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晚了，你今生再也别想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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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古代调香师
从宋檀的别庄出来以后, 米朵又去了一趟店铺。
刚到店铺, 掌柜的就告诉她, 有位夫人有事要找她, 如今就在店里的静室等她。
来人正是芳贵嫔的母亲梁夫人, 芳贵嫔自从因为蝴蝶香得了圣宠以后，没多久便被诊出了身孕。
如今夏日炎炎，芳贵嫔有些不耐暑热, 想起梁夫人送来的青莲香, 便托人捎话，问那青莲香可有什么禁忌。
“娘娘若是怀有身孕的话，再用这青莲香就有些不大适宜了。不如这样，我把这方子稍加改变一些, 制一些孕妇能用的去暑香丸。”米朵知道梁夫人的身份后, 尤其是知道她的女儿便是宫中的一位贵嫔时, 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不仅主动提出为这位贵嫔制香, 还说了一些孕妇在用香上的一些禁忌。
等到下次梁夫人再进宫时, 便向芳贵嫔呈上了米朵新制的香丸。
香丸通体呈现淡淡的青色，虽与青莲香的颜色一模一样, 可是点燃香丸以后散发的香味却比青莲香淡了许多，不过莲香的味道虽淡, 可是芳贵嫔闻得久了就会发现这香丸不仅有去暑的功效而且原来那股恶心的感觉也消退了一些。
后来芳贵嫔从母亲那里听到这种香丸是那位梅林香的东家亲自为她所制时，便命流霞取出之前元祯帝赏赐下来的两匹云缎。
“这两匹云缎，母亲拿回去送与那位调香师, 就说她调制的香丸很好，我很喜欢。”
两匹云缎送到米朵手中时，米朵松了口气，知道她要谋划的事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要看这位芳贵嫔有没有那么好命能产下一位皇子了。
距离芳贵嫔生产还有好几个月，在这期间，米朵不仅仿制出了花蕊夫人的帐香，而且还推出了一款名为宝球香的香丸。
这两款香丸推出之前，青莲香在夏日时凭借着去暑的功效已经让梅林香在京城名声大噪，如今凭借着花蕊夫人的帐香和宝球香，梅林香一举跃为了京城最为有名的合香铺子之一。
与此同时，芳贵嫔在经过一天一夜的生产以后，如愿诞下了一位皇子。
在皇后膝下无子，底下的妃嫔只有云妃给圣上生了个女儿的背景下，芳贵嫔所生的这个皇子一出生便是皇长子。
有了这位皇长子傍身，芳贵嫔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不仅在一个多月后被册立为淑妃，父兄也被提拔得到了重用。
宫里的人随着淑妃的得势也立时换了张脸孔，衣料、吃食，什么都捡好的送到沁雲殿。这日淑妃身边的流霞等尚衣局的人走后，便掀起帘子走进后殿。
淑妃午睡刚醒，眉眼间还带着一丝惺忪之意，“我怎么听着外面有生人的声音。”
“是尚衣局的人，从前娘娘还是婕妤时，她们从未登过我们沁雲殿的门，如今知道娘娘得势，便巴巴的送来了好些衣裳和料子。”
淑妃淡淡一笑，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人之常情而已。
是以她不过微微感慨了一下，就命乳母把小皇子抱来。
得益于她之前的不受宠，加上云妃和林修仪斗得厉害，宫里除了皇后几乎无人关注她这胎，所以她得以顺利的生下了小皇子，而且因为休养得好，小皇子的身体很健康，看上去白白胖胖，非常可爱。
淑妃逗弄了小皇子一会儿，底下人就报皇帝来了。
淑妃刚来得及起身，元祯帝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元祯帝是来就小皇子的大名征求淑妃的意见的，帝妃两个从礼部所拟的名字里挑了半天，才选中一个合适的名字。
眼见元祯帝心情不错，淑妃想了想，便命人取来了上次梁夫人进宫送来的一些木樨香。
“皇爷每天都要处理那么多奏章，还能不时抽空来看我们母子，臣妾心中感动得很，只是苦于无法为皇爷做些什么。这木樨香是臣妾的母亲献上来的，皇爷处理奏章之余点上一丸，可以清神醒脑。”
元祯帝自从淑妃诞下他的皇长子以后，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便有所提高，等淑妃说完这番话后，他便命人接过这木樨香。
元祯帝身边的高公公知道淑妃如今在皇爷心中的地位不一般，等回到御书房以后，便亲自点燃了一丸木樨香然后请元祯帝细品。
米朵这次所制木樨香时却又比之前不同，里面所用的半开的桂花，都是经过灵泉水浇灌的桂花树上长出来的桂花，因此香气格外幽远。
因此这香一经点燃，批阅奏章的元祯帝精神便为之一振，只觉透进鼻端的那股木樨幽香清香异常，原本有些疲惫的身体也在这木樨香的安抚下得到了暂时的舒缓。
“不错，这香丸叫什么来着？”元祯帝问身旁的高公公。
高公公笑道：“老奴当时听淑妃娘娘说这香叫做木樨香。”
“木樨香，香味不错，名字也起得好。回头你让淑妃通报尚宫局一声，以后这御书房的香就都由这木樨香代替。宋檀的御制香虽好，可是香气有些浓，不及这香清淡幽远。”
“皇爷，这不大好吧！历来没有这规矩。”高公公做为难色。
元祯帝便将脸一板，“朕用没说以后都不用那御制香，祭祀和朝拜的时候，照常点御制香就是了。”
高公公侍奉元祯帝已有一段时间，眼见元祯帝有发脾气的倾向，忙将嘴边的话咽下，诚惶诚恐的应了声是。
等梁夫人将元祯帝所要的木樨香送来沁雲殿时，淑妃便亲自去了一趟御书房。
彼时元祯帝正在批阅奏章，闻听淑妃来了，便让底下人将她请进来。
淑妃请安毕，便把那新制的木樨香呈了上来，接着看元祯帝心情不错，便大着胆子问道：“皇爷觉得这木樨香比起宋家的那位大公子所制的御制香如何？”
元祯帝道：“各有千秋。宋檀所制的御制香，朕虽有些闻不惯，可是御制香要考虑到祭祀和朝拜，所以香气浓郁一些也在情理之中。而这木樨香清淡幽远，则适合一人独坐时使用，尤其是批阅奏章时，闻之可让人头脑清醒。”
淑妃便笑道：“得皇爷这一句话，臣妾就放心了。”
“哦，这话怎么讲？”元祯帝被淑妃最后一句话勾起了兴致，便动问道。
淑妃道：“臣妾也是最近刚得知，那位宋家的大公子因着太后的一番话，如今无人敢把姑娘许配给他。宋家大夫人跟我母亲有几分交情，也曾央我母亲留心这样能擅长调香的姑娘，刚好我母亲常去的一家合香铺子的东家就是这样一位擅长调香的女子，只不过我母亲拿不准她的调香技艺能不能与那位宋家大公子比肩，是以才找我拿主意。如今得了皇爷的一番话，我母亲便可以放心跟宋家大夫人说了。”
宋檀婉拒宣平侯府的亲事得罪太后一事，元祯帝也略有所闻，不过太后终究是他的母后，即便觉得太后未免有些处事不公，但元祯帝仍旧未对这事有所置评。
如今淑妃提起此事，无非是求他一个恩典，元祯帝也觉得应该给宋檀一个交代，便点点头：“既是如此，朕便拟一道旨意给他俩赐婚吧！”
淑妃原本的目的不过是求得元祯帝的暗中支持，如今听到赐婚二字，脸上便带出了喜出望外的神色，“皇爷肯下旨赐婚，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说来，她之所以能在一年前承宠，米朵所制的蝴蝶香起了很大作用。所以当月前梁夫人进宫，说起米朵为了与宋家大公子的婚事有些发愁时，她便想为米朵做些什么。
如今事情顺利的出乎她的意料，淑妃不禁在心里默默念了声老天保佑。想来是那位梅林香的东家与宋家大公子有缘分，不然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
不过这头元祯帝刚为米朵和宋檀赐下婚事，那头太后得知此事以后，便下了一道懿旨，请这位文府三姑娘往慈宁宫走一趟。
米朵早有所准备，进内室换了身衣裳以后，便跟着传旨的小公公去了宫里。
慈宁宫内，萧太后半靠在紫檀木罗汉床上，有些不耐的听着宣平侯府七姑娘的哭诉。
“我听人说，那文府三姑娘不过是庶女出身，文府也不过是普通的官宦之家，论出身论家世她哪点及得上宋檀宋大哥。要是宋大哥娶了一位名门女子，我也没什么话说。可是宋大哥那样出众的人，最后却要娶一位庶女，这口气我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还请太后为我做主。”
萧太后压下心底的不耐，淡淡道：“你想让我怎么为你做主，这门婚事是皇帝赐下的。难道你还想让哀家为你违抗皇帝的旨意不同？”
七姑娘忙道：“太后这话，紫莹可不敢当。紫莹只是想知道那位文府三姑娘的调香技艺到底有何出众之处，竟能与宋大哥比肩。”
萧太后轻哼一声，说来说去，其实内里还是想让她出面搅了这门婚事。不过这事有皇帝做主，只怕那文府三姑娘当真有一手好的调香技艺。
萧太后想到这里，看了底下的七姑娘一眼，也罢，看在她是自家侄女的份上，就再纵容她闹上一次吧！不过若那文府三姑娘真有几分本事，那此事又当别论。毕竟侄女总归是外人，还是自家儿子的颜面比较重要。
萧太后这里刚将事情想的清楚，便听见宫人在廊下回道：“文府三姑娘到了，还请太后的旨意。”
萧太后开口道：“既然人到了，那就把她让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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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古代调香师
萧太后那话落下去没有多久, 宫人就领了一个容貌出众的少女进来。
那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 穿着葱绿色的暗花蝶纹对襟长衣, 黄底牡丹纹天华锦裙, 越发衬得她肤色白皙，眉目如画。
七姑娘在未见到米朵之前, 想过种种对方的样子, 可是却从未想到对方竟是一位容貌和气质都极为出众的女子。
萧太后见到眉眼精致的米朵，也有瞬间的怔愣, 不过她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等米朵近前请安时便淡淡说了声起。
“我听说文三姑娘调的一手好香, 而且论调香技艺, 比起宋檀宋公子也丝毫不差, 此事可当真？”七姑娘终究年少了一些, 又仗着萧太后的纵容，等到米朵刚站起身，便抛出了这句话。
米朵进来的时候早看到萧太后座下还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就知这人多半是那位想嫁宋檀的七姑娘了, 如今见她忍不住诘问自己，便点头道：“的确如此。不知这位姑娘可有什么见教？”
七姑娘轻哼道：“见教谈不上，不过我不信文三姑娘小小年纪就调的一手好香, 不知可敢与我赌上一局？”
“怎么赌？”
“太后宫中有一位极擅制香的锦绣姑姑，我请锦绣姑姑出上三题考考你，若是文三姑娘过了锦绣姑姑这关，我自然无话。可若是文三姑娘的调香技艺不过关, 那么就请你到圣上跟前提出与宋檀解除婚约。”
“我与宋公子的婚事乃是圣上赐婚，这一赌局，我不敢应。”
七姑娘柳眉微竖：“可你的调香技艺不过关，就是欺骗圣上，这可是欺君之罪。”
七姑娘还要再说，一直不出声的萧太后终于说道：“紫莹，够了。这门婚事已是板上钉钉，而且皇帝赐婚不是说解除就能解除的。这样吧，让锦绣给文姑娘出上三题，若是文姑娘答得好，哀家自然有赏。但若是文姑娘的调香技艺不过关，就罚在哀家的慈宁宫抄上半年的佛经。”
萧太后这话一落下，七姑娘不禁露出笑容道：“还是太后的主意好，一切就听太后的。”
米朵心知今日这一局是不可避免的了，索性便大大方方应下来，“那臣女就献丑了。”
萧太后淡淡道：“既然文姑娘也无异议，锦绣，那你就出题考一考她。”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宫女就从萧太后身后转出，先朝米朵行了一礼，方道：“既然太后有命，奴婢不敢不从。奴婢当日学习调香时，家父最先教的便是闻香辩香。这第一关，奴婢就想考较一下文姑娘对香料的了解程度。”
锦绣把话说到这里，就停下来跟萧太后低声请示了几句，等萧太后点头以后，她方才跟一个宫女低语几句，接着那宫女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手上便托着一个木盘。
锦绣上前把木盘揭开，就见盘子上放着一块普通的绣帕。
“请文姑娘上前，闻闻这绣帕上沾染的到底是哪几种香料燃烧时散发的香气？”
这样新颖的考较方式，米朵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不由被激起了几分好胜之心，上前轻轻嗅了嗅绣帕上的香味，那香味糅合了好几种香料的味道，有一股独属于沉香的清凉的香味，有一种微微有酸气的香味，还有一种都夷香的香味。
米朵只稍微沉吟了一下就开口道：“这绣帕上面应该是沾染了三种香料的味道，一种应该是沉香，一种应该是海外小国进贡的都夷香，最后一种当是产自西域的金颜香。”
米朵这话刚刚落下，锦绣的眼中便闪过一丝佩服之色，“文姑娘果真不愧为调香高手，竟然连金颜香的香味都能分辨的出来。”
米朵也是从调香秘术上看到过有关这金颜香的记载，说这金颜香乃是产自西域的一种香料，其色赤紫，燃烧的时候香中带着一股酸气，但是加入沉香和檀香，那么味道就会变得非常清幽。
是以她闻到那股带有酸气的香味时，便想起了这金颜香。
七姑娘却因为锦绣称赞米朵那一句调香高手有些不悦，不过锦绣是太后跟前一等一的心腹，她虽然有所不满，但也不敢出言讥讽，只得静等锦绣出第二道题目。
好在锦绣很快就出了第二道题目，“近日奴婢为太后调制了一种安神香，请文姑娘品评这香里用了多少种香料，每种香料的分量又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