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武道

  “因为年纪尚小，师傅那次并没有让我直接参与到验尸的过程中去，所以具体那位贵妇人是怎么死的，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吵着闹着要找县里总捕的富户在听了我师父的几句话之后竟然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在沉默了一下之后开始安排家里的下人准备火化用的柴堆。”
  “那个公子呢？就是死者的丈夫，他去哪儿了？”
  问话的是薛逸云，见大家都把眼神投向了他那里，他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他的丈夫一直没有出现过。”
  “辛兄果然厉害，这个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的关键人物，一下子就被你找出来了。”
  “哪里，当时你才十岁，能跟着师傅去看尸体就已经很厉害了。”说着薛逸云故意坏坏地瞥了一眼付天明，看得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估计这事能被你记一辈子。”
  “事情的真相我不是特别清楚，但那天晚上我确实是见到了让我毕生难忘的一幕。火化的时间定在晚上，说是为了不让附近的村民看见，引起不好的传言。在火化之前，他们就一直把女尸放在发生凶案的夫人房间里，门口只留下两个下人看着。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当时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非要知道是什么样的死尸居然会让已经见过无数次死尸的师傅都惧怕成那样，所以一脱离师傅的视线，我就按着原路跑回了发生凶案的现场。因为我之前就拿着验尸工具跟着师傅进去过，所以看守的人也没有阻止我。”
  听到这里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都忍不住渐渐地挤在了一起，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一点变化。因为已经到了晚上，所以房间里已经摆上了蜡烛。在摇曳红光的照耀下，我慢慢地撩开了帘子。”
  说到这里，连何斌自己都已经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
  “我敢肯定，那一定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幕。”
  “什么，什么……你见到了什么？”付天明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可以想象，就在你的身后，刚才那个还吊在屋梁上的女尸，正咧着嘴巴看着你笑的场景吗？”
  听到这里，付天明本能地回了一下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竟然看见一具穿着白色衣服披着一头散发的女尸正瞪着空洞洞的眼睛看着他。
  “啊……”
  “啊……”
  前一次的叫声是付天明发出的，后一连串的尖叫声则是其他人被付天明吓着了发出的。
  整个火堆旁围着的人突然全都尖叫了起来，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混乱了起来。
  “天明，你干什么啊？”
  “我看见，我看见……”
  顺着付天明手指的方向，众人神情紧张地望了过去。再三确认之下，却发现并没有任何女尸。
  “被吓着了吧？”薛逸云调侃道。
  “我……”付天明想要解释，却发现那边除了“天地君亲师位”之外确实是没什么东西。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就是白天见到的那一张布满了爪痕的少夫人的脸。她两眼无神，身上的衣服也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腹部，正不断地往外面淌着红色的血液和一些……一些内脏……”
  他的话一说完，其余的人都忍不住紧紧地咬着牙齿蜷缩了起来。甚至还有人不断地向四周张望，怕是自己周围也有这样的一具女尸。
  “后来呢？”
  “后来我吓得大叫了一声，门口的两个下人就跑了进来，接着其他人包括我师父也跟着跑了进来。后来据我问他们说，他们进去之后看到的景象跟我看到的差不多，只是那个少夫人是躺在床上的，而我看到的是站在地面上的。”
  “再之后呢？”
  “富户家的人和那些捕快立即就在那个少夫人的尸体上盖上了一层白布，送到火化柴堆那里给火化了。就因为这个，我师父还罚了我几个月的零花钱。”
  “罚你零花钱都算是轻的了，要我的话直接开你出师门。”
  “后来那些捕快有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来？我说的是，谁杀了富户家的少夫人？”
  “没有，不过我后来听他们有谈起过，说是……”
  “唔唔唔……”一阵强风吹进山坳里发出的声音，引得几人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见大家都挤在了一起，何斌笑道：“不过是一阵风而已，大家不必在意。”说着说着他便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脸上原本轻松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之前那么安静都没有听到有什么风的声音，怎么刚才……”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剑六个人都已经把剑拔了出来，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不会是那个吧？”何然颤抖着声音问道。
  “哪个啊？”
  “吱吱吱吱……”像是昆虫鸣叫的声音不断地向着这边飘过来，听那种吵闹的程度，可能有一大片。
  “什么情况？”
  薛逸云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冲到了大厅紧闭的大门前，透过狭小的缝隙看向外面。照着他的做法，其他几个人也跟了过去。再看付天明和何然，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的故事给吓到了，竟然拿着剑在大厅的四周找什么东西似的。
  因为之前一直面对这火光的关系，几人都是在闭眼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睁开看清楚了外面的情况。借着月光，他们看见那是一大片在空中和森林之中飞舞着的黑色的东西，仔细分辨之下也只能勉强地看清它们如同夜明珠般亮丽的眼珠。
  “听，有什么声音。”这个卓伟一般情况下都不发言，一旦发言总是能找到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
  果然，仔细一听之下其余三人也发现了从地面上传来的有人在快速奔跑的声音。而且如果是仔细听的话，可以发现至少有两个人在同时奔跑，一快一慢。
  “怎么办？他们好像是在往我们这里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