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将军的美味娘子

  • 阅读设置
    1200 思念成狂【全文完】
      每天除了吃饭、方便和睡觉,其他时间都待在马背上是一种什么感受?
      庆王赵怿觉得自己如今最有发言权了。
      也许对于西夏人或者是游牧民族的人来说,这是他们的日常,但是对于赵怿这种养尊处优的人来说,简直是太遭罪了。
      双腿内层的皮肉被磨破,再愈合再被磨破,不断地重复,直到两侧都已经长出茧子。
      每天下来,腰腿感觉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甚至刚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会有一种晕船的感觉。
      即便晚上睡觉也不安稳,他甚至还会在梦中继续骑马逃亡。
      吃不香睡不好,天天除了骑马就是骑马,稍有风吹草动就提心吊胆,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赵怿整个人就已经瘦到脱形。
      “王爷,再坚持几天,咱们眼瞅就要到邛州了。”
      听了这话,赵怿稍稍提起点儿精神,就算薛承带兵把蓉城围了又如何,他还有邛州可以去。
      邛州这几年被他修得固若金汤,粮食储备也很足,眼瞅就要入冬了,北方人受不了南方的湿冷,薛承不可能坚持太久。
      他只要老老实实在邛州待着,等薛承自己熬不住了撤兵即可。
      只要有顾元在手,待明年缓过劲儿来,他就能重新招兵买马,东山再起。
      带着这样美好的憧憬,接下来几日,赵怿连赶路都多了几分精神。
      邛州三面环山,只有东部地势平坦。
      但是庆王从重庆府败走后,一路向西逃窜,然后又折回去邛州,一路穿林爬山,此时正带人藏在西面龙门山南段山脉之中。
      派出去的几个探子回来都说城中一切正常,只开了一个西面城门,其他三门紧闭,门口和城门上巡查的官兵也比正常情况下多,想必是知道蓉城被围之事,随时戒备中。
      赵怿听得十分满意,点头道:“有顾先生在城中,自然事事妥帖,没什么需要本王担心的。”
      放下心里的担忧后,赵怿终于带着仅剩的几十名亲卫从山里出来,直奔邛州城。
      邛州城门遥遥在望,看着又宽又深的护城河,看着高大结实的城墙,看着高|耸的角楼,赵怿风|尘仆仆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突然,城墙上响起三声号炮。
      兵士们立刻忙碌起来,转动绞盘将吊桥拉起,然后厚实沉重的城门就在赵怿面前不远处轰然关闭。
      “为什么突然关门,快开城门,放下吊桥,放本王进去!”赵怿不明所以,飞快打马来到护城河边,生气地冲着城楼上大喊。
      扎拉钦笑眯眯的从垛墙后面探身看向下面,道:“真是可惜啊,如今邛州城已经不在你的掌控之下,至于什么王不王的,我也不知道,不如还是叫你反贼赵怿吧?”
      庆王看见扎拉钦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邛州提前做了那么多布置,最后竟然不声不响地就被人占去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本王懒得跟你废话,你叫顾元出来说话!”
      “哈哈,顾元?”扎拉钦仰天大笑,“好吧,看在你大老远逃过来的份儿上,满足你这个要求。”
      他说罢叫人用投石机丢了一个东西下去。
      圆溜溜的东西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赵怿马前。
      赵怿定睛一看,那东西赫然竟是顾元的头颅,许是放在冰窖内存着的,上面还带着冰碴,冒着寒气,一看就知道定是死了多日了。
      夏月初此时正在城楼上悄悄看着,看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扎拉钦竟然还把顾元的头留到现在,看来对他的恨意着实不轻。
      赵怿脸色骤变,一把扯紧缰绳,胯|下的马被他扯得连退几步。
      不过赵怿的怕,并非是被顾元的脑袋吓的,而是知道自己已然失去了最后的依仗。
      “咱们走!”就在赵怿调转马头,准备带着几十名护卫离开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坐在马上,手持长枪的薛承。
      城墙上的夏月初一看到薛承,整个人都激动起来,笑容藏都藏不住。
      虽然前些天就知道薛承已经悄悄埋伏在城外,但是怕打草惊蛇,他一直不能进城,所以这也是自打二人分开后,夏月初第一次看到薛承。
      黑了,也瘦了,整个人看起来更精壮了,即便下巴上胡子拉碴,也完全没有影响他的帅气。
      扎拉钦在旁边看着夏月初这般模样,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和苦涩。
      赵怿看到薛承,整个人在马上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挥手道:“他就一个人,何足畏惧!都给本王上!”
      亲卫中有几个人鼓起勇气,抄起兵器,打马朝薛承冲了过去。
      薛承连正眼都不瞧这些人,他的目光一直坚定地盯着赵怿,手里的枪却好似长了眼睛一般。
      谁敢靠近,长枪或刺、或挑,将人一一打落马下。
      剩下的十几个人根本不敢再上前,更有人干脆下马,跪地投降。
      薛承对其他人做什么都毫不关心,他的目光如一把锋利的锥子,死死将赵怿钉在原地。
      赵怿喉结上下滚动,拼命吞咽着口水,看着薛承骑在马上一步步逼近,他甚至连抽出兵刃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薛……”
      “闭嘴!”薛承双目赤红,怒而打断道,“你不配提我的姓氏!”
      赵怿被薛承周身的气势压得两股战战,他此时也恨不得下马求饶,只要能留一条命在,但是他却一动不敢动。
      薛承控马来到赵怿面前,二人胯|下的战马已经鼻尖对着鼻尖,呼吸着彼此喷出来的气息。
      “今日,我便要为我薛家一百三十七口人的性命讨个公道!”
      薛承话音未落,手中长枪已经刺出,却没有刺中要害,而是一枪扎在赵怿肩头。
      “该不会是太激动失手了吧?”唐茹在城墙上看得着急,恨不得跳下去帮他把人杀了。
      “这是薛裘的一枪!”
      另一枪刺出,正中左肩。
      “这是薛晟的!”
      “这是薛奕的!”
      ……
      城墙上的人鸦雀无声,看着薛承一枪接着一枪地刺在赵怿身上。
      “最后这一枪——”
      赵怿此时已经浑身都是血窟窿,找不出任何一块好地方了。
      人虽然没死,但是也跟死差不多了。
      薛承的枪尖缓缓抵在赵怿心口,双目含泪,一字一顿地说:“最后这一枪,是替我爹赵怿刺的!”
      一枪刺破心脏,赵怿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哀鸣,最后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薛承抽出长枪,仰天长啸:“爹,孩儿终于给你报仇了!”
      夏月初在城墙上看得也是热泪盈眶,既为他大仇得报开心,又心疼他这么多年把仇恨压在心底的憋屈。
      她提着裙子就往下面跑,一边跑一边喊:“开城门!扎拉钦,叫人开城门!”
      薛承坐在马上平复着心情,就见邛州城门洞开,吊桥吱吱嘎嘎被放下,一个让他思念成狂的身影从城里跑出来。
      “月初!”
      薛承翻身下马,也迎着夏月初跑来。
      夏月初不顾薛承满身满脸的鲜血,如鸟投林般扑入他的怀中。
      薛承紧紧搂住夏月初,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碎在自己怀里,让两个人的身体和灵魂都合在一处,再也不用分开。
      他觉得有很多话想跟夏月初说。
      想说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思念和牵挂。
      想说得知她以身犯险来到川蜀后的揪心和狂怒。
      还想说……
      但不等他开口,夏月初却已经驾轻就熟地踩着他的鞋子,踮起脚尖,将唇贴在他的耳畔,轻轻说了句:“咱们回去就要孩子吧!”
      薛承脑中所有想说的,都被这句话击飞得无影无踪。
      他手臂突然用力,将夏月初打横抱起,顶着城里城外所有士兵的欢呼声,一步一步朝城里走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