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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煌煌辟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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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7章 你不应该叫陆诚,你应该叫陆痴
      如果有人现在去到北平东郊外,会看到一座古老宅邸上空,奇异的凝聚着团团浓郁黑云,云中隐隐有轰鸣声,紫红色的闪电,在其中来回穿梭,似乎随时有劈下去的征兆,如果那人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那团巨大不明物体仅仅只聚集在了古宅对我上空,而古宅的周边的天空,就如同与那云层划清了一条分明界限一般,依旧湛蓝,没有受到任何的污染。
      .........
      陆晨曦看着面前看起来分外熟悉熙熙攘攘的街道,一路走来,现在只觉得腰酸背痛,好像背着砖板跑了十几圈一样,腿也开始抽筋了。
      转头看向还在那里左转右转,一会儿看看这个路口,一会儿看看那个岔口也是已经走得满头大汗的陆诚,她只能长叹一口气,看来这厮真的不认识路,刚刚都嘛乱带的,这已经是第五回走这条路了,这原地兜圈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那座房子?
      “呃........那个.........小曦你别着急.......我真的记得的..........就是...........记不太清前后顺序..........我再想想.........走这条路是没错的.........”陆诚也是听到站在身后的陆晨曦沉重的叹息声,神情略有些尴尬,抬手挠了挠头顶,声音虽听起来没什么底气,但还是努力为自己辩解道,“就是我不太记得最后是在哪个岔口拐的弯,你容我再想想,这里口太多了,又都长得差不多,我只是一时分不清而已,你再等等,等一下就好了,哥马上就能找到。”回头,用力扯动嘴角,朝陆晨曦露出一个自认为可以让她安心的笑容,实则在陆晨曦眼里看来,那干巴巴的笑容,更加坐实了陆诚路痴的名号。
      但心中完全被找不到路的焦急塞满的陆诚,完全没注意到陆晨曦在他转回头继续找路时,那秒变生无可恋的表情,继续眼珠子快速在眼眶中转动着,努力辨识周围的每一路段,然后在脑海中快速筛选能与昨晚模糊片段记忆中的场景重合起来的那一条路。
      “哥,我想,也许,我们可以问一下人的。”半个时辰过去了,陆晨曦见陆诚还在那里看路,她们站在原地完全没动过,忍不住开口提议道,声音有些没精打采。
      “啊?”陆诚闻言,思绪被一下打断,愣半响,才回过头,看着身后站在烈日下,浑身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朦胧光晕的陆晨曦,见她白皙圆润的额头上盖了一层薄汗,短短的刘海因也被汗水打湿而紧紧贴在那上面,眼皮子也一合一开,娇小的身体左右倾斜,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模样,连忙伸手扶住她有些颤巍的双肩,心中暗暗自责自己怎么这么笨,明明走过一次却记不住路,记不住也就算了,还信誓坦坦的带着她不停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这么热的天,她这样子,怕是中暑了。
      “我说,我们去随便找个什么人问一下路,或者,叫辆车吧!虽然有些贵,但也总比这样在街上乱逛要来的好。”陆晨曦见陆诚“啊”了一声,像是没听清楚她刚才说的话,虽然有些火大,但也看出他不是故意带错路的,刚才也是很努力在想路线,只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就是了,所以还是尽量放缓语气,耐着性子,将刚才的话重新又说了一遍。
      幸好这一次陆诚总算是没有走神,听清楚了,点点头,伸手,拉着陆晨曦的手,将她拉到附近一条小巷子的阴凉处,然后伸手拿过她斜挂在肩上的绣有一只粉色小猪的浅褐色小皮包,拉开上面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块粉色的角落绣有一翠绿色活像个手掌形状的几片叶子,一边抬手帮陆晨曦把额头上的汗给擦掉,一边声音关切的问道:“我看我们还是直接叫辆车吧!这么远的路,你看看你满头大汗的,走都走不稳了,头晕不晕?是不是中暑了?”
      炎热夏日的午后,太阳在天空中散发着一阵阵的热量,地面被炙烤的火热,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面对面站着,挤在一条虽狭窄的,但却是唯一没有被太阳晒到的小巷子里,身穿白色短袖衬衫,底下一条黑色仅没至膝盖处的西装裤,脚踩一双油光锃亮的小皮鞋,长相清秀帅气的小男孩正低着头,一脸认真的帮比自己矮了整整两个头,穿着水蓝色的短袖旗袍连身裙,一张软乎乎苹果脸五官虽没完全长开,但已经甜美可人得紧的小女孩擦着汗,画面美好温馨,引来不少路过的人忍不住停下脚步,侧目观望。
      陆晨曦闻言,抬手,手背在两边脸颊上按了按,试试温度,发现滚烫滚烫的,而且头也的确是有点晕晕的,遂点了点头,“嗯........是有点。”
      “要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吗?”陆诚捏着手帕的一角,沿着陆晨曦脸部的轮廓的将她整张脸都擦了一遍之后,将其叠好,放回小皮包里,将拉链拉上,然后抬头一边左右看了看寻找可以歇脚的店铺和方便叫车的地方,一边朝被热的已经有些蒙,一直视线只停留在同一块地方,发呆的陆晨曦问道。
      “还歇!”谁知话刚一出口,一直在神游九天的陆晨曦立马回过神来,猛地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陆诚,“我们都在这条街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了,赶紧,找车去,快点!”伸手拽起他的一只手,就朝对面街口一家吆喝着正宗山水豆腐花门口竖着一块画着一个圆环的木板的小摊铺跑去,边跑边扁嘴,声音软软的抱怨着,“真是的,我就不该相信你这个上次让你去楼下附近新开的那家包子铺给我买两个白菜猪肉大包的时候,不过隔着我们家三个岔口而已,就转了一下午都没转到的大路痴来带路,我当时肯定不是脑子缺根筋,就是突然犯傻了,明明有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摆在面前的说,我觉得你可以改一个名字了,不应该叫陆诚,应该叫陆痴,这个名字才对你最贴切。”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下次再也不自告奋勇的给你带路,耽误你的时间,可小曦,你能不能走慢一点,我.......别跑,至少别拉着我跑啊!你这样,我连正常走路都走不了啊!”陆诚与陆晨曦在身高上本来就有很大的差距,所以当陆诚被陆晨曦强拉硬拽着往前跑时,只能一边费力的弯着腰,迈着小碎步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步伐,好让自己跟陆晨曦的前行速度能保持在一个水平上,一边低头郁闷的看着那两条像装了马达似的,前后动作得飞快的小短腿,终于在自己差点左脚绊右脚,摔个狗吃屎后,欲哭无泪地朝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艰辛的还在那不断加快速度往前跑的小姑娘说道。
      陆晨曦丝毫没理会陆诚说的话,坚持直到将他拉到那豆腐摊档门口才停下脚步,松开手,转身,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抬头看着身后弯腰曲背,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男孩,疑惑道:“为什么?”
      “你.......我........”陆诚一只手抬起,轻拍着胸口,帮自己顺气,另一只手,颤抖着指着陆晨曦,刚想说,你试试被一只比你小很多很多的小乌龟小狗拉着你狂奔,我就不信你能走得舒服,跑得快,还不绊倒!
      可还没等他话出口,“吁”一声,一辆马车便停在了他们面前,只见一皮肤黝黑,身材干瘦,身穿一件白色的已经有些发黄不知道穿了多久的唐装,袖子被高高卷至肩膀,胸口前四颗扣子没扣上,敞开露出皮包骨的胸口,头上戴着一顶破烂斗笠的马车夫从车头探出一颗脑袋来,满脸不耐烦的朝着站在豆腐摊前的陆诚两兄妹大声询问道:“喂!你们俩是不是要坐车的?不是就别站在这里妨碍生意啊!”
      妨碍生意?我不过就是站在路口而已,怎么就...........是豆腐花吗?什么时候马车夫管得这么宽了,驾车经过一段路看见附近小摊档口被人堵住,还特地将车停下,帮忙赶人?!
      “要的要的,我们就是在这里等车。”还没等陆诚思绪转回来,陆晨曦便声音脆脆的朝那马车夫喊了声,然后抬起胳膊肘推了推身旁还在那里发呆的陆诚,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哥,我刚猜的没错,这里果然是车站,难怪我看到那么多人站在这里拦车,还有你看看后面,那牌子,就是你后面那块。”
      “牌子?”陆诚被那力道不小的一推,身体倾斜,往旁边趔趄一下,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平衡,回头果然看到自己身后正前方不远处的豆腐花摊档前竖着一块不大不小的木板,上面画着的圆环,由于刚才在很远的地方,加上街上人来人往的,看不太清楚,现在近看才发现,原来那画着的并不是什么圆环,而是一个车轮,回过头看了眼,又转头看了眼站在身旁,一双软乎乎的小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一脸我们到底要不要坐上去的抬头看着他的陆晨曦,看到她眼眶中漆黑的小眼珠子转了转,在视线触及到那车夫的脸时,立刻萌生出些许退意,低头,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拉起陆晨曦的手,走上前,从裤口袋里掏出一张折了三个折的一张大银票,摊开,抬手递给面前的马车夫,“我们要去东郊外,麻烦师傅了。”
      他知道最近报纸上经常写一些什么搭客车诱拐小孩妇女,把她们拿去卖掉的新闻,陆晨曦这小丫头听啊娘念叨多这些事儿,本来就对那些经历有些害怕了,加之这车夫长着又是一张不怀好意的脸,所以有些害怕,有些退意。
      想到这里,陆诚手往后伸,将抓住自己衣角软软小手,握进手里,然后回头给了被他突然的动作怔住的陆晨曦一个安心的笑容,压低声音朝她说道:“没事,有哥在,不怕。”
      陆晨曦见那笑容,微愣,眨了眨眼,半响,也慢慢上扬嘴角,笑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车夫看来也是个势利眼,属于见钱眼开的那种人,因为当他一看到躺在陆诚手中那张大票子,立马眼神一亮,接着便是咧开嘴,露出嘴里那两排恶心的黄牙,眉开眼笑的伸手接过陆诚手里的银票,然后态度简直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的跳下马车头,去帮陆晨曦和陆诚把车门打开,低头,笑吟吟地说道:“你看看我这死老头,有眼不识泰山,你们穿这样,我怎么还会以为你们没钱坐车呢!来来来,东郊外是吧!那很大的,你们具体要去哪儿?我保证给你们送到门口,别说,我在这地儿呆了十几个年头了,大街小巷我都熟络的很,省得你们花了车钱,还要动脚到处走来走去去找。”
      “就是........一个古宅.........我也不知道那栋宅子叫什么名儿,你还是先送我们到那附近吧!到了那我就大概记得去那里的路线了。”陆诚牵着有些不情愿的陆晨曦,沿着台阶,上了马车,坐好后,偏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他跟着爹娘进屋时,大门上牌匾写的是个什么字,可想了半天,他连那上面有没有牌匾都记不得了,索性转头朝还站在门口的车夫摆了摆手,死马当活马医的说道。
      车夫点点头,“那成,到时你再认一下路,东郊外的话,只要不是那个地方,就行了。”反手将车门关上,然后转身走回车头坐好,解开系在一旁的缰绳,抓着往马屁股用力一抽,“驾”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驾着车朝陆诚所说的东郊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