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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返王侯家(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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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7节
      当即便说道:“王妃同她置气什么?你是正妃,她不过是个妾室,又不是宁王的亲生女,所以才要这样处处想些法子来出风头,讨王爷欢心,哪里有王妃你来得有底气?”
      “对,可不就是这个理?从之前江南水灾,灾民流离失所北上来到城外,她张罗着搭粥棚施粥,就看得出她谢柔嘉工于心计了。”
      于雪晴面露不屑。
      确实如她们所说,就只有她这样的名不正言不顺,甚至连个庶女都比不上的养女,才要为了她的前程这样步步为营,靠些龌龊下作手段攀附上了萧琮。
      这京城哪有不透风的墙?她是怎么做的这个侧妃,现在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只不过自己进府之后被她那样一算计,所以才会失了表哥的心。
      因着这件事,于雪晴就越发见不得她得意。
      她正想着该用什么办法能去去谢柔嘉在这京中独一份的风头,就听身旁的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照我说,王妃你也犯不着去管她,她这样机关算尽、用尽心思,不过也就是些小打小闹,想想江南的那一位,跟她一比,她谢柔嘉做的这些都算什么?”
      第281章
      她这一说,所有人都想起了这些日子从江南传来的消息。
      那横空出世,拿了十几幅绝迹的名家书画换了江南商会大批物资运往前线的南齐女子,近来可是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说这一次与东狄对抗,南齐是同大周结了盟,但是这样一个出身南齐的女子,居然会在大周这样尽心尽力地为大周军队筹集物资,这实在是超过了友好相助的标准。
      她一提起,在座诸人就纷纷说道:“不错,跟她一比,别说是谢柔嘉了,就算是将在座你我捐出去的钱都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啊。”
      “而且。”那挑起这个话题的贵女又说道,“我听江南那边传来的消息,她将那十几幅书画都换取了江南商会的物资,现在又在江南一掷千金收集药材了。”
      这不正是谢柔嘉正在做的事?听了她的话,在座众人都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笑了起来。
      于雪晴眼睛一转,也同样乐了,同样的事,这个南齐女子在江南做来就是不一样的量级,无论如何光芒都会被她掩盖过。
      谢柔嘉还想靠着这一招奇兵突起,真是算盘打得太好了。虽然论起来,她们在座所有人都输给了她,可是这姓洛的女子打谢柔嘉的脸打得最狠,敌人的敌人便可以算作是朋友,坐在这里的众人自然也都觉得她顺眼些。
      于雪晴看向自己身旁的人,说道:“就你消息最灵通,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既然她问了,那这被问到的人也就没再藏私,只答道:“这江南的动静既然能传到咱们的耳朵里,那宫里自然也知道了,皇上已经下了旨,把人召进京中来,要好好见一见她。到时候皇后娘娘少不得要在宫中接见她,还要设宴请咱们去。到时候,这个南齐来的女子往那里一站,咱们再把谢柔嘉往前一推,不就正好能让她们比个高低?”
      她说完,自己先拿手帕掩着唇,吃吃地笑了起来。
      “好啊。”于雪晴眼睛一亮,说道,“可真有你的。”
      这样一来,既提到了他们琮王府的率先垂范,又单独打压了谢柔嘉的风头,可以说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于雪晴心中想着,唇边也忍不住浮现出了笑意,手指放在桌上轻轻地敲击着,眼睛望着柔嘉的院子所在的方向,只恨不得那个南齐女子赶紧进京,好来打柔嘉的脸了。
      书房中,正在被于雪晴期待着盖掉风头的柔嘉并没有心思去管她们在背后多说了自己什么,也没有多看方才宫里赐下来的东西,只是让人收在了库房里,自己则借着萧琮不在的时候进了他的书房,开始在房中小心翼翼地翻看。
      自那日见到东狄来的人之后,她心中辗转了几日,不住地梦起上辈子萧琮有了新人之后,自己失去他的宠爱是被如何对待的,再加上如今萧璟人已经到了边关,离他失去一只手臂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柔嘉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与东狄做这笔交易。
      她现在手上没有玉坠的下落,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够保住萧璟的手臂,就只能尽量多地在手上抓到有用的筹码,跟东狄交易的时候,要求他们不要伤了萧璟。
      当那东狄女子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柔嘉便答应了她的要求,准备按照月重阙想要的去给他搜寻信息,只不过一般的情报他们自己便有能耐可以得到,因此那侍女要她去找的情报是在萧琮的密信之中才能看到的。
      两辈子在萧琮身边,柔嘉对他的幕僚跟密信往来,还有存放这些情报的地方都十分清楚,东狄这般找上她是找对了人。
      她很快便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把那封密信打开看了一遍,记下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就又把密信叠回了原样放回信封里,然后再将这暗格重新合上,之后便从书房中离开,只等着那东狄侍女再来自己面前了。
      她镇静地回到院中,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扬声唤自己的侍女进来添茶。侍女忙不迭地去沏了茶来,一面为主子添上,一面对她说道:“小姐,王妃今日邀人来王府赏花,负责浇花的侍女在旁听到了些她们说的话。”
      柔嘉拿到了自己要的信息,有了跟东狄人谈判的筹码,心情放松,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闻言看向自己的侍女,见她一脸不愤,便猜到应当是听了于雪晴她们在花园中说自己的事了。
      侍女见她放下茶杯,漫不经心地问道:“她们说我什么?”
      “她们说小姐你先前做的这些事情都是白费心机。”见柔嘉让自己说,她便放下茶壶,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说是江南那个南齐女子现在已经被陛下下旨,要召进京中来觐见,说只要她一来,小姐先前做的那些事都会被她给比下去。”
      而至于后面,她们说到要让柔嘉在宫中出丑的话,那浇花的侍女没敢在附近明目张胆停留太久,听到前头的话之后就匆匆离开,所以后面的没有听见,否则她现在能更生气。
      南齐女子要从江南过来了,这倒是一个有用的信息。柔嘉想,上辈子在她的印象中没有这么一个人,她先前也从萧琮那里听到过关于这个在江南拍卖自己珍藏的十几幅名家书画,换取江南商会物资送往边关的女子的事情,若不是听着年纪对不上、外貌对不上,其他也对不上,她几乎都要以为这个在江南名声大噪的是许久未曾出现的宝意了。
      在这个关头到大周来,为他们做这些事情,确实是增长名望最好的时机,只不过宝意已经是大周的郡主,她若是要做这些,没必要要隐瞒身份,换个姓名到江南去。
      想来会有这样的变故,是因为这辈子南齐同大周结成联盟的缘故吧,所以齐人才会到大周来做这些事。
      侍女听她淡淡地道:“你说她一个齐人,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奴婢不知。”侍女本来还在为着刚刚听到王妃她们在背后这样说自己的主子而气呢,猝不及防地被柔嘉这样问道,只能努力地想了想,然后说道,“为了名望?”
      柔嘉又道:“男子有了名望,可以加官进爵。”就像之后,朝廷若是要那些江南富商捐出大半家产来充斥国库,以支撑此战,便会给他们封些爵位以示尊荣,“她一个女子,要这些名望来有什么用?”
      顺着她刚才的话,侍女想了想,说道:“男子要名望是为了做官,女子的话,是为了嫁人?”
      柔嘉说道:“就看他这次进京是为了谁来的了。”
      只可惜事情发展并未如她所料,今日京郊城门关闭之前,一匹快马飞奔而来,信使在城门前出示了自己的腰牌之后,就一路往着京中去,在宫门下钥之前进了宫,将自己带来的信函送到了成元帝手中。
      成元帝坐在御书房里,看过手上印着南齐皇室印章的密信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外的神色,然后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同在书房中的宁王:“阿衡你看。”
      宁王上前来,从成元帝手中接过了这封信,目光在上面一扫,也同样露出了意外之色。
      这封从南齐一路快马送过来的密信上写着,近日在江南以十几幅名家书画换取了江南商会物资驰援边境大军,解了他们大周的燃眉之急的女子,是他们南齐的衡阳公主。
      衡阳公主随大周使团一起,来到了南齐与大周的边境,在边境停留了数日之后便进入了大周,到了江南去。
      她在江南所为,都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但是也代表了南齐对大周的结盟之意。
      她本来隐藏了身份,是没有想做得太引人注目,只是现在成元帝都要召她入京了,所以南齐才发了这么一封密信过来,先将郡主的身份过了明路。
      只是这样一来,成元帝要召她进京迎接的规格就不一样了,毕竟她是代表着南齐皇室来的,又是在这样艰难的时刻,还给了大周这样鼎力的支持,一切制式都要改。
      宁王听着成元帝的话,将手中的信函放下,对他说道:“臣觉得,这位衡阳郡主应当也不是太过重这些繁文缛节的人,何况现在的情况不同,陛下也不必过于铺张,一切从简便是。”
      成元帝道:“对,阿衡你说得对。”
      只不过这从简也只能是礼仪从简,但是这位衡阳郡主的身份是一定要先公布出去的,至于到时她来了要如何去接待她,那就再说。
      宁王同他就着此事又再交谈了一阵之后,在宫门下钥前才离开了皇宫,坐上马车回宁王府。
      方才在帝王面前还需装作若无其事,现在等一到了马车上自己独处,宁王就闭上了眼睛,在昏暗的车厢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偏偏就是南齐的郡主?
      本来听到江南来的消息之后,他心中是存了一份希望,盼着那是自己的幼女顺利回到了大周,只不过停在江南换了个身份,来为风雨动荡的大周做一些事。
      可是随着越来越多关于她的消息传回来,甚至有画像传到了宁王手中,见过了画中那跟宝意完全不一样的人,再加上今日她南齐郡主的身份确定,宁王就彻底死了心。
      这不是他的孩子,他的宝意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甚至不知是否还尚在人间。
      纸里包不住火,妻子已经几次问起女儿什么时候能回来,宁王实在想不出,等到有一日要将真相同她和盘托出的时候,自己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第二日上朝,成元帝便在朝堂上公布了此事,要更改接待这位郡主进京的礼仪规制。
      而这个消息在京中很快就像插了翅膀一样,到处都传遍了。
      昨日还笃定这个南齐女子是出身南齐的富庶之家,只不过跻身不了更高的阶层,所以才拿着那些书画,趁这个机会来大周刷名望的柔嘉顿时就被打了脸。
      南齐皇室没有公主,在他们之中,身份最高也不过是郡主,这么一个郡主还要这个时候跑到大周来做这些事情,难道真的是只是单纯的想为大周做一些事情?
      不可能,柔嘉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人。
      人活在这世间,做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就像她昨日等到了那东狄的侍女出现,把对方要的信息跟自己的要求都告诉了她,就是为了自己、为了萧璟、为了不再重蹈覆辙。
      只不过这对柔嘉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于雪晴来说却是更好。
      “真郡主对上她这么个假郡主,有意思。”于雪晴坐在美人床榻上,一面用银叉去插盘中切成小块的柿子,一面嘲讽地笑道。
      算起来,她谢柔嘉出嫁前处处被谢宝意比下去,出嫁后又有这么一个南齐郡主哪哪儿都高过她一头,于雪晴几乎都想问谢柔嘉当着这个假郡主心里恼不恼、恨不恨那些人当年把她跟谢宝意弄错了。
      “只可惜永泰郡主还在别庄上学画。”她眯起了眼睛,执着手里精致的银叉,望着上面自己咬了一口的果肉,“否则若是她跟这位南齐的衡阳郡主同时出现在谢柔嘉面前,她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烈日下,一支车队朝着京城的方向去,三辆马车周围同行着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虽然衣着看上去都十分普通,但是身上的锐气却如同刀锋。
      摇晃的马车中,宝意展开了从监察院来的密信。
      小柔跟着她回到大周,在江南停留了半个月时间,已经对监察院的这些手段更加了解,要与京中监察院传递信息轻而易举。
      宝意看着手上的密信,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少女虽坐在她近旁,却没有问这封自己亲手接到的密信上写了什么。
      “把壶拿开。”
      少女听见宝意的话,立刻应了一声“是”,抬手把车上烧着的炉子上面放着的壶挪开了。
      宝意伸手把这封密信放在了炉火上,那白色的纸条被火舌一舔,很快就烧了起来,宝意一放手,这不过巴掌大的纸就在里面燃烧卷曲,很快化成了灰烬。
      少女这才把手里的壶放回了炉子上,宝意则想着自己刚刚在上面看到的信息。
      柔嘉果然没有识破监察院派出的人,将他们当作了从前找过她的桑情那般的一品阁中人,在犹豫了几天之后,一脚踏入了这个为她而设的陷阱,答应同东狄人合作,为他们盗取信息。
      这样给她设套、引她上钩,宝意心中并不觉得有什么。
      柔嘉传递出的信息自然也没有传到她以为的东狄人手上去,而是一份传回给了宝意,还有一份则直接传给了如今坐镇监察院的欧阳离。
      因为在粥棚前的一饭之恩,欧阳离心中对柔嘉一直存有感激,这份感激不能成为宝意计划中的意外。
      他必须要看清柔嘉的真面目。
      只不过柔嘉最后提出的那个要求却在宝意的预料之外——她要东狄人不许在战场上伤及萧璟。
      她喜欢萧璟,这一点两辈子都没变过,但是现在她也同上辈子一样,已经嫁给了萧琮,难道她心中始终还没有放弃过萧璟吗?
      又或者说,她知道萧璟这次在战场上会被东狄人重伤,因为手上没有玉坠跟灵泉,没有把握治好他,所以现在就先未雨绸缪?
      这不是没有可能。
      柔嘉同样是重生而来的,她死的时间比宝意要迟,经历的后世之事也比宝意要多,洞察先机,所以想要规避风险。
      这样看来,她对萧璟的执念还真是大。
      兴隆钱庄。
      最顶层的书房,身穿黑衣的少年坐在书桌后,将手上这张纸条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越看脸色越沉,最终忍不住合起了两手,掌中劲力一吐,这张纸就化作了齑粉。
      而那先前在琮王府中扮作东狄侍女去引柔嘉入套的年轻女子正站在一旁,原本在柔嘉面前总是带笑的面孔现在面无表情。
      她接到这个来自江南的任务,在完成之后依照那位大人的吩咐,将出自柔嘉的消息抄送了两份,一份发往江南,而另一份上交给小欧阳大人,并且在他看密信的时候,把这整个任务的过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他。
      从听完这个消息之后,小欧阳大人的脸色就十分的难看,在将这张纸条销毁之后,他抬头看向自己,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一样:“按照那位大人的安排,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不管是继续给柔嘉设套,让她以为自己在跟东狄送情报,还是继续将她泄露出去的这些情报汇报一份到自己这里来,只要是江南那位的命令,她就要继续做下去。
      “是!”身穿黑衣的女子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
      欧阳离冷道:“下去吧。”
      等到这个房间里再次剩下他一人,他才压抑不住怒火,抬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笔洗就朝着地上狠狠地砸去,瓷器落地,发出破碎的声响,碎片飞溅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