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无法理解。
温迪摸摸下巴,吐出一句:“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抖s倾向,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是吗?”黑毛疑问,“可你不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想。”温迪被说服了。
她拿出锤子,对准了蚌狠狠一锤捶了下去。
只听得“咔嚓”一响,整个巨大的蚌立刻被砸得四分五裂。
黑毛先蹲下来把飞溅到地上的几块碎贝壳捡起来,温迪这才确信他是真觉得这蚌好看。
她不管,又砸一下把蚌再砸碎些,然后手伸进去将蚌里的蚌肉翻检了一通。
“有吗?”
“没有。”温迪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蚌大,但却没珍珠,实在是在温迪的意料之外。
她对蚌嘀咕:“你怎么这么懒呢?长得这么大,偏偏就不肯磨沙子,怎么一颗珍珠也没有?”
“你怎么还说起蚌的坏话了?”黑毛无语,“没有就没有吧,蚌肉也好吃。”
“我去处理一下,当零食吃也不错。”温迪走了。
黑毛在她背后说:“那剩下的蚌壳我拿去洗干净!”
“行行行,都交给你处理,你找个碗把它们装起来,想收你床上还是放储藏室,随便。”
“嗯!”黑毛一听贝壳能交给他自觉,立马就开心了,将所有的蚌壳收拾好,去找水。
温迪进储藏室,拿了一捧香菇,一个杏鲍菇,一块豆腐。
拿回料理台,正好被刚洗完蚌壳的黑毛看见。
一见到豆腐,黑毛就露出宛如有深仇大恨般的嫌弃目光:“怎么又是豆腐啊?”
“一块你都吃不得?”
“老吃。”
“老吃怎么了,我做得不好吃吗?”温迪喋喋不休,“你又想嫌弃我的手艺?”
黑毛低头看看自己捧着的碗,再看看碗里的碎蚌壳,顿时就心虚了。
他摇头:“没有,我就是……好奇问一句。”
温迪瞪他:“下回不许问。”
“哦。”黑毛捧着一碗蚌壳走了,回到火炕边欣赏他的宝贝。
他走了,温迪终于能够清清静静地做她的美食。
首先处理豆腐。
将豆腐的棱角外皮全部切除,只取用中间最嫩的部分。随后,将豆腐切成一根指头般长宽高的细长条,往盘子里一放,软嫩的豆腐便颤颤巍巍地发抖。香菇泡水里,泡胀后取出,连着菇盖一并切成细丝,杏鲍菇也要做成细丝,但不能是刀切的,得用手撕。这是考验人工夫,温迪以前去西安吃过羊肉泡馍,那里的“馍”是老板给你一块饼,你自己个撕成小块,要的是比米粒大不了多少,撕得不够小,有的讲究老板还不肯给你煮。温迪撕馍撕久了,撕什么都有经验,极快地将一个杏鲍菇撕成了三根头发丝并拢的粗细。
海蚌肉则简单了,去壳,去肠,切成小块。
随后烧半石碗清水,烧开后先下豆腐,香菇丝和杏鲍菇丝,每回沸腾都加一点点水给它降温,让这碗水多沸腾几次。滚几滚后,再下海蚌肉,不能煮太久否则肉质会变老。一下海蚌肉,立刻调一点淀粉水,淋到汤中给勾个薄芡,随后端离火灶,在餐桌上摆一块四四方方的矮木板,再将石碗直接上桌。
这碗汤里,一点蚝油和盐都不放,整碗汤中只有蚌本身的鲜甜。
温迪先舀一勺汤在自己碗里,试了一口,满意地点头。
她都不必叫黑毛吃饭,只要做好这碗海蚌炖豆腐,一端上桌,黑毛就闻着味来了。
上桌他先舀了半碗的汤,然后闷着头吃,绝口不提汤里的豆腐。
不提,但吃还是要吃的。
温迪捂着嘴窃笑一声,不戳穿他,安静地喝着汤。
她又琢磨了,过年,一般还要玩什么?
如果要回忆的话,最近几次,除了看春晚,走亲戚,她好像大部分时间都在玩手机。
这对荒岛生活完全没有参考性。
至于回溯童年,那就太远了,滚铁环,踩高跷,说起来有意思,真要她玩,她还真觉得没劲。再说了,她现在在山洞里哪都去不了,就算真做出一个铁环,一个高跷,又怎么样呢?这山洞的顶可不够高,一跳起来,先掀了自己的天灵盖。
大过年的,没必要吧?
想不着,温迪就很郁闷,拿了杯酒出来,要和黑毛干杯。
黑毛想了想,挠头问道:“你不会开始酗酒吧?”
温迪一琢磨,摇头:“我可没那倾向,酒能解闷消愁,你不懂。”
“……这就是酗酒的人酗酒的理由啊。”
“乌鸦给你灌输的知识量可够偏门的,该懂的你不懂,不该懂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温迪说完就一个暴栗敲他脑门上。
黑毛点头:“哎,酗酒的典型表现就是你现在这样,暴力。”
温迪深呼吸:“……我懒得理你。”侧头准备无视他。
黑毛一脸说中的自信表情:“冷暴力。”
温迪怀疑乌鸦给黑毛灌的是3000gb德云社。
第199章 第199日
“我想到了。”温迪大清早又出没在大厅中央的火灶边。
边烤火边一脸看透世事的自信。
她旁边就是一座香案,“香炉”还没有撤去,它仍然和雪堆一里一外共同堵着山洞的洞口。
温迪很快乐。
她不光自己快乐,还要找人分享这份快乐。
黑毛自觉地爬起来,不用她抓着耳朵把自己叫醒。
“我起床了。”他飞快地穿好衣服,穿鞋,然后站在火炕边原地待命。
“你这种热情的态度,很让我满意。”温迪快乐地点头,请他来自己对面坐下。
“你想到了什么?”他像一位尽职尽责的捧哏,完成自己的使命。
温迪不答话,闭着嘴指指火堆。
黑毛盯着火焰琢磨半天,问:“你是说,你想到了用火焰融化雪堆的办法,离开山洞?”
“堵着挺暖和的,离开干嘛呀。”温迪说,“我叫你饿了就扒拉,里面有烤红薯。”
“怪不得我闻着挺香呢。”黑毛赶紧拿木棍扒拉火灶,翻出一个烤得焦黑的红薯。
它外皮黑没关系,撕开了,里面的红薯肉,金黄色,泛着甜蜜的味道。
温迪自己也扒拉一个,不过她没黑毛这么耐烫,只能先让这个倒霉红薯在地上躺着。
她继续说:“我跟你讲,我一直觉得我们缺了一样东西。”
“是什么?”
“音乐。”
“嗯?”黑毛的头顶慢慢飘起一个问号。
温迪见他疑惑,不以为然,高兴地解释:“音乐能够纾解人的忧愁,比酒管用。”
黑毛没懂但很同意这句话:“我也觉得。”反正能让她放弃酗酒,都是好玩意。
他接着问:“你说的这个音乐……怎么弄啊?”
“我们需要一个乐器。”
“乐器。”黑毛重复了一遍,“是长笛短笛还是竖笛,圆号小号还是长号?大号?”
“你嘴皮子真利索,乌鸦真的给你灌相声了吧?”温迪点,“有没有中国的?”
“那你说的是笛子还是萧?排箫还是埙?笙还是芦笙?巴乌还是管子?唢呐还是柳琴?琵琶还是阮?月琴还是古琴?筝还是箜篌?三弦?东不拉?还是热瓦甫?扬琴,堂鼓,碰铃?定音缸鼓、铜鼓、大小锣?小鼓还是排鼓或……”
“没完了是吧?你有本事给我背个地理图。”
“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雏鸡烧花鸭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
“那是报菜名。”
“奔北大关,走河北大街,大红桥,杨村、蔡村、河西务,安平,马头,张家湾,奔通州八里桥,进北京齐化门,出北京德胜门。”
“你还真会。”温迪点头。
“走清河,沙河,昌平县,南口,青龙桥……”
“你有完没完啦?我听你来背地理图哒?”
“是你点的。”黑毛委屈。
“我刚才那是嘲讽,理解吗?”
“……哦!”黑毛恍然大悟。
“……回归正题。”温迪强行把正题扯回来,“我们需要一个乐器。”
“是长笛短……”
“闭嘴!”温迪伸手捂住他的脸,“我要做一个风铃!”
黑毛拼死挣扎抢回发言权:“风铃算什么乐器?”
温迪给了一个100%眼白的白眼:“我说是就是,它响不响?”
“响。”
“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