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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祖宗(作者:聪明理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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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节
      前方到站y市站,请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y市的火车站在y市的西面,宋伊当年离开宋家的时候, 一个人开车到的火车站,车一直停在停车场内, 也不知道现在落了多少灰尘了。
      从自动贩卖机内买了三四瓶矿泉水, 浇到车窗上, 打开车内的刮雨板,清理了有好一阵子,视野区才算勉强看得清。
      宋家在y市的东面, 几乎和火车站隔了大半个y市,宋伊就算是开车过去,也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才在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到达。
      宋家早先年由宋老爷子缔造出来的日用品王国,有过一段辉煌的时期。也因为宋老爷子,整个宋家都过上了奢侈的日子,就算是如今宋氏企业岌岌可危,这些人也没有放弃享受好日子。
      开车拐了好多条道,经过一片旷野后,宋伊才看到宋家的庄园和别墅。
      一切似乎都和记忆里一样,围墙上爬满了蔷薇,就算是快到冬天了,也有花朵盛开。
      别墅墙面的油漆似乎很久没有粉刷添补过了,好些地方都已经掉了漆。
      宋老爷子走后,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无人打理,当年满院子的珍惜品种的花草,如今只剩下几朵品种普通的月季。
      走近别墅,宋伊在密码锁内输入密码,却被提示密码错误,再输错三次就会锁定十分钟。
      瞧瞧,她走后,连密码锁的密码都换了。
      守门的佣人老钟估计还在屋里偷懒,宋伊猛地踢了好几下铁门,守门的佣人老钟才从小屋子里出来,抖抖索索的,裹着件大衣。
      “大、大小姐?”
      佣人老钟也老了很多,脸上像是长了蚯蚓似的,凹凸不平。
      他一边忙不迭的给宋伊开门,一边拿着对讲机念叨着“大小姐回来了”。
      快要到十一点半了,这个点应该是宋家吃饭的时间。
      开了门,宋伊和佣人老钟道了声谢,便直直地朝着别墅内走去。
      不过,她才走到别墅门口,便也有人从别墅内走了出来,是宋伊的伯母丁玉。
      “哎呦呦,我的老天爷,可不是在做梦啊!竟然是我们伊伊回来啦!妈!快来看,伊伊回家啦!”
      丁玉一边热情地挽住宋伊的手,一边朝着大厅内扯着嗓子喊,热情的叫人招架不住。
      宋伊嘴角肌肉动了动,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来,不动声色地挣脱出丁玉的手来。
      丁玉却像是毫无所知一般,继续热情地拉着宋伊进去。
      “伊伊回来的正好啊!到正午了,我们才吃两口你就回来了,正好坐下来一起吃,有什么事情不好说呢?”
      宋伊没回话,她今日回来可不是吃饭的。
      宋家的餐厅一看便是重新装修过了,当年宋老爷子在的时候,明明是中式复古风,如今却是欧洲宫廷风,看着奢侈无比,就连餐具也都是洋人的刀叉。
      宋老太太坐在首位,早就过了古稀之年了,头发早该花白,不过宋伊瞧着,却还是一根白发未见。
      她这个奶奶最爱保养,一把年纪了还要去拉皮,注射肉毒杆菌。
      宋老太太的手腕两边各带了镶金翡翠镯子,脖子上也挂了玉。衣服是上好的丝绸手工定制出的唐装,从头到脚都是精致无比。
      “既然回来了,就先坐下来吃吧!”
      宋伊站着不说话,人也不喊。宋老太太知道她心里还呕着一口气,便自己先出口发了话。
      她是宋家最大的长辈,她给话了,也算是给尽宋伊面子了。
      餐桌上除却宋老太太和丁玉外,还坐着宋伊的大伯宋晋华,宋伊的父亲宋绪宁倒是未见身影。
      “我这次为什么回来,别人不晓得,老太太您还不清楚?”
      宋伊今天涂抹的口红是迪奥999,艳丽的红色将宋伊的气场也撑开了不少。
      懒得和这群没了良心的人扯皮,她只想要谈清楚后,彻底脱离宋家,从此再也和y市的宋家没有关联。
      宋老太太脸色不大好,尤其是听到宋伊连声“奶奶”都不叫,仿佛是外人一般称呼着“老太太”,心里的气就呕的更厉害了。
      她抖着手指着宋伊,压着怒气骂道:
      “你身上流着宋家的血,宋家有难了你帮帮又如何?架子大的还需要得我去n市的画展找你的代理人才行!你还知道‘孝’字怎么写的么!”
      “我看奶奶您啊真是年纪大了,容易忘事儿。忘了我之前拿到宋家的十面油画,忘了我在宋氏企业第一次出现危机时候转了一个亿的资金过来。”
      有些人总是把所求当做理所当然,总觉得别人怎么做都是应当的,却不知道一句话“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宋伊对宋家仅存的一点感情,也在宋老太太一次又一次地索取钱财时候就败的差不多干净了。
      就因为姓宋,所以必须对烂泥扶不上墙的宋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好能流干身上所有的血供给这群血吸虫才行。
      当初宋家生下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待在宋家?
      人无法选择出身,但能选择自己的将来。
      她宋伊的将来,可不想让宋家人掺和半点。
      “我知道伊伊是个好孩子,但是如今市场不景气,石油的价格一直涨,石油一涨价,塑料的价格也在涨,牙刷的成本在增加,大伯我也是没有办法。”
      坐在宋老太太右手边的中年男人便是宋伊的大伯宋晋华,他眉头皱皱,拍着大腿,说的一脸无可奈何。
      他是商人,比宋老太太看得清。在必要利益之前,别说缓和气氛了,就算是仇人也能和好如初。
      有钱能使鬼推磨,谁叫他这侄女现在这么有钱?
      宋伊弯了弯嘴角,笑的有些讽刺。
      没能力的人总是给自己找许多的借口,一切都是外在因素导致的,从来不从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
      石油的价格在涨,那是几乎所有行业都受到牵连的事情。塑料的价格受到影响,难道卖车的受到影响的不更大?
      她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哪家知名品牌的汽车公司因为石油价格上涨,三年内出现六次财政危机的?
      退一万步来说,纵然市场不景气,那也不是企业不创新的理由。
      宋氏企业一直固守从前,只做几个销量好的牙刷种类,如今电动牙刷的市场多么火爆,却是半点参与分一勺利益的行动也没有。
      活该走下坡路,活该宋氏企业一日不如一日。
      “你大伯这些年确实也不容易,做企业的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画一幅画能有多少工夫?顶多两三个小时吧!结果一幅画就能拍到千万的价格。
      我记得你有一幅画叫《母亲》,拍的是最高的。在美国拍了有三千四百六十万美金吧?”
      宋伊不答话,宋老太太只能接着自己儿子的话说,一言一句都在诉说不容易,却是半点不体谅宋伊这些年吃的苦。
      “奶奶您也知道我那副画叫《母亲》啊!”
      宋伊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眼泪都笑出来了。
      宋晋华给了个眼神给宋老太太,宋老太太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面上讪讪,却依旧撑着排面。
      丁玉打着圆场,笑声很空,腆着脸对宋伊道。
      “都过去的事了,那便都过去吧!以后我们一家子好好过。”
      “过去?我妈好好一个人都被你们逼死了,你们还要我好好过?”
      宋伊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面带讽刺。
      “宋绪宁出轨在先,你们迎接小三回家在后。做出这种败类事情还要怪我妈没有容忍之度,苛责打骂。”
      “等我妈得了重度抑郁症,受不了这鬼日子跳海自杀,你们他娘的连尸首都不打捞一个!”
      “你们还是人么?!”
      整个宋家别墅都安静的厉害,宋老太太和宋晋华夫妇都没说话,神情有些不自在。
      半晌,宋晋华才又说道:
      “弟妹的事情是我们宋家的不对,但是那事儿的始发者是你父亲。不管你怎么恨,宋家始终是你的根,如果大侄女你执意不伸出援手的话,那这事儿我也只能闹到媒体上去了,到时候对谁都不好。”
      话还没说两句,宋晋华便威胁上了。
      心中好似有一桶□□,一点就燃。宋晋华这话便是最后一根□□,让宋伊彻底压制不住了怒火。
      冷笑一声,微抬下巴,宋伊高贵地像是女王,望向宋家人的眼神好似女王看着无知的平民。
      “我妈生前就教育我,一定要学会换位思考,不能强人所难,更不要道德绑架。比如现在,我其实就很希望大伯你能有个妈,好好地开导教育一番。”
      第27章 白芷
      酒吧买醉这种事情, 向来都是夜深人静,受了情伤独自舔伤口的人来做。
      宋伊不一样, 她一高兴或者一生气了就喜欢喝酒,而且只在白天, 因为夜晚容易浪过头,被人戒色劫财。
      女孩子要么滴酒不沾,要么千杯不醉。
      第一大人生目标就是活到一百岁,宋伊惜命的很,才不会大晚上去买醉。
      y市是历史古城,生活节奏很慢,宋伊找了很久, 才在市中心的一处找到酒吧。
      和宋家一家子不欢而散,宋伊撂了话给宋老太太,半毛钱也不会出, 随便他们闹。
      虽说是明明确确做了了断,但宋伊的内心却并没有和表面上一样的潇洒。
      人非草木, 孰能无情;人亦如草木, 谁能无根。
      在宋家好或者不好, 过了十多年,如何没有感情?更何况,宋老爷子在时, 虽然更偏爱堂哥宋可天,但对自己也是宠爱非常。
      将那辆布满灰尘的大众汽车停好,半点不搭理外面人的目光, 宋伊踩着高跟鞋走向隐藏在一众店铺中的酒吧。
      这件酒吧的设计很有趣,大门是一个自动贩卖机。不仔细观察,谁也不知道这个自动贩卖机不仅可以推开,而且里面还大有乾坤。
      拉开门后,酒吧内的环境和外面的环境截然不同。
      昏暗的灯光,重金属的装饰,还有纹着花臂的服务员。
      顺着通道一路向前,将高跟鞋踩的哒哒响,穿过舞池,宋伊很快就到了酒吧台。
      “这位美丽的小姐,想要喝点什么?度数低的鸡尾酒,还是来点威士忌?”
      酒保是个卷发的高瘦男人,他一边同宋伊说话,一边在调酒,双手灵活地拨动,动作流畅地好似是一项艺术。
      将玫红色的手提包朝桌上重重一放,宋伊的气势很足。
      只听她微张朱唇,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八二年的拉菲,打包带走。”
      酒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