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末世宅男（2）
林在山原本打算好从屋顶垂降到僻静地面，避开僵尸的，谁知道早已按捺不住兴奋之情的智羊羊一溜小跑冲进营业室，打开了通向中心大街的门。门外一群僵尸早就感知到门里有动静，已经个个磨牙霍霍，准备大快朵颐了。门还未完全打开，一个僵尸就扑了进来，智羊羊猝不及防，被僵尸一把抓住脖颈，幸亏他脖子上戴着一个桶状的金属圈，才没有被抓伤。他急忙两手攥着球棒顶住僵尸的脖子，使其不能咬到自己。后面紧跟的几个僵尸竟然鬼使神差地堵在了门口，个个寸步难行，只好伸着利爪嘶吼。
跟出来的林在山见到此状松了一口气，对智羊羊说：“镇定点，这是你练习的好机会。设法摆脱僵尸的纠缠，再击碎它的脑袋。”
智羊羊这时正在紧张地与僵尸角力。单论力量，僵尸具有绝对优势。智羊羊被逼迫得连连后退，眼看后背都靠墙了。林在山在一边“现场指导”说：“拼不过力量可以拼智力嘛，你这‘智羊羊’的名字是白叫的？”
智羊羊恍然大悟，说：“谢谢提醒，我要用计了。”
“好啊，我拭目以待。”
如果林在山处在智羊羊这个位置，他多半会不假思索地一个低头闪身来摆脱僵尸，然后再用大扳手问候它的脑壳。而智羊羊会怎么做呢？
只见智羊羊猛然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物，竟是个粗大的火腿肠，然后一把塞进僵尸伸过来的嘴中。剩下的画面林在山表示有些看不懂了：只见僵尸放开智羊羊，双爪捧着火腿肠津津有味大吃起来；智羊羊趁机退到一边，两手举起球棒，瞄准僵尸的脑袋，做了个预备动作，大吼一声抡了过去。在如此近的距离和上佳的攻击角度上，球棒居然没有打中僵尸的脑袋，而是落在了僵尸的肩膀上。“咔嚓”一声，球棒折断了。智羊羊望着手里的半截球棒呆住了。吃完火腿肠的僵尸无视站在身边的林在山，将身体转向智羊羊，伸出双爪，表示还要。
智羊羊又拿出一根火腿肠堵住僵尸的嘴，转头对着林在山说：“林队长，快，我需要金手指！”
“用这个试试。”林在山将手中的大扳手递过去。智羊羊抄起大扳手，狠命一抡，僵尸倒地。
“赶紧补刀！”林在山指点说。
智羊羊冲过去，一阵猛砸。终于僵尸脑壳碎裂了。
“干得不错！作为教学关，你的表现还是比较优秀的。有几个方面可圈可点。你还有没有其他钝器？”
“我工作室的机床下面还藏了一些修理工具，其中有一把和你这差不多的大扳手。”
“那就赶紧去拿吧，你把扳手还给我，这几个堵住门的僵尸就交给我料理了。”
“师傅请等等，我可不想错过现场观摩的机会。请等我回来再打。”
“那你快点，我等得及，你这店门和僵尸恐怕等不及了。”
“好，我一分钟就下来。”
果然，一分钟不到，智羊羊就拿着一个略微小一点的扳手冲了下来。林在山走到僵尸们面前，对智羊羊说：“你看好了！”大扳手抡出一个强有力的弧线，堵在门口的三个僵尸一起被打碎了脑壳。
“哇塞！完美暴击啊！”
林在山一脚将堵门的僵尸踹翻，紧接着大扳手自下而上一个倒钩，击倒了迎面扑来另一个僵尸。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僵尸守在门外。
“你对付这个女的，我来搞定这个男的。”林在山对智羊羊说。
“好！”智羊羊兴奋地冲上来助阵。
“啪啪！”两声响，两具僵尸脑壳碎裂倒地。
“进步很快嘛！”林在山夸奖说。
“跟着大号打怪，长经验就是快！”智羊羊喜不自禁地说。
“我可要提醒你一下，这是末日生存，不是网络游戏。一个不小心，小命会挂的。没有存档可以重启，甚至也不会有伙伴给你加血。”
“这些都没有没关系，我们只要能和你这样的高手组队打怪就行了。”
“我可不是高手。”林在山说：“我只是一个体力、智力和精神力略高的普通人，但在幸存者中已经出现了一批身怀异能者，他们具有超凡的特殊能力，可以瞬间改变战局。”
“异能者？我有没有听错？”
“你没有听错。真得有异能者。”
“太刺激了！太兴奋了！”智羊羊狂喜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这意味着人类在进化，整个世界的存在状态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会进化成神的！”
“先别胡思想乱！”林在山打住智羊羊说：“人类能进化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比我强十倍、百倍的高手肯定大有人在。所以，我们千万要低调，不要自命不凡和麻痹大意。”
“我相信你一定是万中无一的高手。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是！”
“你为什么如此笃定？”
“因为我玩过太多的rpg游戏，发现一个模式，那就是：真正的未来高手在起步阶段都比较菜。现在才是末日惊变之后几天，像你林队长和我智羊羊这样原本十分优秀的人此时竟然比很多人菜，这恰恰说明我们有着巨大的成长空间。只要我们掌握了金手指、攻略秘籍，聪明、勤奋地打怪升级，偶尔再开个挂啥的，一定会成为绝顶高手的！”
“哈，智羊羊，我就欣赏你这样的乐观、好强精神！”
“祝愿我们早日成为绝顶高手！”
“智羊羊，你有没有异能？”
“我倒是想，是朝思暮想啊；可是到现在，我发现自己的各项属性值仍然平平无奇。不过，我坚信，我们总有开挂的一天！”
“好了，不说废话了。道路畅通了，我们还是去邮局吧。”
林在山和智羊羊一前一后潜到邮局。邮局的大门是半敞开的，二人悄悄从门缝钻进去。营业大厅里一片狼藉、但是空无一人。林在山绕到办事窗口里面，发现地上倒伏着两具尸体，这些尸体穿着破损的邮局制服，脖子被咬断，内脏被掏空。
智羊羊捏着鼻子看着尸体，问：“这些是僵尸吗？”
“这些死尸，但不是僵尸。”
智羊羊就要蹲下身去探查，林在山一把将他拉住，说：“他们都被僵尸咬过，可能已经带上了尸毒，我们不要轻易碰触，否则会沾染尸毒。”
“那他们是活着被咬死的，还是死了之后再被咬的？”
“应该是活着被僵尸咬死的。”
“为什么？”
“僵尸如果吃活人，一般会先抓住活人咬断他们的脖子，再去掏吃内脏和其他部位。你看这些尸体的脖子都被咬断了，在脖颈上还有抓伤，可见他们是活着的时候被僵尸抓住脖子咬死的。”
“明白。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
“咬死这些人的僵尸去哪了？”
“不知道。或许去逛街了；或许正潜伏在邮局的某个角落正等着咬断我们俩的脖子。”
智羊羊闻言后挥一挥扳手说：“不管它在哪，遇见我智羊羊，灭它没商量。”
林在山道：“不仅活人在进化，僵尸和野兽也在进化。如果这两个人都是被同一个僵尸吃掉的话，那么这个僵尸应该已经长成很大的块头了；不仅如此，它的力量、速度和感官也可能会增强。”
“也就是说，我们遇到精英怪了。”
“可以这么说吧。”
智羊羊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变得更加兴奋了，嘴里嘟囔说：“精英怪，干掉肯定能长很多经验值啊。”
林在山再次提醒道：“智羊羊，我们又不是数字化生命，打怪既不长经验值，也不会增加属性点。”
“会的啊！我现在就已经数字化了啊！”
“你在胡说什么啊？你是玩游戏走火入魔了吧？”
“我在两天前突然发现自己能够看清自己的各种属性，这些属性就像游戏面板一样，力量、耐力、速度、智力等一项项以数字形式出现在我的眼前。开始我也以为自己的是走火入魔了，可是直到今天和你一起打怪，这些属性面板仍然存在，而且在我打死僵尸后，居然还冒出了一个xp属性值。”
“你确定自己没有走火入魔或者药物嗑多了？”
“没有。”
“那我问你，你现在的力量值是多少？”
“50整。”
“速度和耐力？”
“45、68。”
“智力？”
“120。”
“xp？”
“20，距离升级还差80。”
“你还能升级？”
“我也不知道，属性面板是这样提示的嘛。”
“那我的力量是多少？”
“不知道。我只能看到自己的属性，看不到你的属性。”
林在山沉思了一下，说：“你现在这种现象有三个合理的解释：第一，你由于末日造成的心理压力出现了幻觉，可看你现在精神抖擞的样子不像。第二，你是在说谎，欺骗我或者欺骗其自己，这样做的效果或许是自我暗示和安慰；第三，那就是你获得了将自身数字化的异能。”
“数字化异能？对呀，我一定是有异能了！”
“你有没有异能，我们只要试验一下就知道。”
“怎么个试验法？”智羊羊急不可耐地问。
“很简单，只要你再杀死几只僵尸，等你所谓的xp足够升级的时候，我们看看你的属性值有没有显著提升就行了。”
“好啊，这个办法好。我们现在就去杀怪吧？”
“淡定！我们此行的任务是搜集电子元件，一个好的玩家应该任务优先，懂吗？”
“说得对！我们先完成任务再说。说不定做任务也有xp呢……”
“你帮我把这个背包拿一下，哎，你怎么让背包掉地上了？用力把它举起来，对，就这样递给我。好了，谢谢！”
林在山、智羊羊一前一后进入邮件分流室，室内堆满了变质、变形的各种邮件，这些邮件以书面信件为主。
“货物类邮件应该还在里面那个房间吧？”智羊羊说。
二人随后又往里进入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有一个传送带，传送带上摆满了各种包裹和箱子。
“那个是你的货？”林在山问。
“上面有我名字的就是。”
“是赵阳，还是智羊羊？”
“当然是赵阳。”
两人开始翻找名字，找了半天，就是没有“赵阳”。
“传送带是从里面出来的，那里好像还有一个库房。”林在山说：“这个库房的门也是开着的。”
“那我们进去吧。”
“嘘！里面有异动。”
两个人又抄起扳手，悄悄摸进去。库房里仍是一片漆黑。林在山左手持手电筒，右手拿扳手；智羊羊也原封不动地拷贝他的动作。前面出现一个高高的货架，异动就从货架后面发出。林在山轻轻绕到货架左面，突然在手电筒的灯光之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性僵尸向他扑来。林在山扳手一抡，击中僵尸的膝盖，僵尸立即跪倒在地。
“交给你了！”林在山回头对智羊羊说。
智羊羊一咬牙，扳手砸在女僵尸的脑袋上，第一下居然没打碎，他又赶紧连补两下，女僵尸仆倒在地。
“xp长了吗？”林在山调侃道。
“已经30了，离升级还有70。”
“每个僵尸给10点经验值嘛，再干掉7个就行喽。”
“这边又来一个僵尸，交给我了。”
不一会儿，两人又连续击毙3个僵尸，每次都是林在山先将僵尸打残，然后由智羊羊给予致命一击。
“有个好队友，经验值长得就是快！”智羊羊美滋滋地说。
“别光顾着高兴，找到货物要紧。”
“咦，你看，这个箱子有我的名字，那几个也有。”
“好，你搬那几个，我搬这几个。”
两人抱着箱子回到邮局营业大厅。
“这些箱子虽然不重，但是很占手。我们最好找一辆能开的车。”林在山放下箱子说。
“队长，我要友情提示一下，要用这些元件需要电源。”
“放心，我们要去的地方这段时间还能保证电力供应。行，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找车。哎，你小心脚下！”
智羊羊脚下一绊差点摔倒，一个凳子被他蹚了出去，接着砸到铁门，发出哐当的声响。随后，邮局外面就传来了几声僵尸特有的动静。林在山快速来到门口向外左右一张望，回头说：“我们被僵尸包围了！有6个。貌似其中一个体型较大。”
“好啊，又送经验值来了。”
“不要大意！我们在门后据险固守，把那张长凳拿来阻挡在门后！”
一个僵尸率先来到邮局大门，隔着长凳伸手来够林在山，林在山一扳手从外向里砸到它脖子上，僵尸摔了进来。已经颇有默契的智羊羊立即冲过来“补刀”。
“还差30的经验值。”智羊羊喊道。
又有两个僵尸一起上来，后面紧跟着另两个。四个僵尸离得太近，没有时间差可打。林在山顾不上给智羊羊刷怪，“砰砰”连挥两下，灭掉两个僵尸。当他再次挥起扳手的时候，僵尸已经和他面对面，一个僵尸一把接住了扳手，另一只利爪向林在山脸上抓来，林在山伸手反抓住僵尸的这只利爪。这时，另一只僵尸就来咬林在山的脖子。
智羊羊马上过来助阵，一记扳手，将那个要咬林在山的僵尸打退，紧接着又来一下打在与林在山僵持的那个僵尸头上。这个被打的僵尸松了手，转身要咬智羊羊。此时，后面的两个僵尸也已经挤到跟前，四只利爪冲着二人乱抓，形势危急。林在山顾不上抡起扳手，拔脚就踹，将原来与自己僵持的那个僵尸连同后面的一个踹退几步。智羊羊已经干掉了一个僵尸，又不管不顾地跳过长凳冲着剩下的几个僵尸冲过去。林在山意欲拦截已经来不及，只好跟着冲出。
“再有20我就可以升级了，升级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想一想就激动啊！”智羊羊一边做着升级美梦，一边呐喊着向一个僵尸打去。
“砰！”智羊羊手中的扳手被最后过来的一个高大僵尸打落在地，高大僵尸一把揪住智羊羊套着金属桶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就往嘴里送。林在山大喊一声，高高跃起，扳手砸中高大僵尸的脑袋，脑壳没碎。高大僵尸随手一甩，智羊羊被重重抛到街头，另几个僵尸立即扑过去，将智羊羊团团围住。林在山就欲过去相救，高大僵尸的巨大的利爪向他拦腰抓来。林在山向后一跃，躲过这一下，随即左手抽出了腰间电棍，对准高大僵尸的肚子就是一记。
“扑通！”高大僵尸重重摔倒在地。林在山顾不上“补刀”，直奔智羊羊。一个僵尸已经抓住了智羊羊的衣领，另一个僵尸摔倒在地顺势抱住了智羊羊的右腿，第三个掐住了智羊羊的脖子，张口咬了下去。
“不！”林在山大叫一声，右手的大扳手急速甩出，重重砸在那个正要咬智羊羊脖子的僵尸的脑袋上，僵尸当即倒毙。林在山要去结果另两个僵尸，突然感觉脚下一紧，却是被倒在地上的高大僵尸抓住了脚脖子。林在山奋力一挣，却毫无效果。因为高大僵尸现在极有可能和他处于连通状态，他不敢用电棍，于是拔出军刺在高大僵尸的利爪上就是一下，僵尸立即松了手。林在山一跃而起，再看智羊羊时，只见两只僵尸一上一下正分别抱着智羊羊的脚和手臂在啃食，智羊羊一边惨叫一边用手中的扳手狂砸，但是两个僵尸就是不松嘴。林在山冲到跟前，抄起地上的大扳手在每个僵尸头上狠狠地来了一记，两个僵尸倒毙。
智羊羊丢掉手中的扳手捂着手臂上鲜血直流的伤口问林在山：“被僵尸咬伤就会中尸毒，是不是？”
“不一定……”林在山避开智羊羊的眼睛说。
“想不到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就要game over了。我还以为自己会成为了不起的英雄呢。”
“你不要胡思乱想，一定有什么办法在！”
“队长，如果是你被僵尸……咬伤了，你会…..怎么办？”
“我……”林在山无言以对。
“队长，我好痛，头晕……发冷。”
“你这是失血的症状，我来给你包扎。”
“别碰我！碰我……你也会…….感染尸毒的！”智羊羊无力地说：“队长，你帮我……帮我……”
“帮你什么？”
“帮我把那边……包里的…….手机拿来。”
林在山将手机递给智羊羊，后者用颤抖的手指打开摄像头，然后将镜头对准自己，摆出一个笑容和v字手势。
“队长，这个手机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里面除了我的……自拍，还有接近3g的……成人图片，你懂得……队长别难过，说不定我的人生……还可以……重启…….”
林在山有些呜咽。
“队长，我看到自己的……hp值了，现在是44……41…..40……”
“你真的能看见自己的属性面板？你真的差20就能升级？”
“应该是……真的吧。”
“好！那就让我们试试这个办法吧！”林在山噌的一下跳了起来，抱起智羊羊，快步来到正挣扎着想要站起的高大僵尸面前，一记电棍再次将其电翻，然后将一把扳手交给智羊羊说：“兄弟，干掉它！”
智羊羊费劲地举起扳手，用尽全力向高大僵尸砸去。
“咔嚓！”高大僵尸的脑壳碎裂。
“兄弟，你感觉怎么样了？”林在山盯着智羊羊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