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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为相思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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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风波
      “皇上……”
      “将那宫人带上来!”云楼很是不悦。
      “是。”
      不一会儿的功夫,宫人领着一人走进承明殿,云楼低着头。
      “皇上,人带来了。”
      “给朕做事都敢这般粗心大意,朕怕是对你们太过宽容了!定要重责你们以示警戒!”云楼怒声,抬头转眸的刹那,看见面前站着的人时,一愣。
      “音儿?”
      楚音跪下、身,“皇上臣妾做事不当,令皇上恼怒,是臣妾过错,还望皇上责罚。”
      自降了楚音位份后,云楼是有刻意冷落楚音,为的是给众臣一个交代,只是,他这样的惩罚冷落,看似是惩罚了楚音,可实际上,也是惩罚了他自己。
      这些日子他刻意不去见楚音,于他来说,是煎熬的事。
      多日未见楚音,他心里记挂的紧!
      “这是你做的?”云楼诧异。
      “回皇上,是臣妾剥的莲子,臣妾知道皇上不喜苦,莲心最苦,剔除方才可,所以臣妾将莲心剔除,只是……不想却不小心割破了手,血染了莲子,才出了这样的差错,皇上责罚,臣妾愿领罚。”
      云楼连忙将人扶起,“这些事一向都是宫人做的,你却亲自做了……”云楼看见楚音玉手上包扎的布巾,心疼染于眉,“音儿一片真心为朕做羹汤,还伤了手,朕怎忍心责怪。”
      ……
      一夜过后,楚音复位为楚昭华。虽位份尚不足前的夫人,但云楼愿给她晋升位份,后宫众人也是知其心意了,楚音一向得宠,如今复位昭华,日后复位于夫人,也不过是时日长短之事。
      “这下好了,这一使手腕,这位份又回来了。”乌玉媚看着楚音走过。
      “皇后娘娘,原以为借着这事能好好打打楚音的嚣张,结果却……娘娘可得再想想办法呀。”乌玉媚看着柳芳菲说道。
      相比乌玉媚的着急,柳芳菲淡定自若的许多,“这一天,本宫早就有准备。”
      楚音被降位,甚至被云楼所冷落,虽是她的提议,但她清楚,这不会是长久的。
      楚音的地位若是那么好撼动的,她这些年也不至于受那么多气了。
      “那皇后娘娘,咱们现在怎么办?”乌玉媚问道。
      “顺其自然。”柳芳菲说道。
      “顺其自然?”乌玉媚蹙眉,满眼的不解。这顺其自然岂不就是任由其发展?云楼对楚音的宠爱本就多于他人,且多年稳固,再这样任由其发展下去,岂不更……难以收拾。
      “皇后娘娘,只怕再这样下去,她这棵大树会越来越茂盛,万一……”
      柳芳菲眼色一冷,乌玉媚噤声,未再敢多言。
      柳芳菲长叹口气,缓慢声道:“枫儿的婚事本宫且要好好同皇上商议张罗定下来了。”
      太子云枫大婚定于十日之后,比起之前云招大婚,这满宫里的繁华热闹是更甚的,宫里宫外都知太子大婚一事,除却当今圣上大婚,这最盛大的,便是太子的成婚之席。
      这日,满宫热闹喜庆,姜舞跟在云容珏身边。
      “恭喜太子殿下成婚大喜。”云容珏走到云枫面前,俊容上挂着客气的笑,将带来的贺礼呈上。
      彼时云枫看云容珏的眼色少了几分凌冽,但却多了几分傲气,他瞥了眼云容珏送来的贺礼,微微一笑,“五弟有心了。”
      “六殿下到。”宫人高喊一声,只见云凰步履如风走近过来。
      “恭贺太子殿下大婚之喜。”
      云凰也将带来贺礼呈上,他转眼时,正对上小姑娘清澈的双眼。
      两人四目对上,姜舞想起那日云凰的话,有些别扭和不安,转过眼,一半身子不自觉朝云容珏身后藏去。
      “怎么了?”云容珏察觉到身边小姑娘的些许异样,问道。
      姜舞连忙摇头,“没……没事。”
      云容珏虽觉有些奇怪,但没多想多深究。
      云枫贵为太子,太子大婚,云楼和柳芳菲自然是要出席的。成婚礼毕后,云楼和柳芳菲呆了半个时辰左右,便起驾回了宫,剩余其他皇子,王公贵臣继续庆贺着。
      扶云殿的热闹声萦绕着凌霄宫满宫,即便是别处,也能听见那边的喜庆锣鼓声。
      “娘子,这外头风大,还是进屋吧,别让风侵了您,着凉了。”
      姜翘站在院子中,清楚听见扶云殿那边的热闹声,这热闹声一刻不停,她这心就没法安定下来。
      原本她央求了云招好几日,才让他答应下带她出席太子的婚席,可没想到,这事竟被洪诗知道了,洪诗一向不喜欢她,这事一知晓后,洪诗便急着给她添堵。
      洪诗拿出王妃身份压她,还和云招说什么尊卑有别,太子大婚是极重要的,妾室不可参与,结果,云招被洪诗这么一说,有了顾忌,就反悔落下了她!
      如若不然,现在陪伴云招身边出席的便该是她!
      太子殿下的大婚之礼,那该是多大的场面啊!
      “若不是她给我使绊,现在陪在殿下身边的人就该是我了!”姜翘气恼。
      身边的小宫女抿唇启声劝道:“娘子宽心,莫要气恼伤身了,三殿下身边的赵娘子这次也没有去呢。”
      姜翘闻言,撇唇,脸色较之刚才稍有缓和,三殿下身边的赵娘子也是个恃宠跋扈的,先前还同她说这次一定会和三殿下一起出席太子婚席,结果……
      也和她一样,无差。
      “可知陪同诸位皇子出席的都是正室王妃?”姜翘问道。
      小宫女点头,“是呀,成了婚的皇子殿下都是和正王妃一起的,像临安王殿下和六殿下这样还未成婚的,且才是带心腹宫人出席,对了,听闻这次那赫澜族公主是跟着六殿下一起的。”
      “赫宝琪,听殿下说,那是皇上和婉昭仪给六殿下择的王妃之选,她去,情理之中,”蓦地,姜翘似想起什么,转过头,盯看着小宫人,“你方才说他们是带心腹宫人?可知跟着临安王殿下的是何人?”
      小宫人眨巴眨巴眼,想了想,回道:“听说临安王殿下身边跟着的似乎是那最得宠的小宫人,叫……叫……姜……”
      “姜舞?”
      “是,娘子,就是这个名字,是叫姜舞的。”
      姜翘眼睛倏然瞪大,姜舞!
      她竟然!
      她愤愤一甩袖衫,“她一贱奴竟也配?!”
      若说她身份为妾,洪诗为正室,妾抵不过正室也罢了,这姜舞,是卑贱下等的囚奴,她都能去,何以她要被困在这!
      “娘子!您要去哪儿啊?!”
      姜翘没理会小宫人的喊唤,直直朝扶云殿方向走去。
      “娘子,咱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让王妃看见知道了,怕是不好。”小宫人劝道。
      姜翘没有上前,而是站在外头的廊道上,望着不远处的热闹。恰好她这个位置,竟一眼看见云容珏和姜舞。
      两人身边没什么人在,偶尔云容珏低头和姜舞说着些什么,偶尔塞给她一颗喜欢的蜜饯。
      姜舞小脸上是浅浅,却很欢喜的神情。
      姜翘看着,脸色沉了下来,紧咬着唇,姜舞也未免太过得意。
      从前在南姜,她是最低等卑微的公主,如今是最卑贱的囚奴,囚奴便应该有囚奴的自觉,怎可跃过她,站在她头上?!
      “你,过来。”
      小宫人凑近,听姜翘低语说了几句后,脸色一变,“娘子,这……这不好吧。”
      “让你做你就去做!”
      “可……可万一……”
      “没有万一,你做了,这事且也落不到你头上,有人替你担着,再不济也有本娘子,不会让你有事的,快去!”
      小宫人不敢违抗,点头答应下后,离开。
      云容珏这一桌的人,几乎都去给云枫敬酒了,他一人坐着且也自在。姜舞见他酒杯里的酒没了,给他斟满。
      “五弟,你怎么在这坐着空饮酒啊,也去给太子敬敬酒吧。”三皇子走过来,笑着说道。
      云容珏站起身,懒于拂面,端起酒杯,径直朝云枫那边走去。
      云容珏离开,姜舞依旧规矩站着,候着。
      “姜舞。”
      忽然,一面生的小宫人走了过来,姜舞看她,“有什么事吗?”
      “三公主在那边,正找你呢,快过去吧。”
      “三公主?”姜舞诧异。
      “是啊,快过去吧,别让三公主等急了。”小宫人催促道。
      云枫身边围涌着许多人,云容珏没什么情绪,只是依着习惯给云枫敬了一杯酒,云枫和云招两人看似和他相谈甚欢,可这一句一句的话,都是以傲示人,带着暗刺。
      “一直有听闻宝琪公主之名,今儿总算是见到庐山真面目了。”洪诗看着赫宝琪主动同她打着招呼。
      不出意外的话,赫宝琪将来是要成为云凰正妃的人,虽然云凰和云招的关系并不要好,但这并不影响洪诗,和诸皇子正妃保持良好关系,是洪诗需要做的。
      赫宝琪性子慢,和不相熟的人要相熟起来是要些时间,她声音轻柔,言语得体。
      “这杯酒我敬宝琪公主。”洪诗端起手边的酒盏,含笑朝赫宝琪举了举杯。
      赫宝琪微笑颔首,喝下手里酒杯里的酒。
      两人对敬后,交谈了几句,可忽然!
      “啊——”
      洪诗忽然捂着肚子,叫唤出声,她这一叫唤,惹来云枫他们的注意,云招一见连忙凑上前,“怎么了这是?!”
      “肚子……肚子好疼……”
      方才还好好的洪诗忽然变成这样,赫宝琪眼睛都睁大了许多,有些慌张看着洪诗,“这……怎么回事?”
      云招扶着洪诗坐下,“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这样了?!”
      洪诗捂着肚子摇头,“妾身不知,殿下,妾身好疼啊。”
      “快,传召太医吧!”云枫当机立断。
      “这大喜的日子,传召太医,可不太好啊。”
      “是啊。”
      姜舞回到席面来时,就看见这混乱的场面,她走到云容珏身后,“殿下,这是……怎么了?”她忍不住问道。
      云容珏示意她看一眼,她看见洪诗坐在圈椅上,手捂着肚子,看上去很痛苦。
      这是……
      “再怎么不好,也要传太医看看啊,难不成看着淮王妃一直疼下去吗?”云凰斥了一声刚才说愚话的人。
      “那……那……就传太医!”
      “等一下。”
      赫宝琪忽然站出来,云凰皱眉,下意识拉了她一下,“你干嘛?别在这添乱了。”
      赫宝琪睁着大眼睛,很认真的模样,“或许我可以给淮王妃看看。”
      “你?开什么玩笑?!你又不是太医也不是大夫,你不会治病救人!”云凰气道。
      这妮子是哪根筋不对了?这个时候还来添乱!
      “我会的,”赫宝琪说道,“在赫澜族的时候我和医师学过些。”
      “就算你学过一些又怎么样,不过是皮毛功夫!”云凰恼道,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现在还不知道淮王妃究竟是何故致痛,先让宝琪看看,总比干等太医要好的多吧?”
      赫宝琪这一说,原本也怀疑的众人松下情绪。
      赫宝琪说的有理,这个时候,时辰不早,再唤太医来,且需要时间,远水难救近火。
      “让……让宝琪公主……看看。”洪诗疼的厉害。
      赫宝琪连忙凑上前,按照和医师所学的方法给洪诗看望着。
      众人望看着。
      姜舞也紧张担心的抿起唇,好端端的席面,怎么突然就出了这样的事。
      “诶,宝琪公主,你给王妃吃的什么?”云招问道。
      赫宝琪小脸上的紧张宽松下来,回道:“淮王殿下放心,给王妃吃的小药丸是我们赫澜族的灵药,这灵药是治百病的,宝琪刚才给王妃看了看,王妃应是没有大碍的。”
      赫宝琪的话,令云招的担心落下不少,但洪诗还没好起来他也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洪诗吃下赫宝琪给的药丸没多一会儿,腹部疼痛真得以缓解,不到一刻钟,疼痛的感觉就彻底散去了!
      “王妃还好?”云招见她脸色稍有好转,但仍担心,问道。
      洪诗坐直起身,额上的汗珠尤在,“嗯,好多了,腹部的疼痛已经没了。”
      洪诗这一说,众人心皆落了下来。
      “宝琪公主,多谢!”云招朝赫宝琪说道。
      “宝琪公主,这次,真的要多谢你了。”洪诗笑着道。
      赫宝琪两眉弯起,摇摇头,“殿下王妃不用客气,是宝琪应做的。”
      洪诗身体的不适缓了过来,但洪诗心存疑惑,“宝琪公主,方才公主给我看诊了一番,可知我这腹痛是从何而来?”
      赫宝琪小脸浮现一抹情绪,“王妃的腹痛应不是自身疾病,倒更像是……”
      “是什么?”
      “像是吃了什么东西所致。”
      “这怎么可能,这席面上难道还会有什么不洁的东西不成?!”云枫说道。
      太子殿下大婚的席面,是很讲究的,谁敢出差池?
      “方才你都吃了些什么?”云招问道。
      洪诗蹙眉,想了想,“也没吃什么……就……”她落在旁侧的手随意一碰,触到杯盏的冰凉,“妾身就喝了这酒。”
      “酒?来人!”云枫当即立断唤来人,检查洪诗方才用过的那杯酒。
      这阵仗颇大,姜舞在旁看着,心都忍不住快了几分,也不解,这席面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问题。
      很快,宫人检查出结果,洪诗饮用的那杯酒是有问题的!
      “混账东西!谁给王妃准备的酒,倒的酒!”云招怒道。
      准备酒和倒酒的宫人被揪出,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在本殿大婚席面上做出这样的事!不重责罚你们是不行的!”云枫很生气。
      他看重这次大婚,不愿大婚之日出一点差池,可偏,出了这样的差池!
      “太子殿下饶命啊,咱们真的没有做过啊。”
      “还啰嗦什么,丢去刑罚司做苦役!”云招说道。
      “殿下明鉴!奴婢知道是谁做的!”
      忽然,其中一宫女开口。
      众人看去,宫女浑身发抖,说道:“殿下,方才……方才奴婢看见,看见有一个人在王妃酒杯附近徘徊鬼祟,一定是那人做的!”
      “那鬼祟之人,是谁,你说!”云枫说道。
      姜舞乖乖站在云容珏后面,什么话也没说,可忽然,这宫女转过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顺着而来,都落在她的身上。
      她一愣。
      “是,是临安王身后的这个小宫人。”宫女直指向她。
      姜舞双眸倏然睁大,云容珏平和的眼眸勾起凉意。
      “你别胡说八道!莫不是怕受责罚,就想随便找个替罪羔羊!”云凰不悦道。
      “奴婢没有!是奴婢亲眼所看见的,她在王妃酒杯附近徘徊,奴婢还……还看见她鬼祟从袖子里拿出什么东西,碰了酒杯。”
      “五弟?”云招凉着眼,“她可是你身边的人。”
      云容珏没理会云招,转头转眸看向姜舞,“解释。”他轻淡一声。
      这一声,不是质问。
      姜舞小脸紧绷着,不卑不亢,“回殿下,奴没有做这样的事。”
      “呵……”一直沉默未语的云宋贞笑出声,“你这解释未免太简单了吧,你说没有做,就没有做了?她可是亲眼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