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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斯文糙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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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斯文糙汉 第50节
      夏眠摇摇头。
      他还是和以往一样, 神色从容自若,只是在言语上跟自己确认了一遍。
      邵义当时把夏眠揽入怀中,告诉她,他会支持她认为对的事情。
      他的行为给予了自己最大的宽容, 种种迹象表明他真的是喜欢自己,可她却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夏眠现在有点儿后悔,但若是时光倒流, 她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她得静一静,重新地、仔细地审视自己的心。
      夏眠拉回了理智,看向叶介:“你还没正面地答应我,你在犹豫些什么?”
      “我不是在犹豫,”叶介说,“我是担心你的钱不够。”
      看夏眠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工作,只是在学校里上上课、做做实验,偶尔还要出外考察,先不说没有收入,支出看起来都需要一大堆。
      夏眠听了叶介的话,在心底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我的钱可以支撑一个珠宝店的初始进货量,帮你应该没有太大的压力,”夏眠说,“而且你说过用了会还的,我不亏。”
      叶介点点头:“行。”
      夏眠朝叶介伸出手,他愣了半晌,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他下意识去握紧,女孩的手柔若无骨,软乎乎的。
      “嗯,合作愉快。”
      夏眠和他握了一会儿,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脱离时,叶介感觉自己仿佛错过了一些什么非常珍贵的东西。
      夜晚一点,g市cbd依旧灯光璀璨,星辰漫天,一夜不眠。
      伫立在江边两岸的高楼大厦电子屏放映城市的宣传片和高昂的广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给黑夜沾上七彩。
      秋末冬初,深夜温度骤降,翻滚的江水让冷风都带上寒人的湿意,深入骨髓。天镜大厦面对的道路已无人烟,只有少量的出租车在肆意奔腾。
      一个高瘦挺拔的身影站在路灯下,俊朗的眉目舒展开来。
      微微凉风中,邵义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手里夹着一根已经点燃的烟,迷蒙的烟雾让他看起来神秘又凉薄。
      他气质清凛,让人不可接近。
      邵义的身边走过几位从酒吧刚出来的摩登女郎,她们言笑晏晏,假装矜持,眼睛却会不约而同地悄悄飘到邵义的身上。
      她们未来得及搭讪,一辆深蓝色的奥迪稳稳地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来,露出男人剑眉星目又清隽俊朗的脸。
      他和邵义竟拥有相似的五官。
      但他比邵义少了一分世故沉着,眼神也不似邵义一般冷冽锐利,他拥有更多的还是少年的清傲。
      林至唤了邵义一声:“哥。”
      邵义闻声,将烟狠狠地碾灭在不远处的垃圾桶处,俯身进了奥迪车内。
      林至驱车上了高架桥,一盏盏路灯照亮他们轮廓分明的脸。
      邵义坐在副驾驶座上,闭上了眼睛,脸色平淡,稍露疲惫。
      公司事情太多,林至估摸他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在很久之前邵义和林至呆在一起时,林至警惕地就像是准备战斗的雄狮,邵义看似镇定自若,但还是像对待外人一样保持淡漠与疏离。
      只是从外貌上可以看出他们是兄弟,行为上倒是看不出两人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
      仔细想想,林至也不知何时自己和邵义可以像亲人一般相处。
      可能是一向镇定自持的哥哥,在他面前露出了不经意地露出倦色,让林至意识到他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强大到无懈可击。
      邵义对待亲人,永远都是外冷内热。他作为长子,原本就要比其他邵氏之子牺牲更多才能换取自由。
      他把在北美开拓的科技市场拱手让给了林至,而他依旧做家族的傀儡。
      至此,林至对邵义有求必应,但实则这一个哥哥从来没有拜托他为自己做任何事情。
      邵义承担太多了,一向坚韧得让人无法想象。
      林至侧头看了看邵义,问:“哥,你什么时候有空?”
      邵义仍然闭着眼睛:“怎么了?”
      “我快要结婚了,我希望你能来,所以想挑一个你有空的日子。”
      邵义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窗外的冷风让即使疲惫的神经依旧保持清醒。
      他回到公寓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还不能困。
      邵义说:“我有空的日子不一定是黄道吉日。”
      林至笑了一声:“夏知和她爸妈都不讲究这些的。”
      “她叫夏知。”邵义重复了一遍,不算询问。
      林至刚喊出第一个字时,邵义下意识地想到夏眠。
      只是一个和她姓氏相同的女孩而已。
      “对,”林至说,“她很随性,还打算裸/婚来着。”
      “嗯。”
      邵义点头,以表明自己在听他讲。
      林至说,那个女孩和他是青梅竹马,漂亮随性,聪明伶俐,明媚的像一颗小太阳。
      他为家族效命的那段时间去了美国,在夏知眼里犹如人间蒸发。回来时她的灵魂像是死掉了,整个人失去了光彩。
      但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林至向她求婚时,她差点哭得稀里哗啦。
      邵义渐渐出神。
      他和夏眠断了联系,虽然只是持续了短短一两天,可他却觉得像过了几个世纪。
      这段时间里,她会像林至的女孩那样,心神不宁丧失灵魂吗?
      忽而,邵义又自嘲地笑笑。
      别人青梅竹马是真爱,他们两人算什么?
      什么都不是。
      邵义的心又冷硬起来,带着一些说不清的苦涩。
      邵义睁开眼睛,侧头去看林至,问:“就只是让我参加你的婚礼吗?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都可以说。”
      “没有,”一提到爱情,林至便神采奕奕,“哥,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好。”
      邵义也笑了笑,一扫眉目的阴霾。
      城市的灯光在窗外一掠而过,深蓝色的奥迪车在高架上疾驰而过。
      邵义突然问:“你会不会想过,夏知有一天突然不信任你了,你会怎么办?”
      林至扭头看邵义,他以前从来没有问过他这种问题。
      在林至眼里,邵义做事雷厉风行,手段狠厉,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感到疑惑和棘手。
      但在感情上,他好像遇到了一些困难。
      邵义不缺追求者,但他没有尝试去爱过一个人。
      在以前,他认为爱情可有可无,若非得要存在,就选择门当户对的女孩。
      一个空壳,一个载体,不需要去多加挑选。
      最终邵义遇到夏眠,他才明白他要选择最合适的。
      而夏眠就是最合适的存在。
      林至久久未曾说话,邵义得不到他的回复,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你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吧?”
      邵义伸手揉了揉自己鼻梁,冰凉无比的手指让他的神经又继续保持清醒。
      林至沉默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知道,他的哥哥是喜欢上一个人了。
      很喜欢很喜欢。
      而对方却不信任他,会让他所有的解释和行为都变得苍白又无力。
      很快地,奥迪已经开至邵义公寓的小区。
      邵义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夜色模糊了邵义笔直挺拔如同松柏般的背影,林至感受到颓废的气息在一丝一毫慢慢地将他腐蚀。
      “哥。”
      邵义停了下来,他听见林至的声音,再次折返回到车前。
      “还有别的事吗?”
      林至看见他黑眸周围布满血丝,眼下有黛青色的疲惫。
      “你上去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
      “对。”
      邵义言简意赅,把事情都隐瞒起来,他总是这样,起初林至不知他身后的事务是超越想象的繁重。
      “我有没有帮得到你的地方?”
      “你不也很忙?”
      “我抽的开身。”
      邵义拒绝:“不用。别把我想的这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