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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在说小爷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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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在说小爷的坏话? 第139节
      蒋宿到了檐下, 收了伞,进屋前脱鞋, 换上摆在边上的一双木屐。
      他之前来没换鞋走进去, 被梁春堰抓起来威胁要剁脚,人都吓哭了,后来便惦记着换鞋。
      梁春堰坐在桌边, 抬手就脱了外衣,露出精壮的臂膀。
      他的左肩胛骨到后背有伤,不是刀剑所伤, 但血肉模糊, 不知道是被什么伤的,那日背上全是血的去了蒋家, 把蒋父都吓得半死。
      蒋宿便是从那日起, 日日给梁春堰送饭。
      “你为什么不回京城?”蒋宿问。
      “还有事。”他的回答也很简短, 拆了身上的棉布,让蒋宿换药。
      背上仍是血色一片,伤口好得已经不算慢,但看起来还是相当狰狞,蒋宿忍着??x?头皮发麻给他撒药粉。
      黄色的药粉洒在伤口上,梁春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感知不到疼痛。
      蒋宿嘀咕道:“那你多留一个人不成?作何使唤我给你上药送饭,我又不是下人!我是蒋家正儿八经的少爷!”
      说到后面约莫是气了,声音又提高了不少。
      梁春堰让他吵得头疼,把一手情报直接交出,“六皇子要起兵造反,围攻京城,我便让他们都回去保护皇帝。”
      蒋宿顿时吓得大张着嘴,下巴要掉到地上去。
      “萧云业和三皇子会带兵救驾,所以我晚回去几日也无妨。”梁春堰又说。
      蒋宿的手一抖,药粉全撒在上面,梁春堰痛得皱了皱眉,他赶忙拿棉布包上伤口,不敢再多问。
      今日送的是鱼头汤和窑鸡,素菜是清蒸茄子和炒山药,有米饭也有馒头。
      蒋宿把饭菜一一端出来放在桌子上,扭头朝闭着门的内室看去,充满着好奇。
      他知道那个房间里有人,这也是每次送饭都送两份的原因,只是这都好几日了,他一直没见过那个房中的是谁。
      蒋宿猜测,可能是梁春堰这个恶霸从哪里抢来的良家闺女,强行据为己有,他身上那伤就是抢闺女的时候被人打的。
      他想着,什么时候能进去看一眼究竟,若真是如他猜想一般,他立马去报官,把梁春堰抓起来!
      “眼睛不要了?”梁春堰突然开口。
      蒋宿赶忙收回视线,忿忿地在心中骂他一句,抱着锦盒走了,也没有一句道别。
      梁春堰将饭菜分出来一份,端去了里屋,就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已经清醒,打算坐起来,但又因为牵动身上的伤而瘫回去,出了一头的汗。
      “消停点。”梁春堰把饭置在床头的桌上,又问:“需要我给你找个人喂你吗?”
      “找谁?来给你送饭的那个?”
      “他不行,他若是知道了,回去就告诉萧矜你还活着。”梁春堰道。
      “那你究竟为何救我?善心大发?我记得你不是个好人。”
      “想救便救了,非得是好人才能救人?”梁春堰平静道:“不过我救了便后悔了,你埋的炸药差点把我也炸死,求死之心那么强烈,或许不该救你。”
      躺在床榻上的,正是几日前应该被炸死的叶洵。
      那日引线烧到一半时,梁春堰突然翻窗而入,扔下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后便打晕了他,之后叶洵再醒,就躺在这里了。
      他也被炸到了,比梁春堰还稍稍严重一些。
      “你是怎么得知我的计划的?”叶洵的计划如此缜密,就连同一个屋檐下的叶鼎都察觉不了,他想不明白梁春堰是如何知道的。
      “星宿门的情报能力是天下顶尖的,且你们叶府防备松泛,门里轻功最差的人都能随意进出你的寝房。”梁春堰也不掩饰,直说:“你藏下第一包火药的时候,我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猜出你的计划。”
      “你那日扔下的人是谁?”叶洵又问。
      “刘全。”
      刘全在经受梁春堰多日的折磨之后,被炸得死无全尸,梁春堰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算是出了当日被刘全揍的一口恶气。
      梁春堰有时候想做什么事,动机是非常单纯的,没有那么多的理由。
      救叶洵的原因,他自己都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再问多少遍还是那一个答案,想救。
      他看着叶洵道:“你妹妹还在云城。”
      提及妹妹,叶洵的眸中才有了波动,应了一声,又说:“我还以为她会去江南。”
      “一个人去江南做什么?”
      “江南风景好。”
      “到底是你想去,还是你妹妹想去?”
      “只要我去,她就会去。”叶洵说。
      “那你可曾想过,若是你死了,她也会跟着死呢?”梁春堰淡淡地说。
      叶洵整个人惊愣住,挣扎着要起身,伤口的痛让他整个面容都扭曲,“芹芹她、她在哪里?她现在还好吗?”
      梁春堰看着他,像是存心让他煎熬,不说话。
      “你快说啊!”叶洵开始浑身颤抖。
      “死了。”梁春堰笑了一下,说道:“抱着一个木盒,一头扎进了河里,溺死。”
      叶洵一下子就疯了,双目赤红入学,从床上摔了下来,想要爬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不可能!芹芹不会跳河!”
      梁春堰所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坚定地认为他在胡说。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喊着不可能,可泪却落了下来,力竭导致脖子青筋尽现,“芹芹不敢的,她胆子那么小……”
      梁春堰就这么静静看着,又说:“这跟胆子大小有什么干系?她不是还在宁欢寺里自己跑去湖中吗?”
      叶洵的心仿佛被万剑刺透,身上的伤被折腾裂开,棉布血红,他陡生怒意,恨声道:“你既看见了,为何不救她!”
      “我为何要救?”他道:“想救的人我才会救。”
      叶洵崩溃大喊,丧失理智般要去抓他,动了几下又因身上的伤而痛得痉挛,最后恸哭不止,嘴里是一声叠一声的芹芹。
      梁春堰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她去了季家,几日未出。”
      “什么?!”叶洵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说她抱着盒子去了季家,现在还在季府里头呆着。”梁春堰很理解地又重复了一遍。
      叶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果然这梁春堰就是存心耍他!他气得几乎吐血,咬着牙挤出两个音节,而后头一歪,晕死在地上。
      梁春堰把他拎到床榻上,又端走了那份饭,自言自语,“今日可以吃两份。”
      叶洵没死,就一定会回来找叶芹,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陆书瑾清楚这一点。
      只是不知道叶洵此时究竟身在何处,又计划着什么。
      不过事情好在是有了一个较为圆满的结局了。
      伤心与遗憾通通揭过,大雨将歇过后,夏风习习,整个云城逐渐恢复往日的热闹。
      夜间灯火通明,锣鼓喧天,百姓围着萧府载歌载舞,共同赞誉萧府的英雄事迹。
      昔日被万人嫌弃的纨绔子弟,如今也成了香饽饽,走到何处都有人吹捧一句少将军,萧矜忙得脚不沾地,鲜少打马出门,生怕被百姓给围得水泄不通,老半天都走不动道。
      安置好了敌军俘虏和精兵之后,萧矜总算才有几日空闲,又带着陆书瑾去拜访了乔百廉。
      乔老已经得知萧云业并未战死的消息,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将头发梳理的整齐,身着鹤袍,点着陆书瑾的脑袋十分宠溺地责怪她胆大包天,敢扮作男子入学。
      陆书瑾老老实实认错,还有萧矜在一旁求情,乔百廉也并未真的教训,师生三人坐一起闲聊。
      这是自然的,以陆书瑾的学识,单在后院做女红实在太过可惜,她又是个独立性子,有自己的抱负理想再正常不过了。
      一个面对残暴敌将都能面不改色应对的人,区区女扮男装去念书能算什么难事?
      那日之后,她便不再隐瞒身份,一直以女装示人,而萧矜虽然嘴上没说,但对她穿罗裙的样子极爱,他买了很多裙子,发簪,胭脂水粉。
      萧府底下的火药逐一撤去,地道也填了大半,萧云业的两个妾室和萧府原本的下人又给送了回去,得知日后再不必过那些整日被暗线盯着,一言一行都要战战兢兢的日子,两个妇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没什么要紧的大事之后,时间就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五月下旬。
      京城传来消息,六皇子起兵逼宫,强迫皇帝下遗诏让位,搅得满城风雨,动荡不安。
      而战死边疆的三皇子带着萧大将军出现,带兵救驾。
      六皇子的兵自然比不得萧云业手下的兵,这一战毫无悬念,六皇子被活捉,乱党平息,聂丞相摘冠下狱,六皇子一党彻底大败。
      皇帝本就病入膏肓,被最疼宠的儿子逼宫下旨,自是气得急火攻心,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他在死前下了遗诏,六皇子造反之罪无可辩驳,赐死,聂相等人抄家,诛九族。
      皇位传给三皇子,在罢免了一众朝臣之后,皇帝驾崩,举国同丧。
      辞月迎朝,长夜过后便是黎明。
      萧矜终于不必再扮作纨绔,不必再遭受各方眼线和皇帝一波又一波地试探和藏在暗处的威胁,能够堂堂正正地做自己,做萧家嫡子。
      三皇子登基这日,他本来沐浴之后打算睡觉的,但心里高兴反复睡不着,就提了一壶酒,坐在院中独酌。
      喝得多了,脑袋发晕,又觉得院子孤寂,想起了陆书瑾,于是赶着夜色出门,坐上马车,去了陆书瑾的小宅院。
      第101章
      我想娶你
      现如今萧矜再去陆书瑾的宅院可谓是来去自如, 再不用翻墙。
      但这个时辰陆书瑾已经睡下,萧矜推门进去,只剩一盏小灯亮着,整个房间都无比昏暗。
      陆书瑾这段日子难得舒坦, 房中还点了萧矜给她??x?拿的安神香, 睡起来格外安稳, 时常一觉到天明, 再不是之前那般听到一点动静就会惊醒。
      萧矜进门,脱鞋, 赤脚踩在地垫上面。
      脚步落在地上没有声音, 缓缓来到床榻边,撩开床幔往里看。
      陆书瑾睡得很安宁, 半张脸埋在薄被之中, 身体蜷缩着,是她一惯的睡觉姿态。
      她自己睡的时候, 总是会把身体蜷缩起来, 这是很久以前留下的习惯。以前在姨母家的时候,她那个小屋子总是潮潮的,冬日里冷得厉害被窝又冰凉, 只能蜷着身子自己取暖,加之自己睡的时候孤单,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
      她缩成小小的一团, 面容雪嫩, 看起来可怜可爱。
      萧矜站着看了片刻,酒意又上来了, 晕晕沉沉地看着眼前满心满眼喜欢的姑娘, 抬手解了外袍, 钻进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