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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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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节
      第33章 见面  我是想看狗,不是想看你。……
      正月初八, 春夏镇上的快递点上班。
      谌年联系上人,帮着她把家里卖出去的木头物件打包发货。
      倪鸢当天要跟秦惠心回伏安,去舅舅家。
      听说秦杰相亲的事成了, 进展顺利, 后面只要秦则不出来捣乱,秦杰估计就会组建一个新的家庭。
      新春年头, 秦惠心带着一家人, 去和女方吃个饭。
      秦杰的新对象叫房静, 比他小六岁,是超市收银员。三年前丈夫因病去世,房静独自抚养女儿长大, 过得辛苦。
      两家人见面,定在离房静上班处不远的希尔顿酒店。
      倪鸢一家人去的早, 房静还没到。秦杰跟倪路康先聊了起来, 倪鸢觉得没趣,出了包厢门。
      秦惠心在背后叫她:“小鸢,你去哪儿?”
      倪鸢回头, “出去逛逛,待会儿就回来。”
      外边寒风凛冽, 天边挂着轮明显供热不足的太阳。倪鸢搓了搓手,呵出的都是白雾。
      旁边的广场边缘有几排长椅,中央有个音乐喷泉。
      倪鸢一眼看见了长椅上的秦则, 旁边放着他的吉他盒。
      他原来早到了。
      新年第一次见,倪鸢对秦则说了句“恭喜发财”,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秦则扔给她一个红包。
      没想到有意外之喜。倪鸢打开红包一看,里面只有张红色卡片,上面写着:
      ——“太遗憾了, 您的手速太慢,红包派完了”。
      倪鸢看着秦则:“……”我就不该对塑料兄妹情抱有期望。
      秦则:“……”
      秦则刚从乐队过来,红包是乐队鼓手给他的,说:“阿则,新年快乐,一点小意思。”
      秦则没拆,转送给了倪鸢。
      没想到是恶 * 搞。
      秦则摸了摸兜,没带钱包出门。
      掏出手机转账,问倪鸢:“说吧,你要多少?”
      倪鸢说:“八千八百八十八吧,吉利。”
      “做梦。”秦则没忘记她曾经给自己转的1.11,发了个8.88过去。
      倪鸢一边说着小气一边点“确认收款”。
      顺带翻了翻她跟周麟让的聊天记录,时间停留在今天早上。
      她告诉他:“我提前去伏安了。”
      周麟让大概还没起床,隔了半小时才回:“开学见。”
      六中一贯是正月十四,元宵节的前一天开学。
      倪鸢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六天。
      六天太久。
      倪鸢:“麟麟,如果我给你打视频,你会接吗?”
      她在想,他会不会觉得腻歪,懒得接。
      周麟让:“你可以试一试。”
      倪鸢多余解释了一句:“我给你发视频,只是想看看刘婶家的大黄狗。”
      ——我是想看狗,不是想看你。
      大黄这几天跟周麟让处得好,混熟了,常来找他要肉吃。
      倪鸢这会儿再看聊天记录,觉得自己在掩耳盗铃,不知道周麟让看了怎么想,会不会信。
      秦则瞟了倪鸢两眼,冷不丁说:“你谈恋爱了?”
      把倪鸢吓了一跳,“没……没有啊。”
      “为什么这么说?”她内心惊疑不定。
      “猜的。”秦则说,“直觉。”
      倪鸢掩饰似的把手机屏摁灭,目视前方,跺了跺冰冷的脚,“你的直觉不准。”
      至少,现在还不是恋爱。
      是她单恋。
      “你见过房阿姨了吗?”倪鸢转移话题。
      秦则坐在上风口,旁边几棵梅树被风吹得乱晃,枝头梅花落了一地。
      “还没。”他说。
      “你……”倪鸢想起秦惠心说的,只要你哥别打岔,这事儿大概能成。
      秦则好笑,“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饭桌上掀桌子,闹得大家都难堪?”
      在秦杰眼里,他这个儿子自小叛逆,不服管教。
      成年以后,秦则回家的次数更少,秦杰不知道他在外面混什么,总担心他误入歧途。
      但秦则活得挺明白,他自己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
      如今他甚至觉得秦杰身边要有人陪着也好,他少了挂碍,父母与子女本就是单独的个体,有自己的路要走。
      日后秦杰有了新的家庭,哪怕再有了新的骨肉,这些都不会伤害到秦则。
      倪鸢自问还做不到这么洒脱。
      一时陷入沉默。
      对面的喷泉没开,低洼处有积水,结了一层冰,几个小孩在上面滑来滑去。
      其中有个戴蓝色毛线帽的男孩玩得特别猛,起跑快,在冰面上溜出去老远,一不小心就摔了个跟头,爬起来又继续。
      没多久,小孩们来到长椅这边,要比赛爬树。
      站底下呱呱叫,七嘴 * 八舌地讨论。树干太高,孩子们太小,只能嘴上逞强,没人敢真正敢往上爬。
      除了小蓝帽。
      她像只松树,攀着枝桠灵活地窜上树。
      底下传来其他小孩的惊叹和叫好。
      “喂,小孩,”秦则从长椅上站起来,对树上越爬越高的人说,“下来。”
      他长着一张厌世脸,没有表情,显得凶,很能唬人。
      小蓝帽不想听他的,但也迟疑了,抱着摇摇晃晃的枯枝犹豫不决。
      “把腿摔断了这里没人管你。”秦则说,“都会笑你。”
      倪鸢真是佩服他这张嘴。
      小蓝帽开始往下爬。
      上树容易下树难,她速度明显不如先前快。落脚的树杈光滑,踩不太稳。
      最后一跳,终于有惊无险落了地。
      倪鸢这才发现她鼻头被冻得通红,袖口被打湿了。
      小蓝帽正在悄悄看秦则。
      远处跑过来一个女人,叫了声:“小金——”
      女人穿着细脚高跟,迈着小碎步,跑起来有种滑稽感。
      而且看得出她平常应该不怎么穿高跟鞋,中途身体重心不稳,晃了好几下。看得倪鸢心惊,担心她不留神下一秒就摔了。
      结果娘没摔,崽子翻车了。
      小蓝帽“嗖”地跑过去,脚底一溜,人砸在地上。
      倪鸢无聊地计了数,加上之前在喷泉那儿摔的,这是第五跤。
      女人赶紧把小孩提起来,给她拍拍身上灰尘草屑,啥事没有。
      也亏得孩子长得结实。
      “你是小则吧?”房静领着小蓝帽走到秦则面前,认出他来。
      秦杰给房静看过秦则的照片。
      “我是房静。”她先自己介绍了自己,表明身份,“这是我女儿,叫余金。”
      小蓝帽吸溜了下鼻涕,左右脸颊上各有一团冻疮红。
      房静不说,秦则和倪鸢都没认出这小家伙是个女孩。
      “阿姨好。”倪鸢站出来简单跟房静打了声招呼,要指望秦则跟人聊,恐怕得等到下辈子。
      多尴尬啊。
      倪鸢对小蓝帽有点好奇,问她:“你名字是怎么写的?哪个余,哪个金?”
      房静扯出纸巾,替小孩擤了把鼻涕,笑盈盈地代她回答说:“是留有余地的余,金子的金。”
      余金余金,余下金银财宝。
      房静说完怕秦则和倪鸢嫌这名儿俗,又说:“是她爷爷给取的。稀里糊涂上了户口,再改又麻烦,就将就着用了。”
      秦则背起吉他盒,难得说了句:“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