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责罚怪罪
苏向晚高兴不起来,然而还要装作高兴地谢道:“民女多谢临王殿下赏赐。”
赵昌陵故意送的这两卷,可不是因为赏识她。
真的有心要赏给她,要不就是真金白银的赏赐,再不也是女子用得上的绸缎首饰,给苏家就给苏家,还带上她,这是要坑死她啊。
历来哪户人家的后宅院里不是争得头破血流,越是出风头,就越是成为众矢之的,他又不笨,故意这么抬举,只怕是要害她在苏府没有安宁日子过。
以赏当罚,让人吃了亏还要对他感恩戴德,不过苏向晚安慰自己,好歹惹来了他的厌恶,这波不算太亏。
苏远黛自然不会觉得赵昌陵是为了针对苏向晚,只觉得他这一番赏赐下来,在抬举苏向晚的同时,也是抬举苏府。
随着临王等人刚走,苏老夫人后脚就赶到了前厅里来。
苏玉泽和苏锦良都兴致勃勃地在沙画面前捣鼓一通,期间还不忘跟苏向晚请教上几句。
苏向晚手上还拿着沙子,就见苏老夫人一脸愠色地站在前方,毫不客气地指着她斥道:“孽障。”
大家面面相觑,因着苏老夫人的突然到来,都惊住了。
苏老夫人指着苏向晚劈头盖脸就骂道:“你这是做什么?苏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苏崇林哑然无言,他甚至都不知道苏老夫人因何发了这么大的火。
“母亲,你怎的来了?”苏崇林迎着苏老夫人上了座,连忙安抚道:“有何事慢慢说,切记动怒,以免伤了身子。”
苏老夫人握着苏崇林的手,一脸沉痛:“临王殿下呢?”
苏崇林不明所以出声道:“临王殿下事务繁忙,刚刚走了。”
一听这消息,苏老夫人痛心疾首,只恨方才自己没有长出一双翅膀,可以直接飞过来。
“这么说来,三姑娘在临王殿下面前作画了?”
苏崇林点了点头,“是的。”
苏老夫人大受打击的模样,“冤孽啊,你糊涂啊,怎的不拦住呢,这事苏府上下都通了天,只怕不多时,整个京城都要知道了,我们苏府的名声啊……都要没啦!”
她说完,觉得不解气,冲着苏向晚喝道:“你还不给我跪下!”
苏向晚看向苏锦妤,心下明白,这指不定又是苏锦妤背地里生的好事。
她一句没有反驳,走到苏老夫人面前,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
苏崇林连忙道:“母亲,你是不是听了什么话,生了什么误会?”
苏锦妤脸上讪讪的,她原本是想苏向晚绝对会闹出大大的笑话,还让人添油加醋地传话到苏老夫人跟前,就指望她知晓之后,狠狠地惩罚苏向晚。
苏老夫人捂着心,气愤无比:“哪有什么误会,你这三女儿又不是不知道底细的,她哪里会画画,先生都气走了两个,若是此事能瞒得住还好,那可是临王殿下,多少眼睛盯着呢,哪能压得下来呢?”
苏崇林连忙摆摆手:“为何要压下来,母亲,这是好事啊,是给我们苏府长脸的好事啊。”
苏老夫人目光都落在了苏锦妤身上,“二姑娘一向是个知书达礼的,她今日一定没少给我们争光吧,我懂的,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人哪,茶余饭后总不会说人家的好,而是把这错处放大了又大,二姑娘这画得再好,只怕都要让三姑娘的丑事给埋没咯。”
说完这话,她还狠狠地别了苏向晚一眼。
而苏向晚只是跪着,从头到尾没有辩解过一句话。
她看着苏锦妤,目光平静无澜。
苏锦妤被她看得心发慌,脸色白得像纸,魂都快要没了。
苏崇林连忙摆手:“母亲,不是这样的,晚晚没出丑,没给我们苏府蒙羞。”
苏老夫人以为他是在安慰她,连忙摆手:“你不要为她开脱了,那底下的人都传开了,你想等到满京城都是我们苏府的笑话,再让我知道吗?”
如今是尽快找到解决方法才是良道。
“从前我就说不能纵容着她,黛儿自己都还是孩子,到底是管不住她的。”苏老夫人这会想起从前苏向晚惹下来不止一次的祸事,咬了咬牙道:“不如就将她送去庄子上,关起来好好地教养,什么时候好了,就什么时候回来……”
“你在说什么啊,母亲……”苏崇林无奈极了,“晚晚她不止没犯错,还给我们苏府长了大大的脸面,临王殿下还因此重重地赏赐了一番。”
苏老夫人张张嘴,满脸讶色。
方才她一路过来,众人不都说苏向晚出了个大笑话吗?
但是苏崇林说什么重重赏赐,是真的吗?
该赏赐的人不是苏锦妤吗?她是不是人老了,耳聋昏花,听错了?
“你说是三姑娘得到了临王殿下赏赐?”她忍不住再问道。
苏崇林点点头,“三姑娘今日以沙作画,临王殿下觉得十分新奇,高兴之下就重重赏赐了,这不止是赏赐苏家,也是我们苏府啊。”
苏老夫人目光在苏锦妤和苏向晚之间来来回回,“那……那二姑娘呢?”
她的画艺可是小有名气的,苏老夫人一直对她寄予莫大的希望。
苏崇林想到苏锦妤方才惹得临王发怒,差点断送了苏府的前途,语气里就带了点怒火:“不提也罢!”
到底还是疼爱,不想在苏老夫人揭穿苏锦妤做的错事。
若眼下犯错的人是她,只怕苏崇林早就不留情面地听苏老夫人的话把她赶去庄子上了。
苏向晚眼里闪过狡色,天真地出声道:“父亲不要怪二姐,二姐也是为了苏府,为了讨临王殿下欢心才画的月季花,没想过会惹临王殿下发怒的。”
苏锦妤差点晕过去。
这事不说,这事苏老夫人还真不会知道。
就苏向晚多嘴,在苏老夫人什么都说出来了。
“月季花?”苏老夫人一时间还想不出问题出在何处。
苏向晚慢慢道:“虽说早些年豫王不许旁人画月季,但听说他这些年也有所收敛,坊间也有不少人画月季,问题倒也不是很大……”
她话还没说完,苏老夫人就打断了她的话,“豫王……对,我想起来了,豫王不许旁人画月季……”她如刀的目光一下子就看向了苏锦妤,“你这是要我们苏府一整家人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