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安无的秘密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去，洛基一边有些无味地吃着便利店买的盒饭，一边发着呆。
门口有了响动的声音。他循声看过去，果然发现安无正在进门，只是脸色却比白天更加苍白了几分。洛基刚想开口问问他怎么回事，却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未免有些过于殷勤，于是只是冲他打了个招呼，便继续低头吃着逐渐变凉的饭菜。
……想念神殿里的大厨们做的美食了，中庭的食物真难吃。
“洛基……帮我下儿。”
安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洛基这才勉强放下自己的那点小自尊，转身将视线放在了安无的身上。
因为阿斯伽德的文化与中庭并不相同，洛基和安无在来到中庭之后，立刻便换了套中庭比较流行的衣服款式。安无身着一件浅灰色的大衣，与黑色的牛仔裤一同衬托出了他欣长的身材。那头银发也不再随意披散在脑后，而是非常规矩的用发绳束起扎在了脑后，相比起身着汉服时的温吞，又多了几分干练。
安无说完那句话后便一头扑在了床上开始装死。洛基皱着眉走过去，捅了捅他的后背道：“帮你干什么？”
“洒下儿圣水。”说着，安无头也不抬地举起了自己从教堂搞回来的小瓶子，递给了洛基。
洛基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了瓶塞后往里瞥了一眼，不论如何他都感觉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瓶水，凭借他的经验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就这么个玩意儿，真能治病？
然而当他再次将目光放回到安无身上时，发现这家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外套脱掉了，只着一件单衣，微侧过头眼巴巴地看着他。虽然心中还是挺不情愿的，毕竟就连索尔他都没帮他治疗过，这次的话……
他用手掀起安无的衣服，惊讶地发现他的后背竟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那黑紫色的被称作“恙”的东西几乎爬满了每一处它可以涉足到的地方，黑色的粒子飘荡在空中，仿佛是在分解着安无的身体。
今天一整天安无都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洛基居然没有看出来他的伤势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不由蹙起眉道：“恶化了？”
“放着不管就会这样啦……不过其实也还好。”
洛基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将圣水均匀地洒在了那些恙的上面。出乎意料的是，在那清澈透明的水接触到安无后背的瞬间，恙便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开始迅速的消退。
很快，安无的身体便恢复了原状，光滑的后背甚至看不出来一丝曾经那可怖的样子。
安无从床上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肩膀，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无数倍，恙带来的刺痛感也随着圣水的力量而逐渐消失。洛基看着他那一副舒爽的表情，忍不住吐槽道：“你们神系的神明未免太脆弱了点儿吧，而且，明明是自己的力量，没了神器居然还发挥不出来么。”
显然他是想到了造成安无这副样子的罪魁祸首——那个享年三分钟的神器。
他们阿萨神族可没这些破事。虽然说“神明”不过是愚昧的中庭人冠给他们这些拥有着超自然力量种族的名字，但天生拥有着强于人类数倍的身体，还可以使用法术，被称为神的确也没有太多不妥。
“毕竟我们和人类关系之密切，可能你们根本想象不到，”安无说：“人间有了灾祸，‘天’也会遭殃；‘天’发生了灾祸，人间也无法安宁——所以我们这些神才会主动去为人类实现愿望，解决他们的困难和委托嘛。”
“对了，”听到这话，洛基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你之前不是说倘若你被人类遗忘，便会消失么……现在你如愿以偿到中庭了，怎么反而不去帮他们实现愿望？”
安无没想到洛基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被噎得顿了一下。他匆匆整理好衣服，有些不自然地从床上站起身来，走到了方才洛基吃饭的桌子旁坐下，伸手拉过了已经凉透了的盒饭，试图转移话题道：“这玩意儿太难吃了，下次我给你做饭。”
“别想转移话题。”
“……”
安无试图蒙混过去的意图被邪神很简单地便看穿了。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才吞吞吐吐、断断续续地说道：“好吧……实际上我根本不需要在人类面前刷存在感，正相反……只要有一个神记得我，我就会永远不灭。”
“神？”洛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安无低下头，选择不去和洛基对视，“这就是我去阿斯伽德而不是米德加尔特的原因。”
洛基分明记得，之前安无说神是由人类的愿望中诞生出来的，所以如果被人类忘记的话才会消失。倘若安无说的是真话，那么只要被神忘记便会消失的安无，其实——
是从神明的愿望中诞生出来的神明吗！？
洛基惊讶地看向了安无。他从未提及过他之所以离开他的家乡，转而来到阿斯伽德的原因，结合起他“灾神”的身份……难道说，他也是他们一族中的异类么？他也是因为某些原因而被排斥的存在么？
见安无似乎不想再就着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作为阿斯伽德远近闻名的点子王，洛基略微思考片刻后，选择了掠过这个话题，暂且不去挑明这件事。
“你有尝试过，向人类收费么？”他突然说道。
安无抬起头来，“什么？”
“你帮他们完成愿望，解决委托，而他们向你支付费用啊——别告诉我你一直以来都是无偿的。”
安无顿时呆滞住了，看他的表情，似乎的确是从来没想过要这么做。要不是洛基提出来了这一点，安无多半还能继续无偿下去干到死。
“你说的有道理！”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两眼顿时发出了金钱的光芒，“我现在就出去贴小广告！”
看着说走就走一溜烟儿蹿出了房门的安无，洛基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并不质疑安无的智商，他只是质疑安无的常识……少说也得是个活了有成千上万年的神，却经常会想不到一些小孩就能想到的事情。说他单纯，他对付妖怪的时候杀气却可怕的很；说他是傻，他却常能看出洛基的内心所想，也总能找到解决困境的办法。
他突然有点好奇了起来——安无作为神所诞生的地方和环境，到底是一片怎样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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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