里响起一声轰鸣,冰寒之意充斥了整个内府。
      穆涸一怔,强行压下情绪,然后对着谢知微拜下去:“多谢师尊。弟子今后一定谨言慎行,不给师尊丢脸。”
      啧啧,不愧是男主,这么快就读懂了我的言下之意。
      “嗯,为师相信。”谢知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十分欣慰,转身往刺竹林里行进
      穆涸在身后道:“师尊,白师叔他们等候,想必有要事,弟子不便跟去,且在此处回避。”
      谢知微脚步一顿:“偌大的岁寒居,还需你在这里回避?”
      岁寒居是谢知微居所之名。虽然比起各大城微不足道,但少说也有十几间房舍。
      穆涸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弟子刚才看见林子外面有一只受伤的兔子,很可怜,想救救它。”他眼睛清澈,模样无比真诚。
      谢知微不用回头看,也知道穆涸又在卖萌装可怜。在心里冷笑一下,慈爱道:“那早些回来,千万不要迷路了。”救受伤的兔子?要不要借你一双翅膀让你飞翔?还真拿自己当白莲花小天使。
      就算看起来是白莲花小天使,心也是黑的!
      我猜……你肯定是看那个兔子肥,拿来打牙祭,然后撒谎说是看错了,呵呵。
      穆涸恭敬的站着,直到目送谢知微的身影远去,这才寻了一个竹林里最隐蔽的地方躲进去,低低唤道:“前辈。”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在他脑海中:“怎么,感动了?”
      沉默了片刻,穆涸道:“师尊他……不像是坏人。”
      “那你说,坏人该是什么样?白见著看起来像么?程道秀看起来像么?”
      穆涸又是一阵沉默。
      那个声音开始嘲讽:“先前怎么死的,那些人把你踩在脚底如何骂,又如何侮辱你娘,怎么抢了你的一切,都忘了?”
      穆涸猛然眯起眼:“我没有。”
      “但愿如此。”对方恨声道,“沈幽比谢知微更道貌岸然,骨子里不也是个猪狗不如的小人?将这朵黑莲给你,多半也是谢知微不愿惹麻烦,毕竟谁都知道这黑莲是天下至宝。记得答应我的事,你只有两个月期限。”
      穆涸双手攥成拳:“我没有一刻不想着为前辈报仇。”
      “那最好。眼下的些许小麻烦我能帮你摆平,可你自己也争气点,别总是偏听偏信。谢知微说未来一年拿出经典,还真好意思。”
      穆涸不解:“前辈?”
      “此人深藏不露,修炼几百年,却从现在才开始编纂心法,难道以前全是虚度?”
      穆涸立即道:“前辈的是说,师尊手中应该已经有现成的了?”
      “还算聪明。谢知微今日有意藏拙,瞒过其他人。你要抓住机会,学得一星半点,足够受用。”
      “晚辈谨记。”
      “二师兄,说好的把造极城主让给誉儿,你为何出尔反尔?”
      屋里只有三个人,白见著总算不再端着假笑。
      白誉更是背对着他,一副“都是你的错,你对不起我”的傲娇相。
      谢知微心里纳闷,到底白见著和原主谢知微有什么猫腻?
      原著只在穆涸视角提及谢知微的死,然后男主报仇的时候只说了句“今日连同谢真人的血债一并讨还”。整篇小说,重复最多的就是男主回忆杀时,想起竹林中那一抹鸦青色道袍。
      就连那个破剧本当时分给他的那点戏份,也是要他穿上道袍,站在竹林里挥几下剑,然后微笑不语。两台摄像机一个远景一个特写,拍摄一分钟,以供日后在男主回忆中循环播放。
      连句台词都没有!!!
      这种角色,谁会关心他的恩怨啊喂!
      我还就不问草蟒英雄了,这回我自己挖。
      谢知微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白见著道:“四师弟,我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白见著一甩袖子,哼了一声,“以前都叫师弟,今天忽然改叫四师弟,果然是有意疏远,忘恩负义。”
      谢知微作失色状:“何出此言。”
      白见著似乎是气到了极点,反而笑起来,“你倒来问我?当年是谁把你捡回道宗,谁给你起的名字,谁悉心传授你道法,又是谁要你一生帮衬我?”
      这倒把谢知微问住了,原著没说啊。
      白老弟,难不成是你?
      那也说不通,原主谢知微比白见著还大十来岁。只是修炼这么久,都已是半仙之体,根本看不出年龄。
      白誉转过身,神色倨傲:“爹和他说这些干什么。终究是外姓,祖父的一片苦心,他怎会放在心上。”
      谢知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说的是前任掌门,白见著的爹。
      要说玉京道宗,本是白氏所建。历任掌门都是白家嫡系,只是白见著天资惨不忍睹,后来靠着丹药才成就的半仙之体。前任掌门目光长远,本想让谢知微接任,可谢知微天性淡泊,根本不是那块料。
      悲哀,这掌门一生只有两个徒弟,儿子白见著有那心没那能耐,爱徒谢知微有那能耐没那心。
      于是只好在其他长老门下,挑了天资与能力都上乘的颜知非,现在来看,他的决定正确。
      但他肯定也清楚,独子白见著是个不成器又不安分的,日后惹出麻烦来没人肯管。临死前多半是千叮咛万嘱咐,要谢知微帮衬帮衬。
      后来谢知微就把命帮衬进去了。
      怀璧其罪。不争不抢,未必别人就会善罢甘休。
      谢知微揣摩着原主应该有的反应,痛苦的闭上眼:“我知道对不住师弟,可我有自己的苦衷。”
      白见著讥诮道:“你这种出世的仙人,能有什么苦衷?”
      “仙人”二字咬的这么重,是在提醒我注意身份么?谢谢啊。
      谢知微闭了闭眼:“我不能说。”
      白见著怒道:“好一个不能说,我白氏大权旁落,你就这么高兴?誉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忍心他埋没才华,终身摆弄丹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