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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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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切黑 第19节
      赵戈指尖一颤,立马收回符纸。
      “不准。”
      她抬眼看符与冰,把符纸和毛笔塞回了长袖中。
      “我修道不精,算的不准。”
      符与冰看着赵戈嘴角的不适,没说话。
      直到她移开视线后符与冰才笑出声。
      “来日方长。”
      符与冰坐直身。
      “姻缘总会来的。”
      到时候就知道准不准了。
      因为这不知准不准的卦,房间重新陷入安静,符与冰一直盯着赵戈,把从前没有盯着的份儿都给补了回来。
      屏幕里的盯不算是盯。
      隔着冰冷的仪器,看到的都是虚妄。
      符与冰那里是黑夜,赵戈却是白昼,当白日从符与冰那里升起的时候,赵戈却又陷进了黑暗。
      像是活在了两个世界里,黑与白,白与黑。
      于是符与冰很早就渴望着从黑夜爬到赵戈的白昼里,或是从白日融入赵戈的黑暗。
      符与冰是在这种渴望中长大的。
      身体里的鬼跟他说‘你要去阿姐那里,切开白日,剖开黑夜。’
      以撒神父曾经说过符与冰的眼神很怪,不像是修道士,像是被欲望浇灌着长大的。
      他说的没错。
      鬼魔养大的孩子,每一寸呼吸都是人间的原罪。
      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暴食。
      傲慢和淫·欲。
      角落的癞皮狗陡然被风惊醒,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又低下头翻着白眼睡了过去。
      尾巴跟着烛火上下晃动了几下。
      赵戈像是察觉到气氛里的凝固,开口提了句。
      “夜深了。”
      是啊,夜深了。
      以撒神父该回来了。
      “长夜漫漫。”
      符与冰用手指再次敲了敲桌子。
      “阿姐...我们来玩儿个游戏消磨消磨时间。”
      “游戏?”
      “都是唯心主义,阿姐觉得是基督教更厉害,还是你们的赵夫子更厉害?”
      “当然是你们的耶稣...但论卦像画像,还是道教有用些。”
      “那我们就来比一比。”
      “比什么?”
      赵戈显然没想到符与冰会说这个。
      “就比谁算的事情最先发生,是基督教还是你道教。”
      “遑论,我只能代表自己,要是输了,肯定也是我自己学艺不精。”
      赵戈虽然这么说,但眼里有自得,显然不觉得会输给符与冰。
      于是符与冰顺水推舟说出口。
      “谁输了,就得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什么事?”
      “不轻不重的事。”
      赵戈拿起毛笔在半空中画,比划的姿势有些漫不经心。
      “那便比一比。”
      符与冰看着她,依旧撑着下巴不动弹。
      烛火每动弹一下,时间就逝去一秒。
      五、四——
      赵戈已经收起笔,朝他抬头。
      “小神父今晚的门会被敲响,有人...来造访,这人应该认识你,很有可能是教堂中人。”
      手指跟着烛火晃——
      三、二、一。
      符与冰笑着看向赵戈。
      “那我就算,以撒神父回来了。”
      话音刚落,烛火猛得颤抖了一下,教堂下传来脚步声。
      夜色里,以撒神父提着木箱踏上台阶。
      “阿姐输了。”
      符与冰勾起唇角。
      赵戈看向了窗外,有了短暂的怔愣。
      直到楼下的关门声响起,她才重新看向符与冰。
      “小神父果然技艺高深。”
      她抬眼。
      “愿者服输,小神父想让我做什么?”
      “不轻不重的事。”
      符与冰说着站起身,走到赵戈的跟前。
      手伸到了跟前,摊开手,让戒指链上的十字架垂挂而下。
      闪着银光。
      “阿姐看到这十字架了吗?”
      符与冰低头看她。
      十字架倒挂,银光跟着烛影闪动。
      “嗯。”
      赵戈抬起头。
      于是符与冰把手伸到赵戈的侧脸,十字架垂在了她的眼前。
      “张开嘴。”
      符与冰一笑,眼神里都是烛火气。
      “含住它。”
      第十六章 十六黑
      赵戈怀疑她听错了,或者是符与冰疯了。
      “含着...什么?”
      十字架就垂在眼前,银光在嘴角边晃漾。
      符与冰说得过于自然,刚刚嘴差点儿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张开。
      反应过来才觉得不对劲儿。
      “为什么要含着十字架?”
      这要是没听错,那么符与冰和她之间肯定有个人是疯了。
      疯的那个很大可能是站在她跟前的符与冰。
      不知道是不她看错了,总觉得小神父的眼神有一刹那闪过了一股暗沉气。
      但很快又笑得无辜。
      眼神清澈到像是被圣水洗涤过。
      “阿姐,这只是我们教宗的一个仪式,不轻不重。”
      他把戒指凑得更近了些,语气很轻。
      “你就...含一下。”
      基督教有这种仪式?
      赵戈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的手,十字架垂在戒指链上,长的那处朝下。
      也许算是件不轻不重的事。
      但却怪异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