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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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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不服
      如果用的五花肉肥肉多,自然出的油多。
      “可以盛一部分油出来,另外炒菜用!”
      接下来的工序,靠来回隔空指挥是不行的,林大小姐一抬右手:“哥,起驾!”
      那威风劲儿哦,让抱着酒坛子进院门的林凤辰很是看不惯,一个浑身残疾的黄毛丫头,在家里作威作福的,支使的父兄亲朋团团转……
      偏大家伙都宠着,林大牛满脸花的出来搀扶妹妹,身后跟着一群好事儿的,亲爷爷还可惜的说:“这倒霉催的哦,又伤一个胳膊,要不然,葱丫头自己掌勺儿,还得好吃些。”
      作威作福的黄毛丫头进了灶房,门外的大老爷儿们蹲门外边儿闻味儿,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出来。
      “小火慢炒,等糖融化,要不断地翻炒,一是避免糖粘锅,二是使糖汁裹在肉块上……“
      “好!马上倒开水,水量没过肉就行,下山楂片,小火煮……小半个时辰吧,再加柴转中火大火,加1勺酱油,盐,继续翻炒——”
      “‘收汁’的这一步很关键,一定不能走开,要不停翻炒,使汤汁包裹在每块肉上,最后撒上葱花儿,跟馒头饼子一块儿端出去就行。”
      指挥完毕,出了一身虚汗,不是在灶房热的,是疼的。
      家里的锅有限,只能同时进行两道工序,林葱儿嘱咐一下排骨架子和剩下的五花肉怎么处理,大牛把锅铲交给林有财划拉着,自己再搀扶妹妹回去。
      还有一场比赛要进行呢,林大小姐可不能回屋休息。
      林凤辰脸上的表情她扫进眼底,慢吞吞往枣树下一坐,道:“就饭前这点时间,开始比赛吧。”
      比什么,怎么比,都没划出道道儿呢。
      “我没想跟你比!”林凤辰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你又不会作诗,不会写文,能跟我比什么?”
      村长二大爷赶紧跟着打哈哈儿:“说的是呢,葱丫头打小没识过字……”
      十七爷爷暗暗的瞪十九,他老人家也后悔拽着残疾人士比赛了,全怨十九在里面起哄架秧子。
      林大小姐的脾气却上来了,眼角儿斜斜的上挑,慢悠悠继续加火:“我是没上过学堂,不过,你做的什么诗,给我听一遍,写的什么文,也给我念叨一遍,我就能学会。”
      总之姐就是“过目不忘”“天降奇才”,专治各种不服!
      不服?来战!
      十九爷爷胡子一翘一翘的拍着大腿:“好好好!比!快比!”
      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儿大啊!就连在灶房里忙活儿的林有财父子和冷郎中,都恨不能把耳朵拉长了。
      “你——吹牛!”
      林凤辰小书生把胸膛都快气爆了,黄毛丫头真敢吹啊,还不会写字呢,就说什么只要他做出诗来念一遍,她就能学会,那么简单的事儿,大家伙儿还去学堂做什么?跟着先生学好多年做什么?直接听一遍就去科举得了呗!
      灶房里面的林大牛不乐意了,扬着嗓门声援妹妹:“哪里吹牛了?昨儿我妹妹还教了来福一个湿啊干啊的呢,鹅鹅鹅,还唱歌儿……”
      “噗——哈哈——”,林凤辰喷笑喷的捶胸顿足,那叫作诗?鹅鹅鹅,唱歌儿,叫作诗?
      “为什么不作一首‘鸭子’的诗呢?咱村里养鹅的可不如养鸭子的多……”,喷笑的少年忍不住奚落上几句。
      “自然是因为鸭子目光短浅,不如鹅更懂得谦逊一些。”
      林葱儿缓缓道来,微皱眉头:“我们就直接一局定输赢吧,你既然是知道村子里鸭子多,那就直接给鸭子赋诗一首,我跟着学学,让大家伙判断判断谁作的好。”
      “鸭子?乡村俗物,何来作诗?真真无稽之谈,有辱斯文!”
      林凤辰小书生快被气疯了,自己说个“鸭子”,她就要给“鸭子”作诗,难不成自己要是说“羊”说“鸡”说“蚂蚱”,就得给羊给鸡给蚂蚱儿赋诗一首?
      “你……难道不会?”林葱儿再次挑起了眼角儿。
      十七爷爷的脸儿都要挂不住了,亲孙子欸,千万别露了怯儿,鸭子就鸭子好了,做个诗而已,凑几句就稳赢的事儿!
      然而,年轻人喜欢顶牛儿,杠到这份儿上,林凤辰的白净面皮都要被血液冲爆了,他站起了身子,手指林葱儿,气呼呼问道:“难道你会?有本事儿,你别等着学我,直接自己作一首诗,作鸭子的诗!”
      “我若能做得出来,你待怎样?”林葱儿微垂眼皮,淡淡的问。
      “我——”,小书生权衡一番自己的身家,好像,也没什么东西适宜拿出来打赌,只能气哼哼的显摆文房四宝:“我书箱里面的笔墨纸砚,可以给你——其中一样!
      小气鬼!林葱儿心里翻个白眼儿,摆摆右手说:“也不用全给我,我今儿个教你做首诗,你呢,回头给我送些能画图的纸来。“
      “你教我作诗?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林凤辰的小脾气,真的够大的。
      “咳咳——”,林大小姐清清嗓子,脑子里反复搜寻记忆中带“鸭子”的诗句。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这个手脚伤残、瘦小枯干,却淡定如常甚至颇有几分运筹帷幄的黄毛丫头身上。
      “鸭鸭……”
      深情的吟出两个字,在座的几乎全都破了功,刚刚大牛说妹妹会作诗,“鹅鹅鹅——唱歌——”,现在,该鸭子鸭鸭鸭了吗?
      林凤辰几乎要开口讥讽了,林葱儿的“诗”,接了下去。
      “鸭鸭,觜唼唼。
      青蒲生,春水狭。
      荡漾木兰船,中有双少年。
      少年醉,鸭不起。”
      对不住张籍老祖宗了,借一首《春水曲》暂时用用。
      林葱儿边念,边抬了眼皮去偷瞧众人的动静,早先那本《三字经》可是跟前世差不多的,张籍的这首诗,会不会也已经家喻户晓了?
      还好还好,没人跳出来说抄袭两个字。
      对于肚子里墨水没多少的人而言,这样的诗,能唬得住吗?
      林凤辰小书生,会欣赏不?
      很遗憾,小书生摇头晃脑的,还一脸的鄙视,评点道:“你这能叫诗?知不知道五绝七绝啊?排列都不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