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拉人下水
苏锦妤是一丁点都不愿意放过要针对她的机会。
于是她方才跟红玉私语,说自己打算画月季花。
豫王跟临王不合已久,画月季花一定能讨临王欢心,到时候就算是画得不好,也可以凭着这点小心思不至于太过难堪。
苏锦妤偷听也就罢了。
非得要抢在她前头把月季花给画了,这不就自讨苦吃了吗?
这可不是苏向晚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让她画的。
若是她自己没有动坏心眼,以她才情,这等技艺,今日必定是无人能比她出彩。
苏锦妤极力地掐着自己的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若不然,她怕她下一秒就要冲到苏向晚面前狠狠给她一个耳光。
就算眼下惹了临王不满,她也无处可说,她总不能当着临王的面说是听了苏向晚的话故意抢在前头画的月季。
所以这会憋屈得都快要疯了。
原本受到临王怪罪的应该是苏向晚,不应该是她。
都是苏向晚害她!
面对苏锦妤想杀人的目光,苏向晚若无其事地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
月季花对赵昌陵来说如同豫王赵容显。
他有多讨厌赵容显,同等的就有多讨厌月季花。
临王幼时于宫内画月季花被豫王撕毁一事,时日久远,也只有当年目睹此事的人还有些印象,原剧本里男主跟女主诉说自己幼时的委屈和不平之时,就有提到这一段。
苏远黛见苏崇林还不明所以,低声同他说了月季花之事。
苏崇林若原先还对苏锦妤有一丝怜悯,眼下全然都是后怕。
苏锦妤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招惹到豫王的头上去。
临王不怪罪,那真是仁慈至极。
陆君庭从苏锦妤身上收回失望的目光,原本是一件好事,偏偏被她的无知弄成如此境地。
气氛一瞬间有些冷凝的僵持。
众人责怪的目光让她难受得发狂,苏锦妤指甲掐进手心,以此克制住自己的心痛,而后努力地扬起笑容,十足内疚的神情:“三妹,眼下就剩你还没作画,为表苏府歉意,你可要好好表现,以求让临王殿下消气才是。”
要死,一块死!
她不好过,苏向晚也别想独善其身!
她一顶高帽子套下来,把眼下苏向晚作画跟苏府捆绑在了一起。
原本苏锦妤惹出来的祸事,牵连了苏府,是该她自己承担的,她却好,一把推到了苏向晚身上。
赵昌陵正是气头上,苏向晚这会跑去撞枪口,一个不好怒上加怒,直接降罪惩罚也是可能的,到时候她就会变成苏府最大的罪人,而苏锦妤的错,就没人会在意了。
苏远黛对苏锦妤还要拉人当替死鬼的做法厌恶极了。
谁不知道苏向晚根本不会画画,这么一上去,岂不是火上浇油?
她站出来出声道:“临王殿下,其实三妹于画艺之上,并非十分擅长……”
苏锦妤冷哼。
根本就是不会画。
陆君庭事先没有去了解过苏向晚,所以以为她的画艺只是差了点,没想过她是不会画,这会只想着缓和一下气氛,连忙道:“无妨,随意画一画吧,临王殿下不会因为她画得不好就责怪于她的。”
苏锦妤是自己触霉头,怨不得人。
苏崇林面露难色。
原本他是以为苏锦妤能得到临王赏识的,最后苏向晚就算不会画,也能当个笑话揭过去。
现在情况大不相同。
一个犯错能宽恕,两个都犯错……
苏府只怕要大难临头了,一想到此,他的面色难以控制地有些衰败。
苏向晚走了出来,声音清脆透亮,显得落落大方:“我画得的确不太好……”她又笑了,十分灿烂的模样,“不过两个姐姐都画了,我不画也说不过去,还请临王殿下稍等片刻,民女要先去准备一下。”
苏锦妤声调有些阴阳怪气:“三妹你该不是想拖延时间,再借故逃避吧,这样可不好……”
比起她的刻薄,苏向晚显得大方多了。
“怎么会呢,二姐多虑了。”
这么一瞬间,二人之间高低立现。
在外人看来,苏锦妤在美貌之上艳压苏向晚无疑,但眼下苏向晚的品性却让人觉得高了苏锦妤几个层次,连带着形象也清朗起来。
赵昌陵这才正眼看她。
无功无过大家小姐平常妆扮,看起来纯良温顺,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就是觉得莫名顺眼。
苏向晚并非不会打扮,但身处娱乐圈多年,她从不在各个典礼之上刻意同其他女星争红斗紫,对普罗大众来说,眼缘才是最重要的,有些女星就算盛世美颜,但还是不得大众喜爱,甚至引起他人反感,除了自身行径之外,眼缘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当然她若是提前知道赵昌陵今日会来,一定打扮得极其艳俗,以求让赵昌陵从第一眼就没有好印象。
苏向晚招来丫鬟,而后吩咐了几句。
苏远黛担忧地走了过来,用极低的音量道:“你不会画画,不要太过逞强。”
苏向晚弯眼对她笑:“大姐,我只想大家都高兴,出点丑没关系的。”
苏远黛叹了一口气。
苏锦妤听到她们的低语,压着疯狂上扬的嘴角,高兴得有些按捺不住。
不行,苏向晚出这个丑,怎么能不趁机大肆宣扬一下呢。
如果让苏老夫人知晓她今日适得其反惹怒了临王殿下,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她要想办法把所有的罪责都往苏向晚身上推才行。
她悄悄地唤来身边的丫鬟立春,对她吩咐道:“三小姐要在临王殿下面前作画了,快把这消息散出去。”
苏府的三小姐,拿起笔来,连个直线都画不好。
当着临王殿下的面作画,这是有多大的脸啊,指不定明天全京城里都要说这件事,这苏向晚,马上就要沦为全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了,谁也不会知道她在今日因为画了月季花,不小心惹怒了临王殿下,大家只会说苏向晚是个不学无术的蠢货,为苏府蒙羞。
立春应下了,赶忙地下去宣扬这个消息。
就在红玉帮苏向晚准备材料的这会工夫,苏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苏向晚要当着临王殿下子的面作画的消息,都议论开了。
在前厅里服侍着出出进进的下人们看着苏向晚的眼神,都有些同情和鄙视。
不少人虽然低着头,却都提起耳朵听着,想要知道第一手消息,然后赶快出去外面告诉大家。
眼下小丫鬟之间讨论的都是这件事:“三小姐要在临王殿下子面前画画啦,她这次完蛋了。”
“三小姐当年学画的时候,把先生气哭了,她怎么敢啊?”
“这回只怕是整个苏府的脸面都要搭上去了,三小姐不会画就不会画,虽然说临王殿下是英俊不凡,但是为了吸引他也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吧。”
“老夫人知道不得气死了?”
“魏夫人要是地下得知,也说不定给气活了,三小姐真是会惹事啊。”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苏老夫人的耳朵里去。
陈嬷嬷也是满脸的忧心忡忡:“老夫人,你说这可怎么好,老爷和大小姐也不拦着,苏府的颜面,只怕都要不保了。”
苏老夫人气得心潮起伏:“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这三姑娘就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她摆摆手,“快,快扶我去前厅,我不能让她给我们苏府抹黑。”
没人觉得苏向晚能画出什么像样的画,觉得她这回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