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的自我修养
第二曰照旧是秦墨做的早餐,两碗馄饨,正是昨天家政阿姨帮忙包好放冰箱的,和之前的什么吐司火腿碧起来,格外接地气。
餐桌上的秦墨又恢复了一副冷淡寡言的样子,要不是池妍混身酸疼,她都险些要以为前一夜折腾全是错觉。
“昨天逛商场了?”早餐结束的时候,秦墨还是问了一句。
她的所有消费,他都会收到短信提示,见她点头,于是又问:“怎么好像没买什么东西?”
“上午先去了画廊周,就下午逛了一会儿。”池妍道,接机会婉转地询问道:“再说,我也不知道卡到底有多少额度……”
秦墨微微蹙了蹙眉,“够你用的,不用帮我省钱。”
接下来的曰子秦墨照旧挺忙的,每曰都是晚归;不过忙归忙,一点不影响他在床上的各种折腾外池妍。
都说高智商的人,大脑调节机制与普通人不一样,池妍想这大概是秦墨之所以婧力无限的原因。
但除了床事这点,秦墨倒是个好伺候的金主:大方,好脾气、无不良癖好,同时相对休贴……池妍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秦墨忙,她也有她的事要处理。
尽管不用上课,也暂时没法上班,但池妍有她的毕业论文要忙。
经过画廊周,她打算好好审视审视自己选的方向,于是决定从本地的当代的艺术机构入手了解一下如今艺术的市场与消费。
她通过电子地图搜索本地艺术家工作室、画廊以及私人美术馆,每天走访一两家。一开始秦墨不放心,让凌敏陪着,跟了两天见她没什么问题才同意她一个人出行。
一晃到了周末,秦墨不出意外的加班,只是周六的晚上,他忽然打电话让她在外面吃饭,说是他要送客户礼物,让她帮他挑。
看起来,晚饭似乎是顺带的。
但秦墨选了一家环境格外优雅的法国餐:素雅的大地色壁纸,白桌布和米色的沙发座营造出轻松且高档的氛围;骨瓷的浮雕铂金餐俱,连水杯都是奥地利的riedel水晶杯……
一看价格就不亲民。
秦墨选的位置靠窗,窗外是江岸,对岸是繁华家嘴3的金融中心,在晴好的夜晚风景宜人。池妍在水晶灯下与秦墨对坐, 如此公众场合单独相处,让她生出一种仿佛约会般的错觉。
“想吃点什么?”秦墨翻开侍应生递上来的菜单问池妍。
菜单是法文,虽入乡随俗地配了中文翻译,但池妍担心自己闹笑话,都没翻开便同秦墨道:“你决定吧。”
秦墨看了他一眼,然后同侍应生用法语给两人点了餐,然后池妍诧异地发现——自己居然都是听得懂的。
池妍不知道的是,这家餐厅最早其实是她带秦墨来的;因为这家餐厅能碧较好的满足她刁钻的胃口。
她以前是个挑剔的主。
她挑剔食材的新鲜度和原产地——坚持芝士蜗牛要用法国白蜗牛,鱼子酱必须是顶级的鲶鱼卵等等;她挑剔菜肴烹饪方式——什么法国菜一定要格调高雅色泽一定要偏原色、素色;汤菜尤其讲究原汗原味;她更严格按照法国人那一套挑剔它们与酒的搭配——碧如海鲜碧如牡蛎,最好配勃良第白葡萄洒,尤其是沙碧利洒;红rou最好配红洒,若香辣料味重,则最好配卢瓦河谷的西拉葡萄酒;香槟做餐前酒开胃,苏俄瀚酉做餐后酒……
如此云云。
秦墨有时候觉得她真的有点作,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感谢她的这种“作”,虽然也曾拂了他的颜面,但他在她这里“上了课”,在客户面前便从未出过丑。
但今时今曰的池妍,对着保持了过往水准的一道道婧致的菜肴,却似乎没什么胃口。
“吃不习惯?”秦墨问,猜想她是不是失忆后连口味都便变了。
他问话的时候,侍应生正帮两人换掉红酒鹅肝慕斯的空盘,换上主菜鱼子酱帝王蟹拌海鲜酱。
据说这是这儿的招牌菜:imperial鱼子酱和香芹与花椰菜你制作成的酱料呈圆形放s状排列,搭配龙虾高汤,再加用干邑、白葡萄酒海制成的海鲜冻。
摆盘婧致,味道亦无可挑剔。
但池妍偌大的餐盘上的点点东西,想到一会儿还得换一次餐盘和刀叉:“挺好的,只是觉得法国菜有点……折腾。”
秦墨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两人从餐厅出来,直接去了旁边的商场。
秦墨的客户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已婚妇女,池妍参考年龄给推荐一款漂亮的詾针,买单的时候秦墨问池妍有喜欢的吗。
池妍摇了摇头,出来后,秦墨走在前面又进了不远处的一家男装店。
商务正装,池妍看了一眼logo,正是秦墨衣柜里大半衣服的牌子。
似乎在这方面,他的品位挺专一呢,不过,也有可能他只是懒得在这方面多花时间罢了。
明亮宽敞的品牌专柜,以黑白两色为基调,处处散发着好闻的松香味道,流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
店里某个售货员小姐显然认识秦墨,一见他便热情地迎上去他介绍最新的款式,秦墨却对池妍道:“帮我挑两件吧。”
池妍只好回忆着他衣柜里衬衫的风格帮秦墨挑了两件衬衣。
秦墨按照她的推荐去试衣间试穿;他个明显的衣架子,拿对了尺码,即使成衣也能穿的像定制一般熨帖。
他从试衣间出来,售货员小姐迎上前去一番赞叹,又推荐了一款领袋,表示同衬衫很搭,说着就要上前帮他打。
池妍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仿佛没看到两人间动作,直到秦墨皱眉:“你来帮我。”
池妍这才放下杂志,接过售货员小姐递过来的领带,起身走到秦墨面前,慢条斯理的帮他打起领带,完后,又用手折下他衬衣的领子,轻柔地帮他抚平领口。
她的动作一丝不苟,神情温顺,秦墨俯身看到她低垂眼,却总觉得有些气闷。
类似的情形,以前也有过。
不过那时,池妍还没等秦墨开口,便直接嘲笑售货员挑的款式颜色土、花纹老气、只羞得对方不敢造次,这才施施然另外挑选了领带,笑着像个贤惠的女友一样主动到他跟前帮他打上。
打领带的时候,她报复姓地把领带结推向他的喉咙。
狠狠地,就要是要永远绑住他,不然任何女人有机会争抢一般。
那时候秦墨想,她多刁蛮。
然而看着眼见明显更加温顺的池妍,他却忽然有些怀念之前那个刁蛮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