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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哀家只想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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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哀家只想躺平 第40节
      石中钰坐在窗棂下,迎着洒落的日光,一针一线地绣着手中的鞶带。
      卫礼走进殿,见到太后手中的男子鞶带,眸色一暗。
      “殿下,耶鲁虹公主邀您去马场策马。”
      石中钰放下手中的鞶带,暗暗揉了揉手上的针眼。
      策马?耶律虹公主难道不知她昨日差点命丧马蹄一事吗?
      “太后殿下,昨日您不是同摄政王约好一同用膳?”寒露在一旁提醒。
      “无妨,摄政王入夜才会回宫。”石中钰正缺个借口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上一世她与耶律虹公主接触不多,但却很欣赏小公主敢爱敢恨的性格,所以有心与她交好。
      顺带化解上次在“玉兔斋”的误会。
      挑选了一套靛蓝骑服,石中钰又让星蝉装上一盒小点心,才不紧不慢朝马场的方向赶去。
      下了步辇,她才发现马场上不止耶律虹公主一人。
      还有二王子耶律穆风,他正牵着昨日发狂的母马,征征地盯向自己。
      “太后殿下所穿的骑服真是好看,哦不,主要还是殿下人美。”
      耶律虹公主手持马鞭,双手抱怀,笑盈盈地对她行了辽国的礼仪。
      “小公主若是喜欢,可以到哀家殿里挑选几套,或者让内务府为公主丈量身长,量身定做几套。”
      “阿虹谢过殿下,昨天听二哥说隐雪因护崽险些伤了殿下,我还惊讶,隐雪的性格最是温顺,还好殿下明辨是非,没有因此迁怒于隐雪。”
      石中钰闻言微微一笑,她看向耶律穆风身边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白马,嗯,若是在广袤的雪地上一站,还真叫人找寻不到。
      “哀家身为人母,自然能够体会母子分别的悲痛。雪隐可是小公主的坐骑?”
      “雪隐尚未认主,太后殿下可以试一试能否收服此马?”耶律穆风突然出言。
      辽国血统高贵的战马,都会认主人,终此一生只为主人所驱策。
      石中钰虽然好奇辽国战马是否真的如书中所描绘的那般忠臣,但她更惜命,于是笑着摆摆手道:
      “哀家还是骑宫中被驯服的御马好了。”
      “隐雪属于绝地马品种,身型稳健,奔跑起来足不溅土。驭马之人在马背上丝毫不觉得颠簸,宛如乘风,殿下就不想一试?”
      石中钰不得不承认,耶律穆风暗蓝的双眸非常具有蛊惑性,随着他娓娓道来的解释,她也渐渐被勾起兴致。
      仿若看出太后脸上跃跃欲试的神情,耶律穆风沉声道:“太后放心,小王定不会让殿下涉险。”
      耶律虹也在旁鼓吹:“殿下,放眼整个草原,没人能比二哥更了解每种战马的习性,我曾央求二哥许久,想要他协助我降服雪隐,可二哥就是不应,若不是看在你俩曾经...”
      耶律虹被耶律穆风冷冷扫来的眼神吓得及时收言。
      石中钰见小公主看向自己偷偷吐了吐舌头,她宛然一笑:“那哀家便试一试。”
      耶鲁穆风见太后应下,牵引雪隐脖上的缰绳慢慢朝她走近。
      “殿下,请把您的手放在隐雪额头、面颊和脖子上,顺着它的毛发轻轻抚摸,也可慢慢同它低语。”
      石中钰将信将疑,但见耶鲁穆风神情严肃,于是伸出手放在雪隐额上轻轻抚摸,嘴中还念叨着:
      “雪隐啊,你蹄子上镶的马掌不大精致,你带哀家跑两圈可好,哀家保证给你重新做个漂亮的马掌,带猫眼石那种,跑起来一闪一闪的....”
      耶律穆风听到石中钰略带孩子气的讨好之言,不禁勾起嘴角,他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女子,随着她软糯的低语,他仿若置身于二人初遇的那条暗巷。
      她的眉眼张开了一些,变得更加明艳。眸中流转的点点星光仍如初识般纯粹,不受尘世杂欲沾染半分。
      微微轻启的丹唇饱满,唇角微翘,露出光洁的皓齿。
      恰如诗人云:向君发皓齿,顾我莫相违。
      石中钰的心神此刻全部放在隐雪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耶律穆风痴恋的目光。
      只是隐雪好像还记得她是昨日要分离它与马崽的魁首之一,脸颊在不安地抖动着,硕大的鼻孔中也发出急促的响鸣,前蹄来回在地上刨腾。
      石中钰被隐雪的激烈反应吓得后退一步,正欲抽回手,却见一只大掌覆盖在她手上,与她十指交缠,重新贴在雪隐的脸颊上。
      “凝神静气,殿下的不安会牵动它。”
      听到耶律穆风的提示,石中钰轻轻吐出一口气,平复心神,主动望向雪隐漆黑的眸子,轻声道:“你若不喜欢猫眼石的马掌,咱们换成赤金石如何?”
      雪隐不愧是血统高贵的战马,许是知晓赤金石比猫眼石贵重得多,在听到石中钰轻声细语的呢喃后,慢慢停止刨地的前蹄,鼻中的喘息声也逐渐趋于平稳。
      最终,它垂下脑袋,在石中钰手心蹭来蹭去。
      “它,这是在认可哀家吗?”
      石中钰欣喜地转头望向耶律穆风,却在他幽蓝的眸中看到一抹赤红火色。
      仿若在夜空中炸开的烟花,猛烈而又炽热。
      “二王子?”她再次出言提醒,默默抽回被他纠缠的手。
      掌中的温软悄然溜走,耶律穆风又恢复到昔日的沉稳。
      “殿下可以上马了。”
      石中钰小心翼翼地翻身上马,拉扯缰绳,只见雪隐清啼一声,便带着她在马场上驰骋开来。
      耶律穆风所言不虚,雪隐跑得轻快灵动,仿若脚下生风,在其背上一点都不觉得颠簸,石中钰策马奔腾,耳边北风呼啸而过,大感酣畅淋漓。
      “殿下若有机会,可以来辽国的草原上策马驰骋,比在这鸟笼子的马场上舒畅多了!”
      石中钰转头,对跟随在她身后的耶律虹公主展颜一笑:“好,哀家若有机会赴辽,定会约上小公主一聚。”
      耶律虹被太后明艳的笑容晃得有些愣神,今日她穿了一套靛蓝骑服,袖口领口皆绣有银白色的云纹,月色织锦羽缎斗篷迎风摇曳,如墨青丝被高高竖起,简洁干练的模样与初见的那位“小公子”略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洒脱不羁。
      耶律穆风没有骑马,只是负手而立在马场上,目光一直追随在那抹靛蓝色的身影上。
      眸中,是势在必得的坚定。
      第43章 拈酸 是够脏的,微臣需花费点时辰,为……
      先帝还未驾鹤西去时曾令工部在御园修葺一排暖阁供贵妃们观赏雪景。
      阁楼有两层, 一层用黑色鹅卵石堆砌而建,二层则由沉香木搭建成一间间暖阁。宫人在一层点燃炭火,热力便随着鹅暖石缓缓渗入二层的, 从而激发出沉香木的香气,暖阁内不用燃香, 却是温暖如春, 香气盎然。
      策马后, 石中钰邀请耶律虹和耶律穆风来暖阁中休憩。
      “啧啧,你们南朝人惯会享受,等回到辽国, 也让父王为我修建一所这样的暖阁。到时邀请阿兰她们一边赏雪景一边喝马奶酒,真当逍遥。”
      入了暖阁不久,耶律虹脸颊上就被蒸得红扑扑的,她接过宫女奉上的雀舌茶,灌下一大口,撇撇嘴,道了一声涩嘴。
      “我劝你还是舍弃这个念想,咱们脚下并非一般的鹅暖石,而是从泉州恒石山上开采出来温石, 此石遇火即变黑,能在寒冷的环境下保持常温, 这样既不会烧坏沉香木,又能把热气传至二层。此石在南朝的价格与黄金同价。”
      耶鲁穆风对小公主解释完后, 端起茶盏, 浅尝一口,随即冲石中钰爽朗一笑,赞道:“好茶。”
      “把西域进贡的蒲陶酒拿来。”
      嘱咐完星蝉, 石中钰看向律穆穆风,赞叹道:“二王子对中原文化甚是了解,就连哀家也不知这温石产自泉州。”
      耶律穆风微微一笑,正与出言,却听耶律虹颇为惊讶喊道:“那岂不是说,我屁股下正坐着一大坨金山。”
      石中钰掩嘴轻笑,这个小公主还真是爽言快语。
      得知温石如此金贵,耶律虹大感好奇,非要拽着卫礼去一层观赏一番。
      他们离开后,暖阁内就只剩石中钰和耶律穆风二人。
      石中钰虽然脱下斗篷,但身上所穿的骑服颇为厚实,在暖意浓浓的阁内坐了一会,便红霞爬雪面,鼻尖露香汗,就连明眸内也仿若流入一汪春水,晶莹透亮,让耶律穆风看得目不转睛。
      感受到对面火辣辣的目光,石中钰不禁后悔方才没跟着小公主一同出去。
      “年幼时,我最不喜萧将军带我回南朝探望祖父母,邻里间的中原人每次见到我这张异域脸庞,总会露出厌恶又恐惧的神情。直到...花灯节那日我遇到一位石姑娘,才头一次得到赞美。”
      石中钰望向耶律穆风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想了想,缓缓开口道:
      “二十五年前,辽兵攻破黑土关,一路攻至京城门下,所经之处生灵涂炭,即便定北侯赶来击退辽兵,数年后,南朝人依旧谈辽色变,哀家想...二王子年幼的时候,虽然两国早已休战,但在南朝人心中,依旧放不下数年前的恐惧。”
      “殿下说得不错,小王的生母,就是在那场战争中被虏获回辽的女子,最后辗转落入辽王手中....”
      耶律穆风望向暖阁外的雪景,眸中也似夹杂着风雪,冰寒刺骨。
      “母亲惦念远在南朝的父母,父王却不准许她出宫,于是母妃让萧将军送我来京城探望祖父母,临行前,母亲说祖父母和蔼可亲,与辽国嫌弃我们母子的人定不一样,南下的一路上,我满怀期待,不过真到了亲人相见的时候....”
      他轻嗤一声,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举起手边已凉的清茶,像方才耶律虹一样,一口饮下。
      温热的雀舌茶入口香醇回甘,冷掉的却是清苦涩口。
      石中钰看向寂落的耶律穆风,正欲安慰他几句,却听到阁外传来许公公的声音。
      “太后殿下,摄政王说有要事相奏,正在朝凤殿候着您呐。”
      糟了,差点忘记这尊大佛!
      正欲起身离去,手腕却被对面的男子骤然握住。
      “殿下可愿随我回辽?方才见你在雪隐背上展露的笑容,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石姑娘。”
      石中钰翻转手腕挣脱开,淡淡道:“二王子请自重,哀家现在是南朝太后,并非你口中的石姑娘,请穆风王子断了不该有的念想。”
      说完,连衣架上的棉斗篷也没顾得上取,匆匆步出暖阁外。
      “哎哟,太后殿下啊,今儿是那个奴才跟在您身边伺候,怎么都没给您备着大氅,天冷,你们快把轿辇抬至太后脚边去。”
      许公公说完,又快步走上前,把手中的掌炉奉给太后道:“摄政王估摸着殿下的掌炉也该凉了,特意叮嘱奴才添上新碳,殿下您快入辇吧,可别冻着喽。”
      石中钰接过掌炉,俯身坐进轿辇,当幽帘合上的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二层暖阁轩窗边有一道身影,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抬着轿辇的小内监们身后好似有猛虎相追,步履生风,一路走得极快,不到半盏茶,便稳稳停在朝凤殿门口。
      下了轿辇,许公公又催促着她进殿,石中钰望向步伐矫健的许公公,心想先帝招妃子侍寝时,怕是都没这般迫不及待。
      “太后殿下,摄政王已在殿里侯了两个时辰。”
      在石中钰即将迈进门槛时,许公公在一旁压低了声音提醒。
      两个时辰,摄政王这么早便入宫了,两个时辰前她不是还在同耶律兄妹二人在马场上骑马吗?摄政王为何不过来打声招呼?
      石中钰揣着一肚子疑惑迈进门槛,却并未在堂屋内发现摄政王的身影。
      她绕过屏风走进暖阁,发现摄政王正靠在窗轩边的矮塌上,手侧方几上还落着几本她近日在看的话本。
      “殿下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