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一步
终南山下，众人瞬间一片寂静。
那铮铮龙吟一般的剑声似乎还在众人的耳边响动。
说杀便杀，斩钉截铁一般的果决。
这白发道士是个狠人。
众人再也不敢触犯他的霉头，那些不确定自己的是否有功德之人也不怎么敢再上那金色光桥了。
可是金桥之上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不时还能听到那从高空坠落的声音，无绳蹦极，你值得拥有。
有人偷偷带着降落伞，可是落下的时候降落伞却落在了金桥之上，没有跟着下来。
至于直升飞机，被白发道士一剑钉在地上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玩小把戏了。
白发道士手段简直凶残至极，而意思也很清晰。
谁都可以上去，但是一旦上了这座金桥，赏善罚恶，你都得受着，半点不带打折扣的。
在白发道士无声的监督之下，大家都变得很规矩起来。
一个小时后，终南山上迎来了金桥之上下来的第一位求道者——乔远山。
乔远山的副业是段子手，主业是脱口秀演员。
之所以叫做乔远山是因为他父亲特别喜欢乔峰，所以起了乔峰父亲的名字。
这次来这里，他纯粹是被老板安排来的。
老板的原话是：脱口秀要跟寻时代的热点，不能落伍。
现在最热的是什么？
是灵气复苏、洞天降临。
所以乔远山就来了。
既然来了，他也登了金桥。
在金桥之上，那白发道士一剑着实震到了他，尽管他之前也在网上看过顺天府白衣剑仙的那一剑。
可是当这一剑出现在你眼前才是真正的震撼。
还有之后那钉下来直升机的那一剑，乔远山被超凡者的力量彻底震撼到了。
“来的挺快的。”
下了金桥后，乔远山看到了一位道士，瘦高瘦高的，整个人看上去让人不自觉地有一种亲近感。
“道长是来接我的？”乔远山有礼貌地问道。
道士摇了摇头道：“贫道洞虚，准确的说不只是来接你的，而是接今天所有的登桥人。”
“所有人吗？那我需要等着吗？”乔远山望了望身后的金桥，那还在远处的人影道。
洞虚含笑点了点头。
于是，乔远山和洞虚一直等到了傍晚，满共上来了五十多人。
乔远山有些奇怪，这善人怎么会这么少？
像是知道乔远山心中在想什么，洞虚主动开口道：“之所以人这么少，是因为挑选的条件比较高，大多数有些小善的人上不来。”
“一般极善的和极恶的人，似乎更加容易拥有资质，所以那功德金桥并非极善的人是上不来的。”
极善或者极恶的人，容易拥有修道的资质？
这是什么道理？
乔远山有点想不通。
但是这次洞虚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向着众人道：“过了第一座功德金桥，你们可以成为全真教的记名弟子，所谓记名弟子是可以在终南山上重阳宫内研究道藏，参研道法的。但是………”
瘦高的洞虚环视了众人一眼道：“但是……是无法修道成仙的。”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了一下。
“那我们只能研习道藏？”有人开口道。
洞虚点了点头道：“按照多年的经验来说，无论是佛家、道家还是儒门，能够在山门之内精研道藏的人，后天顿悟拥有修道者资质的几率很大，要比普通人高很多，大约两成可以拥有资质。”
说到这里，洞虚笑着指了指自己道。
“比如说——我！”
“我便是在这里研读二十年道藏，然后觉醒的资质，成为了入门弟子。”
这位叫做洞虚的道士与下面那位首席弟子不同，他整个人都很友善，话语之间也是聊天的语气。
乔远山和周围的人都不经意地对于他亲近了几分。
“当然，这一切你们都可以选择，如果拥有资质可以继续登第二座金桥，只要入了山门，那么你们就是入门弟子，可以修习全真派的长生之法。当然若是你们通过掌教的考验，那么你们就是全真入室弟子，真正的登堂入室。”
洞虚描绘着一个美好的未来，可也必须打击众人。
“但是……如果你们没有资质，那么你们也有着选择，留下这里研读道藏，亦或者下山。”
“一座山，两座桥，山上山下，天上人间。”
“你们可以思考一晚，第二天一早，金桥就在那里，来或者去，都可以。”
洞虚的话语忽然充满了玄机。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五十多人在山上思考。
乔远山没有怎么思考，他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二货青年，只在乎脱口秀、段子、老爹和那些特殊儿童，还有洞虚道长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们今晚住哪？
好在道长没有忘记，在他离开后不久就有人安排他们的住所了。
这些正是灵气复苏之前就在重阳修习的道士。
乔远山和他们聊了聊，发觉这些出家人真的好好说话，而且带着一种俗人没有的洒脱，这种洒脱浸染在生活之中，入俗而脱俗。
夜深后，大家都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几乎顶着黑眼圈的时候，只有乔远山精神抖擞。
等他们来到第二座金桥时候，洞虚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
高瘦的道士指了指那第二座金桥，道：
“居士们，可以请了！”
金桥自重阳宝殿而起，深入云层之上，像是一道金色的彩虹，连接着终南山上那巨大的洞天山门，如同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道路。
有人仰望这金桥道：“那个……这座桥不会走着走着掉下来吧？”
这第二座金桥可是比第一座金桥高太多了，直插云海之上。
“不会的，放心！这次只会有两个结果，上去和上不去。”
洞虚笑着道，他和蔼的表情之中，让人不禁安心了许多。
但是，人心依旧忐忑。
这就像是你刮三个号码的刮刮乐，已经有一个中了之后，第二个你会更加紧张。
他们已经能过了一座金桥，只要过了这一座，那么超凡的大门就真的向他们打开了。
这种时候，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的平静。
一步踏入超凡，亦或者是………一步落回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