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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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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节
      “别动!”
      “……”
      钟聿干脆把手臂圈到梁桢胸前,长腿跟藤蔓似地绞得更紧,任由怀里的人怎么挣都挣不开。
      梁桢只好放弃,问:“你到底想怎样?”
      “给我抱一会儿。”
      “我没这个义务。”
      “…就当哄哄我。”
      他鼻音听上去有些重,说完又把脸往梁桢颈窝里拱了拱。
      梁桢感受到那块皮肤的酥麻和湿热,心里有些绝望。
      她其实有点扛不住钟聿撒娇,一撒娇自己的原则小天平就会发生倾斜,现在这会儿好像又有点危险了。
      真是不该来的,她有种被人骗了的感觉,但最终梁桢还是没有动。
      她安安静静躺那被钟聿抱了一会儿,窗外的雨依旧没有停,身后呼吸渐重。
      “抱够了吗?”
      “嗯…”
      “那现在可以松手让我起来了吗?”
      “嗯。”
      钟聿应着声,但胳膊却没有一点要松的意思,梁桢被他箍得快喘不过气了,后背与他胸口想贴的地方又热又烫。
      等等,又热又烫?
      “钟聿!”
      “钟聿?”
      梁桢费劲在他臂弯里转过去,面对面,抬手在他额头试了下。
      “你是不是发烧了?”
      钟聿眉心皱了下,却没睁眼,“可能。”
      “可能?”
      梁桢扫开他的手臂,在他胸口摸了摸,滚烫,又在他胳膊捏了把,还是滚烫。
      “你松开!”
      “……”
      “松开!”
      梁桢抬起钟聿千斤重似的手臂从他怀里钻出来,下床打开药箱,从里面翻出耳温枪,对着他的耳窝“嘀”了下,温度显示39度3,又“嘀”了下,39度5。
      “你在发烧你知道吗?”
      “嗯…”
      “39度5,温度很高!”
      “……”
      他没再吭声了,有气无力,好像多说一个字都费劲。
      梁桢拧了灯,又找到遥控器把窗帘打开,屋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梁桢这才看到钟聿脸色泛红,嘴唇干燥得起了一层碎皮。
      成人耳闻39度5已经算高烧了,她又想起前晚那场雨,爬床上揭了他的背心,果然,后背纱布上僵了一层黄渍。
      又淋雨又喝酒,怎么没把他烧死!
      梁桢几乎是磨着牙爬下床,去更衣间扯了件衬衣扔过去。
      “起来,去医院!”
      “不去…”
      “你在发烧!”
      “死不了!”
      他将衬衣揉成团扔掉,却牵住梁桢的手把人往床前带。
      “你陪我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就好……”
      梁桢要败了,她觉得这男人作起来比豆豆还让人操心。
      “你背上有伤,这不是睡一觉的事。”
      梁桢太清楚钟聿的脾气了,这时候不能跟他硬碰硬,不然他会作得更起劲,所以花足十二分耐心,坐到床边将手盖在他额头上。
      “乖,起来,给医生看看比较放心!”
      钟聿总算舍得揭开眼皮,却握住梁桢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挪开,改而贴在自己面颊上。
      “那你陪我去?”
      “当然。”
      “然后再跟我回来!”
      “……”
      梁桢真是又恨又烦,她知道这男人不能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可是扛不住一双巴巴望着你的眼睛,黑幽幽,湿漉漉,又透着光。
      真是犬类物种,犯倔的时候像匹狼,恨不得一下将你撕烂,但可怜巴巴起来又总是叫人特别动容。
      梁桢低头喘口气,“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她抽了手走到外面,拨了何桂芳的电话,让她一会儿去幼儿园把豆豆接回家。
      回来时钟聿已经爬起来了,眼巴巴坐床上盯着她。
      “怎么说?”
      梁桢突然有点想笑,他当时就穿了背心裤衩,长手长脚,可是眼巴巴的模样真的就像个等糖吃的孩子。
      “走吧,先带你去医院看了再说。”
      梁桢捡了地上的衣服重新扔给他,“给你五分钟,我在楼下等你!”
      去医院是梁桢开的车,钟聿给的理由是他三十九度五,高烧的情况下容易出事。
      最后就变成梁桢当司机,他大老爷们儿似地窝在副驾驶。
      “直接去济慈?”
      济慈是泞州的私立医院,硬件软件都不错,一般有钱人和名人都去那里,可钟聿不答应。
      “太远,还是去市一院吧。”
      “市一院这个时间恐怕要排队,你确定?”
      “嗯。”
      钟聿闭目养神,心想排队最好排到明天天亮,这样她就走不了了,不过事与愿违,烧伤科居然一个病人都没有,上去就叫了钟聿的号。
      梁桢陪他一同进了诊室,量体温,查伤口,一番检查下来得出结论——伤口淋雨导致发炎,发炎又导致高烧。
      那天的门诊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主任,这可好,扎扎实实把梁桢数落了一通,说她作为病人家属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烫伤这么多天,伤口不但没有恢复的迹象,还淋雨发炎越来越严重,高烧拖了两天才来医院看。
      老头儿嘴碎话恨,梁桢倒没什么,他说她就听着,最后钟聿听不下去了。
      “你看病就看病,话这么多有劲?”直接掀桌而起,牵了梁桢的手就出了诊室。
      这狗脾气也是没谁了,但顾念他是病人,梁桢也没法跟他计较。
      医生又给开了许多药,梁桢去排队付钱,再去窗口拿药。
      钟聿当时一路跟在身后,不说话,不吱声,其实整个人很难受,但看着梁桢为他跑上跑下心里却觉得格外舒畅。
      他当时可耻地想,这女人为自己操心奔波的样子真他妈漂亮。
      回去依旧是梁桢开车,她把钟聿送到电梯门口。
      “按时吃药,注意休息!”顺势将一大包药递给他。
      她这是要走的架势。
      钟聿抿了下干裂的嘴唇,“不给我做晚饭?”
      “来不及,我还得去接豆豆。”
      “可是我中午都没吃,早上也没吃。”
      言下之意他已经饿了一天了,且她不给他做晚饭,他还将持续饿下去。
      梁桢看了眼时间,“给你点个外卖吧!”
      “你忍心让一个高烧三十九度五的人吃外卖?”
      “那你想怎样?”
      钟聿唇角咧了下,“一般这种情况下是不是都得熬粥?”
      他在心里盘算,甭管什么粥,一锅煮完起码得一个小时。
      “那就给我熬粥吧,我想吃,好不好?”
      “……”
      梁桢往外深深吐了口浊气。
      怎么没饿死你?
      ……
      开放式厨房,消毒柜洗碗机,烤箱蒸箱都有,可谓硬件齐全配套高端,但上面噌光瓦亮一尘不染,可见主人自住进来之后应该还没开过伙。
      好在米和基本的调味料都齐全,大大小小各种功能的锅也都配齐了。
      梁桢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找了只高压锅熬粥。
      淘米,注水,插上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