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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书大人易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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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节
      嫉妒烧着她的心,谢文惠忍不住刺了一句。
      谢元娘道,“姐姐不必担心,顾大人说的,一定就能做到。”
      她说给父亲,父亲一定会说给母亲,谢文惠知道小叔叔的事也就没什么不正常的。
      顾大人、顾大人。
      凭什么她可以叫的这么随意,就像在叫自己家人一般。
      是啊,这么大的一个好处,一件好事,她就这么送给别人了,还不是把别人当成家人。
      谢文惠只觉得又回到了前世,她去顾府小住,谢元娘每提起顾远,都会亲昵的叫着‘小叔叔’,旁人想见都不能见到的顾远,对谢元娘来说更是如家常便饭般容易。
      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没有逃掉谢元娘打量的目光,她微蹙了蹙眉头,知道谢文惠不似表面温柔,甚至嫉妒她一直压在上面,寻了所有的目光,却不知道如来此时谢文惠就已经这么恨她。
      谢元娘淡淡一笑,转身回了青山院。
      院子里很乱,醉冬带着两个小丫头正在收拾,谢元娘也无事,便让令梅也去帮忙,自己回了暖阁,只盼着这事早点过去,然后也可以办她与任显宏的事。
      却说宗仁府主事各家被搜查的事,上面也给了理由,只说是因之前的事而起,什么也没有搜出来,这事便不了了之。
      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官的享受着权力给予的荣耀同时,还担着随时犯错全家出事的下场,对于金陵城的人来说这事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谢文惠回到院子里,想着要把那背后之人的目光从谢府移开,只能从苏府下手,可上次苏莹莹怒气离开,再想与之接触也不容易。
      琢磨了半日,谢文惠眼睛微亮,忙让宝枝准备笔墨,写了信给苏莹莹,信里写着为那日的事情道歉,言语间又说问了元娘,并没有问出什么来,她还会继续追问,又让她不要着急。
      最后还挑了两本往日里收集的隐大家的诗集放在一起,用包裹包起来,没有急着让人送出去,等外面的天渐黑了,才叫了言心过来,在她耳边叮嘱几句,言心应声拿着东西出去。
      谢文惠觉得言心最好的地方就是懂事,让她做事从来不多问,人又机灵。
      言心那边得了吩咐,带着包裹从后门出了府,一路又偷偷摸摸似怕被人看到一般,绕了几条巷子才到了苏府那边,见了门房之后,把东西交过去便走了,也没多做停留。
      青山院里,谢元娘听着醉冬说的话,又问了一遍,“带着包裹偷偷摸摸的出府?”
      醉冬点头,“奴婢正好去守门的婆子那里拿花样子,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好好的人偏要装出偷偷摸摸的样子。”谢元娘疑惑,实在不明白谢文惠的用意,“言心嘴紧,便是你去打听,她也不会说她去了哪里。”
      这样一来,就更不好猜言心干嘛去了。
      醉冬点点头,确实打听不出来。
      以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言心那丫头很精明。
      直到第二日谢家姐妹同时收到苏府的请贴,邀她们去苏府赏山茶花时,听到苏府小丫头的话,谢元娘才明白昨日言心干嘛去了,苏莹莹派来的丫头很会说,说昨日收到大姑娘送的两本诗集很喜欢,今巧明日府里要举办宴会,就请了几个熟悉的姑娘一起喝茶赏花。
      苏府的丫头得了谢元娘应约的话,就走了。
      谢元娘拿着手里的贴子,回想着谢文惠的举动,似有什么灵光一线在脑子里闪过,却又太快没有捉到。
      “大姑娘也太爱面子,即是想哄苏姑娘,光明正大的让人送诗集就好,保必偷偷摸摸的,让人看了还以为送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呢。”令梅送了苏府的丫头后,撩了帘子进来。
      见不得光的东西。
      谢元娘眼前一亮,突然就明白刚刚她脑子里闪过又捉不到的东西是什么了。
      第159章 不甘心2(自以为是的布局)
      谢文惠这样做是在祸水东引,苏府要的东西,有人惦记着,谢文惠是怕那些人惦记上谢府,而谢府危险,才会做这个举动。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苏莹莹干脆来个府底抽筋,请人上府做客不说,还让送贴子的丫头直接说请人做客的原因,只是两本诗集。
      谢元娘笑出声来。
      谢文惠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只当她自己有脑子,别人都是蠢的不成?
      发现了这样有趣的事,谢元娘笑了半日,反而更期待明日去苏府做客了,光天日下的,她到不怕苏府在府上敢对她做什么。
      望月楼那边,在苏府的丫头送走之后,谢文惠便把自己关在了暖阁里,脸黑的不能再黑。
      偷鸡不成啄把米,只怨她想的太简单,也低估了苏莹莹的智商,竟让她看穿了用意,反而来了这么一招,明日到苏府上,想来也不会有好事,隐晦心思被戳穿不算,又夺了苏府的好处,还不知道苏府会做什么事,偏还不能不去。
      孔氏那边也头疼,叫了刘妈妈过来,“苏府难不成想来阴的?”
      “夫人别瞎想,青天白日的,邀请的又都是世家女子,苏府哪敢做什么。”
      孔氏仍旧不放心,可也知道没有办法,想了想,“我库里有一只绿猫眼石做花心,白玉雕刻茶花的流苏,给惠姐送去,姑娘大了,不能没有几件好的首饰。”
      刘妈妈应下,心下却叹气,这又错过了二姑娘,不过说来也怪,这些日子不伦夫人给大姑娘送什么,二姑娘也没有争过。
      这样反而让刘妈妈更担心,不争不抢,不只是长大了,有时也是心冷了的一种表现。
      这些事情没有瞒着,府里人口又少,大姑娘得了一只白玉茶花的流苏簪子的事,小丫头议论纷纷,女子哪有不爱美的,何况还是那么少见又好看的簪子。
      青山院里的丫头却不敢说,谢元娘是晚上去静安居吃晚饭的路上听到小丫头议论才知道的,她淡淡一笑。
      令梅方松了口气,等到了静安居发现姑娘也没有和夫人吵闹,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
      “惠姐是长姐,我午响让人送了只簪子给她,你没有不满吧?”饭后,孔氏主动提起了这事。
      谢父去了前院书房,因为宗仁府出了一回事,有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弄,所以现在衙门里很忙,饭后就起身走了。
      鸣哥又在族学那边,暖阁里也就母女三人。
      “母亲也说姐姐是长姐,我怎么会去和姐姐争。”谢元娘笑了笑,话峰一转,“再说女儿那里也不缺这些个东西,今年四表哥过来时,舅母那里给女儿备了几套珐琅的头饰,如今金陵城这边还没流行起来呢。”
      明日她一戴上,别说谢文惠一只簪子,她会碾压所有人。
      孔氏她不喜欢这死丫头也是有原因的,说话总能噎死人。
      谢文惠笑容也僵硬了些,重活一世,她仍旧要活在谢元娘的光环之下,凭什么?凭什么?
      “我那里还有一套金钿镶嵌宝石的簪子,姐姐要不要借用?”谢元娘继续给两个人添堵。
      孔氏身子晃了晃,咬紧牙根,“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去苏府,都早点回去歇着吧。”
      这死丫头,是真要气死她。
      孔氏气更的是她嫁妆里也没有几套宝石的首饰,这丫头张口就财大气粗的拿宝石面首来借人,怎么能不气人。
      谢元娘很满意今日的‘战况’,想来以后孔氏再也不会受虐的再到她面前来装大度贤惠了。
      就好比那句话,远离总是劝你大度的人,这样的人被雷劈死,还得牵连到你。
      走在路上,谢元娘深吸了口气,“姐姐院子里的花都开了吧,在这就闻到花香了。”
      望月楼是谢文惠住的地方,也是谢府里唯一有花园的院子,春天有报春花,还有早花的茶花,茶花最香,远远的就能闻到。
      刚出了茶花簪子的事,谢元娘又隐晦的提起茶花香气,可不就是在暗下嘲弄对方吗?
      谢文惠深吸一口气,笑盈盈道,“元娘长大了。”
      以前只会像只无头的苍蝇一样横冲直撞,现在也会拐着弯的给人添堵了。
      谢元娘道,“姐姐说的话好生奇怪,我说闻到了花香,怎么就扯到我长大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
      谢文惠不明白为何她重生了,谢元娘也变了,难不成是因为她重生了,才改变了谢元娘的性格吗?
      谢元娘现在有了小心思,对谢文惠来说,这不是好兆头,比如现在谢元娘每日在做什么,发生的几件事,她都是后来才知道的,这让她觉得要日撑控不了谢元娘,更撑控不了身边的事。
      姐妹之间的关系,不能坏掉。
      她马上就分析出来哪个重要。
      “元娘,你不是姐姐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我发现这些日子你和姐姐陌生了很多。”
      硬的不行来软的了?
      谢元娘慢慢的摇头,“姐姐怎么了?今日说的话都怪怪的,我怎么听不懂?我们是姐妹,怎么能陌生呢?”
      装,接着装。
      谢文惠咬了咬牙,“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逼着你说。你只需要记住,咱们俩是亲姐妹,总亲过外人。又是双胞胎,比正常的兄弟姐妹还要亲一些,有什么事一定记得和姐姐说,听到了没有?”
      想了想,谢文惠觉得问题还是出现在母亲那里,“母亲其实很疼你,只是今年府上流年不利,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她的心情才烦燥了些,可疼咱们的心是不变的。”
      “姐姐,我真的好感动,你放心,我明白你们是真心疼我,以后我一定争取不惹母亲不高兴。”谢元娘就差被自己恶心吐了,又暗下觉得自己演技不错。
      谢文惠前面的话真让谢元娘感动了些,可惜全坏在最后一句话上了。
      真疼她?就是坏她的名声,毁掉她一辈子?
      真当她是妹妹,就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
      骗鬼去吧。
      前世愧疚一辈子,已经算是还了姐妹之情,生养之恩,今日再算计她,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第160章 不甘心3(智商高过你)
      姐妹两个虚情假意的联络感谢之后,才散了各回各自的院子。
      谢文惠觉得现在面对谢元娘心累,便是前世谢元娘嫁为妇人,她呆在顾府时与谢元娘相处,也没有这么累过。
      再想到前世怎么说也是她推了谢元娘淹死,今生谢元娘坏了她诸多好事就算两相抵了吧。
      青山院这里,谢元娘洗了澡,在床榻上歪着看自己的私章,她传出是兰襟居士弟子的事,就像风吹过一下,什么也没有留下,所以说人的嫉妒心多可怕,可以不用商量就统一战线的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抬眼看到鸣哥写的信,谢元娘抿嘴笑了,还是鸣哥最可爱,明明想要兰襟居士的提字,偏不好意思的说要观摩,更是不敢亲自说,而是写了信过来。
      前世谢元娘别说把画临摹的像,别说兰襟居士的字了,就是把兰襟居士叫过来,也会错觉的认为是他本人写的。
      只是要写什么诗句呢?
      谢元娘盯着眼里的风蜡花,脑子里就闪过一句诗,来的那么突然,又让人透着惊喜。
      “令梅,准备笔墨。”
      喊完人,谢元娘才记起来,她不喜欢让人守夜,令梅几个早就睡了,她便赤脚下了地,走到外面的小厅,自己铺开笔墨,不多时一句诗便赫然出现在纸上。
      浑疑入腊梅花放,已卜来年稻颗香。
      行笔潇洒飘逸,结体遵美,骨格清秀,可惜与小叔叔的字比起来,还是少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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