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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在说小爷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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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在说小爷的坏话? 第96节
      一人半跪他面前,低头道:“少爷,全部清理干净。”
      叶洵随意道:“随便找一地儿埋了吧。”
      回到枫林院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叶洵去汤泉泡了泡,才让冻僵的身子恢复知觉,也洗去了身上的血腥味,换上身干净的衣裳才回房。
      叶芹睡着了,蜷缩着身体,在床榻上缩成小小一团。
      叶洵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低眸看着睡梦中的叶芹,用手背在她脸上贴了贴,温度果然烫人。
      她是一定会生病的,叶洵知道。
      叶洵打了温水来,慢慢给叶芹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叶芹就醒了。
      “哥哥……”叶芹一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叶洵以前就觉得奇怪,为何叶芹的眼睛里的泪水总是流不尽,他用指腹擦了擦,低低问道:“芹芹是不是又不听话,我说了让你老老实实呆在房中,为何又跑出去?”
      “你不在,我想去找你。”叶芹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来,抬手就要去抱叶洵的脖子。
      但叶洵却用手挡了一下,“我跟你说过什么?”
      叶芹委屈地撇撇嘴,哽咽道:“任何时候都要听哥哥的话。”
      叶洵道:“为何没有做到?”
      “我知道错了。”叶芹低下头,呐呐认错,“对不起,哥哥。”
      叶洵有好一会儿没说话,像是打定主意要叶芹反省,直到她慢慢停了哭泣,才抬手将她抱在怀中,叶芹立即又去抱他的脖子。
      叶芹平日里并不与他那么亲密,叶洵也鲜少会这样抱她,只是她今日受到太大的惊吓,需要这样的安抚。
      “秦姨不是哥哥杀的,对吗?”叶芹低声问:“朔廷哥哥说不是你杀的。”
      “嗯,不是我。”叶洵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像母亲在他幼年时安抚他那样,“哥哥是好人。”
      这场灾难一般的大雨,终于在天快要亮时才停歇,空中弥漫起潮湿的雾气,将整个风亭山庄笼罩。
      所有人皆是一夜未眠,只有蒋宿一个人睡得香,等他起来的时候,就看见萧矜陆书瑾与季朔廷三人聚集在正堂之中,头对着头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蒋宿警戒地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梁春堰的身影,便也进了正堂,挤在萧矜身边坐下。
      “萧哥,你们在干什么?”蒋宿问。
      萧矜道:“别说话。”
      只见萧矜和季朔廷二人皆盯着陆书瑾,而陆书瑾闭目沉思,过了片刻后,她提笔圈住了纸上的一个名字,“是他。”
      蒋宿伸长了脖子望去,看见被圈住的名字是何湛。
      蒋宿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并不知道,陆书瑾三人为此事一夜未睡。
      昨日事发突然,又雷雨不断,枫林院的人全部出门,无一人留下,而青竹苑却没有一个人出门。
      一是青竹苑的位置偏后,并没有听到铃声,只隐约听到钟声,萧衡等人并不常来山庄,不知山庄的钟声意味着什么,且因雨势太大,他与方晋,何湛三人皆未出门。
      自然就并不知晓秦兰兰已经被害身亡一事。
      待雨势一停,一大早陆书瑾三人便行动,萧矜找了方晋,季朔廷找了何湛,而陆书瑾去找了梁春堰,同时说出秦兰兰死亡的讯息。
      三人的反应如出一辙,皆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梁春堰问:被何人所害?
      何湛问:死在何处?可有抓到凶手?
      唯有方晋一脸茫然,脱口而出:怎么回事?
      三人将消息一汇聚,其实就已经很明了,梁春堰和何湛显然是知道更多秦兰兰死亡的消息,所以才下意识地笃定秦兰兰是被他人杀害,只有真正毫不知情的方晋才会茫然,问出一个极为笼统的问题。
      但秦兰兰是中毒而死,梁春堰其一是第一次来风亭山庄,其二他这几日一直被蒋宿缠着,根本没有时间去给秦兰兰投毒,那么就只剩下何湛一人行踪不明。
      这种方法是陆书瑾先前在一本由辞官后的捕头所著的古书之中看到的,书上记录了捕头平生审人和查案的技巧和经验,但内容晦涩难懂,陆书瑾又不大感兴趣,只读了其中一部分。
      书上写人若是无端做了坏事,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的,越是想要掩盖往往就会越轻易地露出破绽,尤其是从言语神情上。
      即便何湛是云城的大捕头,也难以将罪行完全掩埋,就算不是他下的毒,他也绝对知道什么内情。
      陆书瑾的分析只能到这一步,再多的就不知道了,至于梁春堰究竟是如何知道关于秦兰兰死亡的信息,也猜不出来。
      陆书瑾说完这些,便揉了揉疲倦的眼,她一夜未睡,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
      萧矜见了,没忍住往她头上拍了拍,“辛苦你了,去睡吧,先好好休息。”
      还没拍两下,就被蒋宿一把将他的手拽回来,瞪着眼睛反应极为强烈。
      萧矜一脸莫名,“你干什么?”
      “萧哥,你就弃暗投明,改邪归正吧!”蒋宿痛心疾首道。
      萧矜古怪地看他一眼,没有理会,而是将桌上的纸收拾了一下,伸个懒腰说:“我也要去睡会儿,用不了多久衙门就会派人来,到时候再将我唤醒。”
      蒋宿拉了他一把左右张望,状似随意地问:“其他人呢?”
      “梁春堰去拿早膳了,叶芹高热不退,被叶洵带去药房了。”萧矜道:“你又贼头贼脑地想做什么?”
      蒋宿神秘兮兮地拽了把萧矜的衣袖,带他来到角落,说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快说啊。”萧矜甩了下袖子。
      蒋宿缩了缩脑袋,正要开口,余光却瞥见梁春堰从院门处踏进来,手里提着两个食盒,似乎是拿的早膳。
      于是将要出口的话在嘴边一拐,??x?蒋宿神色严肃道:“我打算养狗。”
      萧矜回道:“我打算揍你。”
      蒋宿往后跳了一下,抱着头道:“对不住萧哥,我错了。”
      萧矜折腾一晚上,早就疲惫不堪,也没精力与他计较,梁春堰提来的早膳他又不想吃,干脆直接转身回了房中。
      梁春堰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摆在桌上,冲蒋宿笑,“蒋兄,来吃啊。”
      蒋宿不敢拒绝,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讪笑道:“这么多啊,吃得完吗?”
      周围没人,梁春堰撕下温和的伪装,说道:“吃不完就把你剖开塞进去,再缝上。”
      蒋宿赶忙坐下来,说:“吃得完吃得完,这些东西哪能用得上动刀呢?!”
      他捧着一碗粥就埋头开始吃,蒸饺包子全往嘴里塞。
      梁春堰倒是吃得文雅,忽而说道:“你尽管将我的事告诉旁人,我虽是暗线,但也并不惧怕被发现,况且萧矜从未放下对我的怀疑,迟早会查出来,但若是消息从你嘴里流出,凭我一人就能将你蒋家屠尽。”
      他温和问道:“你想试试吗?”
      蒋宿冷汗俱下,端着碗不敢抬头,有气无力道:“我不想……”
      “那就老老实实的,别乱说话。”梁春堰笑了一下,夹了个包子给他,“快吃。”
      看着他颤抖着往嘴里塞包子,将嘴塞得鼓作一团的样子,梁春堰没忍住笑了。
      不怕身份暴露是真,但要屠杀蒋家却是假的。
      他与吴成运皆是皇室暗卫,领皇命而来办事,只效忠皇室,并非恶人,又怎会乱杀无辜。
      若非如此也不会出手去救忠臣之女,只是梁春堰性子更加恶劣,喜欢逗弄人罢了。
      一顿早膳用毕,蒋宿钻回房中,不愿再出来。
      天亮了,大雨过后是个晴朗天,太阳迟迟升起,风亭山庄的雾也跟着散去,掩藏在暗处的东西全露了出来。
      衙门的人很快上山而来,由何湛带头指挥,将秦兰兰的尸身裹上席子,运回衙门验尸。
      山庄里下人众多,何湛先将一批在秦兰兰身边伺候的人押回衙门审问,剩下的人则封锁在山庄之内,避免作恶之人逃走。
      陆书瑾一觉睡到下午才醒,山庄已经基本被清理干净,萧矜几人也正在准备下山的事宜。
      虽然他们几人之前得出分析的结果是何湛也脱不了干系,但完全拿不出证据来,是以秦兰兰究竟是谁害死一事也只能暂时搁下。
      就像他们明明知道叶洵带人想要杀秦兰兰,却也无法采取什么行动来,只能看着叶洵带着叶芹离开。
      而叶家伙同聂相杀秦兰兰的原因,才是萧矜和季朔廷真正要去调查的事。
      这两方合伙共事,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只是毫无头绪之事查起来也十分困难。
      陆书瑾坐上马车,跟随萧矜一同下了山,之后的几日都没能再见到叶芹。
      这几日萧矜忙得很,仅来找过陆书瑾一次,且没停留多久,说了几句话便离去。
      秦兰兰被害一事传去了京城,老臣秦望悲痛欲绝,昏迷两日才醒,立即向皇帝告假往云城赶,想再见独女最后一面。
      因此事,萧云业与萧衡原本定于上元节之后再回京的计划也不得不提前,赶在上元节前一日启程回京,萧府就又剩下了萧矜一个男丁。
      云城的上元节也是极为热闹的,带着春节的余韵,街上许多大红的灯笼和花灯以及各种装饰品都没有摘掉,到了上元节这一日灯火通明,热闹庆祝。
      因为之前的春节答应了陆书瑾的事没能做到,今日萧矜特地将旁的事推了推,前去找陆书瑾。
      去的时候才发现,叶芹竟然先他一步,缠着陆书瑾欣赏她绣的香囊。
      她并不会这些东西,但也看得出有努力地学过,但绣在上面的针脚非常凌乱,没有章法,也不成形,拿出来的时候却颇为自信,仰着下巴,好像已经料定陆书瑾会夸奖她似的。
      “绣得不错。”陆书瑾果然夸奖她。
      叶芹高兴极了,说道:“那你觉得我把这个送给你怎么样?”
      陆书瑾笑,“送给我?”
      “对啊,不是说上元节,女子都给男子送香囊的吗?”叶芹眨着大眼睛,一派纯真。
      她只听说了女子可以送男子香囊,却不知其中含义,陆书瑾沉默。
      “不愿收吗?”叶芹见她不说话,追问道。
      陆书瑾握住香囊,刚要说话,旁边却传来个凶蛮的声音打断,“不成!不准收!”
      两人皆被吓到,转头透过窗子看去,就见萧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后院,站在不远处瞪着陆书瑾手里的香囊。
      他身披黑色的狐裘大氅,里头穿着赤红长衫,露出雪白的衣襟和袖口,衣摆绣着金丝如意纹,底下是一双锦靴。长发高束成马尾,戴着羊脂玉冠,往那一站自是相当俊俏惹眼。
      他大步走来,隔着窗子朝陆书瑾伸手,语气不大好,“给我看看。”
      陆书瑾无奈,“你这是作何?”
      “我欣赏一下叶芹的大作。”他道。
      叶芹听不出好赖话,赶忙道:“那你快给小四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