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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围观驸马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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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节
      “您这样利益至上的人,自然是不明白。”
      说罢,也不待身后人反应,她已经转身而去。
      已经数年时间没有人敢对他如此不恭敬,贺兰筠被她的话冲得微微怔忪,一时竟愣坐在原地。
      长公主掀开车帘时,身后传来极微弱的一声“姐姐”,指尖稍稍一顿,然她面不改色,径直下了马车。
      车外,郎君长身玉立,将她拥入怀中,以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后,低声道:“冷不冷?”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长公主此时将头埋在郎君胸膛,撒娇道:“冷死了,快抱我进去。”
      郎君轻笑,也不顾院外有无数双眼紧盯着,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往小屋而去。
      院外的兵马仿佛雕塑般凝固着,直到雪粒又渐渐落下,那马车中才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走。”
      ……
      长公主爱洁,日日都要沐浴。现下时间不早,寝屋中已经放置好香汤花瓣,只待美人入浴。
      季明决未像昨日那般回避,只替她除下鞋履,将一双玉足捂在怀中暖着,查看她的冻疮有没有恶化。
      待一双本微微冰凉的小足恢复热度后,郎君才轻手轻脚地替她除去衣衫,将人抱入温热的水中。
      京仪坐在水中,懒懒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终于在郎君替她用簪子将青丝都固定在脑后时,开口道:“我不会离开你的,逢之哥哥。”
      被热气蒸腾得面若桃花的少女蹭着他的手背,喃喃道:“我谈不上什么原谅你,因为我亏欠你更多。”
      她仰头,直直望进郎君眼底,半痴半嗔道:“我爱你,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郎君只淡笑无语,半晌,他低头,吻上她的眉心。
      ……
      郎君身量太高,一番嬉闹后,长公主不得不微站起身攀在他肩头。夜深露重,她一片脊背都暴露在空气中,不由得觉得微冷,忍不住打他一下,“笨蛋,不知道进来吗?”
      然而没多久长公主就后悔了。她莹莹如玉的背被蹭得通红,只好用指甲掐着郎君的臂膀泄愤。当郎君终于稍作停歇后,长公主累得连勾他脖子的力气都没有,却突然福临心至,同他咬耳朵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被药了那次……”几乎和现在一模一样。
      季明决当然不记得,但只稍稍动脑子就能想到,故沉着道:“记得。”随即察觉到水已经微凉,便将人从水中捞出擦身。
      京仪全身干爽,回到温暖的被窝中,伸了个懒腰,只想就这么睡过去。
      然而郎君捉住她的手,沉沉道:“殿下答应我的,守岁。”
      京仪只翻过身去,懒洋洋道:“季大人,我困了,要睡觉。”刚刚让他别这么折腾,偏不信,这会就教训他一下。
      下一秒郎君却将她从被窝中拖出来,如青玉撞击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就做点让人精神的事。”
      当新年的钟声响起,两人十指紧扣,他贴着长公主微粉的耳垂,哑声道:“绵绵,我爱你。”
      窗外有无数姹紫嫣红的烟花在天边盛放,伴随着雪花纷纷落下,掩盖住一室温馨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命题作文——《难忘的除夕夜》
      季季:我能拿满分!
      京仪:脸红摔笔,谁出的题目!
      贺兰筠:无能狂怒,谁出的题目!
      ☆、第 73 章
      正月十五后,长公主的车驾缓缓开动,往着大齐国都而去。
      临走这日,登上马车,长公主掀起车帘最后眺望那坐落在小巷深处的小院,那座苦寒孤寂的小院。
      “当心着凉。”季明决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将车帘放下,隔绝窗外的漫天飞雪。
      京仪顺势歪在他怀中,两手勾着他的腰带,道:“我不来,你就准备在这么躲一辈子?”
      他顿时语塞,他早先的确存了在外漂泊嗟磨余生的想法,害怕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只好一直辗转漂泊,但如今心境早已不同了。
      捏了捏怀中人儿的小脸,他道:“孩子都会叫爹了,我不在不行。”借此掩饰眼底的酸涩。
      京仪只闭着眼哼哼几声,“这会子说得好听,简直是两个混世魔王,到时候你可别嫌烦。”
      眼前浮现起糕糕和墨儿的可爱模样,他嘴角泛起笑意,替她理顺长发,道:“好,以后都我来养。”
      ……
      一转眼已经行了大半月,马车缓缓驶入河南地界。
      这日午后,长公主在马车中刚一小睡起来,就被郎君抱着穿衣梳妆。
      她还未从午睡的困倦中清醒出来,只恹恹地推他,“干嘛呀。”两人日日同吃同住,她早就没了新鲜劲,两人相处如同老夫老妻一般。
      季明决却不由分说地替她洁面梳妆,还换上颇为精美繁复的衣衫。一切收拾妥当后,他才贴着她的耳垂道:“不想出去玩?”
      睡意早就被他折腾没了,京仪半靠在引枕上,眯着眼笑他:“季大人好兴致。”
      正替她穿鞋的郎君动作一顿,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正色道:“你不记得了?”
      她做长公主做惯了,哪里被人弹过脑门,顿时就捂着额头叫道:“放肆!”声音却因为刚醒来而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
      郎君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下马车,念道:“是是是,长公主日理万机,早就把这些小情小爱给忘了。”一边说着,一边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脚。
      周围一众仆妇除了阿颜,哪里见过长公主这般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只好纷纷低下头不敢多看。
      待京仪站定,才发现马车停在一半山腰上,周围还残存着些许冰雪,在夕阳的映射下泛出玫瑰胭脂色的光。
      呼啸的北风吹得衣袂飞扬,她两脚踩着蓬松的雪,拉着毛茸茸披风捂住下巴,往山崖前走两步,笑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话音刚落,纤腰就被身后两条臂膀环住,郎君低沉的声音从后传来:“真记不得了?”音色中淡淡含了些许质问之意。
      她平日不好游山玩水,此时看着这落日余晖虽觉壮丽大气,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好顺着郎君的话道:“嗯……挺漂亮的。”
      季明决这才知道小丫头是当真不记得了,惩罚性地在她腰上软肉一掐,道:“云崖山,从洛阳白马寺回来,看落日。”
      京仪这才从回忆的旮沓中扒拉出这一段来,见他唇角微抿,黑沉着脸,一副不痛快的模样,哭笑不得地踮起脚,两手捧着他的脸,一脸严肃道:“我就是不记得了呀。”
      在郎君脸变得更难看之前,她及时道:“我就顾着看你了,旁的我都看不进去呀。”
      直白的情话来得猝不及防,平时放浪形骸的郎君竟然被她撩得脸微红,京仪见他耳垂都泛起粉红,眼睫轻颤的样子,忍不住笑嘻嘻道:“季大人,你害羞了呀~”最后尾音微扬,跟钩子一般勾着他。
      就在季明决要低头吻上她时,长公主却抬手挡住他的唇,正色道:“季大人,我要好好看日落,省得以后季大人考问的时候记不得。”
      说罢,她坏事得逞地转过身去,两只小手抓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不许他乱动。
      两人站在山崖之巅,极目远眺那一线夕阳。落日余晖染在两人如玉如铸的面上,季明决没有看那落日,只低头描摹她的眉眼——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然而在两手被她第四次打掉后,季明决终于发作,将人从后打横抱起,快步往着山林间而去。
      本来温情脉脉的气氛消失,京仪瞬间失去平衡,只能抓着他的衣领借力,发现这不是回车队的路,她略有些惊慌道:“季大人,不至于吧!”她不就是在看落日时把他手打开几次吗。
      郎君一路穿行在冰雪树丛间,不说话,只留给怀中小姑娘一个瘦削的下巴。
      随着他快步往前,道旁树上的积雪逐渐减少,甚至有些树木还保持着青葱状态,直到闻到那股特殊的硫磺味道,京仪才回过神来,惊喜道:“温泉?”
      果然,下一秒,一个热气蒸腾,静静流淌的小温泉就映入眼帘。一湾碧潭,宛如镶嵌在素白天地间的一块猫眼石。
      季明决捏了捏她的鼻尖,“殿下可还满意?”他昨日探路时路过此地,想起从前两人在云崖山看落日的场景,一时陷入回忆,不禁往丛林深处多走了两步,谁知就发现一个小温泉。
      此时正值寒冬,路上驿站不多,不便洗漱,京仪早就吵着想好好洗个热水澡,这就让他发现了温泉。想到小姑娘因来了月事,两人已经好几日没有亲近过,而此时月事刚刚结束,他眼神更是幽深两分。
      回过神来,小姑娘已经蹲在了那温泉边用手舀水,回过头来两眼亮晶晶道:“好热呀!”
      他轻笑一声小姑娘的幼稚,上前替她慢慢除去脚上多余的靴子。经过十几日的精心调养,她脚上的冻疮早已好全,一双玉足恢复如初,更添几分盈白皎洁。
      随着最后一件衣衫除去,玉色莹耀的身子没入温泉中,只留一张被热气蒸腾得艳如桃花的面容。然她胆大而调皮,故意以手挑起些水撒到他身上,“劳烦季大人去一边守着,本宫可不想被别人瞧了去。”
      季明决轻易躲开她的攻势,将她的衣衫挂到树上以免被雪沾湿后,径直解开腰间玉带,正经严肃道:“下官奔波数日,操劳疲惫,还请殿下看在下官尽心尽力的份上,赐下官同浴。”
      这话说得京仪桃面粉红,羞得她一捧水毫不留情地泼向郎君。
      然郎君极有耐心,衣领微松,衣带凌乱,却还半跪在温泉边,温柔道:“下官夜夜伺候殿下,殿下连这点情面都不给?”
      她被郎君肌肉蓬勃有力的玉色胸膛晃得眼晕,正想开口拒绝,眼前人却已经不管不顾地下到水中,小小的温泉立马翻涌起一阵水花。
      被人拥入怀中时,京仪抓着壁石,模模糊糊地骂了句“以下犯上”,然耳边只有郎君惬意的轻笑。
      一番打闹后,季明决看天色不早,小人儿也泡得浑身泛粉,就将她抱出擦身。在擦去身上水珠时,他突然发现那小腹上本来的道道伤痕淡了些,若非他借着月光细看,几乎都难以察觉。
      他知道京仪嘴上不说,其实心底分外介意这些伤疤,小姑娘爱美,即使成为娘亲也不会改变。想着她知道后会有多开心,季明决也忍不住眼含笑意,在那淡淡的伤疤上亲了几下,笑道:“绵绵你看,你该给我什么赏赐?”自然是他给京仪上的药起了作用。
      京仪早就习惯他动不动就亲自己小腹的行为,本不想多看,但见他一脸笑容,只好给面子低头望去——
      见那丑陋的伤疤竟已渐渐淡却,她却眼底一酸,落下泪来。
      他没想到小姑娘竟哭了,还以为是自己表现得太过在乎伤口,反而勾起她伤心,只得连忙替她用衣衫掩好身子,将人扣在怀中安慰道:“好了好了,咱们不看了,绵绵不管怎样都是最漂亮的。”
      “乖,别哭了好不好。”
      京仪却勾着他的脖子,泪眼婆娑道:“不是……”
      “那是怎的了?”郎君有些着急,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珠,焦急问道。
      “你对我太好了,我感动嘛……”她如此说着,埋头在他怀中,反而哭得更大声。她一点都不为身上的伤疤难受,但瞧见他为自己欢欣雀跃的样子,就忍不住落泪。
      季明决没想到小姑娘是感动哭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哄孩子似的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好了好了,哥哥对你好一次就这么哭,以后妹妹岂不是要天天以泪洗面了?”
      京仪不搭理他煞风景的话,只顾攀在他肩头哭得痛痛快快,直到把郎君肩头胸前都染得一片濡湿还不肯罢休。
      他自是心疼小姑娘哭得喉咙都微微发哑,但见她对自己全然信赖的模样,重逢这十几日来太过美好而显得虚幻的日子,竟渐渐实在起来。
      两人在野外密林中相拥,她伏在自己怀中恸哭,季明决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宁与踏实。
      ……
      天刚蒙蒙亮,窗外飘着雪粒,年节时挂上的红灯笼此时正在寒风中摇摆。
      公主府寝殿中,睡在床上的墨儿睁开眼,察觉到窗外的天色,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待他自己偷乐一会儿后,才伸出手指戳了戳身旁呼呼大睡的妹妹,轻声道:“妹妹,起床了。”
      今天是娘亲回来的日子,他高兴得不用嬷嬷叫就自己醒来了。
      然而糕糕还没睡饱,被哥哥戳醒后,下意识就要张嘴大哭。
      墨儿吓得赶紧道:“妹妹别哭!娘亲要回来了!”
      小姑娘头还晕晕的,只听见了“娘亲”二字,想起来已经有好长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娘亲,一下子更是扯开嗓子大哭道:“呜呜呜,娘亲,我要娘亲!”
      他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把妹妹弄得大哭,手足无措地哄了几声还不见,正想叫嬷嬷们进来,却听见房门打开,一阵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