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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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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节
      还以为他们会拿东西扔金宝赌坊的人,却没想到他们这么蠢,听到吴仁药的话,就把矛头指向了自己这边,真是些没药救的蠢货!
      她回头看了眼地上的板车,便没好气的说:“愣着干嘛,还不把他们全部抬起来,一个个都没用,随便打一下就动不了!”
      金宝赌坊的打手苦着脸,板车已经坏了,便把破木板捡起来,把重伤的人放上去抬起来往衙门走去。那吴仁药就是一直敲锣高喊,重复着刚才的话,听得藏起来的众百姓直摇头。
      这刚赶走一群饿狼,又来了头猛虎,官差可是能光明正大治罪,那陈家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总算还得装个样子。看来这豆湖县,以后不会太平了。
      庄柔他们把人都带回来,在县衙门口便遇到了林来财他们一行人,正相互扶着看李中新叫了几人过来,正把一口棺材抬出来,要放到门口的驴车上。
      见她回来,林来财他们正想擦拭一下眼角,突然就看到她竟然是带着一大群人回来,每个都被打得惨不忍睹,板子上还抬了几个,顿时全都愣住了。
      就连李中新也有些惊讶,瞧着这些被打伤的人像金宝赌坊的,这不是陈国舅的产业吗?怎么会被这些应捕给砸成了这样。
      “案子省完了?”庄柔满身血污的看着他们,关切的问道,“朱典史判的如何,可让对方赔你们一万多两了?”
      林来财摇摇头,伤感的说道:“银子再多又如何能让我女儿活过来,如果她能活,我散掉所有家财也行。可惜,现在天隔两方,有再多的银子也失去了人啊!”
      “哦,那正好修县衙要银子,你觉得银子带回去也没用,就捐出来修县衙好了。说不定大人开心,就给你记上一笔。”庄柔便不客气的说道。
      “啊?”林来财顿时僵在了原地,半晌都接不上话来。
      李中新一看,赶快便说道:“官爷,我们还要回去为我这可怜的妻子办白事,这天气也开始转暖,必须赶快回去了。”
      庄柔笑了笑说:“好的,那你们回去,请节哀。”
      见终于可以摆脱她了,林来财赶快把妻女叫上了另外一辆马车,便让那些请来的帮工,急忙赶着驴车把棺木拉回去。按风俗还得停尸七日,选了好时辰才能下葬。
      而庄柔摆摆手让吴仁药他们把人带进去,自己站在门口瞧着林来财他们离去,目光一直盯着他们。却知这事急不来,没有任何的证据如果乱咬一通,让那朱典史借机寻事,用比限逼自己最多五日破案就麻烦了。
      比限一出破不了案,可是会打板子的,这人一看就不好说话,到时候自己欺负了他,那就不好意思了。
      这时,衙门里又走出四人,那是刘子智和一个中年大叔,一看那衣着和长相,不是他爹就是叔伯。其它两人是家丁,负责跑个腿送个信什么的。要是和死者亲人闹起来,还能多两个帮手,在打架上不输人。
      他们几人已经看见杀人狂一样站在门口的庄柔,谁也不想理她,一个小应捕而已,就想从旁边走到对面酒楼存马处,取了马便回家。
      但是庄柔却直接挡在了刘子智的面前,拱手笑道:“刘公子,这次赔不少了?”
      “我告诉你,这事绝对有问题,他们就是骗钱的!”刘子智没好气得说,“那女子突然从路边窜出来,这不是寻死不成,要不是马惊了,她肯定就是受一点伤,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就判了那些人这么多钱!”
      他气得半死,还想再说些重话,那中年男子便阻止他再说下去,“子智,消财免灾,和官爷争辩什么,跟我回去。”
      刘子智白了庄柔一眼,便跟着家人离去,白白的损失这么多银子,还得给官员送礼,真是倒霉透了!
      庄柔对他们也不感兴趣,也没挡下他们,不说也无所谓,进去问一声便知道了。
      她刚跨进大堂的门槛,里面便传来了朱典史的怒吼声,“庄柔你给我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把金宝赌坊的人都抓来了!”
      “他们拒交定安税,还动手想把我们打死,这可是谋反大罪,自然要全部抓回来。”庄柔不以为然的看着他说,“三日内不肯交税的,全部都要抓过来。至于罚银多少,又要坐多久的牢狱,就先关着等县令大人伤养好之时再审。”
      朱典史知道陈家的厉害,前两任县令是如何被赶走,最后落得连个官身都没有的地步,他比谁都清楚。要不是他什么也没干,老实的卖着猪肉,这豆湖县哪里还容得下他。
      上次砸了陈家武馆,最后连小郡王也被人暗杀,还以为这事凭着小郡王的势力,两边能和解,只要让自己安生的当个典史就行了。
      这不都平静两天了,这家伙竟然又去捅了马蜂窝,把金宝赌坊给砸了!
      他气得指着庄柔,手都抖了起来。
      见他哆哆嗦嗦的想要说什么,庄柔便上前几步低声说道:“朱典史,你要搞清楚自己在为谁办事。既然已经脱下屠服穿回官服,那你就已经是搭上小郡王的船,再这样一心想要自保畏畏缩缩,说不定船还没沉,你第一个就被拿去沉塘了。”
      朱典史睁大眼睛,她又不是小郡王的人,明明只是半路当上应捕,有必要这么忠心吗?
      “你是小郡王的人?”
      庄柔白了他一眼,“蠢货,这豆湖县一草一木都是小郡王的,有人抢我们的东西,你还不敢去拿回来,还不如辞去典史之位去当屠夫好了。”
      “对了,卖猪肉时别忘了来交定安税,一钱银子都不能少。要是少了的话,那也得去牢里面待几天。”她笑了笑说道。
      朱典史气得脸色发白,忍不住吼道:“到底你是典史还是我是,竟然对我指手划脚!”
      “当然你是典史,不过在我眼中,如果没站在我们一边,那就是敌人。如果典史大人再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会让人怀疑你是湖匪的人,那可就不好了。”庄柔耸耸肩说道,便转身想把人带到牢里面去,但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了朱典史。
      对着他微微一笑,庄柔又轻声说了句,“我真的不希望,下次再遇到暗杀事件时,朱典史为救小郡王献身被刺而亡,那样尊夫人和家中的孩童,要如何是好。”
      朱典史顿时僵在了当场,这话代表的是谁,小郡王的意思吗!
      第67章 嫁了
      庄柔可不管朱奉公怎么想,反正想要找死的话,那死的也是他,蠢到极致的人没什么好同情的。
      叫来了大夫,让他随便医治了一下金宝赌坊的人,只要不死在牢中就好,然后便全部给关了起来。不交税的话,她不介意整个县的商人都全部抓来这里关着。
      办完这些事,庄柔和牛大勇走出去就发现大堂处好像有些吵杂,难道是陈家又派人过来了?
      她走过去一看,公堂之中已经有十几人,还有更多的人正走进来,师爷不在,文书早当教书先生去了。本来准备学医所以读过书的吴仁药,此时被叫去桌前记帐去了。
      大家老实主动的报上之前交的银子,反正都记了下来,想赖也逃不了。但大部份人还是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交八成就行了,毕竟能少交一点是一点。
      吴仁药虽然认识字,但这活从来就不是他干的,长的丑连当文书都没人要。他在那手忙脚乱的记着帐,马德正和牛大勇也忙着收银票。
      朱奉公表情很淡定,心中却非常惊诧,这些人真的来交税了,自己主动来的!
      只要不再出事,自己这官便算是做稳了,不过陈家的事还得等着小郡王那边看,到底谁的能力更大一些。几年没在官场上尔虞我诈,让他的脑子有点转不太过来,但怎么当官他可没忘,习惯几天便好。
      整个豆湖县的人都知道了,陈家的金宝赌坊不交税被砸人被抓走,而那后台不明的天下坊,却是第一个交税银的人。
      连天下坊都低了头,那其它人怎么可能撑得住,看看那陈家被打砸成了什么样,人家可是国舅爷兵部尚书呀!你们再有权势,还能比这个更强不行?
      反正都要交钱,还不如主动点显得有诚意,不求讨好小郡王,最少别让他给记住了。
      见他们来得比自己意料的还要早,庄柔总算是觉得轻松自在点,现在可以好好的查案子了。
      交税持续了三天,才把所有人的定安税都收够,其它的便要等着小郡王从陈家武馆中,连本带息的全部拿回来了。
      小郡王养伤没来县衙中,但听说百姓主动来交税,马上就把师爷派出来主事。别的不说,银子要拿在自个的手中,包括修缮衙门的事他可不放心给这群穷鬼做。
      三天时间县衙总共收到了近八万两税银,可想而知当时陈家这是贪了多少银子。拿着这些银子,师爷就开始让整个县衙真正的动起来了。
      文书们重新招了回来,杂役来的数量也不少,每个应捕名下可以带四名杂役,平时做点跟班抓捕之类的事。原本的牢头早已经干不动了,便叫了儿子顶上,再找回几个看守。
      就连那据说躺在床上好几年,六十多岁整天就靠吃药撑着的县丞,也奇迹般的好多了,颤抖着手扶着拐杖硬是过来办公了。还好此时也没什么事给他做,只要每天过来点个卯就行了。
      主簿一职空着无人,师爷便代管了下来,虽然没有挂职,但却管上了事。
      县衙的修缮也正式开始,木料砖瓦都搬了过来,工匠数量都是往多了请,县衙中不差银子,在小郡王养好伤前必须全部修缮完毕。
      看了看身上的新应捕服,庄柔侧头瞧着站在县衙门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陈沐风,挑了挑眉说道:“上马,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跟班了。”
      陈沐风赶快骑上自己那匹毛黑如绸的高头大马,兴奋的说道:“庄姐儿,我学你一样也打了根铁棍,你看怎么样?”
      “不错,你这样的笨蛋要是带刀,搞不好就会把人砍死了。其实我到是不担心这个,主要是怕你被人把刀抢走,反而把自己给弄死。”庄柔盯着他的腰间扫了一眼,果然多了根铁棍,只是没有包着棉花,而是多了层方便拿捏的布条。
      陈沐风把胸口拍得啪啪作响,大声得嚷道:“那不可能,除了庄姐儿之外,谁也伤不了我。看我这强壮的肌肉,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上去就能把他们打成纸片!”
      庄柔骑上马,白了他一眼说:“行了,我们是去办案子,不是去打家劫舍,要一身肌肉做什么!”
      “差不多啦。”阿沐风呵呵得笑了笑,一夹马肚子,两人便向城处走去。
      马德正此时已经换了身崭新的捕头服,家中也有米有粮不用再愁生计,他扶着刀站在还在修缮的县衙门口,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庄柔二人离去。
      他是搞不懂现在的富贵公子都在想什么,这不是吏部陈尚书家的九公子,怎么跑来这里给庄柔当跟班了?还强迫他们不准说出去,这还用他们讲啊,跟着这位姐儿要不了几天就会满大街都传开了。
      到时候,陈尚书要是找上门来,可别祸害到他们这些小鱼虾才是。
      不过他满头疑惑,庄柔要去办什么案子?
      现在已经没案子了,就剩关着的金宝赌坊那些人,这些是要等陈家的事和大人撕完才能处理。难道,庄姐儿又想无事生非的找点案子过来吗!
      马德正在门口呆站了半晌,被修缮大门的工匠白眼了好几次,才在工头不满的抱怨中回过神来。想想什么事都有她和小郡王顶着,他操哪门子的心呀,便愉快的回后院拍马屁去了。
      庄柔带着陈沐风一路闲聊,出了豆湖县就往北门县大池村去,林玉宝的头七还没过,她想去看看丧事办得如何了。
      而陈沐风身上的青紫还没全退,但好在身体强壮,这骑在马上也没觉得多痛苦,到是嘴上抱怨个没完。
      “你在祠堂里才跪了一个通宵?我还以为最少三天呢,没想到令尊还真是疼你啊。”庄柔听了他说那晚的事,顿时便笑了起来,真是个笨蛋。
      陈沐风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快,便好奇的问道:“我这样和我娘说,你不生气?”
      庄柔有些不解,“我生什么气,品行不良的难道不是你吗?街坊之中又没我的传言,自寻什么烦恼。”
      “但是我娘一直想打听你是谁,天天缠着烦死我了。还好我昨天和父亲提了读书的事,今天才能跑出来,不然还得被母亲大人烦呢。”陈沐风心有余悸的讲道,苦着张脸也很烦恼这事要怎么解释,连他出嫁的大姐姐都过来审他,真是快顶不住了。
      “想死的话,你就去说是谁好了,我是不介意带着你的尸首回尚书府。”庄柔轻描淡写的说道。
      陈沐风半点也不信的说:“切,我才不相信你这样就杀我,再说不就是当个应捕,抓点小毛贼阻止几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无耻之徒,还能有多危险啊。”
      听着他很瞧不起的语气,庄柔问道:“如此无聊,你还跑过来干嘛,直接回家练肌肉去呀。”
      “应捕是没意思,但是庄姐儿你身手好呀。我主要是为了学对敌之术,又不是为了当这破应捕。”陈沐风吹了一下口哨不屑的说道。
      庄柔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提这个事,而是说起了那管家李中新,“你只查到人牙子和他的相好?怎么可能才这么一点点。”
      陈沐风不服气的说:“就一个小管家,还能有多大的能耐,相好的就一个烟花女子,外加那天看到的妇人,不过据说有好几个丫环都对他有意思。”
      “噗,他有几十亩地,还有好几万两银子的房产,搞不好比你家那些庶子的财产还多。”庄柔笑道,真是太天真了,那天没给他看抽屉中的东西,他竟然就没办法查出来了,新手就是这般的菜啊。
      一听李中新竟然有这么多的财产,陈沐风愣了愣,便不可置信的得嚷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子!那大管家不是更多了,竟然敢拿我家的银子中饱私囊!”
      他现在已经觉得很愤怒了,就连他这个受宠的嫡子九少爷,平时就有点月钱花花,哪里能有几万两银子。现在一听连个下人都比他富裕,顿时就觉得特别不舒服。
      庄柔懒得理他,只是教训道:“你想干嘛是你的事,但这案子是我正在查的,不准你打草惊蛇。再不爽都得给我忍着,等案子结束后你再去折腾。”
      “不过我猜,你娘或是尚书大人,是不会对你家的管家们做什么的。”
      陈沐风不信的说:“为什么?”
      “你以为尚书大人那点俸禄,就够养你们全家了?别说是你们这些嫡子了,连丫环都养不起几个。你不如直接去告你父亲一状,说他贪污怎么样?”庄柔大笑起来。
      “”陈沐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当跟班好像没啥意思啊。
      两人一路上闲话不断就到了大池村,这次庄柔就不用偷偷摸摸的来了,想那林来财家这么有钱,丧事肯定办得很热闹。这种事必然是全村出动,虽然听起来可怜,却可以白吃白喝很爽快。
      但当他俩到了村口,却发现和上次她来时没什么区别,半点有人办丧事的样子都没有。骑着马继续往里面走,她便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林家那大宅子门口什么也没有,说好的停尸头七呢?
      陈沐风左右张望着,好奇的问道:“丧事在哪里办,我还想见识一下流水宴呢,听说摆一条街随便吃可热闹了。”
      庄柔这时却皱起了眉头,跳下马走到了林家门口,直接拍起门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一个老仆人开门见门口站着名女应捕,不由得愣住了,结结巴巴得问道:“不知官爷到此,有何贵干?”
      “你家为何不办丧事,林玉宝的尸体哪里去了?”庄柔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那老仆愣愣的看着她,有些语无伦次得说:“玉宝小姐刚出嫁了呀,什么时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