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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也在尬撩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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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节
      马车很快就到了地方,邵俨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祁染的发顶。
      祁染总觉得自家小祖宗似乎是不高兴的,仔细看了几遍,虽然邵俨面上显得冷冰冰,但是眸中沉淀的温柔,她每看一眼都是心尖一颤。
      下马车前,邵俨将被弄偏的帷帽重新带好,明明祁染之前给他扎得发髻乱得都快要散开了,他却没有拆了重新扎,而是另外取了一根发带固定了一下。
      从马车上下来,外面人流攒动。
      街上热闹非凡,男男女女嬉笑着从他们旁边过去,只有一两个孩子见他们穿得漂亮,忍不住转头来看。
      跟在孩子身边的父母颔首表示歉意,他们见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笑意就更浓了几分。
      祁染抓了抓头发,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那对夫妻却并不在意,又朝着她笑了笑,带着孩子走了。那孩子不过五六岁,迈着小腿跑得正欢,吵嚷着要吃冰糖葫芦。
      街上热闹极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祁染少见这样的时候,左右看了一圈,无意间与行人对上视线,被报以善意的笑意回应。
      她明显一愣,下意识往后错了两步,拉住邵俨的手,将求助的目光投到他的身上。
      之前和小卓子出来的那次,周围人都是恶意的目光,她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觉得不自在。手从随身的短刀旁徘徊,甚至随时准备上去打一架。
      但是这样铺面而来的温柔,倒真是让她无所适从。
      特别是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还有带着孩子的慈爱妇人,朝着祁染点头笑的时候,她都恨不得逃出去三里远。
      “不喜欢这么多人吗?”
      邵俨虽有些不解,却还是侧过身,将她护在后面,反手握住她的指尖,低声开口问道。
      “也不是啦。”祁染又往他身后挪了半步,将那些视线隔绝开,抱住他的胳膊,小声开口道,“我有点不习惯。”
      那些人的眼神让她想起了皇祖母,就那种满满的慈爱,总弄得她特别不自在。
      不过,皇祖母的眼神中的温柔会更深厚一些,还总是带着愧疚。任她说了多少次,小时候的事情她是不怨的,但是皇祖母每次还是……
      “他们本是这样的。”
      邵俨却是误会了,只以为小丫头几次出门都被他的名声连累,所以第一次见到百姓间的善意。他胸口一阵尖锐的疼痛,拉紧了祁染的手,只觉得歉疚。
      他的嗓子发紧,声音微哑,干干地解释了一句。
      祁染听出异常侧头看他,隔着一层薄纱,她看见邵俨低垂了眼眸,唇瓣抿成了一条线,身体也明显是紧绷的。
      她将那句话在心里转了半圈,便明白了邵俨的意思。
      “也不是啦,我是觉得……”祁染心头也是无奈,垫脚往邵俨的耳边凑了凑,顿了一下,小声道,“就是那些小姑娘看着都很娇弱的样子,我要是一不小心把她们挤倒了,可能要哭很久的。”
      她其实也是找的借口,不过这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是差点把邵俨逗笑了。
      邵俨拿了扇子,反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唇角微扬,说出的话却是带了几分嫌弃:“总是在胡言乱语。”
      “没有,我认真的!”
      祁染用力地点点头,语气倒是挺正经。她又和邵俨插科打诨了几句,两人才往做衣服的铺子过去。
      路上稍稍有些拥挤,跟随的侍从护在周围,将人群大半隔绝开。
      他们这次出来,也是带了几个侍从,却与邵俨身边寻常的那些孩子不太一样,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壮汉。其中有一个还是熟面孔,就是那天和小卓子一起的大牧。
      祁染拉着邵俨的手,仔细在旁边盯着,生怕还是有什么漏网之鱼,冲撞了自家小祖宗。
      他们这一行人其实也算不上显眼,不同于柳国人人习武,纣国对于那种“莽夫”是普遍鄙视的,大家公子便没有去习武的。所以他们这边就是家境殷实的商人,出门也是要带几个护卫的。
      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商铺门口,人才少了下来。
      这许是一家成衣店,大门宽阔,远远看进去甚至有些金碧辉煌的感觉。牌子上飞龙走凤雕刻着三个大字“玄蕴阁”。路过的人都偷偷往里打量,却没有几个敢抬脚走进去的。
      他们一行刚站到店门口,还没有抬脚迈过门槛,里面就有小厮快步迎过来。
      “客官里面请,可是要看些衣服。小店近日……”
      小厮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生得倒是清秀,面带笑意,嗓音清亮地招呼着。
      原本站在后面的大牧几步走过去,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牌子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他做完就又退回后面前,没有多言。
      小厮的声音一顿,面色微微变了,态度更恭谨了几分。
      他后退几步,抬手招来了自己的同伴耳语几句,同伴快步下去了,而他则万分小心地迎着祁染一行人进去。
      一层还有有着三三两两的客人,看着衣着打扮便是非富即贵。
      祁染亦步亦趋地跟在邵俨旁边,视线从那个小厮身上划过,又看了一圈屋里的摆设,心中大概就有了几分计量。
      小厮引着路,两人一同上了二楼。
      二楼更为华丽,墙上挂着一排排衣服,拿眼打过去便知道是昂贵的,便是放在角落的瓷瓶也是价值不菲。
      他们刚上了二楼,便有清秀的小姑娘接替了小厮的位置,引着他们去一个包房。
      茶水、糕点都是新做出来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引得人都有些饿。
      “这家店是你的?”
      祁染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偏头左右看了看,小声地问了一句。
      “嗯。”
      邵俨喝了一口茶,随意地应了。
      “这里找的厨子很棒啊!你尝尝这个桂花糕。”祁染说着话,抬手掀开了邵俨帷帽的薄纱,捻了一块糕点递到他的嘴边。
      邵俨都被她弄得一愣,抬眼看过来,眸中透出些浓浓的无奈。
      薄纱掀开半边,衬着他漂亮到极致的眉眼,朦朦胧胧的竟有种看月下美人的感觉。
      祁染看着心尖都是一颤,差点捧着一颗萌动的春心蹦跶起来。
      “自己吃便是,少有人像你那般爱吃。”
      邵俨皱了眉,带了些嫌弃,却是无可奈何的语气。
      祁染正一眨不眨地欣赏美色,她只看见邵俨的薄唇微动,至于说了什么完全没有听进去。
      可她一直举着糕点,邵俨只以为是她坚持,挣扎了一下还是侧头将糕点吃了。
      果然甜腻得厉害。
      邵俨微微皱眉,正要喝口茶水来压一压。
      第49章 邵·小醋坛子·俨
      “你嘴上好像沾东西了。”
      祁染突然探身凑过来, 手里捻了一个帕子,像是一本正经给邵俨擦嘴,不过眼神却定格在邵俨的薄唇上, 莫名有些口干。
      邵俨还拧着眉思索, 他吃东西向来是非常注意的, 一面要注意礼仪,另一方面也不能在嘴上沾了东西有碍观瞻。
      他想得认真,祁染的眸子却在眼前突然放大。他一怔,狭长的眸子睁大。下一刻,唇上便感觉到温润的触感。
      “主子, 您怎么这个时间……”
      正是这时, 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随着便听到门知啦响了一声。
      然后……门又关上。
      祁染原本也被吓了一下, 但是转头看看那紧闭的门,还有外面略显慌乱的脚步声,她又有些想笑。
      邵俨抬眼看过来,眸中带了无奈, 抬手拿了扇子, 在她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吐出两个字:“还笑。”
      “没有啊, 只是你身边难得有着这么冒失的孩子。”
      祁染笑得灿烂, 伸手又拨开邵俨帷帽上的薄纱。
      那薄纱入手柔软,在指尖划过带起丝丝的痒意。祁染的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忽然觉得小祖宗偶尔带带帷帽, 也是格外有趣。
      两人对上视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薄纱打下的淡淡阴影,她总看着邵俨的脸有些红。
      祁染皱皱眉,抬手覆在他的脸上,想摸一摸热不热,结果手下细腻的触感,让她又忍不住多揉搓了两把。
      邵俨微微皱了眉,视线落在祁染的身上透出些无奈,却并没有躲开,而是放任了她的动作。
      祁染又和他闹了一会儿,两人才从屋里出来。
      这里的掌柜是个俊秀的青年,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衣服,远远地站在楼梯口,斜斜地靠着墙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听到有脚步他抬头看过来,对上祁染的视线,挑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呦,刚才进去的不是时候了,给主母请个安。”
      青年几步走过来,咧嘴笑着露出一排小白牙,挤眉弄眼的颇为不正经。他朝着祁染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语调上扬。
      “乔屿之。”
      邵俨皱紧了眉,冷冷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祁染在旁边听着,微微有些诧异,侧头看了他一眼。有时好像还真是对比出差别,之前小祖宗冷淡地喊自己的名字,她就总以为小祖宗是生气了。但是今天一听他叫别人的人名字,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冷冰冰。
      “咳咳……主子,属下这不是在给主母赔不是。”
      乔屿之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直了身子,笑嘻嘻地开口道。
      邵俨只扫了他一眼,也懒得再理,转头看向后面墙上的衣服,缓步走了过去。
      祁染还在上下打量乔屿之,眼神透出几分新奇来。
      小祖宗手下居然还有这样嬉皮笑脸的,她还以为都是临平临和那般的。
      她这边也就好奇地多瞅了两眼,手突然被人牵住,拉到一边去了。
      邵俨将小丫头拽到自己的身后,皱紧了眉将乔屿之看了几圈,最后视线定格在他那双潋滟波光的桃花眼上,脸便黑了大半。
      祁染还有点没有回过神来,隔着帷帽她也看不清小祖宗的神情,但是隐隐察觉到他的不快。
      “好嘞。主子您稍等,属下着人给您泡茶去。”
      乔屿之却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朝着邵俨挑眉笑了,装得恭谨的语气,神色间却分明是满满的调笑。
      隔着帷帽,邵俨的脸更黑了几分,看向乔屿之的眼神都似乎要凝结成冰来。
      乔屿之还是在笑,戏谑行了个礼,转身下楼去了。
      二楼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