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节
他倒不是不想赚钱,但温迪明明掏了两天房钱却在姑妈家休息这件事真的让他感到费解。
温迪解释道:“我出来旅游的,当然还是住外面比较自在,不过每次去她都留我,没办法。”
“确实。”老板深有体会,“老人家的留客技巧都是一流的。”
他要是能学会,旅馆的生意起码还能翻一番。
两个人在一楼聊了会儿天,温迪索性拿菜单点了午饭,吃完聊完再上楼。等她结束应酬,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左右。面条、面包、汤……温迪记不清自己中午吃了多少种类的食物,反正是吃撑了,回到热气腾腾的房间里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又热又困。温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莉酒,一口闷掉才感到舒服。
“要是没这玩意我就惨了。”温迪真心实意的说。
房间里没有空调,热得要死……怎么会这么热?她第一天来的时候根本没这么热。
她可真是赶上“好时候”。
温迪往床上一躺,换成睡衣呼呼大睡。不过睡觉之前,她设置了一个闹钟,因为温迪只打算睡几个小时,暂时休息一下。她昨晚睡在目标家,睡得不是很安稳,加上下午又热又困所以需要补眠,但是晚上还有时间睡觉所以她不着急,下午4点左右她还得出去一趟,去看看情况。
睡到三点多时,闹钟响了,温迪慢慢爬起来,洗漱完毕后换衣服出门。
老板还在一楼,这次是搬了一盆花放在桌上,正在给它剪枝。
看到温迪下楼,老板犹豫地问:“你……又要去你姑妈家吗?”
“不是。”温迪笑着说,“我去白塔玩一下。”
“那你千万要回来啊。”老板说,“不然我总觉得白收你的房费,这个钱拿得很烫手。”
“哈哈哈。”温迪笑了起来,“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白拿钱也不乐意的老板。”
“心虚嘛。”老板也笑了两声,“那再见?”
“再见。”温迪对他点点头,正了正戴在头上的太阳帽,大踏步从旅馆走了出去。
温迪的目的地是佩琪家。
不过现在白莉酒留下的余韵还在,她一点都不热,所以干脆步行过去了。不过等温迪感到佩琪家时,发现豪宅里非常安静,并没有她想象里人来人往的样子。难道是佩琪还在白旗公馆,没有回来?温迪在附近找了个能喝下午茶的地方,要了一杯红茶加马卡龙,然后坐在窗边端着望远镜往佩琪家看。
这次她终于看到佩琪躺在一张床上,盖着被子,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住,一个贵妇坐在床边低头啜泣。一个男人则站在床边,偶尔开口安慰贵妇几句,旁边还有几名医生,一会儿聚在一起商量一会儿对那个男人说话。男人和贵妇应该就是佩琪的父母了,温迪端着望远镜把整个房间扫了一遍,没看到白罗岚。
经过他的确认,佩琪果然是失明了,现在她的珠宝商父亲应该正找人治疗她。不过现在温迪不能去凑热闹,她得等到这个消息传开,在此之前她得保持镇静和沉默。
“我怎么感觉我就像是个反派一样……”温迪感叹道。
不过,这就是玩家嘛,混乱邪恶,很正常,她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她唯一一次有压力就是做那个勒死玛娃的任务时,太真实了,就像真的要杀人——虽然之前也杀了不少人,但是那些“人”在她眼里就是普通的npc,直到试图勒死玛娃时,她第一次有自己正在谋杀活生生的人类的心理实感,哪怕理智知道那就是个npc,但温迪却无法下手。
然后她就回旅馆了,也没有去见威尔森,而是直接回到砂糖大道休息。
进旅馆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傍晚了,蒙公馆里却还是人来人往,闹得不行,一群人围在一起她根本看不出谁是女主人。不过明天她就能跟着葛朗台去葬礼现场见识一下,也不用急着在这个时候认人,她回到旅馆,在旅馆吃了晚饭,然后回房间去睡觉了。
第二天。
温迪下楼的时候跟老板撞照面——他是不是住在一楼?温迪不免冒出这种疑惑。
每次她来一楼都能见到老板,不管是清晨还是深夜,这个老板好像24小时都在上班。
“早上好!”老板很高兴地摆摆手,跟她打招呼。
“你好。”
“你终于在我们这住了一晚上!”老板笑着说,“这下我房费就收得不烫手了。”
“祝贺你。”温迪笑着走到桌边坐下,“早上一般吃什么?”
“我个人推荐鱼排。”老板说,“昨晚新送来一条海鱼,刚宰的很新鲜。”
“那就鱼排。”温迪快速地结束了点餐,随后继续跟老板聊天。
老板主动说起了对面的事情:“你知道住在旅馆对面是谁吗?”
温迪朝打开的大门看了一眼。
她下楼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大门要完全打开,原来是为了供老板方便看热闹。她当即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啊,那里是蒙公馆,住在那里的人是寇罗老爷对吗?他是这一片的老大。我听说他前不久好像去世了,现在是他夫人在主持葬礼,对吧?”
“你还真知道!”老板有些失望,他本来还打算给温迪这个外乡人好好介绍一下的。
温迪微笑着喝茶。
她当然知道老板在想什么,但是她现在没空听,而且等下要跟着葛朗台回来参加葬礼,难免会跟旅馆老板打照面,所以她没有装傻,免得之后要用更多谎言来圆,万一搞得自己戳穿自己那该有多尴尬?所以干脆说了实话,她知道蒙公馆是什么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直接断绝这个话题。
但老板还是不肯放弃:“可是你肯定不知道,寇罗老爷是被人谋杀的……有人说是情杀。”
“哦?”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温迪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附近没人,然后她才开口问道:“这种话也有人说?”
“据说他是死在别的女人床上。”老板小声说。
“啊?”温迪嘴上震惊,脑内想的却是那晚“萝丝”给寇罗端的水,看样子,那个被温迪误以为是萝丝的女人给她背了黑锅。不过没想到事情传扬出去后,会被传成那个样子,她听老板说情杀的时候,还以为是萝丝给寇罗戴了绿帽,没想到说的是反过来。
第798章
寇罗死了,许多人都在传闻是情杀,连死在床上有其他女人在这种细节都知道,那么估计所有人都知道他对萝丝不忠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筹备着亡夫的葬礼的萝丝现在是什么心情呢?温迪是真的很好奇了。
等到早餐端上来,温迪一边吃鱼排一边听老板唠叨一些陈年旧事,毕竟是游戏,指不定npc的哪句话会派上用场,所以,不管老板说的故事有多无聊或是多么不可思议,她都认真地听进耳朵里,不时点点头用动作表示感兴趣,让他继续说。
直到她吃完早餐。
“谢谢。”她拿出银币结账,跟老板道别,“我跟人约好了,下次再跟你聊。”
“好吧。”老板虽然遗憾,也只能暂时放她走了。
“对了,车夫上班了吗?”温迪问他,“我需要用马车。”
“我去叫他。”老板说。
旅馆里的马车随叫随到,只要给够车费,车夫绝对会有好脸色。温迪没等多久就听到了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很快一辆马车停在了旅馆门口,车夫骑在车架上,跟她打招呼。这时温迪才算是跟老板正式道别,上马车后,先请他赶车到花店。温迪进入花店,从穆茜手里接走了葬礼用花,一句废话都没敢多说就落荒而逃。
等他出来,车夫好奇地问她:“里面那个女老板,长得有多漂亮?”
“你没见过?”温迪问,“你不是红树林镇的人?”
“花店里的花卖得多贵啊,花那么多钱就为了看看她长什么样子?我好亏,不干。”车夫说。
温迪怂恿他:“那你为什么不悄悄蹲在花店外面等呢?老板晚上总会出门吧?”
“我每天都要做事,哪有空蹲花店?”车夫属于务实派,“我才不信她长得值我花几个银币去看一眼呢。”
温迪回想了一下睡美人老板的脸,摇摇头说:“那是因为你没见过。”
如果见过,车夫说不定也会成为排队大军的一员。
“是吗?真的有那么好看?”车夫嘴上回应,但看表情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
“算了,别管她了,现在去古董店。”温迪催促他快走。
到了古董店,温迪拿出30个铜币递给车夫。
车夫没接:“20个铜币就够了。”
“你在花店还等我了呢。”温迪说,“下次还得多麻烦你。”
她都这样讲了,车夫当然不客气,高高兴兴地把钱接了。
他看时间早,又问了一句:“那等下要不要约个时间,我到时候过来接你?”
“不用啦谢谢。”温迪说,“到时候他会找车。”
“哦,好。”车夫没有再追问,点点头,赶着马车回去了。
温迪则拔腿踏入了古董店。
一进门她就向老板道早安:“早上好,葛朗台先生,你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葛朗台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红丝绒的方盒。
不用说,这里面装的一定是温迪预定的钻石胸针。
“你来得真准时。”葛朗台看了下立式钟,打开方盒让温迪看里面的东西。
果然是钻石胸针。
温迪一手抱着葬礼花束,一手从口袋里取出葛朗台写的保证书交给他,用保证书换回了包装好的钻石胸针。
“走吧,我们现在出发。”葛朗台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专门在等她,她来了就可以走了。
“啊,那我刚刚把载我来的马车叫走。”温迪问,“你约了马车吗?”
“我叫人就行。”葛朗台对后面喊了一声,不久,有一辆马车从后院绕到了门口,等葛朗台把古董店关门锁上,马车也差不多掐准时间到了这边。然后他就直接招呼温迪上车。车夫很热情,从车上拿来一个小楼梯,垫在地上让温迪踩着上去,就不用抱着花和礼物狼狈地爬上爬下了。
她先上车,随后是葛朗台,等到两人坐稳,马车才开始缓缓前进。
葛朗台雇佣的车夫开车特别稳,不过实在是太稳了,温迪觉得她好像已经在车里待了很久,结果掀开车帘往外一看发现马车居然还在银河大道上。现在温迪懂了,为什么葬礼是10点葛朗台跟她约9点出发,因为他是真的需要1个小时用来赶路。
这也太慢了……
温迪扯了两次车帘发现还没上菏兰路,终于忍不住扭头对葛朗台说:“你很惜命啊?”
“你是觉得太慢了?”葛朗台反问道。
“嗯。”温迪以为她这样说葛朗台就会让车夫加速,没想到葛朗台仅仅是点点头,就不动了。
——那你问什么?
温迪简直觉得无语。
不过现在时间来得及,她也懒得直说让车夫加速了,索性往后一倒,靠着车厢休息。
车夫慢腾腾地赶着马车,到九点半左右才把两人送到蒙公馆门口。
这次是葛朗台先下车,随后才是温迪。
车夫将马车赶到了院子里去休息,那里停着许多的马车和汽车,客人们带来的司机和车夫会有专人安排到旁边等待。然后一名穿黑西装的“竹竿”走到了温迪和葛朗台面前,迎接他们进入蒙公馆。他似乎认得葛朗台的脸,不等葛朗台取出邀请函,就请他们进去了。
他带领两人登上二楼。
这是温迪第一次来蒙公馆,虽然她已经从外面看过许多次,但还是第一次看到里面的景象。蒙公馆的面积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它本身是正方形的,和红树林镇许多建筑都不同,所以实际面积比温迪从单面看到所想的还要再大一倍。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进入了寇罗生前的卧室——有个穿白色长裙的女人坐在床上垂泪,紧紧捏着一块手帕,不时拭去流出眼眶的泪水。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露出了一张秀丽的面庞。
“夫人。”竹竿对那女人喊道,“葛朗台先生带他的朋友来看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