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9章 造神 下
吴均和若世安带着对未知的恐惧与疑虑走进了绝密研究基地。机械运作的移动通道老化得非常厉害,为了不触发研究基地的陷阱与自毁系统,两人小心谨慎、举步维艰地前进,花费了一个多小时多才抵达实验室入口。
终于可以破门。两人闯进去后一眼就看到实验室里十几名研究人员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其中没有一个年轻人,好像年轻人都变成了中年人,中年人变成了老年人,老年人则变得更加苍老,看上去像是半只脚踏入棺材一般。实验室里陈设的各种设备更是无一例外,从之前的半新变成老旧不堪。
吴奇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他的目光飞快地搜索着实验室的地板,最后在人堆之中找到了昏迷倒地的年幼的吴奇。
万幸吴奇没事。他仅仅是一脸平和地闭着双眼,呼吸匀称地陷在梦乡,仿佛对外界的一切变化都没有感知。
事后清点确认,绝密研究基地的所有人和物品都被老化了二十年,方圆一二十公里的植物同样突增了20年的生长龄。
唯独始作俑者吴奇,在这场灾难中置身于外。
......
“五阶时间病毒进入吴奇体内后,其暴走是无法控制的,而且代价太过沉重。于是我们就把吴奇放入了冷冻胶囊里封了起来,这一冻就是十年。而这十年期间我们里找了各种方式去推动造神计划,就是想培育一个有希望获得观测五阶神皿资格的实验体,最终能承载‘轮盘’的力量,代替我成为人类未来的最强底牌。”
之后的结果,不用吴均说,时一刻也猜到。
“可惜,十年期内造神计划无一例成功。我们抱着再试一试的想法将吴奇解冻,可是吴奇不意外地再次暴走了。那次的代价仍然是那么沉重,所以为了让至高三院安全安定,我领头下了命令,销毁吴奇,灭掉这个不稳定因素。”
吴均的话里有遗憾,但比遗憾分量还重的,是近乎冷血的冷酷。
若世安看着吴均的背影,眼里的复杂之情难以言说,他甚至都怀疑自己这个舅舅都要比吴均这个亲生父亲更爱吴奇。似乎在吴均那里,吴奇的“儿子”身份从头到尾都没有高过“造神计划实验体”的身份。
“但后面,当时年纪轻轻就已是‘悬鹰九辉’的若瑢突然叛变,在至高三院要销毁掉吴奇前提前带走了吴奇,还冲破至高三院的重重包围网一路杀了出去。我们没拦住她,导致吴奇流落荒野,失去音讯。”
故事到此就结束了,而故事中还存在着一些疑点,吴均没说,不代表吴均心里不清楚。
其实走漏消息甚至说指使若瑢带走吴奇的人,就是他的妻子若麟,因为整个至高三院只有她能同时做到这两件事。
对若瑢来说,那是她的再生之母给她的使命,不仅是救弟弟,也是报还这份养育之恩。对若麟来说,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在冷血地把儿子当实验体后,又狠毒地将之抛弃。而他站在一个丈夫的立场上,已不能再做更多对不起妻子和若家的事。
这口名为“叛变”的黑锅,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让若瑢背起,也包括若瑢自己。
时一刻听完之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半晌之后,他才道:“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那请问五位大人叫我前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吴均深深地看了时一刻一眼,说:“很简单。”
说罢,吴均踩了一下背后的地面。一块圆形的地面亮起几盏白灯,旋即上升起一根白色的圆柱;圆柱的顶端再升起一只粗玻璃管,透过玻璃,众人能清晰地看到一只古旧的古铜色轮盘。
时一刻的心突然加快跳动了起来。这毫无疑问就是故事中出现的“轮盘”,是蕴含五阶时间之力的神之器皿!
“时一刻,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时一刻’吗?”
一直站在时一刻旁边的组长忽然拍了拍时一刻的肩膀,时一刻转头过来,看到组长对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时一刻,时间......”时一刻自言自语,脑海中顿时划过一道闪电。
“没错,其实你也是那十年造神计划中的一个例体,你体内有吴奇一半的基因,属于改造克隆体。其他例体都失败了,你被留了下来没有启用。
“你看起来比吴奇年长一些,是吴奇经历过冷冻的原因。”
“你也有吴均大人的血脉,吴奇能有观测‘神皿’的资格,你自然也有。”
“而且到达三阶巅峰的你,必然比幼年的吴奇更有控制力量的能力。”
“至于回归后的吴奇。他现在心里埋了对至高三院的仇恨,很多芥蒂难以消除。他或许能用,但太不稳定。所以我们期望你能代替吴奇的位子,去做吴奇做不成的‘人类的英雄’。”
一句句解释的话语接连冲击着时一刻的大脑,面对近在咫尺的机会、诱惑、未知的危险,时一刻再怎么想冷静也无法阻止大脑越来越热。
“时一刻,你意下如何?”吴均向时一刻抛出了橄榄枝,温和地道。
“我......愿意。”
“好。”
科研小组的人员从侧门鱼贯而出,一样样实验设备从平坦的地面陆续升起。吴均转过身去,五位常委相视一眼,一起往圆柱台上输出了指纹指令。
玻璃罩缓缓打开,神皿“轮盘”在这一刻终于脱离十几年的尘封,重见天日。
一刻钟后,时一刻上了实验台。
......
第三集团军一路北上,前线阻击天启深渊军团的当地驻军传来电讯,天启深渊军团已摧毁了三级城市“北河”,将之作为临时驻扎点停了下来。
“我们距离北河市也只有50公里了,看来率领天启深渊军团的王座是给足了士兵休息的时间,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我军的到来。”
战地指挥车内正在开战前会议,第一指挥官秋垣指着地图投屏说话,北哗书、吴奇,包括集团军的各个分指挥都在场。
忽然,吴奇感到自己的胸口有点异样的胀痛,他移手过去捂着感受,只觉着胸膛很闷,仿佛有样不可名状的东西正从内而外冲击着鼓面,砰砰,砰砰。
“吴指挥,您有些身体不适吗?”身旁一名集团军分指挥官轻声问候道。
“没,谢谢关心。”
吴奇应付完别的军官后,再去感受胸内的异样,发现之前那样不可名状的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他胸膛内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