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不会相思

  小河不在意那个助理摊上了官司，倒是介意我被新来的助理给差点谋杀了，算是蓄谋已久想要谋财害命吧。
  天杀的，我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你知道我不太会看人，那次我们一起选的，你说可以，我自然也是可以呀，哪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这么不愉快的发展下去，估计这家店就得倒闭了吧。”不是我说假话，而是看着日益倒赔钱的营业额，多多少少也没有想要积极向上的心情了，客人来的大多都是挺奇葩的存在，要不就一话不说，要不就是满身的故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特喜欢听故事，十有八九进来店里的人，大部分都给我讲起了他们的故事。
  小河有好几次都说我是不是以前做访谈节目的。我说不是。
  小河不太相信地说：“可惜了，你这么喜欢听故事，应该可以弄个访谈节目来做一做，不是有电台这些么，你可以试一试……”小河觉得我是适合做知心姐姐这一类吗？我看着不太像，反而决定他开玩笑的成分很高，他自然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但是电台的确是个挺不错的方向，只是……
  “不了，我的工作就是和星星月亮说话，要是不和它们说话了，不互相了解的话，感觉自己满身不自在，电台的工作不适合我，我的普通话不标准，真心想要去电台的话，我估计就会考一个普通话证了。”电台工作好像做播音员是要考到普通话一级甲等才可以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小河总觉得我有些可惜，我说可惜什么，又不是我喜欢的工作。
  我喜欢看星星月亮，我喜欢浪漫主义，总觉得很是喜欢这样的浪漫气氛。
  “小河，过去的事情就当给我们一个教训，下次……”
  我话还没有说完，小河就插进来说：“没有下次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没有和我开玩笑或者是吊儿郎当的样子，至少出现了那样子的事情，他也觉得他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无论如何，平生找他来店里就是为了保护我的。
  这一点，我是知道，但也不算知道，我不知道的是，小河因为我的原因，隐瞒了他女朋友他真正做的事情是保护我。
  而我，只是以为平生找了个看住我的人。
  “你怎么没有结婚呢。”闲暇下来，我会觉得很无聊，在店里一无聊，我就找小河搭话，也有说一句不搭一句的时候，不过小河也是闷不住的人，时不时会和我聊起天来，相信我们这样的开店会这么差的销售额也是正常，我们都不去想怎么吸引顾客，大多就是照顾好自己，做好分内事情就够了。
  赚钱什么的，小河没打算过挣钱，平生给他的钱足够了，而我有平生这样一个大金主，实在是不必再努力工作了，这一点，我自打结婚以来就知道我这辈子不用愁了，至少花钱上面，我还是可以享受到买买买的爽快。
  真说到了买买买的地步，当你想要买喜欢的东西，反而不知道要买什么了。
  我就是这样子。
  “没结婚有什么关系，我还年轻……”
  “不年轻了吧，你都快到二十五了……”我看了小河的外表，若是不看身份证的出生年月日的话，真看不出他的年龄有多大，最多就是刚满十八的翩翩少年，第一眼看过去，就像是我们想象当中的校园男主角，青涩未退，脸蛋稚嫩，青春存留过的痕迹都没有，就像是永葆青春似的，漂亮精致。
  “我又不是女人，没那么容易没人要……不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他被我狠狠地瞪了几下，最后收了口说：“女人三十还是一枝花。”一听就是违心话。
  小河知道女人的年龄就是死穴，特别还是对于我这种生了孩子当妈的人，特别不喜欢那些自夸自卖的人，当着年长的面子上说自己有多年轻，真羡慕我们这种可以打扮成熟的人了。
  我们这个年纪还装嫩，那就是不要脸了。
  他们年轻人装成熟，那就是老成。
  年纪轻轻的，弄这么一出，不活活把我气死？
  那就奇怪了。
  “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噗”
  小河刚喝了一口的茶立马就喷了出来，好在他反应快，没对着我这边喷，而是对着我的反方向喷去了，要是他喷了，我绝对不会饶恕他的。
  “顾相思，你居然说我喜欢男的，睁大眼睛看了，我喜欢女的，不知道我喜欢女的吗？”他真是服了我这个腐女了，小河不是不知道腐女是什么意思，方莹也是个腐女，他在和方莹谈恋爱的期间，方莹最多问他的问题就是，“你要是喜欢男的话，选攻还是受？”
  通常小河是以沉默回答。
  “什么都不喜欢。”
  小河的答案就是这么简单，什么都不喜欢。
  无论是性别问题，还是种族问题，他觉得喜欢不分对错，只能说，喜欢的那个人只是刚好和自己同性罢了，这不能说他的性取向有问题。
  在这一点上，很多人都对这个有所误解。
  也不可以说没有这样子的存在，也会有，也会没有。
  “我不喜欢男的，我喜欢女的，至少我喜欢的人是女的。”他这么简单的回答，我就算是傻的也听得出，他有喜欢的人了。
  “我认识不？”我都不见他带过女朋友过来店里。女朋友？我被我这样的想法吓到了，人家都没说谈了女朋友，只是说有喜欢的人了。想到这里，有点同情小河起来了。
  “不认识。”
  “有机会带来见见？”我问，“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怕小河觉得我太烦了，也是要给他一点时间准备的。
  “不带。”
  “有必要金屋藏娇么……”我撇了撇嘴，对于小河这样的行为十分鄙视，又不是什么事情，就是见见他女朋友而已……“真是小气……”我小声地嘟囔道。
  “我这不是金屋藏娇，而是不想徒增我自己的烦恼。”
  “你有什么烦恼？还不是天天在店里泡茶而已，你烦什么呢，我都不烦，你就先烦了，这可不行啊……”才多大，就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不行啊。
  小河难得听进去了，“就是觉得你这么爱听故事，要是我家的金丝雀被你套出所有的事情，那么我不就亏了。”
  这是也能亏？我望着小河的眼神带着无解，但是当事人好像不想要解释呢。
  “是啊，不亏吗，你都对我有所保留，我自然也得对你有所保留，该有的秘密我想……”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提前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这话好像我在哪里听过，就想是……
  “我还能瞒你什么呢……”小河说得对，我和他之间都有所保留，不是事事都要一个答案的，“谁都有秘密呀。”
  第一次和方莹碰面，她就告诉了我，“无论他的工作目的出于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他，这么多来，我和他走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那么我们就经历多少次磨难。”在方莹的眼里，她和小河在一起并不如别人想的那么容易。
  告白，接受，结婚，生子。
  好像就是这个年纪的时候，女人就开始要想的事情。
  为什么呢。
  是到了年纪吗？
  “小河是怎么遇到你的？”
  “因为是同学……水到渠成的，别人都不太敢相信我们在一起，别人都说我和小河不太合适，时间证明了我们的选择没有错，别人的不确定，不是我们心中的不坚定。”方莹说到后头的时候，她眼里如一泓湖水般平静而无波澜，像是对他们的感情，有着别人不理解的坚定，也许正因为这样的坚定，让他们走到了现在。
  每个人都有一个让自己想放弃的理由，这个理由是推你往后的路，向前走的路是自己逼着自己走上去，而不是走下去，总有那么一两个理由是你坚持下去的，背后却又一万个可以放弃的理由，坚持下来不是靠毅力，而是靠两个人互相的扶持，走过患难与共，携手前进。
  有句话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一起的话，那么，不是荣辱共进退共承担，那么，对方不是你的良人。
  不陪你熬过苦难的人，不是真心想要和你走下去的人，你想要遇到心目中的那个人很难，但不妨可以试试相信真心诚恳向你用行动证明的那个人，至少那个人不会只会哄哄你。
  那些只会对你说三道四，你说一句，对方顶你十句话的人，希望你能礼貌地给予一个微笑回击，最好的回击，没有比不在意更加砸脸了，我也很讨厌那些只会嘴里说一套，行动上换一套的人，这样的人很虚伪。
  别人说，你这样就不虚伪了吗？
  有些人，注定就是这样子不要脸了，那么给脸不要脸的话，一手呼对方一个耳光也不过分。
  过分的辱骂，再君子，也不能忍受对方辱骂自己的家人朋友，这是底线。
  “你们能够在一起，不容易，这一路的辛酸，你们承受了那么多人的不看好，最后站在一起看到曾经别人觉得会在一起的人却分手了，你们依旧在一起，这是怎么样的机缘巧合呢？是命运呢，还是你们珍惜彼此呢？”我不懂，至少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幸福，方莹想要结婚不是说说而已，她想过了，要是小河不同意，她就试着任性一回。
  提出分手。
  别想得太严重。
  结婚的话，说要分手，不是更加水到渠成吗？
  是吧？
  多好的转折，亏方莹想得出来这个办法。
  如果说小河同意分手的话。
  “他要敢说分手，我就敢分手。”
  “我不是和他开玩笑的，这么多年了，再不分手，我也维持不下去了。”
  “如果可以，我就像分手了，都谈了那么多年恋爱，我觉得够了，三年过去了，眼看着第七年快要迎来了，如何不着急分手呢，你说是吧。”方莹望着我笑了，淡淡的笑容里头包含着她豁出去的心，以及想要和小河摊牌的决心。
  我没有劝她。
  “说分手再说结婚，是有点冒险，但对小河用这一招的确管用，他和你都是思想上都十分贴近彼此的人，看来，他也会懂你，至少，你说分手的时候，他不可能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你记得给他时间缓冲。”不要太快就进入主题，让小河慢慢参透其中的意思是最好不过的，小河他是个不太会擅长处理这些事情的人，但是他却把别人的事情看得十分透彻。
  这算不算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管了，想到这个办法，我能用就先用，这辈子那么短，容不得有第二次机会，既然没有，我何不放手一搏？”方莹看得很开，无论好坏的结果，她都接受。
  既然小河没有结婚的想法，与其放不开，那么她先离他一步。
  走在前是好是坏，我们都不知道。
  从前大人教育我们，凡事都要走在别人前面，这样子才能更快地学习。
  也有大人教育我们说，做什么事情也要三思而后行，一步错，步步错，不要走到错上加错的地步。
  怎么做，怎么错。
  从前有人教导我们，为我们指路，长大以后，我们却没有了指路灯，失去了路灯，迎来手电筒，办法是越来越多，可为什么我却羡慕什么都不懂的从前？
  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怀念了呢？
  也许是呢。
  就像是有一件很宝贵的事情，突然告诉你，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件很普通不过的事情。
  走的路比我们吃的米还多，是夸张还是事实？
  “我很欣赏你这样的乐观，我希望的是你们有一个好的结局，而不是坏的结局，人啊，选择不一定会对，但不选择也许会错失机会，如果说走错了，就无法挽回了吗？不是的，错了，就重来一次。”无论对与错，终究还是有一个结果，就好像我们都不知道，最终的结局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是什么，那么为什么不可以试试相信错的结局不是太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