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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的美味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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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2恰到好处(3更)
      邓建丰听说过夏月初会做文思豆腐羹,光听人说就觉得神奇不已,此时终于能自己看到了,心情格外激动。
      文思豆腐羹的碗中,除了豆腐丝,还放了木耳、黄花菜和冬菇丝,颜色有娇黄、有黑、有灰。
      像一幅初春时节,积雪初融,露出裸露的黑土地,天地间充斥着尚且还是灰黑色的树木,但是在这一片白黑灰之间,细看却能发现顶风傲雪绽放的黄色冰凌花。
      文思豆腐之所以出名,除了其刀工惊人,就是在其味道鲜美。
      “这夏娘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刀工居然也如此了得?”闫文远此时的心情,已经不仅仅能用惊讶来形容了。
      他就是扬州本地人,自小在扬州长大,对这道菜再熟悉不过了,而且还曾听说过,想要练到可以切文思豆腐这样的刀工,少说也要苦练十五年的时间。
      闫文远忍不住感慨道:“以前读古书,见那些所谓的八九岁便出口成赋,十几岁能官拜宰相的人,还有些不信,如今看到夏娘子便知,无论是哪行哪业,都有别人拍马也追不上的奇才。”
      细如发丝的豆腐,加上黄花菜冬菇的鲜美,再配上木耳的口感,再加上初味轩最最出名的高汤。
      顺滑的豆腐羹中还可以尝到几种配菜的口感和独特味道。
      豆腐丝因为用水焯过,完全没有半点儿豆腥味,还增加了韧劲儿,吸饱了高汤后,形成一种水润柔嫩的口感。
      一勺入口,十分轻松地通过口舌滑落胃中,只留下满口高汤的鲜美。
      温热柔软的羹汤让整个胃都跟着舒坦起来,叫人忍不住想要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邓建丰几口就喝完了一碗,根本顾不得说话。
      而刚才还舌绽莲花的闫文远,此时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半晌后憋出来几个字道:“这、这羹可真是鲜美啊!”
      邓建丰仔细品着嘴里的味道,尝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登时笑着说:“这羹中的高汤,可是初味轩的招牌。开业那天还没到吉时,夏娘子让人端出一锅还在滚沸的高汤,光凭气味,就吸引了不下百人为之驻足。”
      “当得起,当得起!”闫文远连连称赞,“最难得是没有一般高汤中难以去除的杂味,口感醇厚又清透,着实难得!”
      “改天一定要请大人来尝尝夏娘子拿手的开水白菜。”
      一碗羹汤很快就见了底,两个人这才意犹未尽地将目光投向另一道菜。
      淮扬菜口味多清淡,因为已经有了一道文思豆腐羹,所以这道狮子头,夏月初选择了红烧的做法。
      七分瘦肉三分肥肉,细细切成米粒大小的肉臊子,这样团出来的狮子头,肉与肉之间才能保有一定的缝隙,才能充分地吸入汤汁。
      肉臊子加上切碎的冬菇,搅打上劲儿,团成拳头大小的肉丸子,用菜油炸得恰到好处时,再另起锅红烧。
      这道菜若是直接装盘端上来,至少该是四只狮子头,取四喜之意。
      但是夏月初这次却是用了两个深兜兜的小碗,焯烫过的嫩白菜叶铺底,上面摆着一个红棕色圆滚滚的肉丸,每人面前摆上一份。
      闫文远一勺挖下去,没有半点儿阻碍,十分顺畅,碗里剩下的丸子却其形不散。
      破开狮子头表面油炸时形成的壳,被锁在其中的肉香和油脂扑面而来。
      这可当真是肉香四溢,丰腴诱人啊!
      平日里无肉不欢的邓建丰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赶紧盛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细腻浓香,入口即化。
      那种肥而不腻的口感和味道,留在口中久久不肯散去,让人齿颊生香。
      尤其是猪油特有的那种香,在接连几道清淡的菜色后,带给人一种独特的满足感,从口到胃再到心,都好像要跟这颗红烧狮子头幸福地融化在一起。
      四道菜吃过,闫文远已经不想再评价什么了,只能说这世上确有天才的存在。
      而夏月初,显然就是一个厨艺天才。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期待后面的菜了。
      谁知何斌此时上来,托盘里只有两个小盘。
      他讪笑着说:“二位大人,这是甜点翡翠烧麦。”
      都上到甜点了?那岂不是说正菜已经上完了?
      邓建丰虽然吃得很是满足,但是觉得自己请客吃饭,这几个菜实在是太少了。
      闫文远也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但是听到甜点是翡翠烧麦,原本心中的淡淡不满也被冲得所剩无几。
      两个小碟被分别摆在了二人面前,每个碟上放着四只小巧精致的烧麦。
      烧麦皮薄如纸,呈半透明状,露出内里碧绿的馅料,色如翡翠。
      烧麦底儿圆腰细,收口如绽开的花朵,最中间还有少许火腿茸点缀成花芯,好看得让人不忍下口。
      烧麦个头不大,刚好是一口一个的尺寸。
      其中的馅料是用焯烫过的青菜和以熟猪油和白糖等拌匀而成的。
      放入口中,轻轻咬破外面的薄皮,糖油盈口。
      青菜很好地解了猪油的腻味,吃起来只觉得甜润清香。
      四只烧麦,对两个大男人来说,简直是不够塞牙缝的。
      就在邓建丰准备招呼伙计再加几个菜的时候,何斌又端着托盘上来了。
      这次盘中摆着两只小碗,碗中之物是白色的固体,初看好似是糖蒸酥酪,但是当何斌将碗放在桌上的瞬间,碗中白色固体居然跳动了一下,颤巍巍地弹性十足。
      “这是?”邓建丰头一次见这种吃食,以为还是淮扬菜中的什么点心,便抬头询问地看向闫文远。
      谁知闫文远此时也是一头雾水抬头。
      二人充满疑问的目光在空中撞在一处。
      何斌忙给二人解惑道:“回大人的话,这是我们店里还未上菜牌子的新菜,杏仁豆腐。请您二位品尝。”
      此物虽名曰豆腐,却与豆腐的口感截然不同,入口弹滑,让从未吃过这种东西的二人都觉十分有趣。
      杏仁的独特香气中透出淡淡的奶味,凉甜爽口,很好地解了之前两道菜中的油腻。
      一碗杏仁豆腐下肚,二人惊觉刚才还觉得尤为不足的胃,此时竟然完全是吃得恰到好处的熨贴和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