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你认清事实吧,他已经死了两年
她冲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这样近的距离,再多的自欺欺人,也是可笑的。
是他!真的是他!他没有认错!
她抓住他衣服的手不停地在发抖,她圆瞪着双眸,不敢眨眼,深怕自己一眨眼,面前的这个男人就会彻底消失不见了。
就像以前一样。
“易珩!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她的神情激动,眼眶逐渐开始泛红,她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他还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说什么都不放开手,那两个人回过神来,立即就过来企图将她拉开。
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然而,那张对她来说曾经熟悉无比的脸,溢出的确实满满的陌生。
就好像……他根本不认识她一样。
江沅不敢置信,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难道他都已经忘记了么?他把他们一切的所有事情都忘记了么?
旁边,助理的脸满是怒意。
“小姐,你认错人了!”
她不可能会认错,也绝对不会认错。
江沅拼命地摇头,渴望地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易珩,你告诉他们,你就是易珩啊,我跟你认识了十几年了,难道我还会把你认错吗?真是可笑……”
然而,下一刻,她却笑不出来了。
这满脸冷漠的男人,掰开了她紧紧攥着不放的手,明明是她所熟悉无比的低沉嗓音,听在她的耳里,却是那样的残酷。
“小姐,我想你是真的认错人了。”
仅此一句,就让她的身子几乎变得摇摇欲坠,她不敢相信,想要继续追问,旁边的人却将她用力推开。
她往后跄踉了几步,一个不慎跌倒在了地上。
雨天的地,到处都是水洼,她本来就被雨淋湿了,现在更是湿得彻底。
即便是如此,她仍然倔强地仰着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丝毫不肯移开目光。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绝对不会认错的……”
他怎么可能会不是易珩呢?那样的五官,那样的身段,就连那声音,亦是一模一样的,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不可能,一定是他,绝对是他。
可是,他已经说了啊,他不是她所认识的易珩,这个人望着她的眼神是冷漠的,是没有半点温度的。
而易珩不一样啊!
她记忆中的易珩,是很温柔的,他从来都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他从来都不舍得骂她一句,他从来……
她忘了,早在两年前,当她想要追上他,得到的,却是噩耗。
易珩死了,他在去往机场的那高速公路上,因为坐的车与对面迎面开来的另一台车相撞,滚落山边,连尸体都没能找到。
但是,这么久以来,她都不肯相信那样的事,她多希望,易珩没有死,她也不想他死!
那男人没再看她一眼,直接弯下腰坐进了后座,她看着那抹身影,很快地就被厚重的车门所阻挡,之后,不见了。
她仍然坐在那,没有动弹,只看着那台车子载着他渐渐驶离,一个拐弯,就消失不见了。
另一边,男人收回目光,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手。
不知不觉,慢慢收紧,那手背上,青筋凸显。
前面,司机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冲上来抱住说什么都不撒手,该不会是神经病吧?”
他的话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对江沅很是嫌弃。
“还好先生没事,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会记得挡在前面,不让那种疯女人再乱来的……”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坐在副驾驶座的助理立即瞪了他一眼。
“你今天怎么话那么多?专心开车,别再说话了!”
他要是再说下去,他可保不住他了。
司机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没再言语,专心掌着方向盘继续开车。
助理透过倒后镜瞥了眼,后座上,男人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愠怒,似乎是有些气恼,他向来懂得隐藏,根本就没人能够看穿他眼底深处的那抹……悲戚。
他是唯一了解内情的人,可他也明白,有些话,是他不能说的,有些事,也是他不能管的,他能做的,就是待在他的身边小心侍候,因为,他是他的主子。
车子驶了出去,男人的喉间轻滚,他知道,就算他现在回头去看,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他从未想过两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他更没想到,两年未见,她……还记得他。
……
雨,仍在不断地下着。
当曾晓晓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情景。
在这磅礴的大雨中,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满是水洼的地方,狼狈得很。
曾晓晓蹲下身来,眼里满是心疼,她试图将她搀扶起来,可是江沅却好像失了魂儿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直直地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就好像,根本没发现她来了。
她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好像有什么卡在了里面,上不去,也下不来。
“沅沅,你别这样……”
大雨不断地下着,她的声音在这大雨中,似乎有些低若蚊蝇。
“你认清事实吧,那不是易珩,易珩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两年了。”
她等了许久,才听见江沅的声音低低低传了过来。
“我知道。”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那一场车祸过后,是她亲自到警察局去的,是她处理了易珩的后事,因为,她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了。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这让她怎么相信?
方才的那一个男人,那眉宇,那模样,那身段,那声音,跟她记忆中的易珩都是没有半点的分别的。
那样相似的一个人,却不是易珩,这让她该如何接受?
江沅转眸,看着用一种悲痛眼神看着她的好友,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晓晓,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她本来以为,都过去两年了,对于易珩的事,她应该已经释怀了才对。