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见过,见过。”那掌柜的看了一眼孟毓晓手里的玉章,顿时热情起来,“东家一早便过来了,带着茶园的刘管事,又请了其他几家店的掌柜来我这,细细问了一遍生意的情况,才走没一会儿。”
孟毓晓暗想,自己运气倒真是好,这第一家就碰对了。
“你知道他们后来去哪里了么?”孟毓晓连忙追问,收了手里的玉章,“我刚从茶园那边过来,找瑾轩大哥有些急事。”
“那要不我让人去寻寻?”店掌柜听了孟毓晓对瑾轩的称呼,又热情了几分,连忙出了柜台。
“这倒不用了,你只需告诉我大概去向,我自己去寻吧。”孟毓晓忙说,若是叫这人去寻,岂不是要打草惊蛇,“何况我与瑾轩大哥有要事商量,这事不能让旁人知道了。”
“哦哦,明白,明白,我定不多嘴。”掌柜的连忙点头,随即引了孟毓晓到门口,抬手往西头指了指,“沿着街,一直走,有家骊山茶馆,那也是咱东家的产业,方才听刘管事说起过,怕是要请人在哪里说沟渠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孟毓晓轻轻点头,浅浅与掌柜的拜别一番,便赶紧往前走去。
“姑娘,就是这一家!”丽娟一直跟在孟毓晓身旁,率先发现了骊山茶馆,然后叫停了孟毓晓。
孟毓晓抬头看了一眼茶馆,这茶馆竟然只有一个小小的门楼,伸头望去,只瞧见长长的一段廊子,还有些黑,墙上挂了一排红灯笼。
孟毓晓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这门楼,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那些楼台亭榭都已经是古董了,但是孟毓晓瞧着这门楼,只觉是古董里的古董,这雕花的样式,与两边的门楼格格不入,又多出些许的年代感。
孟毓晓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巷弄里传出一丝咿咿呀呀的声音,稍稍顿了一下,便抬脚往里面走去。
丽娟看了看了一眼孟毓晓,赶紧跟上。
巷弄并不长,迈开步子十几步便觉得眼前开阔,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宽阔的院子,院子中央有一戏台,此时有一青衣正在台上唱着戏,方才孟毓晓在门外听到的咿呀声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孟毓晓往前几步,走到戏台边上站定,抬头看了一眼四周,二楼一圈,都是雅间,几乎每扇都是紧闭,独有一间,门口候着两个小厮,孟毓晓认出来,其中有一人就是瑾轩从赵府带过来,想必是因为把香茗留给自己,所以便另外挑了其他人跟在身边。
院子里几乎没什么客人,毕竟如今大旱,就算是县城,经济也受了些影响,廊檐下希希散散地坐了两桌,也只是低声交谈着,完全没有茶馆该有的热闹劲。
“两位姑娘喝茶?”有店小二注意到二人,提了茶壶上前问。
孟毓晓微微点头,柔声说:“我打外面经过,听到这里面有人唱戏,所以进来瞧瞧。”
“那姑娘可就挑对地方了,咱们这里虽说是茶馆,这唱戏的戏班子也不马虎,可是从泰州城请来的人呢!”店小二立马接了孟毓晓的话往下说着,自吹自擂地笑着,又抬手引了孟毓晓和丽娟往廊檐下走去。
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戏台子背靠北面,其他三面环了一圈的廊檐,廊檐下临着院子布了不少茶座,茶座间以屏风隔开,屏风上有镂空的雕花,既不阻挡视线,又给人独立感,倒是十分的别致。
“我要坐到那边去。”孟毓晓看了一眼准备拉开椅子的店小二,抬手指了指西面的一个位子。
店小二愣了一下,随即赔笑着说:“我原想着这位子正对这戏台子,正合适,姑娘若是向左那边,我这就领您过去。”
孟毓晓轻轻点头,让店小二在前面引路,绕到西面的廊子,寻了正中间的一个茶座坐下,微微一抬头,就能看到正对面二楼上站着的两个小厮。
孟毓晓浅浅一笑,暗想着这才是自己今日来的重点嘛。
“两杯好茶,再配几碟点心。”孟毓晓轻声说着便又将目光转了出去。
丽娟扫了一眼有些吃惊的店小二,连忙从袖袋里摸出几两碎银子放到桌角,严肃地说:“快去准备吧,我家姑娘渴了!”
店小二连忙收了银子,也顾不上孟毓晓的奇怪,赶紧去准备茶点去了。
孟毓晓一直盯着那间厢房,忽然瞧见门口的小厮动了动,知晓里面怕是有了动静,赶紧将目光躲开一些,看着好似盯得戏台,其实眼角紧紧地盯着二楼。
正文 第两百三十七章他想买水
“主子!”追风忽然走进周牧泽的房间,看了一眼正在和周牧泽商量赈灾方法的文宣世子,快步走过去,附到周牧泽耳边轻声说:“她到骊山县城了,如今人正在骊山茶馆,没有跟安瑾轩一起。”
周牧泽饶有兴致地扬了扬眉尖,随即轻挑嘴角,转头看向文宣世子道:“一会儿几个县的县令会过来,你既为钦差大人,便将赈灾的事情与他们交代清楚了,本王临时有些事情要办,便不陪着你了。”
周牧泽说话间便起了身,不等文宣世子答应,便已经快速出了书房。
文宣世子见周牧泽走的这般急,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赶紧跟着起了身,拦住追风说:“王爷这事要去哪?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世子爷不用担心,王爷只不过是去见一个朋友罢了。”追风淡笑着将文宣世子拦了下来,“那些县令差不多该到了,世子爷若是都准备妥当了,可以往前厅去了。”
文宣世子看了一眼屋外,早已经看不到周牧泽的身影了,便只好将目光收回,朝着追风点点头,“我现在便去前厅,你赶紧去跟上王爷,万不可再让王爷受伤了。”
“是!”追风答应了一句,赶紧转身往外跑去,走出院子没多久,便追上了周牧泽,连忙靠到他身边说:“马车就停在驿站门口,齐然在车上,衣服也已经准备好了。”
“嗯。”周牧泽轻轻点头,又侧头看了一眼追风,神情严肃地说:“你留下来,帮着文宣处理赈灾的事情,这些地方官,城府太深,只有文宣怕是应付不来。”
“嗯。”追风才被文宣世子推过来,现在又被周牧泽留下,心里左右为难,却又不能说什么,只得先答应了周牧泽,再去想法子跟文宣世子解释,谁叫自家主子又要牵挂百姓,又想抱得美人归呢?
周牧泽一向信任追风,虽然看不中文宣世子的办事能力,但是想着有追风在应该不会有问题,所以便毫不犹豫地又加快了一些步伐。
门口果然停着一辆马车,而且还不是王府的马车,周牧泽也没犹豫,直接上了车,马车便走动起来。
“三小姐自己出来的,着了女装,身旁那个丫头还跟着。”齐然一面将衣服递给周牧泽一面解释着情况,“她们好似在跟踪安瑾轩。”
“跟踪?”周牧泽微微一愣,已经快速地将外衣换上,随即疑惑地看向齐然,“安瑾轩想做什么?”
“安瑾轩昨日晚上才到骊山,今日一早便进了县城,一直在骊山茶馆里招待客人,据说是想寻关系,改一改渠道线。”齐然将周牧泽换下来的外衣和面具裹在一起,放进了马车角落的暗格里,“他在骊山脚下有一片茶园,似乎也受了灾,但是我们的渠道路线并没有通过那里。”
“改路线?”周牧泽已经完全换好衣服,端正坐好,理了理衣摆,淡笑着说:“他都请了些什么人?”
整个骊山的渠道路线都是周牧泽亲自把关的,没有他的同意,就算是下面的监工和县太爷,也不可能将线路更改掉,安瑾轩不应该不知道这个道理啊?
“如今您在骊山县城,那些个官员也不敢私收贿赂,安瑾轩就算有钱,也请不到,所以他请的都是一些地主土绅,属下还一时没查清他目的何在。”齐然说着皱了眉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他想买水!”周牧泽神情认真地说,这个安瑾轩,倒是个聪明人,竟能想到这些地主土绅家中田多,流经的沟渠也多,竟能想到买水这样的法子。
周牧泽忽然皱了眉头,面色变得严肃起来,按着孟毓晓的性子,如果知道安瑾轩的事情自己可以解决的话,应会想到来找自己的,但是她不仅没有来找自己,还在跟踪安瑾轩,可见是安瑾轩不同意她来找自己,安瑾轩之所以不让她来找自己,肯定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和孟毓晓的关系。
周牧泽开始着急起来,如果真的让安瑾轩从那些地主手里买到水的话,孟毓晓肯定不会来找自己,那一开始的计划岂不是要失算?
“瑾掌柜,您可是泰州首富,我们自然也信你,这事便这么说定了。”同瑾轩并肩出来的男人,肥头大耳的,戴着一顶四角帽,笑得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