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我的身边
拓跋弥在发现花娘跟他一样都是穿越者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拉拢她,以两个现代人的智慧统治一个还尚在封建社会初期的国家绰绰有余。然而,他没有料到花娘跟他的想法居然不同,已经认可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也已经溶入了这个世界,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男人和女人的眼光毕竟有所不同,在拓跋弥眼中打乱原有世界的平衡,重新变革这个世界的格局,在花娘看来,却如同是侵略者一般的存在。
既然谈不到一块,拓跋弥也不勉强,但现在布依国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其实拓跋弥早就算计好,自己那个病怏子侄子根本不适合当皇帝,他虽然仁义却缺乏一个国君应有的霸气和远略,才会有这样一场叛乱,就算这场叛乱平息,恐怕他那样的身子骨也熬不了太久。如今布依皇一死,只不过让他的计划提早实施而已。
将来无论是顺应布依国的百姓的想法,成为布依国新的国君,还是作为摄政王辅佐小太子,他都可以稳稳的掌握布依国的大权,而且握的理所应当,民心所向。
至于陈锦鲲嘛,拓跋弥一直觉得他是一个人才,又是花娘的相公,如今花娘已经恢复记忆,铁了心要一辈子跟随这个男人,若是将来能把他一直留在布依国最好,如果不行,干脆将他们一家子的尸体留在这里,也可以免去后顾之忧。
花娘已经跟拓跋弥谈不到一块去,她没有想到自己一念之仁,居然救下一个想要统治世界的野心家和阴谋家,如果真被这个可怕的男人搅得整个世界不宁,恐怕她会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一连几天,花娘都没有跟拓跋弥说过话,拓跋弥也没有再找过花娘,只是在第三天突然命令所有的人收拾行李,急匆匆的向布依国东境方向而去。
其实这些天花娘心里面很着急,她想好了几套方案,一是自己独自前往东境去解救陈锦鲲,二是调集牛鼻子山上的所有山匪,前去救人;但是哪一种方法都不是最好的办法,孔昊孤注一掷的想要把太子带回去,肯定会拼死一战,而陈锦鲲手上的人马有限,就算她现在赶过去,只怕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还有一个阴谋家在算计着他们。
拓跋弥已经不值得相信,花娘派自己的人暗中打听,才听说陈锦鲲到了东境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在东境周围挖水渠,设陷阱,而且垄断了东境周围所有的粮食和水,孔昊就算是带人前来,也需要带够足够的食物才能够跟他们一战。
这家伙倒也是心思细腻,在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之后,花娘才在心里面松一口气,心情不再像前几天那样紧张。
没想到今天一大早,令人捉摸不定的隐王爷突然又命令所有人开拔,火速向东境前行。
花娘不知道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又在算盘什么,但不管他有什么算计和安排,都不能让他伤害到陈锦鲲,伤害到这个家。
乱乱和思瑜听说要出发,也都很高兴。
思瑜抱着花娘的大腿,抬起头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道:“花姐姐,我们是要去看爹爹吗?”
花娘听到儿子管自己叫‘花姐姐’,不由的有些揪心,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酸涩感涌入心田。
她抱起思瑜,疼惜的对他说:“是的,我们这就去看你爹爹。”
乱乱则用着一种近乎像大人一般的眼神看着花娘,感觉这一刻的花娘和寻常有一丝不一样。
如意是拓跋弥的侍女,这些年受拓跋弥的指使,暗中在布依国积攒势力,她的人在布依国秘密的挖下许多地道,如今去往东境走的就是一条他们的秘道,比寻常的道路要快近一天的功夫。
所以没过几天,拓跋弥的大军便秘密到达东境,而且他们走的是一条秘道,几乎绕过了在另一边包围东境的孔昊的军队。
孔昊果然顾及军队的供给问题,没有冒然出兵,只是想通过外围断绝陈锦鲲他们的粮草,逼他们投降。
花娘带着两个孩子在如意的带路下,轻车熟路的来到陈锦鲲的帐中,陈锦鲲之所以会在这里扎营,也是因为如意送给他的那张地图,果然行动起来方便许多。
陈锦鲲看到花娘他们,很是吃惊,“你们怎么来了?”
两个孩子看到陈锦鲲之后,则是兴奋的投进他的怀中,都喊着:“爹爹,爹爹,我们想死你了!”
如意则一脸淡然的模样,瞅了几人一眼,然后对陈锦鲲说:“王爷有令,明天就会有秘密武器攻打孔昊的军队,叫你稍安勿躁。你的一家子我可都安全送到了,任务完成,我就回去了。”
“多谢如意姑姑。”花娘虽然不喜欢拓跋弥,但对拓跋弥这个忠心耿耿的女仆还是有几分欣赏的。
等如意一走远,花娘则仔细看着陈锦鲲,这张脸她不是第一次看见,但今天看到却心情与以往不同。
一别一周有余,陈锦鲲比之前更瘦了,两只眼睛都有了深深的黑眼圈,看样子这阵子没有睡过什么好觉。
看到陈锦鲲这个样子,花娘不由的在心里面有些心疼,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许久才轻声说了一句:“你这阵子瘦了。”
陈锦鲲冲花娘一笑,“还好,只是最近睡不太踏实。我这里倒是能再熬一阵子,只是宫中迟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王爷的计划有没有成功,若是你们再迟一天来,我都打算派一支小队去外面打探消息。”
“不用打探了,布依皇已死,孔昊必定要带太子回去,太子现在是他唯一的筹码。”
陈锦鲲的脸上微微闪现过一丝惊讶,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变得脸色难看。
“什么?父皇驾崩了?”其他人倒觉得没什么,可是刚刚才听到这个消息的太子却如同惊天霹雳一般,受了很大的打击。
拓跋天佑虽然是个聪慧的男孩,毕竟今年才十岁,任何一个孩子在第一次听到自己父亲过逝的消息都难免伤心,更何况从小没有母亲的小太子更是把父亲当作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小太子大声的哭起来,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怎么止都止不住,花娘和陈锦鲲看见,都替这孩子伤心,却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安慰。
却没有想到一直没有开口的乱乱居然取笑他起来:“我听说在野丘国的男孩子,五六岁的时候就要跟父母分开,学骑射,学武艺,甚至学做谍者,他们有父有母却要跟孤儿一样成长,有的时候即便在街上遇上了亲生父母,也不能跟他们回家。而你跟你的父皇在皇宫里面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天伦时光,如今见不到了,却这样伤心,你为何不想想那些从小被送进宫中伺候你们的奴仆,又跟父母相处过几天?甚至后来死在宫里头,都见不到父母一面。人死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你却这样看不开,也不知道你这样蠢的人是怎样当的太子。”
花娘心中惊讶,这样的话居然出自于自己女儿之口,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八岁女孩会说出来的话,这么多年没有跟乱乱生活在一起,终究错过了女儿生命中最重要的成长阶段。
“乱乱,不得无理!”陈锦鲲马上叫女儿闭嘴,虽然那番话没有说错,但对一个异国太子这样说,毕竟显得很是无礼。
可没有想到,太子听到乱乱这样说自己,居然止住了哭声,由刚才的嚎啕大哭变成轻微抽泣,这让花娘不由在心里面感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顾不上继续安慰小太子,花娘就想起自己这次前来最重要的事情,她忙提醒陈锦鲲说:“隐王爷有异心,你要小心。”
没料到陈锦鲲听到后却并不惊讶,还说:“我早就知道,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把你送回到我的身边,这倒让我莫名安心许多。”
这回轮到花娘吃惊:“难道你已经有了其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