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她有些懵,“缓什么……”
“害羞啊。”少年又低下头,放慢了进食的速度,随口说道,“姐姐方才不看我,不与我说话,可不就是害羞了?”
“……”
他慢条斯理地喝着粥,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牙齿咬合时,腮部的肌肉微微用力,显得他侧脸的线条更加棱角分明。
“姐姐,我说的不对吗?”
唐时语脸色通红,也想到了自己白天干的荒唐事。
这事儿呢,就是不能停下来细想。
许多时候都是话赶话、事赶事,把人给逼到那个地步的。
谁能料到还是撞上了那样的修罗场,要是都怪那个齐煦,前世就算他“处处留情”,也没有这么讨人厌,这几次都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难不成还真是看上她了?
别吧。
她还真是消受不起他身边那堆莺莺燕燕。
思来想去,还是眼前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小孩更顺眼些。
虽然比她小上一些,但其实从小到大,都是他在照顾她。
为了她研习医术,照料她的饮食起居。
也为了她杀过人。
在阿渊的眼里,她的命只怕胜过世间万物吧。
那些年他们在庵里,身边没有丫鬟仆人,只有彼此。
白日他随着她一起听住持讲经,夜晚陪着她一起看星星月亮。
越是回忆往事,越觉得自己做多少都不够,还太少。
唐时语慢慢说服了自己。
不就是当众把他强吻了?
算不得什么大事。
阿渊值得!
阿渊开心就好!
这天下没有一个男子比她的阿渊要更好了。
顾辞渊用完了膳,抹了抹嘴,起身将食盘端了出去,递给在门外守着的芸香。
按理说,芸香作为贴身婢女,该时时侍候在侧才对的。
可惜她伺候的两个主子皆非寻常人。
唐时语在清心庵清心寡欲过的那几年里,大多数时候都是靠自己,也早就习惯了阿渊在一边帮忙。
回了唐府后,在外面时,侯府千金的做派要摆起来,但关上门来,她还是习惯阿渊照顾自己。
芸香自然乐得清闲。
只是她总觉得……今日两个小主子的状态不太对劲。
于是接过木盘的时候,多嘴问了一句,“渊公子,您和姑娘……”
芸香本来想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少年居然笑了,在芸香眼里,那笑容格外瘆得慌,毕竟他很少对出了唐时语以外的人笑。
顾辞渊回头看了看房中的女孩,笑着转回头,手指竖起,虚搭在唇上,“嘘……”
芸香捂住了嘴,点头。
只听他含着浓浓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十足的炫耀,低声道:“她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了。”
“!!!”
“记得保密,不要外传。”他回屋前,还面带三分笑意,只是眼神中带了七分警告。
芸香:呜,渊公子又开始吓唬人了……
她在原地踌躇片刻,最终还是离开了。
若是别人家的主子,一对彼此钟情的男女深夜共处一室,还需要担心下是否会发生什么败坏门风的事,但是唐家这两位……大可放心。
大姑娘向来稳重,定不会准许公子胡作非为的,公子又最听话,芸香放心地想着,就算是公子想,姑娘也不会让的。
芸香自信满满地端着盘子离开,她没想到,屋里面“稳重”的大姑娘正对着少年的鞋尖面红耳赤。
“阿语……”
唐时语听到这略沙哑压抑的声音,睫毛颤了颤。
她想出声,但心慌得厉害,嗓子眼儿好像堵着块桂花糕,声音被阻隔在喉咙里。
夜深了,她该将人赶回去休息才对的。
可心底却生出一些不舍。
没有表白时,分开便分开了。可一旦尝过了情爱的滋味,她又有些不愿放开他。
一边盼望着他多留一会,一边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甚至还会不知羞地想着现在四下无人,他会不会还对自己做什么。
既期待,又害羞。
就连共处一室,都变得束手束脚了。
少年如往常一样蹲下了身子,单膝跪在她脚边。
然后仰头望去,看到了她满面羞容。
他原本还打算着扮一扮弟弟的角色,等她卸下防备再突袭。
可看到她这副样子,眼里刚刚点亮的光瞬间又被拍灭,像幽深的暗夜,漆黑不见底。
一肚子的撒娇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顾辞渊攥紧了衣袍,像饿狼一般,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声音更加喑哑。
“你看看我啊,姐姐。”
他说的很慢,像是在念神奇的咒语,唐时语受不住这声蛊惑,慢慢地抬起了头。
就是这双眼睛,眸中像是裹着漩涡的汪洋大海,他本就生了一双多情的眼睛,只是寻常时候他总是半掩魅惑,伪装着。
可一旦他想收服你,便是易如反掌的。
少年的眼尾微微上扬,勾勒出狭长的弧度,眼角因隐忍着渴望而变得发红。
顾辞渊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
他跪直上身,倾身把人揽在怀里。
她只轻颤了下,没拒绝,乖乖地由着他抱着。
顾辞渊低眉浅笑,在她头顶开口:
“姐姐,白日索吻时,怎不见你如此害羞?”
唐时语挣扎了下,“我、我没……唔……”
少年的手掌扣在她的脑后,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人啊,就是容易一时冲动坏事。
一定要亲手把怪兽放出来才知道后悔呢,啧啧啧。他经得起撩吗!
好腻啊……朕的胰岛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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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已经数不清今天被这人堵过多少次, 她居然在短短半日的时间里,对他唇齿间的味道已然十分熟悉。
少年进步神速,对比她来看, 已经算得上是个老手。
为什么他可以游刃有余,她却只能被动承受?
从小到大, 她何时像此刻这般,失了掌控权?
唐时语心中不忿, 对着在她的领地肆意掠夺的少年狠狠咬了一口。
只可惜她最终没舍得下死口, 这点力道简直就是螳臂当车,反而激起了少年更强烈的占有欲。
他眉开眼笑的, 眼里的光更亮了几分,看得人心惊。他不躲不闪,甚至更加凶猛。
少年半跪在地上,仰视着她,以绝对臣服的姿态。
但他手掌却强势地按在她的脑后, 逼迫她弯腰低头,带着不容置疑地强烈的独占欲。
热度攀升, 燥得他口渴难耐, 只能拼命汲取她口中的甘甜,却适得其反, 愈发熬人。
一团火顺着喉咙向下烧着,最后汇聚在丹田附近。
顾辞渊狼狈地中断了这个让人上瘾的热吻,强迫自己的理智回笼,克制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让人心悸的一吻毕, 她软在他怀里,余韵犹存,眼里盈着泪水,泪珠洗涤了那颗小巧的浅褐色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