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十二节 押解
关于云阳杨家和薛剑山庄的矛盾,田守义自听说黄开悟被卷入了其中之后就不愿意去管的。好在那时杨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坚持要自己处理好黄开悟和魔剑青魇的那件事,并不想让云阳郡府插手进来,所以田守义也落得个清闲。可那一天正当他带着孙子在郡府大宅里玩耍的时候,几个云阳有头有脸的修习武道之人突然来报,说是薛剑山庄庄主薛天华和杨家铸剑山庄的庄主杨道盛共同修书一封,请他去扬道城帮忙押解事件的嫌犯上到中庭。
听了他们的话田守义赶紧取来信件,找了一个背阴的地方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等到读完了整个信件之后,田守义大喊一声:“这些个家伙又坑我。”
此时正好云阳郡的总捕快何斌走进来准备向他报告郡中各县的治安情况,忽闻田守义又在发火,连忙上前问道:“大人,何事惊扰到您了?”
见是何斌,田守义也不忌讳,把信递到了他的手上然后说道:“还不是郡中那些修道门派里的老头子,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老师推给我们郡府。以前的小事有你们去做也就是了,现在居然要轮到亲自出马了。”
一听到田守义说“小事你们去做了也就是了”,何斌简直就是苦笑不得。自己的这位上司从来都是对任何事都感到麻烦,因此郡中的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了像自己这样的本应该专职负责某一项任务的手下。
“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让我去押送什么被魔剑影响了的小孩子和那个黄开悟。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看着田守义一脸的不情愿,何斌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可不可以不去?”
田守义看了他一眼,鼓着嘴巴没有说话。
“要不让小的代替你去行不行?”
“虽然我也这么想……”
田守义的回答何斌早就猜到了,此时也不觉得有什么突兀的地方。
“但这次是那两个豪族当家的同时写的信,我不去的话怕是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啊。”说完田守义就拍了拍身上本就一尘不染的汗衫,起身说道:“安排一下囚车和捕快,马上出发,争取明天早上能到那边。”
“是。”
“哎,等等。”
何斌转身就准备离开,却被田守义又叫住了。
“记住带上缚神索。”
何斌一时没明白,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按照田守义的要求准备去了。
薛逸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由黑转亮了。经过一夜的整理情绪,他又找回了自己在薛剑山庄面对薛天华惩罚时的那种淡然的心态。他不多说话,只是叫看守自己的两个人帮忙打来一盆水,把脸给干干净净地洗了一遍。他之前带的月寒剑鞘已经被薛天华回收了,那个救了他一命的龙纹匕首也被当成了证物而被小心保管了起来,此时的他完全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
“大公子,薛庄主他们让我带您下去,说是来押送你们的人已经来了。”
“嗯。”
跟着带路的那个人走到了酒楼门前宽阔的街道,只见一个打扮得十分光鲜的老头子正在和杨道盛以及薛天华谈论着什么。他们的身后停着两架囚车,想必就是用来押解自己和黄开悟的了。
这时候李纯一不知道从哪里拿着几个包子走了过来,一边递到薛逸云的手中一边安慰道:“放心吧,薛剑山庄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李纯一的声音跟以前听起来不一样,薛逸云明显感觉到了一丝颤抖。
“都怪李叔叔不好,非要想出那么一个馊主意,结果黄管家的清白没能找回来,还把你给搭了进去,哎。”
看得出李纯一对这件事十分自责,薛逸云不想他一直这样下去,连忙说道:“没事的,李叔叔。我知道黄伯伯是被杨家冤枉的,我自己也是被杨家冤枉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找他们报。如果你也相信我们的话,一定要帮我们找到证据啊。”
“一定。”
这时候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铁链刮擦地面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回过身去一看,果然是黄开悟全身都带着铁链的被几个人押着走出来了。
看着黄开悟身上除了铁链之外,他的两边琵琶骨上似乎还有一条细细的黑色绳子。见此情形,李纯一咬牙切齿地嘟囔道:“居然还用缚神索。”
“好了,既然两人都已经带到了,我看我也该上路了。”说话的正是云阳郡守田守义,经过一晚连续的赶路,他终于是在早晨感到了扬道城,这让包括何斌在内的很多捕快都感到不可思议。
薛逸云因为年纪小,又是薛家的大公子,所以田守义并没有用铁链或是绳索之类的将他绑起来。在一名捕快的指引之下,薛逸云慢慢地走进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囚车。看着黄开悟辛苦地被人硬塞进囚车,薛逸云心中一直憋着的一口气差一点儿就爆发出来了。好在此时他还算冷静,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因为避嫌的关系,薛剑山庄的人以及杨家铸剑山庄的人并不会跟着车队一起前往中庭,只有在中庭真正开始审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才会被要求前去。所以这一路上都只有云阳郡的捕快们和黄开悟以及薛逸云。
云阳郡虽然紧挨着中庭郡,可是因为他们之间隔着绵延数百里大山的关系,在押着囚车的情况下这段路程并不像他们从薛剑山庄所在的重九郡来到扬道城所在的云阳郡那么容易。出了扬道城没多久,车队很快就进了官道。说是官道,其实就是比一般民众走的路稍微好一些大一些的山路。一路上薛逸云都在思考这件事情不对的地方,却碍于自己接触到的人对自己从来都没曾这般算计过,所以他也是想不通那层利益关系。
黄开悟的囚车离薛逸云的囚车并不远,可是这一路上黄开始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哪怕是看都不曾看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