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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返王侯家(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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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节
      第202章
      对宁王府来说,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宁王太妃在宫中,比其他人更近地经历了这件事。
      她是经过承天十三年之乱的人,在那个时候她都没有慌乱,此时就更加沉稳。
      有儿子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孙子出事。
      只是她也睡不着,从她归来之后,佛堂里木鱼的敲击声和诵经声就一直没有停过。
      宁王妃的院子里,宁王妃同次子一起在等着宝意来。
      她几次想要站起去接女儿,都被儿子劝住了。
      “娘,宝意很快就来了。”
      谢临渊怕她心神不宁,加之外面又黑,看不清路,“宝意既然先回来,就说明事情有转机,爹才让她先回来让我们放心。”
      “对,也对……”
      宁王妃喃喃地道,“如果不是有转机,你们父王不会单独让鱼儿回来的。”
      她重新在位置上坐下,同谢临渊一起望眼欲穿地等着。
      一见到门外出现了人,宁王妃心中一阵激动。
      可等到来人走进来的时候,却不是宝意。
      沈怡君走了进来,叫了一声“娘”,又叫了谢临渊一声“二叔”。
      “君儿?”宁王妃见她在此时单独过来,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儿媳听着宝意回来了,想着她应该会来娘这边。”沈怡君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我就过来看看,看三叔怎么样了。”
      宁王妃让她在身旁坐下,谢临渊则问道:“大嫂过来了,那大哥呢?”
      “世子休息了。”沈怡君道,“本来昨日为了输给大棋士他就闷闷不乐了一整天,晚上也没休息在钻研棋局,现在是完全撑不住了,我就用了些法子让他去睡了。”
      谢临渊:“……”
      他没有问大哥如此固执,嫂子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去休息的。
      问大概就是被打。
      三人等了一阵,终于等到宝意从外头进来。
      她一进门,就让屋里守着的紫鸢跟红芍到外头去:“你们将其他人也屏退了,不许靠近。”
      “是,郡主。”
      紫鸢跟红芍都领命出去了,宝意则凭着灵敏的知觉在周围查看了一番,确定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而在外头的也只有跟着自己回来的监察院影卫,这才关上了门,回到了桌旁。
      宁王妃他们见她一番动作,尽管心中惊疑,但却没有出声。
      直到宝意坐回桌旁,宁王妃才握住了女儿的手,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可是你三哥——”
      不过短短瞬间,她心中有了许多猜想,也许是大棋士真的死了,这罪名要落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女儿回来就是要自己尽快做打算,准备把人转移走。
      “不是三哥。”
      宝意先安了娘亲的心,然后目光又在自己的二哥跟自己的大嫂身上扫过。
      二哥是她的亲哥哥,大嫂她上辈子也是跟宁王府荣辱与共,未曾有离弃之心,他们都是可以信赖的。
      宝意确定之后,才开口说:“现在欧阳大人、爹带三哥一起进宫去了。”
      听到谢易行已经不在天牢里了,无论是宁王妃也好,谢临渊也好,都松了一口气。
      沈怡君则问宝意:“父亲带三叔进皇宫,是因为已经找到办法能救醒大棋士,还是欧阳大人找到了另外的证据?”
      沈怡君果然灵敏,一听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宝意点头:“这二者皆有。”
      欧阳昭明带着灵泉进宫,又命了人带了他的令牌去连夜开城门,上灵山寺将空闻大师请来,准备救大棋士。
      “而另一方面——”
      三人听宝意沉声道,“欧阳大人已经查清楚了,对大棋士下手的是东狄一品阁的人,他们这样做,是想嫁祸于三哥,好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在回来的路上,宝意就想清楚了,哪怕这一次不暴露灵泉的秘密,一品阁也可以借此挑拨宁王府与成元帝、与监察院的关系。
      与此同时,也可以让东狄皇室跟大周之间的关系变得僵硬。
      “一品阁余孽!”谢临渊失声叫了出来,“他们还在大周境内潜伏作乱?”
      “不止。”宝意狠了狠心,尽管不想让娘亲陷入焦虑,但为了让他们有所防范,还是说道,“欧阳大人还确定了,一品阁这次是死灰复燃。他们迎来了一位新阁主,策划了前面的一系列事情。”
      一个重新在新阁主统领下聚集起来的一品阁,比起一群只是散落在外的一品阁余孽威力可要大多了。
      宝意不等他们说话,继续快速地道,“我先回来也是因为我们府中混进了一品阁的眼线,必须要有所防范,他们这一次布局陷害三哥能这么顺利,也是有人里应外合。”
      现在父亲不在,大哥不在,谢临渊就是府中的顶梁柱了。
      他展现出了同平时不一样的一面,宝意听二哥分析道:“爹跟欧阳大人他们进了宫,很快就会开始着手布置反击,但我们府中谁是一品阁的眼线,我们自己却没有办法查出来。”
      沈怡君同样沉着:“所以之后在府中处事,要更加小心谨慎。”
      “也只能如此了。”宁王妃也回过神来,虽然在儿女之事上面她优柔寡断,但是面对这样严峻的情势时,她还是拿出了一家主母的果断,“现在不能打草惊蛇,让一品阁的钉子狗急跳墙。府中诸事,关键的都自己多费心,不要假手于人,也不要走漏已经知道他们在府中的消息。”
      沈怡君、谢临渊跟宝意都应了一声“是”。
      宝意见自己的母亲、大嫂跟二哥都已经有所打算,只感到一阵安心。
      果然这种时候,就该一家人团结在一起,才有底气。
      府中人口众多,也不知哪一个是一品阁的眼线,更不知道他们这是混进来了多少人。
      他们就按兵不动,等着宫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以后,再配合监察院之后的动作,把这些暗桩揪出来。
      有所防范,就能够尽量地减少伤害。
      真到了非不得已的时候,她手中的灵泉拿出来也能解决问题。
      那么,之后要做的就是等待了,等待着这长夜过去,黎明到来。
      等到第一缕阳光出现,这些阴暗、这些魑魅魍魉,都会随着烈日蒸融而消散。
      ……
      城外,一辆马车停在城门口。
      马车的颜色跟标志同刚刚送宝意回宁王府的那一辆完全一样,方才城门的守卫才在他们出去的时候给他们开了一次门。
      “开门!”
      值守到半夜,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守卫听见这声音,立刻打起了精神。
      看清是监察院的马车之后,他马上转头对着下方的同僚喊道:“快开门!”
      片刻之后,赶车的人看着面前的城门缓缓地打开。
      他驱策着马车向前走了几步,在从城门口经过的时候被拦了下来。
      守城的卫官看上去也很怕他,不过却还是让他出示欧阳昭明的令牌,说道:“大人勿怪,职责所在。”
      赶马车的人没有说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了欧阳昭明的令牌,让他看清楚。
      那卫官再次检验之后,让挡在前面的人退开,对他一拱手:“大人请。”
      这辆从灵山寺回来的黑色马车于是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放开了速度狂奔,奔向皇宫的方向。
      马车里,被深夜从灵山寺请下来的空闻大师闭着眼睛,手中攥着佛珠。
      欧阳大人这样深夜命人来请,定然是有非他不可的急事,老人安稳地坐在马车里,直到行进的马车停了下来,才睁开了眼睛。
      在外面驾车的监察院官员敲了敲门,说道:“大师,请下车。”
      空闻大师应了一声“好”,马车的门从外面打开。
      他弯腰从马车上下来,见到他们现在已经身在宫门前。
      宫门的守卫已经看过了赶车的官员手中的令牌,又看过了空闻大师。
      空闻大师对二人略一颔首,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宫中,而这两个守卫应当也是去过灵山寺,认得他,确认清楚之后就放了他们进去。
      随着面前的人走过这宽阔的石板路,空闻大师跟着他在皇城错综复杂的通道中穿行。
      走了许久之后,才来到一座院子外,里面灯火通明,紧闭的房门外站着几个人影。
      空闻大师从其中分辨出了欧阳昭明、宁王、谢易行,还有一个就是成元帝了。
      接他来的监察院官员没有再跟着过去,只在院外停住了脚步。
      空闻大师独自走到了众人面前,先对成元帝见了一礼:“贫僧见过陛下。”
      成元帝忙道:“大师不必多礼。”
      他们现在在这里等着,就是为了等空闻大师过来。
      欧阳昭明方才从天牢提了谢易行出来,又带他和宁王一起进了宫,对已经安寝的成元帝言明,已经寻到了可以让大棋士醒来的灵药,只不过这灵药用起来,宫中的御医不行,只有曾经接触过的空闻大师才知道该如何使用。
      哪怕他这样质疑御医医术的话令留守在这里看顾大棋士的御医感到不忿,但面对欧阳昭明,他也不敢说什么。
      成元帝更是对他要请何人过来完全没有意见。
      他刚刚听着谢易行在天牢里遇到毒虫袭击,光是听就觉得情况凶险。
      这还好是宁王过去了,否则的话,答应容嫣公主将谢易行作为这样的嫌疑人暂时收押在天牢的自己,只怕就会因为这件事跟宁王离心。
      空闻大师一来,欧阳昭明就同他简要地说了大棋士现在的状况,带着他进了房中。
      老人来的时候匆忙,什么都没有带,不过这是在皇宫中,无论是要金针还是药材都有现成的。
      随着欧阳昭明一进到这房间里,他在空气中一嗅,就闻到了止血药的味道。
      除了他们之外,谢易行也一起进来了,宁王跟成元帝就留在了外面。
      原本守在这里的宫人跟御医都出去了,空闻大师先来到床边为昏迷中的大棋士诊了脉,再掀开被子,解开大棋士的衣襟,看过御医为他处理的伤口。
      “阿弥陀佛。”空闻大师将大棋士身上的被子盖回去,“这样的伤势处理,宫中御医确实技艺高超,即便是老衲来也做不到更好了。”
      他说完,就看向了从小就是自己帮他看诊,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宁王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